術士皇族 146-155

作者 ︰ 古老城堡

巴雅爾騎士當然不會知道那個堅持要送死的哈拉哈騎士已經快不行了。

即使知道,他也絕對不可能感到高興。

此時巴雅爾騎士早已經沒時間生那些瑞士人的氣,只是帶著自己的部下為了榮譽在奮戰。

法國士兵的武器也是長槍,不過比瑞士人的要短一點,這在目前的情況下反而是一個優勢,他們比較快的集結了起來。

可是高台上的老科隆納也早就注意到了法國人,他派出傳令騎兵,通知了代理大公費迪南德這個主要威脅。

剛剛的戰斗中,代理大公僅僅釋放了一輪「延遲爆裂火球」而已。

他帶著幾個法師再次集結到了巴雅爾面前,釋放了一輪七級魔法「虹光噴射」和幾個五級魔法「寒冰沖擊」。

大多數法國士兵和受傷的貴族們,都被這些昂貴的法術殺死了。

不過巴雅爾騎士還是帶著殘余貴族和士兵,盡可能地想為瑞士人爭取一點空間。

可是此時他不僅僅要面對弗倫茲貝格和斯拉姆伯爵的圍攻了,跟在代理大公身邊的加利亞尼男爵也對他展開了夾擊。

疲憊到極點的巴雅爾騎士和他的部下面對著最精銳的敵人,根本無法推進,只是他們也無法後退,後面的人正在努力推他們。

看著自己的部下無法動彈,幾乎是在受死一般地被殺,巴雅爾騎士悲憤到了極點。他連連大吼,不顧一切地猛攻,居然一時間把兩個「護國」都殺的節節敗退。

完美騎士的奮戰終于撐開了一點點空間。

甚至加利亞尼男爵也因為缺乏閃躲的空間,而被他重創了。一次硬踫硬之後,「神聖復仇者」切開了加利亞尼男爵的凡兵,插進了他的肩甲。

弗倫茲貝格的側擊也被巴雅爾身邊的一個法蘭西貴族用身體擋住了,這個平日魚肉鄉里的貴族,至少此時此刻沒有辜負國家的恩遇,用生命履行了自己對法蘭西王國的諾言。

然而正當巴雅爾騎士把劍從加利亞尼男爵的肩膀上抽出時,一陣興奮的西班牙語忽然從他的左邊傳來,西班牙劍盾兵組成的右翼正在大聲歡呼。

瑞士人的左翼正在崩潰。

他們承受了巨大的損失。卻幾乎沒有取得任何戰果,瑞士人的死傷超過了哈布斯堡軍二十倍。

再驍悍的武士也有一個極限,從散兵的射擊到翻牆的艱難,再到敵人的猛攻。他們的心防終于繃斷了。

後排沒有翻過長牆的瑞士人還在前壓,他們不知道自己的同胞正在被屠殺,瑞士的指揮官已經失去了對全軍的控制,這片地方除了哈布斯堡軍搭建的高台,沒有其他可以控制戰場的地方。

