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了溫穆許,以甜一個人靜靜地坐在車里毒女進化論章節。
旁邊手機鈴聲響起,把她從糾結混亂的思緒中拉出來。
按下接听鍵,夏彥白幾乎從牙縫里擠出來,听上去陰滲滲地聲音從話筒里傳來。
「不管你現在在哪里,馬上給我回來毒女進化論34章節!」
以甜靜默了兩秒,不緊不慢地回答到。「我需要一個人靜一靜。」
隨即,她果斷掐了電話,不管那邊夏彥白作何反應。
夏宅里,夏彥白惡狠狠地將身上從酒店借的衣服一把扯下, 啷一聲甩上以甜臥室的房門。
電話接的通說明她沒打算跑路,他松了口氣,走回自己房間換衣服。
這個死女人,看她回來大爺我怎麼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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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甜隨便打發了夏彥白,想到剛才溫穆許的態度,心里依舊有股子郁結之氣揮散不去。
很多問題懸而未決,她真的能夠跟夏彥白將這段婚姻繼續下去嗎?她很茫然……
坐以待斃不如主動出擊,以甜驅車去了夏氏。沒想到,到了夏氏,她卻見到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這次以甜沒有向前台報備,憑借她這張夏氏上下都認識的臉,她直接進了電梯。
電梯抵達樓層,以甜剛走出電梯,就看到會客沙發上端正坐著一個褐發褐眼的男人,一個筆記本電腦放在他膝頭。
「米迦勒?你在這里干什麼?」以甜詫異,她以為經過那場鬧劇以後倆人會再沒有交集。
米迦勒看到以甜,喜出望外,放下電腦站起身,大步朝她走來,給了她個熱情無比的大熊抱。
「甜,你怎麼逃出來的?!」他的語氣比她還驚訝。
以甜想起倆人最後一面是在醫院,她被夏彥麟持槍綁架走的驚險一幕。
額……該怎麼解釋她這幾天的經歷。
「就這麼跑出來了。」以甜赧然地笑了笑,隨意搪塞。
聞言,米迦勒也沒有繼續追問,反正他問了她也不會說實話。
「你怎麼會在這里,夏彥青在嗎?」。她從米迦勒的懷里掙月兌出來。
「他去開會了,我在這里等你消息咯。」
「喔,我現在沒事了,那個……錢我還你。」想起這茬事,以甜從錢夾里掏出一疊紙幣遞給米迦勒。
米迦勒接了過去,咧開嘴唇露出潔白的牙齒,一手將那疊紙鈔在空中晃了晃,一手拍了拍肚子。
「肚子好餓,慶祝你再次安全逃離險境,走,我請你吃飯!」
不由分說,米迦勒就拽著以甜往外走,兩條長腿一邁就是老遠,以甜基本上被他架著在走。
以甜還不明所以,他就把她帶到夏氏對面的餐廳坐下,招手服務員點了餐。
一番相處下來,以甜對這家伙的風格做派有所了解,嘆了口氣,算了,反正夏彥青現在在開會,吃完飯再去找他好了。
「你看起來愁眉不展,有什麼需要我幫助的嗎?」。
以甜的視線從夏氏大門投向坐在餐桌對面的米迦勒,被他的話莫名地逗樂,她笑了,眉頭也隨之舒展開。
「米迦勒,你真以為你是我的守護天使啊?」她笑道。
米迦勒卻沒笑,表情很認真,茶色的眼珠流轉出剔透琉璃的光華。
「甜,見到你第一面,你就給我一種很需要人保護的感覺,你就像一個迷路的精靈,扇動著透明的翅膀,那麼漂亮又敏感脆弱,我希望我可以幫助你。」
以甜撲哧一笑,對他的話並不以為然。
「米迦勒,你是不是見到漂亮的女孩子,都會這麼說?還是你小時候童話看多中毒了?」
米迦勒顯然愣了一下,隨即猛地搖了搖頭,嚴肅地對她說。
「女孩,你對人的戒心太重了,這樣你會活的很不快樂。」
他的話,讓以甜止住了笑容,用同樣的表情與他對視。
「米迦勒,你並不了解我,也請不要裝作很懂我的樣子。雖然這樣說很無理,但謝謝你曾經幫助過我,不過我們之間的交集我想也只能到此為止了,好嗎?」。
米迦勒說的沒錯,她確實是一個不輕易相信別人的人。但是,就她的角度來說,他出現的突然,而且身份未知,忽然說要幫她,就萍水相逢的陌生人來說,她不得不提防這是他的有心之舉。
以甜滿臉戒備反感,氣氛有些緊繃,米迦勒一下子有些慌亂無措起來。
「sorry,我不是要惹你生氣,如果說錯什麼了,我道歉好嗎?」。他小心翼翼地撫平她的情緒,淺茶色的眼珠里目光純良無辜的很。
