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阮琪浩已經準備放棄孩子全面保大人時,夏言恩一把拽住了他的衣袖,竟然奇跡般的醒了過來,唇瓣喃喃的動作著,良久,阮琪浩才勉強辨清了那幾個字,
「找風吟,找風吟過來七夜尋歡︰狼性首席太薄情37章節。」
夏言恩的話讓阮琪浩茅塞頓開,對了,這種奇怪的狀況也只有那個奇怪的醫生可以解決了,在確認她听到後,一下子沖了出去,迅速的撥打了電話。
阮琪浩愣愣的看著手中被掛斷的電話,滿臉的不解,他只是在開頭說了一句,「夏言恩懷孕了,失血過多。」
對方就好似知道了什麼一般,冷靜的應了一聲,隨即問清楚地址,就直接把電話給掛了。
這到底是救還是不救的意思啊?
一旁的單司爵少了平日的一貫的冷峻,多了一分慌張,「怎麼樣?」
阮琪浩與單司爵的關系一直很微妙,更多的時候,兩人是站在平等線上的,此刻自然也不會與他說假話,「很糟糕,單,大或者小,很有可能只能保一個。」
阮琪浩沒有一絲笑意的表情很清楚的表達了一件事,他不是在開玩笑,單司爵僵硬著臉,半天沒有說出來一個字。
就在阮琪浩準備重新進手術室時,單司爵悶悶的聲音從身後響起,「保大人。」
「好。」阮琪浩深深的點了點頭,他沒說的是,這次不管是保大人還是小孩,危險性都很高,可這次,他不能辜負對單司爵的承諾。
風吟來的速度,出乎阮琪浩的意料,僅僅三個小時,門外就響起了一陣喧嘩聲,阮琪浩此刻的神經已經被壓的就在爆發邊緣,剛想怒罵,卻在看到進來的人時,臉上驟然掛上了狂喜。
「風吟!」
風吟並沒有理他,他身後的醫療團隊也迅速接手了全部的事宜,除了阮琪浩強硬的要求而留下後,沒過10分鐘,整個手術室再沒任何閑雜人等。
風吟臉色暗沉的望著臉色已然近似透明的夏言恩,取出了隨身藥箱里的一只針管,抽取,消毒,注射。
阮琪浩剛想阻止,卻被風吟臉上陰冷到極限的表情硬生生的嚇住了,想來風吟也不會害她,只敢在一旁小聲嘟囔,「她肚子里還帶著孩子呢,哪能亂用什麼藥。」
風吟絲毫沒有搭理阮琪浩的碎碎念,很快,夏言恩的血壓就開始奇跡般的回升,頭也不回的吩咐,「去血庫取最新鮮的ab型血源來。」
「可是她的血型還沒有…」測出來,後面半句話,都被阮琪浩咽進了肚子里,風吟瞥過來的那個眼神讓他如墜冰窖,只能听令行事。
單司爵很想繼續守在這里,可不斷震動的電話很清晰的告訴他,想安靜的等候在這里變成了奢望,剛接起電話,艾薇咋咋呼呼的嗓音就從電話那頭傳了過來,「表哥,你在哪里啊!若晴姐昏倒了,情況看樣子很差,琪浩哥我也聯系不上,快回來啊!」
「……」沉默,冰冷默然的沉默。
艾薇毫無所覺的還在那頭咋咋呼呼,其中夾雜著若晴虛弱的咳嗽聲,「艾薇,別這樣,咳咳,爵現在有事,別去打擾他。」
「什麼事有你重要!」艾薇一句無心的話,卻如當頭棒喝一般,將單司爵敲醒,當年他說的話如記憶回放一般,回蕩在耳邊。
「我一定會好好照顧你,沒有任何人任何事可以比你重要。」
單司爵垂頭,淡淡的應了聲,「知道了。」
說完,也不再听那邊說什麼,啪的掛斷了電話。
與此同時,阮琪浩滿臉沮喪的摘下了帽子,慢慢從手術室里走了出來,拿到血後,風吟一句,你站在這礙眼,就把他給趕了出去,至此,整個手術室都被風吟帶來的人給佔據了。
單司爵自然知道風吟進去了,此刻看著垂頭喪氣走出來的阮琪浩,臉色一沉,「怎麼回事?」
「還不知道,」阮琪浩有些無精打采,他這個專職醫生做的實在太丟人了,「不過已經找到了適合的血源,只要看孩子保得住保不住就可以了。」
不自覺的松了口氣,單司爵略顯頹喪的眼神看向了手中的電話,想起剛才艾薇的話,稜角分明的俊顏更是黑的難看,卻還是不得不開口,「琪浩,你現在陪我回一趟家里,若晴好像病發了,我怕她出什麼問題。」
「不行!」阮琪浩下意識拒絕,他對若晴一直以來身體不好早就起了懷疑,何況是現在。
「走了,你在這也沒用。」單司爵下了決定後,臉上的焦慮也掩了下去,恢復了一貫的淡然,如果不是那緊握的雙拳,再也泄漏不出一絲情緒。
單司爵覺得,他如果再呆在這,焦慮和後悔怕是要把他逼瘋七夜尋歡︰狼性首席太薄情章節。
「這……」阮琪浩還有些擔憂,回頭看了一眼手術中的亮燈,點頭,「走吧!風吟一定會處理好的。」
冷肖一直靜靜的站在角落的陰影處,面無表情的看著單司爵走遠,望著還在亮燈的手術室,臉上沒有一絲多余的表情。