壓力太大了。一開始是有幾個人向著戰線邊的溝渠跳了下去,躲避西班牙人攻擊,接著就是半個方陣都被擠壓到了溝下。

溝渠中,只有及膝的水。這確實是一條可以逃跑的路線。

哈布斯堡軍當然沒有追下溝渠,老科隆納的旗號和傳令兵。都要求各個指揮官以保持陣型為第一要務。

盡管沒有敵人追下來,但是瑞士人還是要承受巨大的傷亡。

本來在後方沒有射擊角度的奧術兵團。再次有了攻擊的機會。

渠道之中的瑞士人擠作一團,失去了方陣,失去了對勝利的渴望,這些可算是勇士的人也和意大利農兵一樣恐慌混亂,也和意大利民兵一樣易于屠殺。

不過並不是所有瑞士人都如同懦夫一般,他們畢竟不是意大利民兵。

有一些離長牆較遠,也不願到溝渠中如同自己往日鄙視的懦夫一般倉惶逃命的。

他們在全軍混亂時,依然堅持抵抗,哪怕無法施展長槍,也會用匕首攻擊敵人,給自己的同胞爭取活命的機會。

拉迪斯勞斯親眼看到幾個已經可以退到長牆邊的瑞士人,發現斷後的戰友已經倒下,又反身投入無望的戰斗。

他們的犧牲總算是爭取了一點時間。

左翼崩潰之後,西班牙劍盾兵立刻席卷中路,兩面受敵,很快巴雅爾騎士和他的部下也無可奈何地開始後退了。

弗倫茲貝格騎士在追擊的過程中,終于找到機會重創了巴雅爾騎士,他成功地刺了巴雅爾騎士的小腿一劍。

可是完美騎士確實有超凡的實力,這個位置受傷,他還是暫時保住了速度,在幾個部下的保護下,退到了長牆邊。

除了弗倫茲貝格,拉迪斯勞斯也帶著西里卡老大和老約翰追了上來,「殺死完美騎士巴雅爾」對拉迪斯勞斯來說可不僅僅是榮譽還是一個系統任務,這個任務的獎勵肯定高的驚人。

休息了一會的西里卡老大的殺戮效率甚至接近了一直在奮戰的弗倫茲貝格,他的手臂和匕首對于力竭而逃的敵人實在太危險了。

不過西里卡老大並沒有盡可能地多殺人,根據拉迪斯勞斯的命令他的主要目標是巴雅爾騎士。

雖然世界上除了拉迪斯勞斯以外,其他人並不能精確地知道武士類職業的等級,但是武無第二,巴雅爾騎士已經在同幾位「護國」的較量中,證實了自己的超凡實力。

西里卡老大又何嘗不想用他的人頭在史書上留下大名!

勉強到了長牆邊的巴雅爾騎士心中已經絕望了,他爆發的這幾步已經是極限了,曾經可以一躍而過的長牆,如今成了一道要他命的高牆。

正當巴雅爾騎士整備光榮戰死的時候,他突然看到了牆下坐著的一個人在對他大吼︰「過來,你過來。」

那是已經受了重傷的哈拉哈騎士。

巴雅爾騎士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到了決絕和奉獻。

兩個剛剛還激烈沖突的男子漢,此時僅僅是一個眼神就互相明白了。

巴雅爾騎士再次拼上全力用沒有受傷的那條腿發力,躍到了哈拉哈騎士的身上。

哈拉哈騎士雙手交叉,頂住了銳利的鋼靴,把巴雅爾騎士舉過了長牆。

這一踏之後,不到一秒,西里卡老大的匕首,就插進了他的喉嚨。

不過這一擊的目標不是哈拉哈騎士,重傷的身體承受了巴雅爾騎士的一踏之後,本來就崩潰

了,七竅流血不是因為喉嚨里的匕首。

他不是拼盡全力,而是拼了性命救了巴雅爾騎士。

哈拉哈騎士也許死的不算平靜,但是他露出了解月兌的笑容,他的最後奉獻稍稍解月兌了他不安的良心……)第一百四十七章法軍抵達

哈拉哈騎士的痛苦和煩惱在他奮力一托後可以算是徹底結束了,

完美騎士的情況似乎也好不了多少。

飛躍在半空的巴雅爾騎士是絕佳的目標,斯拉姆伯爵當然不會放過。

人在空中,即使是完美騎士也沒有閃避的能力,好在牆後有幾個瑞士人正在一個個地接過退回來的戰友,他們及時轉接了一下巴雅爾騎士。

因此巴雅爾騎士則還要繼續留在這個世界,承受這個世界的一切苦難。

斯拉姆伯爵瞄準心髒的一箭雖然沒能命中最致命的部分,但是從手臂關節插進肩胛的一箭依然讓巴雅爾騎士落地之後無法用手支撐自己,再加上腿上的傷一時間堂堂完美騎士居然無法靠自己站起來了。

