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2-23
小妞妞看上去跟石靈差不多大小,兩只腦袋上扎著兩個尖尖羊角辮,一面一個,沖天翹著。瓷女圭女圭一般的圓圓小臉蛋下面,有一個小小的尖下巴,可愛中無端透著一份古怪。眉毛淡淡的,幾乎沒有。兩只眼楮很小,就像兩只小黑點,但是不停滴溜溜轉著,頗是顯出幾分不符合她這個年齡的精明勁兒。
略微有點顯瘦的小胳膊小腿露在外面。渾身上下就穿著一件連著小三角褲頭的肚兜。肚兜是粉紅色錦緞做成的,肚兜前面,有一個綠色的小石頭,從小妞妞脖頸的細繩上掛下來。此刻,小妞妞正手握著小石頭,小眼楮迷茫地四下打量著,「垃里去了啦?剛剛還在這里的嘛?嗚嗚嗚嗚……」小嘴一扁一扁,就要嗚嗚哭出了聲來。
水屬性真氣剛剛運起,便是頃刻間就與潮濕的湖中霧氣融為一體,笑天感覺身體飄飄忽忽就從上面落了下來。先是圍繞著古參樹晃晃悠悠轉了幾圈,接著,又在笑天另一道感悟之力加入的時候,身體一沉,就落入湖中,此刻的笑天已經完全與湖水融為一體。
這湖中的水很溫暖,仿佛有著一種熱乎乎的力量不斷從湖底升上來。剛才笑天進入到湖底檢查古參樹的樹根時,並沒有如此感覺,可是當他真正的與水融為一體時,卻是明顯地感覺到了不同。
「這下面有東西。」笑天得出的第一個結論就是這個,馬上,他嘩啦一聲就看向萬年古參樹,馬上就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推論。要不然,這棵古參樹怎麼可能長得如此茂盛?他根部的盡頭一定有好東西。是什麼呢?笑天心中很是好奇,便是順著身周這股熱流向著古參樹靠了過去。他能感受到,這股熱流是從湖底深處升騰而起,不斷被古參樹吸入自己體內的。
就在笑天全心沉靜在自己的推論中,尋求應證,準備好好探查一番的時候,突然,他听見樹頂上傳來嗚嗚嗚嗚的抽泣聲。「嗯?這麼熟悉的聲音?誰?」笑天下意識抬頭望去,胳膊托在古參樹的樹干上,濺起一蓬一蓬的浪花。
「咦?那是?」嘩啦一聲笑天的身體猛地游離了古參樹干,向著遠處游了游,為了更清楚地看到上面到底發生了什麼情況。
他看見一個小妞妞站在自己原先站立的樹枝上,小嘴巴一扁一扁,小眼楮還不時四處打量著,一邊哭,嘴里還一邊不停在嘟囔著什麼。
精神力集中後,笑天才听見那熟悉的女乃聲女乃氣的聲音,此刻正抽抽搭搭地說著︰「哼,小氣鬼,窮光蛋,破戒指,誰稀罕,就不告訴我主婬找見了你,哼,就不跟你走,急死你嗚嗚嗚嗚……」
笑天揉了揉眼楮,不能相信地看著樹上這個小孩,要不是先前被她整得淒慘無比,笑天一定會被小不點此刻這可憐兮兮的模樣給欺騙了。一定會擔心這到底是誰家的孩子呀?站在那麼高的樹上,掉下來怎麼辦呢?