「ok,我們吃飯吧。」
正好這時候點的餐來了,以甜繞開這個話題,拿起叉子低頭吃東西。
看了眼平靜下來的以甜,米迦勒松口氣,也開始用餐,兩個人沒有再繼續剛才的話題毒女進化論34章節。
服務生拿賬單過來的時候,以甜率先把錢給付了。
「米迦勒,之前你幫我了那麼多,這頓算我盡地主之誼的,實在抱歉……接下來我會很忙,恐怕抽不出時間帶你游玩。」
以甜潛台詞里告訴米迦勒,倆人接下來沒機會再見面。
米迦勒望著以甜眼神里透出的倔強,示好的伸手拍了拍她的肩,並掏出她口袋的手機將自己的號碼輸入進去再還給她。
「可愛的lady,我不勉強你,如果有什麼需要幫助的,隨時找我,24小時願竭誠為你服務!」邊說,米迦勒邊低頭彎腰做了一個西方標準的致敬禮。
以甜朝他笑了笑,不管這個人有沒有目的,他確實是個討人喜歡的家伙。
「米迦勒,認識你很高興,再見~」她揮了揮手,慢慢朝夏氏大樓走去。
這個時候的以甜,絲毫不認為兩人今後真的會有什麼交集,卻沒想到,命運總是喜歡擺她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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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甜進了夏彥青辦公室等他,視線無意中落到辦公桌上的一份財務報表上。
按理說,這種機密文件不會放在這麼顯眼的地方,不過因為整層樓通常沒什麼人,而且夏彥青辦公室門口設有密碼鎖,其他人進不來。
而以甜之所以能進來,是因為做他助理時夏彥青告訴過她,是她的生日,而他一直沒有改過。
受到某種莫名心理的驅使,以甜拿起那幾頁紙。
越看她越覺那一張張圖表顯示的數據觸目驚心,她的眉頭也越來越擰得死緊。
聯想起夏彥青日趨冷峻瘦削的面龐,以甜終于參透了個中的緣由。
夏彥白這個混蛋!說什麼把夏氏送給她,他根本就是想讓夏氏徹底消失!!
不過早已知悉那家伙的本性,以甜並不覺得意外。但問題的關鍵是,現在的夏氏已經滿目瘡痍,只是靠夏彥青的努力苦苦維持,究竟還能撐多久呢?
這樣的話,她曾經的一切努力全都付之東流,白費了……
「你看過了?」
一個低沉的嗓音將以甜從發悶的情緒中震醒。
她抬眼,對上夏彥青漆黑如墨的眸,掩在鏡片下的這雙眼,一如以往般睿智犀利,他抿緊如刃的薄唇,顯示他並不願意她知道這些。
「對不起,我看了。」以甜將報表輕輕放回桌上。
「不用擔心,我會將這些處理妥當的。」夏彥青朝她走過來,表情平靜,語氣輕松鎮定。
他想傳達給她的信息是,他可以支撐下去,夏氏的情況並不像報表呈現的數據這般這麼糟。
以甜卻沉默了。
數據不會騙人,她的大學專業就是管理,雖然沒有什麼實際經驗,但是不代表她不能從數據圖表中分辨清楚一家公司的實際經營狀況。但是,夏彥青跟她說這些,代表一個男人的自尊心,她不能戳破。
「嗯,我相信你。」她說。
卻不想,她的話,讓原本沉靜如水的夏彥青驟然伸出手指攥住她的下巴托起,讓她試圖掩飾的情緒在他的眼里一覽無遺。
「你真的相信我嗎?」。他面無表情,銳利的眼眸仿佛洞悉一切。
「可是怎麼辦,我都不相信自己。」夏彥青削薄的唇畔溢出一絲苦澀的笑意,話語無力得像是要墜落到深淵里。
以甜心里說不出來的難過,她不由自主地臉頰貼上他的胸口低低地說。
「支持下去,拼盡最後一絲力氣,不到最後,沒有人知道會不會出現轉機。」
她抬起頭,深深地望進他漆黑的眸里,那雙幽深的眼眸一如當初般熠熠閃耀,仿佛攫取了天上的星光,耀眼奪目。
「答應我,請不要像當初放棄我一樣放棄夏氏,好嗎?」。
這句話,讓夏彥青赫然一震,他明白,她早已尋回了過去的記憶。
他伸出手臂將她圈住,那麼的用力,仿佛下一秒就會失去般緊緊地攬住。
「對不起……」他閉上眼,將眼底的憂傷藏起。「回到我身邊,好嗎?」。
以甜沒有回答,她任夏彥青抱著她。
無比漫長的靜默,對于倆人,渡過的都是那麼艱難。
相愛容易相守難……曾經的愛恨情仇,或濃烈或熾熱,此時想來,仿佛已經隔了一個世紀那麼久……就像一幅褪了色的油彩畫,讓人只留下無限的悵然,徒增感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