更新時間︰2013-01-25
不知不覺,鼎外已經過去了三天三夜的光陰,眼看天色又在放亮。鼎內依舊沒有絲毫動靜。大家彼此面面相覷,臉上都是有些輕微的焦急之意。其中,數浦南表現的最為突出一點。她的眼楮因為長時間一動不動地盯著鼎塔,此刻眼瞳周圍已經是布滿了密密麻麻的紅血絲。
就在大家各自心中盤算之時,突然笑天身體猛地一挺,目光如同兩道灼熱的赤白色火焰,好像還帶著咻咻的破風聲向著鼎塔的金色小門竄了進去。
緊接著,在大家驚駭額目光中,他的身體也是突兀從原地消失,化作一道流光從金色小門進去鼎塔之內。
一道白光急速穿行在鼎塔內的空間中,越過縱橫街道,和城城相套的空間,向著鼎塔中央的位置疾奔而去。遠遠的,笑天就看見一道白色身影正緩緩向著赤白漩渦處漂移而去。「疾……」笑天來不及多想掐著指印就是一聲大喊,然後揚手將指印散向那漂移著的身影之處。
一道青色光華瞬間變成一道網羅,將那道身影兜在其中,笑天揮手猛地向後一拉,網羅便是順勢向著笑天的方向飛馳而來。
「哎喲……唔唔……」驟然間清醒過來的悠老,連忙拍打著自己幾乎已經快要燃為灰燼的胡須,一邊拍打,一邊急聲詢問道︰「出什麼事了?出什麼事了?」
「呵呵,出什麼事了,我要是再晚來片時,化為灰燼的恐怕就不止是你的胡須了。」笑天回答道,臉上帶著少有的驚駭之色。
「我剛才,剛才,哎喲,我剛才怎麼就忘記了你的吩咐了?」悠老轉頭看著赤白色的旋窩,半天後才徹底清醒了過來。他猶自驚恐道︰「剛才我听到了一種奇特的召喚,就不由自主地向著那里走了過去。」
「我差點忘記了,那是妖族魂體特有的魂控術,如果是在魂體月兌離本體時使用的話,那力量就更加精純,你剛才恐怕就是被魂困術掌控了。」笑天解釋道。
听見笑天如此解說,悠老頓時大驚,「萬幸吶,萬幸吶……」驚恐之余,他喃喃自語道。
若不是笑天通過自己敷在悠老額間的血液傳送來的感知,他也不會知道悠老在里面的情況。
就在倆人唏噓不已的時候,突然空中傳來一聲劇烈的嘎嚓聲,這聲音的余波將笑天和悠老震得連連後退出百丈之遠。待到倆人凌空堪堪站穩腳跟的時候,這才發現鼎塔中央高空處那道赤白色的巨大旋窩不見了,仿佛有一股巨大的力量將之全然震碎了一般,取而代之的是無數金光從破碎的旋窩碎片中沖天而起,如同無數道劍帶著尖嘯的呼嘯聲,從千千萬萬的碎片縫隙中噴射而出。
「天傀!莫非是傳說中的天傀?」悠老嘴唇哆嗦著也顧不得自己此刻狼狽的身形,看著遠處金光四射的景象,嘴巴張的越來越大,眼珠子也是不停地突突突突向外蹦著。
別人不知道,但是對于常年浸婬在煉化之術中的悠老來說,對于金傀的傳說,早已經是銘刻在心,那在悠老的心中就是最聖神的,最不能令他相信,但又是懷著無比渴望的一個夢想般的不真實的存在。
傀儡,分為三種,最為常見的就是人傀,也就是最低登界的傀儡,這種傀儡遍體土灰色,魂體已經死去,也沒有自身的思維和意志,這些全部會被煉化者抹除得一干二淨。這種級別的傀儡,就如同木偶一般毫無生機,但是因為沒有自身的感知,所以他的抗擊打能力超乎常人的想象。操控他的人,每使用一次,就需要耗費自己的本命精血,至于操控傀儡的時間長短,則取決于本命精血的耗費量來決定。所以,擁有人傀的人,如果不是遇到了極度威脅自己生命的事情發生,一般是不願意使用這種傀儡的。