可是听著女乃聲女乃氣陰陽怪氣的聲音,笑天感覺渾身又要長起雞皮疙瘩了,湖中一處的水波撲簌簌地一陣顫抖,笑天好奇心也是頓時大起,「終于出來了嘛?這麼快就等到兔子了,嘿嘿。」
他幸災樂禍地偷笑一聲,更是嘩啦啦地游向一處更容易觀察小不點的地方,抱著胳膊,優哉游哉地在湖面上飄蕩著。他很想知道,小不點嘴里說得那個主人到底是怎麼回事?木石還有一個主人嗎?盯著小妞妞胸前那塊深綠色的石頭,笑天笑了,不由得想起這家伙剛才所念叨過的一段句子︰「眾里尋他千百度,暮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精闢呀!」笑天此刻才總算是領悟到這句話里的真正含義。
看著這茫茫的湖面,湖水不停地流淌著,小不點一扁一扁的小嘴終于停止了下來。再度四下打量一番,小妞妞小手一握石頭,便是突兀消失在原地。緊接著,笑天便是看見一片葉子飄然從樹上落下,待到快要挨近湖水的時候,卻是突然變成了先前那個樹上的小妞妞。此刻,她就虛空立在湖面上,瓷女圭女圭一樣白皙好像還有點透明的臉上,還掛著沒有風干的淚痕。
笑天頓時恍然大悟,「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原來可以這樣隱藏自己。怪不得找不到你。乖乖……」
「唉……」小妞妞低下頭來,嘆了口氣,虛空盤膝坐下,兩只小手掰著自己的腳指頭,在水面上晃來晃去。那樣子看上去又可憐,又無聊。笑天悄悄溜近她的身邊,這才看清,這家伙胸前的石頭不只是單純的綠色,上面還有著一道道深褐色的紋路,一絲隱晦的氣息從那石頭上傳來。
「呵呵,這應該就是木石了吧。大兔子,肥兔子,呵呵呵呵……」盯著那塊石頭,笑天口水快流出來了。「可是,怎麼才能讓這家伙自願交出這塊石頭呢?」想著先前在這家伙手中所經受的折磨,笑天頓時又極為頭疼地皺起眉頭。還是先觀察觀察再說吧。終不能明搶,欺負小孩子吧?
拿定主意後,笑天就靜靜地圍繞在這小不點周圍。他其實很想現在就出來與這個家伙好好談談,但是,他不相信這鬼精鬼精的家伙,又在玩什麼花招,所以,他想,還是再觀察一下再說吧。
夜幕已經來臨,月亮高高掛在天空上,湖水在月光的映照下波光粼粼,小不點依舊低著腦袋,掰著腳指頭,前後晃悠著,一邊晃悠一邊嘴里還嘟囔著︰「唉,好矛盾吶,好矛盾吶,好矛盾吶……」
听見這話,笑天頓時一頭黑線,屁大點孩子,哪來這麼多稀奇古怪的想法。這也太不符合實際年齡了吧!翻了個白眼,笑天繼續專注體听著小不點口中的話。
「說呢?還系不說呢?要是說了,就便宜那家伙了,哼,小白臉。窮光蛋,渾身就只有一個破戒指,一看他就沒有錢,拿什麼給主婬買房子。」
「錢?錢是什麼東西?」笑天看看手指頭上的納戒,「貌似這家伙就是在說這個吧?但錢是什麼呢?錢很重要嗎?听這等形,貌似可以買東西用。好像和七重天的金幣是一個作用?」笑天一頭霧水地盤算著。
突然,小不點陰陽怪氣的聲音又是傳進他的耳朵。「唉,月有陰晴圓缺,人有悲歡離合,此事古難全,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說著說著,小不點還貌似很是憂郁地望了一眼月亮,然後托著下巴頦就又是聲嘆息︰「唉……」
「唉……」笑天也是在心中發出一聲嘆息,這小家伙雖然讓人牙酸,可是每次念叨得這些話語倒是挺有點水準的。笑天不由得對著小家伙少了幾分提防,多了幾分好奇。
「說呢?還是不說,說呢,還是不說?哎呀,真是愁煞我啦……」小不點極度抓狂地抓了抓自己的頭發,頓時一只羊角辮就耷拉了下來。
「還是說吧,主婬找了他這麼多年,主婬好可憐吶,嗚嗚嗚嗚每天也吃不飽,連自己的房子也米有,還整天給那些臭流氓們欺負,可是,這家伙就真的能救主婬嗎?」
說著,小不點居然站了起來,很是不服氣地大聲喊道︰「我就米有看出他有什麼本事。哼,除了玩消失以外,我就米有看出他有什麼本事~~~~~~」聲音遠遠傳開,從四面的山巒上還傳來陣陣回音。
「玩消失,我也會,用我的本命石頭,主婬也會,有什麼了不起嘛,哼,就只能逃跑,又不能打人,哼。」