手術室內的氣氛,並沒有阮琪浩想的那樣緊張,除了床單上還殘留著的片片觸目驚心的血跡外,夏言恩的心跳和血壓已經恢復了正常。
風吟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剛想喘氣,卻撞上了夏言恩驟然睜開的水澈瞳眸。
一愣,隨即掛上了溫和的笑意,「你醒了?」
夏言恩臉上還殘留著蒼白的虛弱臉色,卻並沒有如風吟所想般回應,反而雙眸大睜,一眨不眨的望著風吟的臉,臉色莫測。
那雙原本清澈透明的澄色瞳眸此刻好似散發著淡淡的光暈,深邃而不見一絲情緒。
風吟愣了下,隨即臉上閃過一絲狂喜,這樣的眼神,只有她才會擁有,「零,是你?」
「恩。」這一次清醒的夏言恩,與以前的她,仿似判若兩人一般,眼底最後一絲怯弱和猶豫也徹底消失,找不到一絲痕跡,就算此刻渾身不能動彈的躺在床上,身上散發著的凌厲氣息也還是讓周圍的人都忍不住心驚。
他們這支醫療團隊可以說是被零這個女魔頭給折磨大的,現在自然也是掩不住的畏懼,心中哀嚎,風吟,你居然敢騙我們,這女魔頭除了最近長瘦了點,哪里失憶了。
夏言恩閉上眼,靜靜的觀察自己的身體,血脈相連,身體里那個不屬于她的心跳讓她覺得別扭的同時又意外的帶上了一絲溫暖,她從未想過,會有這麼一天,她竟然會擁有屬于自己的孩子。
「你現在準備怎麼辦?孩子的爸爸……」孩子的父親除了那個人不會有別的可能,風吟有些踟躇的開口。
「這是我一個人的孩子。」夏言恩毫不猶豫的拒絕,倏然睜開那雙精銳的眸,「他怎樣,跟我沒關系。」
「他現在可在外面守著呢,雖然島上的勢力並不懼怕他,可想要帶走單司爵的孩子,我想他是不會善罷甘休的。」風吟松了口氣,也恢復了一貫的吊兒郎當,笑的很不正經。
「如果你連這點事都沒辦法,我真覺得你呆在島上也是浪費糧食,還不如快點滾回去繼承家業了,相信風爺爺會很期待的。」夏言恩抓住了風吟眼底的一絲狹促,涼涼道,虛弱的嗓音雖然有氣無力,卻帶著毫不掩飾的威脅。
「你這個女人!恢復了記憶還真是不可愛!」風吟氣結,可想想家中那個天天吹鼻子瞪眼的老人,也只能模了模鼻子,心甘情願的受奴役。
出乎風吟的意料,事情辦的出乎意料的順利,當夏言恩听到風吟所說的,門外一個人都沒有時,早就習慣的心還是忍不住抽痛了一下,平淡的情緒為他起了最後一絲波瀾,他不愛她,一次次的證明,一次次的失望,這一次,她不再需要求證,只要離開,這就夠了。
單司爵,你已經影響了我這麼久,我夏言恩發誓,再不會讓任何人讓我受到傷害。
當單司爵看到滿臉悲痛的風吟時,還一臉茫然的沒回過神來,風吟的話如同一道驚雷一般,回蕩在他的耳邊,「失血過多,孩子沒保住,大人醒來後,悲痛欲絕,陷入了深度昏迷,這邊的醫療器械不夠完善,如果你同意,只能帶回島上救治才有希望活下來。」
這個孩子,帶來的影響比單司爵預料的還要深遠,他甚至痛的無法呼吸,「我想見她。」
不需要問是誰,風吟點了點頭。
無菌的病房,早就做過徹底的消毒,床上躺著的夏言恩,小臉慘白而沒有一絲血色,呼吸器里那小巧的鼻翼微微扇動著,再無一絲其他生命的氣息。
單司爵突然覺得,原來靠近也變成了一件如此困難的事,手,緩緩的伸出,卻在觸踫到那張晶瑩的臉時,如受驚嚇一般,倏然收回。
雋長的身姿不復一貫的囂張跋扈,帶著一絲濃重的憂傷,緩緩的坐在了床邊。
良久,低啞而帶著一絲沙啞的嗓音才在空氣里輕輕的回響,「對不起。」
這是單司爵一輩子唯一說出口的一句對不起,不知道是為夏言恩,還是為她肚子里那個無緣的孩子。
早已冰冷透徹的心,卻在這一刻痛的無以復加,除了不斷的低喃對不起,單司爵竟連抬頭去看她一眼的勇氣也沒有。
自然,單司爵也沒有看到,夏言恩頰邊一閃而逝的瑩光,淚珠緩緩的滑落,滴在枕頭上,染濕了小小的光暈,卻再無痕跡。
將臉上的脆弱全部遮掩,單司爵抬頭,恢復了一貫的冷傲桀然,碩長的身姿帶著冷硬,轉身,再無一絲眷戀的離開了病房。
「所有費用我都會支付,救活這個女人。」留下這句話,單司爵再無一絲停留,離開。
確認單司爵消失在了醫院盡頭,風吟唇角帶著一絲苦笑,推開了房門,「他走了,我們什麼時候回去?」
病床上之前虛弱的幾乎沒有生命氣息的夏言恩此刻已然睜開了雙眼,璀璨如鑽的雙眸還帶著一絲水光,「現在,走吧。」
單司爵,你的對不起,我收下了,我只希望,從今往後,我們只是陌生人,再無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