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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風太大了,他們不得不徒步行進。
等富貴他們氣喘吁吁跋涉十幾公里趕到目的地,已是月上中空。風沒有停的跡象,在這個靜謐的夜晚仍在淒厲的吼叫,只有那彎清冷的月牙,發著慘淡的光芒,斜斜的映照著這個寂靜的小山村。
狂風依舊,夾雜著冰冷的雪沫,像一張張巨大的手不斷地向他們狠狠推來。富貴從嘴里、鼻孔里噴出來的團團熱氣隨即凝成了一層層霜花兒,凍結在衣領四周,恰似一條銀色的圍巾圍在他那凍得通紅的脖子上。
他默默地觀察著周圍的環境,今天是除夕。燈光通明的村里,不時傳出的零星鞭炮聲,回蕩在空曠而寒峭的雪野。
村外是一片低矮不平的沙灘,原來深深的溝壑變成了高高的雪丘,狂風狂掃了一天,一直翻騰的雪洋波濤稍微平緩了些,在慘白的月光下似一圈圈的漣漪。
富貴扎了一下腰帶,可還是感到寒冷,狂風不斷的掀起他的衣角,把一股股的寒氣和雪沫不斷的塞進他的衣領,讓他感覺像赤著身子站在寒冷的野外,不斷地打著寒噤。
風太大了,除了風聲的怒吼,似乎一不小心就會被狂風刮得無蹤無影。他听不到別的聲音,只能看到黎明打著手勢手勢在不停地指揮著戰友們。
富貴在一個土丘上找到一個溝壑隱蔽下來,端起槍通過瞄準器查看這個山村的動靜。這里是牧區,每個村的情況都差不多。因為春節的原因,這個山村看上去過年的氣氛要更為濃郁。差不多每家都在簡陋的門口吊著一個火紅的燈籠,在狂風下劇烈的搖擺著。
村里看上去很安詳,朦朧月光籠罩著整個村落,村外光禿禿的樹木在慘淡的月光下,影影綽綽的晃動著,掉下的積雪隨風飄展成一條條的雪霧。一捆捆的草垛像一個個的怪獸,向他露出猙獰的面孔。
到了半夜,風終于漸漸的小了,但富貴感覺更冷了。剛才的狂風把溝壑上的積雪推到他身上,渾身被浮雪掩埋了。他的身體似乎不再是自己的,他張張嘴,可是臉上的肌肉似乎被凍結了,麻木的難受。
最要命的是感到頭像別人用斧頭砍開了一樣,疼痛的難以忍受,鼻涕不斷的在鼻尖上轉動,癢癢的,一會兒就一滴滴的掉在積雪上。
他轉身把覆蓋在身上的浮雪抖落,可是感覺後背就像敞開了一樣,冷風不斷的襲擊著他的脊梁,渾身像散了架子一樣疼痛,軟軟的提不起一點力氣。
腦子昏昏沉沉的,他感覺眼前的一切在逐漸變得模糊起來……
直到天邊亮起第一道晨曦,他迷迷糊糊的听到戰友們傳來撤退的命令,才強打起精神,隨著戰友回到了那個對他來說最溫暖的旅館。
他一回到旅館就一頭栽倒在床上,雖然戰友們把爐火燒得很旺,又在他身上蓋了兩個皮襖,可他還是感覺冷,像赤身鑽進了冰窟,渾身被凍得發抖。
「怎麼了?他們是不是感冒了?」耳畔傳來小于關切的聲音。可是,他實在沒有力氣回答他,他現在只想讓自己暖和一點,可是,一股股的寒氣不斷的向他身上襲來,讓他的四肢酸軟無力。
等他有些意識的時候,他發覺額頭搭著一條毛巾,身上沉沉的蓋著好幾個皮襖。戰友們的爭吵聲是那麼的遙遠。
他想勸阻他們,可是,他實在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過了好久,他感覺有人把他背上車,接著就是汽車的馬達聲。
也不知道顛簸了多久,汽車終于停下來,沒過一會兒,一個人影在他眼前晃動,他感覺自己的手臂疼了一下。「你會輸液嗎?輕點。」是杜磊的聲音。接著就感覺一股冷冷的液體順著他的胳膊傳遍全身。
許久,車身晃了幾下,那些熟悉的身影跳上車,富貴雖然不能睜開眼楮,可是他能感覺到一雙雙關懷的眼楮在望著他。
「不就是個武警中校嗎,有什麼牛的?惹惱我就敢揍他你們信不信?」听得出,剛跳上車的小于話里帶著很大的怨氣。
「不信!」是戰友們嘻嘻哈哈的笑聲。
接著就是黎明氣咻咻的吼聲︰「看庫的,你們唧唧歪歪的有什麼好說的?你還上不上車?告訴你們,特戰隊的人都跟我走,有什麼責任我一個人承擔,沒你們什麼事。」
富貴從他們的話中隱隱覺得。可能是戰友們找到邊防武警的駐地,言語不和吵上了,他想爬起來,可是,渾身還是酸疼酸疼的沒有力氣,他嘆了口氣,又昏沉沉的睡了……
_.(,"特戰精英之利劍出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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