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願騎士巴巴羅薩為了能夠到西斯廷禮拜堂參戰,曾經付出了多麼巨大的代價。
血祭的代價如此巨大,連堂堂皇帝查理五世都死了。
費迪南德沒死還是因為他的實力超凡,而且祖先神降臨在後代身上代價比較小得緣故。
從巴雅爾越戰越強把己方幾個強者都壓制住了開始,拉迪斯勞斯就知道,這位完美騎士是在用自己的生命為燃料點燃吸引蘭森德爾注視的聖火。
人類的身體早就承受不住神明的力量,相比拉迪斯勞斯感覺自己要熟了,巴雅爾騎士早就覺得自己隨時可能倒下。
為了保證弗朗索瓦能夠沖過營地,巴雅爾才一直勉強支撐。
既然弗朗索瓦已經過去了,那麼也就沒有必要勉強維持了,巴雅爾決心要讓敵人見識一下完美騎士最後的風采。
隨著他口中贊頌蘭森德爾的頌詞,巴雅爾的金屬鎧甲和露在外面的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寶石化,如同蘭森德爾的聖徽一般。
蘭森德爾的聖徽就是由玫瑰、紅色和黃色的寶石組成的日出。
于此同時,巴雅爾身後的光暈也漸漸變成了似乎是某種人臉的形象,極樂境中某種強大的存在似乎就要來到這個物質界了。
雖然巴雅爾現在空門大開,可是凡人是無法阻止這個過程的。
哪怕是「巴本堡之劍」也對于這些寶石也沒有辦法,根本無法傷到巴雅爾,一劍下去僅僅是留下淺淺的劃痕。
「殿下快走,老臣來拖住他。」弗倫茲貝格意識到了危險,他也打算用自己的生命保護拉迪斯勞斯。「這種形態肯定無法長久,等晨曦之主離開,您再為我報仇。」
拉迪斯勞斯根本沒有這麼個打算,法王已經跑了,如果最後再丟了弗倫茲貝格那這場大勝就很失色了,等于是讓遠在馬德里的皇帝不戰而坐收全功。
拉迪斯勞斯決不能答應:「哈布斯堡歷代祖先在上。神聖羅馬帝國歷代先帝在上,贊美你們建立的光榮姓氏和偉大帝國。感謝你們用寶劍囊括了如此巍峨的山脈和豐沛的河流。承蒙你們的聰明睿智,如陽光布撒在帝國。平庸的後代,需要你們的幫助。」
隨著拉迪斯勞斯急速的贊美詞,弗倫茲貝格、波旁公爵、奧德-凱斯勒以及旁邊士兵中幾個巴巴羅薩的信徒都突然感覺自己的心跳大大加快。
長時間的激戰下來。所有人身上都有了一些傷口。然後他們發現自己的血液開始從傷口中涌出,可是這種反常的現象並沒有讓他們感到恐懼,這些巴巴羅薩信徒的心情出乎他們自己意料的平靜和安詳。
十幾個人周圍的信徒,大約貢獻了一人多的血液凝聚到拉迪斯勞斯的身上。「盛宴的邀請函」再次恢復了手臂的形態,只是似乎同樣變成了寶石,血做的寶石。
拉迪斯勞斯把這凝聚了巴巴羅薩神力的手臂狠狠地插進了巴雅爾的身體。
剛剛面對著巨大的「巴本堡之劍」時看上去堅不可摧的寶石,如今卻無法抵抗拉迪斯勞斯手臂的攻擊,「盛宴的邀請函」不愧是宏願騎士賜下的重寶。
實際上。可不是那麼簡單,雖然手臂推進很快,但是拉迪斯勞斯知道神力的消耗是多麼巨大,這一擊必須成功,他不能再投入祭品交換神力了。
周圍的信徒可不僅僅是損失了一點血液,實際上激發「盛宴邀請函」的是他們的生命菁華。
如果再調用一次,那就不僅僅是損耗幾年壽命的問題了,倒不是弗倫茲貝格和奧德-凱斯勒這兩個奧地利重臣的問題,他們的實力夠強應該不會有大問題。
關鍵是那幾個普通士兵。
這種不得到信徒答應。就私自調用生命的行為在真神體系下是一個禁忌,雖然各種神明難免都有類似的手段,但是如果造成一大批尸體,就很難洗干淨了。
到那時羅馬的真選教皇肯定是欣喜若狂,各地的西瑞克教會牧師也會全力宣傳哈布斯堡家族的反人類罪行。
所以拉迪斯勞斯必須一擊決勝。
融化了十幾厘米的寶石之後。拉迪斯勞斯終于模到了柔軟的東西。
柔軟,但是強大,生命最復雜最精巧的器官之一,心髒。
它正在全力跳動。拼命將血液送到宏願騎士的全身。
巴雅爾的皮膚和大部分內髒已經寶石化,但是人體最復雜的部分依然是血肉之軀。他的心髒無法抵抗「盛宴的邀請函」。
隨著宏願騎士的神力涌入他的心髒,巴雅爾很快就失去了引導神力降臨的能力,蘭森德爾對物質界的神力輸出無法在維持了。
巨大的寶石人一下子跪倒在地,巴雅爾想用寶劍撐住地面可是卻發現手中空空,直接趴在了地上。
「神聖復仇者」已經消失了。
如此強大的武士不應該跪著去死。
波旁公爵托住巴雅爾的頭,看著這位為自己的仇敵奮斗到死的好朋友的臉,雖然已經不是人形,可是藍寶石構成的雙眼依然如此堅韌不拔。
「我不幸的朋友啊。」波旁公爵不禁發出哀嘆。
「不,我很幸運,我為自己的祖國而戰,為自己的國王而死,我履行了自己的職責,知道自己是誰,人生中沒有比這更大的幸運。」巴雅爾的生命在消失,雖然他很同情波旁公爵的遭遇,可是在人生的最後時刻他必須在大是大非的問題上表明態度,所以他用最後的力氣陳述著。「不幸的人是你,我的朋友夏爾,你背棄自己的祖國,將寶劍對準自己的君王,你是天地間無家可歸的棄兒,人生中沒有比這更大的不幸。」
完美的騎士說出了完美的遺言,以完美的方式死去了。
看著巴雅爾失去光彩的眼楮,波旁公爵強忍著不讓眼淚流下來。
是的,他犯下了背叛國家的大罪,不論有多少借口有多少情非得已,他確實犯下了人間的最不可饒恕的罪行。
勾結哈布斯堡家族,以巴巴羅薩為自己的信仰,他到底算是個什麼東西?
拉迪斯勞斯注意到了波旁公爵的狀態,不過他沒有時間去關心這種問題。
「各部立刻停止無意義地殺戮,將巴雅爾的戰旗送去展示,要求還在抵抗的敵人盡快投降。」拉迪斯勞斯指示各個軍官迅速鞏固和擴大戰果。
這是一次空前的大勝,比之比克卡更勝一籌,雖然不是沒有遺憾。
‘不可貪心,不可貪心。’拉迪斯勞斯知道自己還想要什麼,不過他還是很快把這個想法趕出了腦海。
不過生活就是這樣,你知足了命運反而要給你更多。
「殿下,我們抓住了弗朗索瓦。」奧倫治親王的這個消息讓拉迪斯勞斯和波旁公爵都跳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