更何況煉制傀儡的法門偏頗詭異,能夠真正掌握的人極少。所以,擁有人傀的人群也絕對是一些在各自領域中赫赫有名的顯赫人群,和超級大門派中的首要人物。
傀儡的第二種級別就是地傀,這種傀儡通體和常人膚色無疑,他也同樣沒有自己的四位和意志,魂體也同樣已經死去,但是因為在煉化過程中,加入了煉化之人的精血和精神力,所以,地傀,除了擁有雙倍與人傀的抗擊打能力外,他還可以在得到主人的本命精血灌注後,將主人的神識隱藏在自己體內,隨時為主人傳遞各種了解到的信息。當然這種地傀,幾乎是傳說,反正悠老從來就沒有見過,也沒有听說誰擁有如此傀儡。
傀儡最高的級別就是在煉化之術里有一處記載著的,天魁。所謂天魁,就是魂體未死,魂體的雜質在煉化過程中完全被淨化,據書中記載,這種傀儡,他們擁有自己的思維和判斷能力,也擁有本身的各種力量技能,更是因為魂體經過淨化的緣故,自身的技能力量也是成倍的劇增。最主要的是,天魁一生只忠于自己的主人。
而此刻,悠老看著遠處金光四射的情景,心中劇烈地顫動著,「天魁?莫非那是傳說中的天魁?」
咻咻咻,金光漸漸消散後,無數的旋窩碎片中,三道身影騰然而起,赫然是蛇尊、熊男,和牛面人。只見三人彼此對講了幾句什麼後,臉上頓時浮上了難以言表的喜色,緊接著,就神色匆匆地向著笑天的方向疾奔而來。
「蛇妖拜見主人。」蛇尊率先開口,帶著滿臉恭敬和感激之色向著笑天深深一躬。緊接著熊男和牛面人也走上前來。
「熊妖拜見主人。」
「牛妖拜見主人。」三人都是滿臉興奮和感激之色。
「呵呵,有什麼不適的地方嗎?」笑天語氣很是柔和地問道。
「沒有沒有……」幾乎是異口同聲,大家一起回答道。
「神魂的淨化,使我們的妖力更加增幅了幾倍,這在天妖界里恐怕此刻也沒有多少妖可以做外面的對手了。」蛇妖接著解釋道。
笑天微笑點頭,悠老卻是再也無法正定自若地面對如此巨大的震撼,雙眼一翻,暈了過去。
誰也沒有看到,天空的某處隱秘之處,此刻正有著三團隱晦氣息鬼鬼祟祟地漂浮著,好像在伺機尋求著出口一樣。
「咦?」丹田之內突然傳來水嬰一聲驚呼。
「嗯?」笑天眉頭輕挑,神識開始內視,卻是發現水嬰興致匆匆地連招呼也顧不上和笑天打,就橫沖直撞地奔出笑天體外。
「哦,什麼時候自己的身體里也可以如此不守規矩,無視秩序了?」笑天自言自語了一句,便是看見三妖用極度驚駭的眼神將水嬰給緊緊盯住,那神色中,有警覺,有疑惑。馬上三妖的目光就轉向笑天來尋求答案。
「嗨嗨,自己人,自己人。」笑天連忙解釋道,正準備和水嬰詢問點什麼,卻是看見他急匆匆地向著高空的某處疾飛而去。
「什麼情況?」笑天起身緊隨而去,身後三妖架著依舊昏迷的悠老也是以最快的隨度緊隨而來。
「哇,真是上好的美味!」老遠,笑天就听見水嬰吧咋著嘴巴,好像遇見什麼好吃的東西一般的感嘆聲。再度加快速度近前來,這才看見,在離水嬰不遠處的地方有著三團隱晦之氣漂浮在那里,看那色彩和形狀,正是先前蛇尊,熊男,和牛面人之物。
笑天的臉上浮起一絲不解,他轉頭看向緊隨而至的三妖,卻是發現三妖此刻也是極度震撼地盯著前面這三團物事,眼中的掙扎之色越來越濃郁。
「原來還少一道工序啊!」笑天眯著眼楮,看看兩下這種對質,卻是命令水嬰暫且離開那里,不要對那些東西急于下手。