好在他的奮戰讓所以戰友都心存敬意,他周圍幾個差點被他重甲壓到的人不約而同地各自抓住他四肢,帶著他一路後退。

「多謝。」,巴雅爾騎士用法語表達了自己謝意,可惜能听懂法語的人一個也沒有,雖然有很多瑞士人母語是法語,但是這幾個瑞士人都是來自德語區的。

除了巴雅爾騎士以外的所有五十多名法蘭西貴族都死在了長牆對面,也許五百名過去的法軍士兵們還有一部分活著,但是至少巴雅爾騎士的周圍看不到了。

巴雅爾騎士帶著悲傷到了極點的心情回到了一片藍色的海洋之中。

立刻又好幾個牧師開始給他治傷,各種恢復藥劑也是敞開供應。「護國」是一個國家最寶貴的武器,就實用性上和性價比來說超過了每次戰斗都代價巨大的「鎮國」。

波旁公爵的大軍終于到了,雖然和瑞士人一起行動的前鋒受到了難以想象的重創,但是法蘭西依然有兩萬五千毫發無損的大軍。

只是當下的情況其實已經很難挽回了。

看著潰退著的瑞士人。波旁公爵用盡全力才制止了自己仰天長嘆動搖軍心的沖動。

在利古里亞議會中用來假打的戲法酸液飛濺,經過有限編組和訓練,居然重創了素稱強兵的瑞士方陣。

這是因為相比貴族議員,平民士兵的等級低了許多,更是因為那道區區一米高的矮牆。

連魔法都算不上的戲法居然有如此價值,西班牙奧術兵團勢必將要成為新的大陸一流強兵,同時也將成為其他國家效仿的榜樣。

攻擊的過程中瑞士人死傷了一千,翻越和退回那道長牆的過程又已經造成了超過兩千人的死傷。

雖然現在哈布斯堡軍沒有越過長牆追擊。但是瑞士人的死傷還在增加。

哈布斯堡軍的標槍和少量弓箭已經不是這個數字增加的主因。

左右兩翼的潰兵,分別有很大部分逃進了溝渠和沼澤,溝渠那邊還好,只要沒有被射中。那麼這道五米不到的溝,總是能爬出來的。

沼澤那邊就慘到極點了,雖然剛剛他們面對的是科隆納家族的部隊,在那個階段受到的損傷比較小。

裝備雖然不差,但是最重要的戰斗意志。科隆納家族的私兵還是要略遜奧地利和西班牙的精銳一籌的。

真正的災難開始于進入潰退階段後,如今長牆邊緣部分的沼澤幾乎已經被瑞士人的尸體填住了,死者的尸體為他們的同胞打開了求生的路,雖然他們不是自願的。基本是被擠下去的。

但是還是不斷有瑞士人被擠到更邊緣,陷入沼澤之中。而且現在輪到瑞士人放不下親戚和鄰人了。

兒子想來拉父親,父親不肯離開沒頂的兒子。

很多人毫無價值低白白死在了沼澤之中。

根據斥候帶回的初步情報。波旁公爵判斷最後瑞士人的傷亡數很可能超過四千,從比例上來說超過三成,這幾乎是一場擊潰戰的極限了。

掃視著戰場,波旁公爵再次親眼確認情況已經糟糕到了極點。

不過他依然決心做最後的努力。

和各個封建貴族能夠自行其是的神聖羅馬帝國不同,法蘭西王國是已經中央集權化的王國,大部分貴族都已經失去對自己土地的直接控制權。

