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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夜風不停地拂動著河灘上枯干的蒿草，灌木上殘余的枯葉在深夜中‘嘩嘩’作響，到處一片寂靜。
過了一小會兒，小于從灌木叢中探出頭來，遙遙向他們招手，富貴他們悄悄地越過灌木叢，看到小于正在搜查地上躺著的一具尸體。看到他們，小于把一支手槍遞給黎明︰「他身上只有這個，沒別的發現。」
黎明指著那條彎曲的羊腸小路說︰「追，絕對不能讓他跑了。」
然而，等他們翻過山脊，那條小路已經消失了，只有荒蕪的雜草在寒風中瑟瑟地抖動著。他們蹲在地上警覺的尋找著目標，可是，除了寒風拂動雜草的聲響，四處一片寂靜。
搜索著來到山下，這里是一片開闊地，地上的雪已融化，只有一片灌木在黑夜中搖擺著，地上鋪滿了干燥的落葉，踩上去「嘩嘩」作響。
富貴不由得暗自嘆息︰要是雪沒有融化，那個人再警覺，也會留下可以追蹤的痕跡。可此刻，那個人好像在這里蒸發了一樣，沒留下一點蹤跡。
富貴抬頭望望樹梢，幕黑的天空，那輪彎月依然發著清冷的光芒。
突然，一聲野鳥淒厲的叫聲，打破了夜的寧靜。
「你們來看。」山腰上搜查的金輝發出驚喜的聲音。
戰友們迅速圍上去，金輝聚精會神地看著一叢灌木，掉頭說︰「這棵灌木的根部有細微的裂紋，一定被人用力拽過。」
富貴打量著周圍的地形，這是一個比較陡峭的山坡，要是人往上爬，為了省力，一定會拽住這些灌木使力。他仔細地模了模那些裂紋，嶄新的，看樣子剛被人拽過。
黎明仰頭望著黑蒙蒙的山巒說︰「這里土質松軟，千萬別打草驚蛇。富貴，你和辛一順著山脊爬上去，我們翻山過去。大家一定要小心。」
山脊雖較平坦，但山很高，等他們氣喘吁吁的爬到山頂時，每個人都已汗水淋灕了。
富貴擦了把汗，伏在山頂上四下觀察，冷風一吹，被汗濕的衣服就像一片薄冰，鑽心的冷。月光下四周一片模糊，細微的東西根本無法辨認，只有黑乎乎的山巒在夜色里聳立著。
「那是什麼？好像是山洞。」辛一臥在那里端著槍指著對面山腰上一些黑乎乎的黑點說。
富貴舉起槍，透過瞄準器，看到對面山上果然排列著很多黑幽幽的洞口，在慘白的月光下，像一雙雙猙獰的眼楮，惡狠狠地瞪著他們。
辛一放下槍悄聲說︰「是山洞，可惜看不到咱們腳下的山上會不會有。還記得那首詩嗎︰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我現在算明白了這詩的意思了。」
富貴笑了︰「在我面前裝文人了……」突然他想起什麼說︰「不對！」
辛一同時也跳起來︰「那些山洞，危險!」
就在此時，听到山腰上傳來幾聲清脆的槍響。
富貴和辛一連滾帶爬的沖下山，看到戰友們紛紛圍向一個山洞，黎明和金輝隱蔽在洞口不斷地往洞里射擊。
富貴拽著灌木爬過去，剛到洞口，里面就射來幾顆子彈，打在洞口堅硬的石壁上，在黑夜中冒出閃閃金星。
黎明喊著走近的富貴︰「富貴，你看一下，有沒有把握打掉里面的人？」
富貴就地一滾，正好爬在洞口的甬道上，可是里面太黑了，根本看不到人，他搖搖頭說︰「太黑了，看不清楚。」
金輝想了想說︰「我幫你，你準備瞄準。」說完向里面打了一梭子，可能打在石壁上了，傳來的回聲也很沉悶。但就在此時，里面閃出一溜火光，接著就是子彈撞擊石壁的聲音。富貴模索著沖那溜火光開了一槍，里面的槍聲嘎然停下了，接著就是一陣沉寂。
「打中了？」黎明問。
富貴搖搖頭說︰「不清楚。里面太黑了。」
黎明換了個彈夾，低聲對楊愛國說︰「你去別的山洞看看，千萬別讓他們從別的洞口跑了。」
過了好久，富貴又仔細听了听，里面還是靜悄悄的，沒有一點動靜，他蹲起身往里走了幾步說︰「你們掩護我，我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