蛇尊等人臉上的掙扎之色,越來越強烈,以至于漸漸的,他們的身體開始發抖,到最後,開始劇烈地發抖,那三團物事在三妖的這種顫抖中,也是漸漸向著他們靠攏了過來。
「哎喲。」笑天一聲尖叫,低頭看著自己的胳膊,不知道什麼時候,悠老醒來了,此刻他正瞪著雙眼,滿臉驚異看著眼前的清醒,兩只手死死地箍著笑天的胳膊,以至于指甲也快要沒入笑天的肉中。
下一刻,在眾人極度緊張的氣氛中,卻是猛然听到蛇妖極其痛苦地一聲嘶吼「嘶……」那聲音就如同身體和靈魂被什麼東西劇烈地切割著一般撕心裂肺。緊接著又是兩聲怪叫,聲音分別是從熊妖和牛妖的口中傳來,「嗷……哞……」同樣的歇斯底里撕心裂肺。
「他們,他們在做什麼?」悠老哆嗦著雙手拽著笑天的胳膊問道。
「在做選擇。」笑天面不改色。
「什,什麼選擇?為什麼我感覺他們如此痛苦?」悠老繼續問道。
「道路、天性的選擇。」笑天回答。
悠老似懂非懂,繼續看向三妖,見他們此刻已經完全化出本體,個個身體極張,口中不斷發出怪異的嗚咽之聲,好像在極力和什麼力量抵擋一般。
「這也是煉化的一部分嗎?」悠老眼中充滿驚訝。
「也算是吧,你要知道天魁有自己的自由意志和選擇。他們有自己的情感和自己的判斷。」笑天回答著悠老的話,盯著三妖的目光也是漸漸變得凝重起來,因為他借著自己的精血從三妖的體內感受到那種痛苦的掙扎到底有多麼強烈。笑天的雙手漸漸握了起來。
就在這時,悠老的聲音再度傳來︰「那個,笑天兄弟,既然他們在選擇,那他們到底在選擇什麼呢?小老兒看了半天還是不太明白呀?」
「他們在選擇到底跟從我呢,還是回到從前跟從自己。」笑天木目光緊緊盯著三妖。
「也就是說,煉化還沒有結束,這個環節居然可以一舉將前面所做的一切完全推翻?這個環節決定著最後的煉化成功還是失敗?!」悠老搖著頭像是詢問,更像是推斷。
「天魁的生命是重生而來的,更準確的說,叫新生,而不叫煉化。」笑天喃喃自語著,聲音只有悠老和他自己可以听見。
三妖依舊在痛苦地掙扎著,每每到了精疲力竭的時候,笑天和悠老就發現,那三團晦澀氣團便是向著他們靠攏而來,而每當他們再度竭盡全力嘶吼抵擋的時候,那晦澀氣團就停留在原地,活著顫抖著向後退去。如此反反復復,足足有三個時辰的時間,笑天和悠老的衣衫也已經被汗水全然浸濕,倆人不再說話,只是專注地盯著面前發生的一切。暗自為三妖加著勁兒。
「嘶……嗷……哞……」終于,又听到三聲竭力嘶吼後,三位已經化為本體的天妖,也是身體一癱,漸漸閉上了眼楮,軟趴趴奄奄一息身體向著地面摔落了下來。
「這,這……」悠老不明所以地看著笑天,半天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成了,他們成了,哈哈哈哈……從此以後,他們才可稱為真正的天魁。天魁只是人們對它們的稱呼,但在我的心里,他們是尊貴的生命,因為誓死捍衛了淨化的神魂。」
笑天的話還沒有說完,悠老便是看見三道赤白色的火焰分成三道,分別落在了三妖的額間,他們的額間立刻就出現了一個如同火焰般的赤白色閃著耀眼光芒的印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