只有少數王室近支還控制著幾個規模不大的公國,在法蘭西中央集權的過程中這幾個公國協助國王一起打擊外系諸侯。

如今最強大最富庶的就是波旁支系的波旁公國,但是這幾個公國的**性同神聖羅馬帝國的諸侯是無法相比的。

而且法蘭西國王弗朗索瓦對這幾支在他父王在任時鼎力支持中央集權政策的近支王侯,也早就開始采取卸磨殺驢的態度了。

對于這些半**公國的鉗制和滲透一日日地在加強。

波旁公爵不難猜測,如果這次自己連番動員大軍消耗了如此多的軍事物資和外交資源,就得到了這麼個下場,那麼弗朗索瓦國王肯定是要拿自己開刀的。

雖然沒收公國是不可能的,因為這位威脅對法王自己也至關重要的合法性,但是乘機割掉一座大城或者安插幾個人卡住波旁公國的要職是肯定的。

波旁公爵必須奮力一搏,如果能夠打敗當面的哈布斯堡軍重新奪回米蘭地區,那麼瑞士人的損失反而成了一件好事,削弱桀驁不馴的僕從,而且還是這些家伙自找的。

但是這件事情可不是那麼容易的。

現在瑞士人正在潰退,想用投石機也不可能了,好在前期抵達的勞特克侯爵和奔索多利亞已經艱難地把馬拖過了那條渠道,正在對面重組。

因為佔領米蘭期間做了相當完善的守備計劃,波旁公爵很清楚當地的地理。

在長牆之後數里,也就是哈布斯堡軍布陣的地方和他們的營地之間,有一座很大的木橋,己方騎兵部隊可以突襲這座橋,威脅哈布斯堡軍的後方。

不過正面的牽制攻擊也是必須的。

波旁公爵的掌旗官連連揮舞大旗,催動大軍壓上。

可是瑞士潰兵堵塞了戰場,強行沖開這些已經付出了巨大傷亡的盟友雖然捏在軍事上是可以理解的,但是顯然是政治不正確的,瑞士聯盟的投訴肯定會是法王打擊波旁公爵的一件利器。

瑞士潰兵不僅僅是把道路堵塞了,讓法軍無法快速投入戰場,這時潰兵在經過法軍軍陣到後方重組的過程中,不可避免的把慘痛和悲傷的失敗情緒傳染給了法蘭西士兵。

可怕的傷口,不住的哀嚎,這些景象讓大多數也只是動員兵的法蘭西軍士氣急劇下降。

既然瑞士人擋了路,他們自然乘機更加慢慢地前進了。

波旁公爵很快後意識到了這個問題,他命令自己的近衛騎兵驅策瑞士人不得經過陣中,要他們從右翼繞開。

可是傷害已經造成了,瑞士人的傲慢雖然很讓人討厭,但是他們的實力還是得到法國人廣泛承認的。

曾經的驕傲,如今的落魄讓法蘭西士兵明白了前方是多麼危險的絞肉場。

就在波旁公爵的主力軍勉強前進時,剛剛好不容易把大部分馬連拖帶拽弄過了溝渠的勞特克侯爵所部,還沒來得急開始越過那座木橋,威脅哈布斯堡軍後方,就遭到了對方騎兵的主動邀擊。

一直在後方無所事事的三千西班牙騎兵的一半,一千五百人,在佩斯卡拉侯爵和拉迪斯勞斯的率領下,向著剛剛完成重組還沒來得及加速的法蘭西騎兵沖去……)第一百四十八章勇者無奈

