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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不說話,有的默默地望著窗外,有的閉著眼楮,但富貴知道,戰友們都在默默地想著自己的心事。窗外,只有直升機的螺旋槳破空發出巨大的轟鳴聲。
富貴默默地望著窗外荒涼的世界,曾經的郁郁綠色,都被冬季的寒風吹成了枯黃,在廣袤的戈壁瑟瑟顫動,似乎在嘆息著生命的卑微。只有偶爾掠過的胡楊林,依舊不屈的挺立在這個寒峭的季節,茂盛的黃葉,給這個蒼涼的戈壁注入了一絲生機。
等他們到達目的地,已是晚上。這是一片丘陵,慘白的月光下,低矮的山丘像一座座銀子鑄成的墳墓,四周一片寧靜。
中隊長嚴肅地把黎明和楊愛國叫到一邊,不知道又命令了什麼,接著就乘著直升機消失在夜色中。
黎明和楊愛國又低聲商量了半天,接著楊愛國的身影也消失在富貴的視野里,黎明站在那里等了一會兒,才走過來命令大家稍作休整。
天干巴巴的冷,一陣陣寒意不斷的侵入富貴的身體,尤其寒風襲來,像一把把鋒利的的刀子不斷的劃著他的臉。天上的那輪彎月似乎也被凍結了,發著清冷的光芒。
他們焦慮地等待著,四周一片沉寂,只有夜鳥傳來的悲鳴,偶爾的打破夜的寧靜。
這里的氣溫應該在零下二十幾度吧?富貴默默地想。因為他們呵出的氣很快就在衣領上凝結成了冰霜,尤其雙腳,稍一活動,就是一陣陣鑽心的疼。
他捅了捅旁邊的辛一悄聲問︰「冷嗎?」
辛一收起槍縮了縮脖子,調侃地一笑︰「不冷,就是有點太涼快。」
「別說話!」黎明回頭瞪了他們一眼。
富貴望著眼前的戰友,都紋絲不動的蹲在那里,像一座座雕塑。一襲月光,給他們鍍上了一層銀輝,只有緊握的鋼槍,在月光下發著淡淡的暈光。
不知道過了多久,遠處出現兩個朦朧的亮點,接著斷斷續續的傳來微弱的馬達聲音。
黎明做了個警戒的手勢,富貴找了個淺淺的土壕,端起槍在瞄準器里尋找著駕駛員的位置,但夜色太暗了,又是逆光,瞄準器里一片模糊。
那輛車越來越近,兩道燈光把周圍照得一片潔白,瞄準器里更是一片模糊。
黎明在耳麥里說了幾句話,站起身說︰「警戒解除,大家上車。」
車在他們不遠處停下,何長風從中巴上跳下來,微微笑著說︰「大家上車吧,車上暖和點。」
劉龍上去擂了他兩拳︰「怎麼是你小子啊?嘿嘿,從哪弄來的皮襖?」
何長風是偵察分隊的,平時很少見面,此時他一身村民打扮,要不是劉龍喊他,富貴還真沒認出他。
富貴搓搓手隨戰友們跳上車,看到後面放著一些包裹,他模了模,軟忽忽的。
楊愛國爬上車,看了看他們說︰「那些包裹里是皮襖和便裝,每人一套。對了,後面還有水和蛋糕、方便面,餓了就先吃點。」
車又在崎嶇的山路上行駛了一個多小時,來到一個村落,何長風︰「是這里了。」楊愛國把車停下,黎明回頭吩咐大家︰「大家換便裝,隨身除了短武器,其余的全部放在車上。」說完他把裝備放到車上,披上皮襖就跳下車,向村里走去。
過了半個多小時,他們才走出來,楊愛國跳下車和他們商量了一會兒,又開車在村里左轉右拐,最後在一個寬大的院落里停下來。
黎明和何長風跳下車,徑自朝一個亮著燈的房間走去。不一會兒,黎明返回來命令大家︰「小于留下來看護車輛擔任警戒,其余的下車。」
富貴隨戰友們走進那幾座低矮的瓦房,何長風把他們迎到一個簡陋的房間。
房間很大,但很矮,富貴一抬手幾乎可以模得到房頂布滿灰塵的木頭。後面牆上歪歪斜斜的用幾根木條搭建的窗戶上,貼著黑乎乎的報紙,冰冷的寒風不斷地從幾道被撕裂的口子里灌進來,輕輕吹動著裂開的的碎紙,‘嘩嘩’作響。
窗戶下面是一溜床,說是床,其實也就是木板搭起的簡陋得不能再簡陋的一個大通鋪,上面鋪著一層破舊的毛氈。只有屋子中央鐵爐子里的火很旺,把房間烤的暖融融的。
何長風笑笑說︰「這里有點簡陋。大家湊合住吧。」
杜磊站在爐火旁烤了烤手說︰「已經很好了,總比在野地舒服多了。」
黎明四處觀察了一遍說︰「杜磊那麼喜歡火爐,你就先站崗警戒,兩小時一換,其余的抓緊休息。」
楊愛國嚴肅的說:「還有,這里情況很復雜,大家白天少出門,盡量不要說話,絕對不能暴露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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