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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壁紅彤彤的落日,斜斜的照在這片古堡上,給人一種壓抑的感覺,但卻讓這片古堡,透著一種悲壯和滄桑。
聳立的城牆,在斜陽下垂著長長的影子,遠處的大漠,被夕陽燃燒的通紅,只有天地交界處,隱隱透著些許荒涼。
返回的時候,走了不到一半路程,富貴看了看油表,漫不經心地問杜勝利︰「離咱們駐地還有多遠?」
杜勝利看了看說︰「大約六七十多公里,怎麼了?富貴,咱開快點,要不就誤了看演出了。」
劉龍扯著嗓子說︰「誤了演出是輕的,咱們可是溜出來的,要是被大隊長知道就完了。」
富貴無奈的笑笑說︰「告訴你們個壞消息,油料不夠了。」
劉龍差點跳起來,瞪著富貴吼道︰「你說什麼?你什麼開車的?出來的時候怎麼就不加油?」
富貴有點不好意思的說︰「我哪知道你們跑這麼遠啊,本來說好就在周圍玩的。」
黎明陰沉著臉看了看周圍說:「往前走走,看附近有沒有加油站?」
杜勝利環顧四周,耷拉著腦袋說︰「這里人煙稀少,哪來的加油站啊?」
剛說完,汽車顛簸了幾下,趴在那里不動了。
富貴拍著方向盤罵道︰「真扯。」
太陽快落山了,夕陽把空曠的戈壁染得通紅,周圍靜悄悄的,沒有一點聲息。
他們幾個呆呆的坐在車上發愣。
劉龍點了支煙仰在靠背上嘟囔著︰「咱就說別出來玩吧,你們非要拉著我,這下倒好,跟著你們倒霉。」
富貴斜了他一眼,不滿地說︰「你什麼時候說不出來了?我去開車的時候,車還沒出來,你比誰都快,早竄上車了。」
金輝看著沉默不語的黎明說︰「你倒是想辦法啊,怎麼辦啊?」
黎明仰在座位上閉著眼說︰「我也沒辦法,要不大家輪著推車。」
一直不說話的杜勝利忽然讓大家止聲,豎起耳朵听了听說︰「你們听,什麼聲音?」
大家靜下來,果然遠處傳來馬達的聲音,黎明興奮地坐起來說︰「截住他,咱們買他的油。」
杜勝利問︰「誰帶錢了?」
大家一听傻眼了。
富貴走的時候沒看油表,知道自己失誤了,在這個時候,只有自己站出來了。說︰「沒帶錢咱就先賒上,以後給唄。你們看我的。」
一會兒功夫,一輛貨車漸漸地走近了。
富貴上去攔住他,那個司機搖下車窗,緊張的看著他們。富貴湊上去遞了支煙︰「師傅,我們的車沒油了,能不能買你點啊?」
那個司機看了看他們的軍裝,笑了笑說︰「我的車是柴油車,你們不能用的。」
富貴听了听車的聲音,失望的說︰「那你知道前面有沒有加油站啊?」
那個司機想了想,指著後面說︰「加油站離這里遠呢,大約幾十公里呢。」
天漸漸的黑下來了,他們幾個汗流浹背的推著車,慢慢地往回挪著。
劉龍擦了一把汗,一坐下來謾罵︰「姥姥的,累了,休息會兒。」
杜勝利停下來,用衣角扇了扇風說︰「這樣也不是辦法啊,畢竟還有六七十多公里呢,這麼走什麼時候能到啊?」
富貴沒有說話,他不好意思的說︰「都怪我,要是大隊長批評,就算我的。」
黎明白了他一眼︰「你算老幾?我是隊長,就是批評也是我的事。」
休息了會兒,大家正要推車,忽然前面隱隱出現了微弱的燈光,大家停下來,仔細的張望著。
劉龍听了听聲音興奮地說︰「是汽車,你們看,那是燈光。」
黎明想了一下說︰「咱們都把軍裝月兌下來,把車牌照摘下來,車橫路上,這次他借也要借,不借也得借。」
等大家把車橫好,那輛車也漸漸的靠近了。
來的是輛白色轎車,司機看到路上橫著車,就要下車窗探出頭來︰「怎麼回事啊?」
黎明沖富貴點了點頭,富貴走上去掏出煙說︰「師傅,我們的車沒油了,你看天都黑了,你能不能借點啊?」
那個司機一听就像抽筋了一樣,猛地把頭縮回去,車窗也只留了一道縫︰「我的車油也不多了,我也有很遠的路呢,真對不起。」
富貴後頭看了看黎明,黎明點了一下頭,他從車上拿了一根鐵絲,一會就把那輛車的門打開了,那個司機緊張的問︰「你們干嘛?搶劫啊?這是犯法的知不知道?」
富貴笑笑說︰「我們就借一點,不會抽完你的。」
那個司機跳下車捂著油箱口說︰「我真的沒油了,你們就別抽了。」
黎明上去一拉,司機被摔在路邊。杜勝利上去扶起他說︰「師傅,謝謝你。」看了看他的服裝說︰「師傅還是部隊上的人啊?」
富貴忙著抽油。黎明走上去握著那人的手說︰「同志,你真是雪中送炭啊,真是太感謝了。你是哪個部隊的?過兩天我們給你寫封表揚信,表達一下我們的魚水親情啊。」
富貴抽好油,發動好車,向黎明按了按喇叭。
黎明跳上車,沖灰著臉瞪著他們的那人說︰「師傅,再見,我們一定會給你寫表揚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