與士氣受挫畏敵避戰的法國人不同,如今西班牙騎兵心中可是滿滿的求戰**。

今天的景象實在是太讓他們興奮和也讓他們失落了。

興奮的是,名滿天下的瑞士方陣被徹底擊潰,而己方僅僅付出了不到一百人傷亡這點微不足道的代價,其中大部分還是羅馬教會軍和科隆納家族的私兵。

他們的祖國,他們的君主就要得到巨大的榮譽和必然要隨之而來的利益和榮耀了。

失落的是,西班牙王國陸軍的核心,驕傲的騎兵部隊一點戰果都沒有獲得呢。

這也是佩斯卡拉侯爵的心態。

其實他理論上應該算是所有西班牙軍的統帥,只是先被薩扎斯坦首相後被代理大公壓制。

現在步兵所在的正面代理大公把指揮權給了更有經驗的老科隆納。

而老科隆納也確實把節奏控制的游刃有余,在最佳的時機對瑞士人進行了決定性的反擊,根本沒有佩斯卡拉侯爵發揮的余地。

不過當他觀察到在幾百步遠的地方,大約一千法國騎兵在艱難地把他們的馬拖過溝渠後,佩斯卡拉侯爵意識到,自己還是可以在這海滄偉大的勝利中,發光發熱的。

同樣觀察到敵人意圖的老科隆納立刻分給了他一半西班牙騎兵和拉迪斯勞斯的衛隊,再加上西博家族的幾十個騎兵,總共超過兩千騎兵去對付大約一千法國人。

雖然那座木橋也不能騎馬通過,但是相比要十幾個人合力拉扯。才能勉強托一匹馬過去的法國人,哈布斯堡方的速度依然是要快的多了。

雙倍的人數,也沒有改變這一點。

當法國人剛剛把一大半馬匹拉過去,開始編組隊形的時候。兩千哈布斯堡騎兵已經在他們的南面列隊完成,準備沖鋒了。

勞特克侯爵對這種情況不是沒有準備,他一直率領著已經完成了組隊的大約三百法國騎兵前出警戒,把後面的工作留給了自己的副手和那個利古里亞執政官家的小兒子。

可是這種警戒雖然可以讓部下們多一點時間反應,卻也不可能改變這場戰斗的勝負。

雖然西博家族的騎兵是整個,哈布斯堡軍最低劣的組成部分,但是安娜的實力如今得到了所有人的尊重,她在戰場上的威懾力和沖擊力。是所有騎兵指揮官夢寐以求的破陣王牌。

這一次又是火紅的剃刀野豬一馬當先,沖在了第一個。

跟在勞特克侯爵身邊的法國貴族騎士,大多是使用比較傳統的騎槍,這種武器在靈活性和近戰上的表現都不大好。之所以還能堅持到今天,只是因為沖擊力勝過其他的長槍,更是長劍彎刀之類騎兵武器無法相比的。

超過三把騎槍命中了安娜。

雙方都在全速沖擊,這種速度下,即使是如今皮糙肉厚的安娜。也難免被重創。

兩把騎槍成功地撕開了剃刀野豬的防護,造成了兩個長度超過一米的血口。

這還不是最糟糕的的。

真正的傷害來自于一把洞穿了安娜背脊的騎槍,這把騎槍在她背上開了一個巨大的開放性創口。

犬牙交錯在一起的騎兵們互相廝殺,自然不可能有人給安娜治療神術。不過她也不需要。

唯一對她有足夠威脅的勞特克侯爵沒有在這個位置,現在也不可能再排開人群找上來了。

相比安娜。和她對沖的法國貴族騎士更加慘的多了,全身鋼甲也沒能起到任何作用。兩個武士等級五級以下的貴族當場和他們的馬一起,全身大面積骨折,心髒被碎骨刺穿大出血而死。