「本名石頭!?」笑天這一驚可非同小可,難道這小不點就是木石的化身,也是如同水嬰一般妖孽?笑天渾身一個哆嗦,「嘩啦……」小不點身周的水花頓時一陣激蕩。
「可是她口口聲聲所說的主人到底是誰呢?貌似過得不怎麼樣啊,連飯了吃不上?還沒有家,貌似是在每天跟著這小家伙逃跑著過日子……」笑天心中頓時生出一絲同情。對于這小家伙為什麼會有如此稀奇古怪的想法,又這麼早熟,笑天也是有了客觀的原諒之心。
畢竟嘛,人家和主人相依為命,又沒地方住,有吃不飽飯,貌似還經常被壞人欺負,這環境里面生活著的人,再要是不多長幾個心眼,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回了。對這點笑天可是深有體會,三百年前的自己不就是最真是的寫照嗎?降龍對自己不是比眼前這家伙對她主人還更忠心嗎?就是欠缺點心眼而已。
于是乎,笑天打算露面了,不管怎麼樣,先見了面再說。然而,就在笑天正這樣想著的時候,突然,又听見小不點女乃聲女乃氣的聲音傳來︰「唉,也不知道那家伙肯不肯娶我的主婬,要是他真的肯娶我主婬的話,那我慕凌兒就是拼了命也要跟著他,即使那家伙不要我,死皮賴臉我也要跟著他。」
「嘶……」笑天猛地吸了一口冷氣,莫非這就是那個條件?笑天頓時想起先前這慕凌兒說過,找到她以後,還得答應她一個條件,她才跟自己走。要是這樣的話,那也忒,忒忒他麼的瘋狂吧!笑天一頭黑線。
「喂,窮光蛋,我知道你沒有走,你要是走了,主婬這夢境藥田的程序早就紊亂了。我早就不在這里了,你出來吧,出來咱們談談。」慕凌兒撇著小嘴極為不情願地喊道。
笑天听得稀里糊涂,但是,他大體可以猜得出來,如果他離開的話,這個藥田貌似就不存在了。可是她主人到底是誰呢?怎麼會知道我藥田的模樣,貌似我只領著子桑彎彎進去過,除此以外,再沒有別人知道這個藥田的存在,听這家伙剛才說,這是她主人的什麼夢境什麼的?那是什麼呀?笑天的心中越發好奇了。
深呼吸後,湖中一處的水波緩緩旋轉了起來,在旋轉中,慢慢凝聚高高聳起,只是一會兒功夫,笑天就在小不點極度訝異的目光中出現在她的面前。
才只是剛剛出來,笑天就迫不及待地問道︰「話說,慕凌兒,你那個主人到底是誰呀?」
「叩,叩叩……」見笑天突然從湖中鑽了出來,小不點貌似嚇得不輕,喉嚨里叩叩傳來兩聲怪叫後,就緊緊攥住了胸前的石頭,臉色也是迅速就冷靜了下來,下眼珠子滴溜溜一轉,上上下下又把笑天好一陣打量,然後語氣很是認真地問道︰「你叫什麼名字?會打架嗎?」
冷不丁被這麼一問,笑天頓時極度無語地翻了個白眼,打架?哥貌似就是為借著打架來改變這個世界而出生的。
然而,他還是規規矩矩地回答了一聲︰「我叫斷笑天,打架麼,遇到需要打得人,也可以湊乎。」
「斷笑天!」小不點猛地拔高聲音大喊一聲,一旁的笑天猛地被驚了一下,這家伙,一驚一乍的是怎麼回事?
「果然是你呀,我主婬的夢中情人,斷笑天,斷笑天,對鳥,就是這個名字。」小不點緊接著又嘟囔了兩句,然後背著兩只小手,又開始準備重新打量笑天。
突然,他看著斷笑天冷不丁又是一聲大喊︰「湊乎!你剛才說什麼?你說打架你只能湊乎?只能湊乎嗎?就這麼點能耐嗎?嗷,麥嘎登……」小小的眼珠子猛地一翻,笑天幾乎看不到她還有眼白。這眼楮還真是夠小的,笑天忍不住心中評價了一句。
當然這評價是在他再度被嚇了一跳以後才出現的。
「是呀,可以湊乎。」笑天很是老實地點了點頭,對于這個「嗷,麥嘎登……」這句話,笑天感覺頗為耳熟,在哪里听過?哪里呢?哦,想起來了,石靈說過這句話,石靈曾經就說過這句話。怪不得石靈那臭屁性格跟她這麼相似呢?看來這兩個家伙淵源還真是不小啊!怪不得老早就那麼奇奇怪怪的,想必也是沒少在這位小不點手下吃了虧吧? ……笑天的臉上不由得掛上一抹玩味,等著吧,你這個石靈大人,等小不點歸順我以後,看我怎麼收拾你!
神識里面,石靈腦袋杵在靈布袋里,胖墩墩的肉,冷不丁就激靈靈地打了個寒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