等級較高,盔甲較好的那一個,也被從馬上撞飛,只剩半條命。

雖然勞特克侯爵依靠自己超強的實力,大呼酣戰奮力沖殺,打倒了好幾個西班牙騎兵,但是對總體情況沒什麼幫助。

佩斯卡拉侯爵雖然實力離護國差得遠,但是對付一般的法國騎兵,同樣是不成問題。

三百法國騎兵,很快被數量佔優勢的敵人從三個方向擠壓,傷亡不斷加大。

勞特克侯爵面對這種局面並沒有放棄,他期待著自己其他的部下能夠及時組織起來給正在圍攻,失去了速度敵人一記猛沖。

可是很快,溝渠邊也傳來了來廝殺聲。

佩斯卡拉侯爵讓他的期待落空了,拉迪斯勞斯所部的四百多人和大約五百西班牙騎兵,沒有參與到對法軍前鋒圍攻中去,而是直接從東面繞路直接向還在溝渠邊組隊的法蘭西人殺去。

大部分法國人已經列好了隊,雖然因為沒有速度第一排騎兵受到攻擊之後幾乎全部被消滅了,但是其他法國人還是全力抵抗。

溝渠對面還有他們的大軍,一支步兵也已經開始越過溝渠,沒有戰馬的拖累,他們的速度反而要快的多。

只要多堅持一會,越來越的法國人就會過來支援他們。

勞特克侯爵留下的部將,同樣全力奮戰,大聲激勵著自己的部下。

雖然處于徹底的被動挨打局面,但是確實還在堅持著。

拉迪斯勞斯並沒有在第一線,他的法術位已經消耗的差不多了,他觀察著局面,雖然己方依然還處于很大的優勢,受傷墜馬的幾乎都是法國人。

但是他心中卻非常焦急,深深的後悔,為什麼沒留一個「冰風暴」下來。

再次分兵阻撓法國步兵也是不可能的了,拉迪斯勞斯的經驗和指揮力都不足,所有部下已經和法國人糾纏在一起,沒有辦法重組了。

雖然經驗不足,拉迪斯勞斯還是很快認識到了情況,努力吧自己周邊的一部分沒有完全失去組織結構的部隊拉出泥潭,準備交給西里卡老大,重新把預備隊拉出來。

不過戰爭的勝負從來不僅僅是勇士和智者決定的。

懦夫和蠢貨更是戰場上,決定性的因素。

拉迪斯勞斯突然發現,一直在後面的利古里亞騎兵,突然陷入了喧嘩之中。

意大利語的喊叫和法語的咒罵,混合在一起。

敵人崩潰了。

一個衣甲華麗的小胖子放棄了胯下的良駒,不顧一切地沖進了溝渠,想要逃跑……)第一百四十九章光彩之日

奔索多利亞和他麾下利古里亞士兵的逃跑開啟了溝渠東側法軍全面大崩潰的序幕。

奮戰的法國人看到根本沒收到多少損失的利古里亞人開始四散逃命,咒罵之余,越來越多的人也失去了戰意。

他們也開始逃跑,投降。

此時,正面戰場的法軍戰線已經進入了標槍投射範圍。

法國士兵的主要武器不是超長槍,他們的推進速度比瑞士人高了不少,應該可以以比較小的代價接近長牆。

不過這一次,老科隆納對時機的控制更加完美,幾乎是他們剛剛進入射程,就下達了射擊的命令。

波旁公爵本來就對自己的部隊能不能壓過讓瑞士人死傷狼藉的長牆非常懷疑,東面別動隊的崩潰終于讓他也失去了放手一搏的決心。

畢竟溝渠上還有一座在北面的橋,如果哈布斯堡騎兵從那里繞道法軍主力的後方,那前後夾擊之下,一場崩壞全局的大敗就要發生了。

雖然波旁公爵肯定是要遭到一個法國王族會受到的上限式的嚴懲了,但是他的榮譽感和愛國心,還是制止了他把這些士兵投入一場無意義的攻擊,以挽救自己的軍事生涯和宮廷地位。

如果失去這支部隊,法國就不僅僅要失去米蘭公國了,薩伏伊,薩魯佐這些僕從國肯定會蠢蠢欲動,到那時,戰火就要燒到法國本土了。

退出了敵人標槍的射程後,他還派出了一支部隊去策應東面的潰兵。

一半人,包括勞特克侯爵在內,在失去了全部戰馬之後,逃回了主力的保護中。

看到波旁公爵的旗幟和傳令兵終于帶來了撤退的命令,所有法國人不論是軍官還是士兵都松了一口氣,隨著瑞士傷員的喊叫聲,所有人早就都沒有挽回敗局的想法了。

老科隆納根據代理大公費迪南德的之前指示,沒有命令部隊越過長牆追擊。

在長牆後哈布斯堡軍的歡呼聲中,法國人沉默地退出了戰場。向納瓦拉城撤退。

他們的十四具投石機統統一彈未發,就都被匆匆拋棄。

而這時太陽還沒有運行到正中,這場會戰僅僅持續了三個小時。就以法蘭西王國徹底失敗告終。

「1523年4月22日,這會是神聖羅馬帝國帝國歷史上永遠光彩的一天,你們擊退了雙倍于你們的敵人,而且僅僅付出了兩百人的傷亡。讓敵人在戰場上留下了三千具尸體,軍中還有同樣數量的傷員。榮耀屬于你們,哈布斯堡的勇士們。」

發表了勝利宣言的代理大公費迪南德站在高台之上,手持哈布斯堡鷹旗,接受全軍誠摯的敬意。所有人都被發自內心地向這位偉大的君主和超凡的統帥致意。

從翻越雪山到正面鏖戰,他的杰出表現,照亮了歷史。

十六世紀人類文明的菁華之一,北意大利地區已經完全被哈布斯堡家族握在掌中了。

拉迪斯勞斯和他的部下沒有回到主陣歡呼,在大家享受勝利時,他還在忙著呢。

溝渠里還有好幾百個人,等待他們去俘虜呢。

當然相比俘虜,更重要的是把戰馬們都安置好。它們可是更重要的財產。

好在老科隆納很快就派人來幫忙了。最終有大約三百人從溝里被撈了上來,他們統統都沮喪到了極點,沒有人還想反抗了。

他們老老實實地順過溝渠上的人遞過來的繩子爬上來,然後士兵直接垂頭喪氣地坐在後面的空地上,貴族則報出自己名號和爵位,被帶到另外一片空地上。同樣垂頭喪氣的坐好。

不過這種平靜被奔索多利亞打破了。

他的身軀露出溝渠時引發了不小的騷動,好幾個法國貴族不顧一切地沖上去毆打他。

幾個看守他們的士兵。沒有料到剛剛表現的非常馴服的俘虜會突然暴起,沒有來得及阻止這幾個貴族。一片廝打哀嚎中,奔索多利亞再一次掉進了溝里。

當拉迪斯勞斯趕到,把這個小胖子再次從溝里撈起來的時候,表兄已經認不出表弟來了。

「拉迪斯勞斯表哥啊,你終于來救我了。」看著這鼻青臉腫的人,只能說身形還是那個身形,臉就實在不能確定了。

「叛徒。」「懦夫。」「垃圾。」「死胖子。」在周圍一片法國貴族的憤怒的叫罵聲中,拉迪斯勞斯可以確認,自己的這個小表弟,就是今天哈布斯堡軍勝利的「功臣」之一了,他在關鍵時刻的逃跑,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這倒霉的孩子,最終還沒有跑掉,他被自己華麗的盔甲拖累了,根本爬不出那道溝渠,他的幾個親信平日魚肉鄉里,壓榨富商倒是個個功夫扎實,逃命的時候,就完全顧不上自己恩主了。

這也是奔索自作自受,他的選材標準完全過于實用主義了。

不過現在不是討論這位表弟用人標準的好機會,拉迪斯勞斯和他還有好一番帳要算呢。

「奔索,真是是你嗎,沒事了,沒事了,表哥來了,西里卡,你給我好好保護我的表弟,利古里亞多利亞大元帥的兒子,我看至少值得十萬八萬的贖金啊。」雖然轉折有點大,拉迪斯勞斯其實算得上心胸寬廣了。

听到拉迪斯勞斯冷酷無情的宣告,奔索多利亞倒是沒有多少不滿,盡管在戰場上表現不佳,可是這個年輕人最近幾年來見識,經手了比拉迪斯勞斯只多不少的欺騙和背叛,對于拉迪斯勞斯不明白當初的坑害,並沒有抱多少期望。

奔索多利亞甚至還有點放心了,雖然拉迪斯勞斯開出「十萬八萬」這樣的天價,其實只要肯談錢,就問題不大。

如果滿面笑容,他才擔心對方要報私仇呢。

「表哥你說笑了,我又不是大哥,只不過是次子哪值那麼多錢,我估計老爸最多出個三千塔勒贖我,再多,就只能讓你養我了。」奔索立刻落地還淺,「區區三千塔勒,您如今成了利古里亞大主教,哪里還放在心上,我看不如就看在阿姨和哈爾娜姐姐的情面上免了吧。」

母親和哈爾娜表妹,利古里亞城的回憶,僅僅不到一年前的生活,如今已經恍如隔世了啊。

一起長大的表兄弟,真的在戰場上生死相博了。

「確實如此,表弟,舅父雄才大略,會出多少錢,還真不一定呢。」

拉迪斯勞斯發出了意味難明的低語……)第一百五十章

不僅僅是被拉迪斯勞斯一句話,說中了心事的奔索多利亞陷入了倉惶。

手握重兵,位高權重的波旁公爵也是同樣如此倉惶,法軍撤到了諾瓦拉城毫不停留,當天繼續西撤,一路向薩伏伊公國的都靈撤去。

哈布斯堡軍如果乘勝夜襲,士氣動搖人心已散的法軍很可能再次大敗。

不過這次撤退真是一片狼藉,各種辛苦轉運來的珍貴物資都被拋下,數量依然超過三萬的法瑞聯軍只是不顧一切地逃離了米蘭公國,只為了擺月兌數量依然遠遠少于他們的當面之敵。

哈布斯堡軍隨即徹底掃蕩米蘭全境,拔除了所有法軍據點。

獲勝方也沒再米蘭安逸幾天,4月25日,代理大公費迪南德率領哈布斯堡軍主力西去追擊法軍,摧毀一系列法軍斷後部隊,並獲得大量物資。

不過代理大公沒有選擇進兵薩伏伊公國,而是南下乘勢兵逼利古里亞城。

之所以選擇進攻利古里亞城,是因為後勤上的原因,陸戰的結果也改變了海上的形勢,威尼斯共和國的使者再次不絕于道,日夜通過各種關系要求見一見代理大公費迪南德。

與此同時,威尼斯共和國的艦隊重新退回了威尼斯港,連奧地利的的里雅斯特港也不再封鎖了。

西班牙海軍再次牢牢控制了西地中海的制海權,哈布斯堡的大軍沿著海岸線進軍可以得到充足的補給。

拉迪斯勞斯沒有能夠衣錦還鄉,但是他一點也不失望,因為他爭取到了一個更好的任務,他率領部分僕從軍回師佛羅倫薩收賬。

爭取這個南下任務的另一個原因是拉迪斯勞斯有意避開西班牙和奧地利在利古里亞地區歸屬上的沖突。

這一次,不僅僅是大勝,而是幾乎毫發無損的大勝(注),哪怕是最樂觀的人也無法想象,哈布斯堡軍幾乎是毫發無損地摧毀了來勢洶洶的法瑞聯軍。

也讓哈布斯堡家族內部的矛盾有可能產生,查理五世和費迪南德力量對比有所接近了。

當然哈布斯堡家族整體的地位肯定是因為此戰而上升了。

哈布斯堡家族的代表,利古里亞大主教拉迪斯勞斯閣下。在佛羅倫薩城也得到了無法想象的禮遇,美第奇紅衣主教出城兩百里,到了佛羅倫薩共和國的邊境來迎接他。

要知道僅僅半個多月前。他的腿讓他疼到連堂堂西班牙王國的首相也見不了呢,必須臥床休息。

至于各種老寒腿,關節炎,痛風等等讓他見不了拉迪斯勞斯和老科隆納的毛病。似乎也都一下子不見了。

這個年過半百的老人在拉迪斯勞斯面前那個靈活勁就別提了,兩個美第奇小公子,更是鞍前馬後地伺候,口中親熱地喊著「拉迪斯勞斯叔叔」。

到了晚上,佛羅倫薩執政官宮中。舉行了盛大的「慶祝神聖羅馬帝國偉大勝利暨祝願皇帝陛下萬壽無疆酒會」。

幾輪維也納「自然美景」下肚之後,拉迪斯勞斯借著酒意調侃了一下美第奇紅衣主教。

「美第奇殿下,您怎麼能喝酒呢,你的身體好多了?我希望這幾天美第奇紅衣主教大人你應該已經把各種病完全養好了啊。」

拉迪斯勞斯雖然一下子代表術士皇族收到了三十萬塔勒的無息貸款,皇帝查理五世和代理大公費迪南德一人一半,他個人還有一個一萬塔勒的大紅包,但是稍微讓這個老滑頭難看一下還是必須的。

「那是,那是。全好了。听到皇帝陛下的大軍大獲全勝的好消息,我就像是一下子年輕了二十歲,二十歲啊。我只是感到可惜痛心後悔沒能率領佛羅倫薩軍參與這場大勝,為皇帝陛下,為術士皇族效犬馬之勞,這真是我一生的遺憾。痛心啊我。」美第奇紅衣主教毫不猶豫地立刻伏低做小,「拉迪斯勞斯殿下。您這次立下大功,真是讓我羨慕的」

「打住。打住,我可不敢自稱殿下,我只不過是區區利古里亞大主教啊,而且利古里亞城目前也不歡迎我。」尊稱也是不能亂叫的。

「瞧您說的,區區利古里亞共和國哪里敢對抗王師,我收到準確消息,法蘭西王國為了保住這個盟友已經把科西嘉島又還給了利古里亞共和國,多利亞大元帥已經帶著艦隊去了阿雅克修,利古里亞城內一片混亂,代理大公殿下虎威之下能堅持幾天。」這個消息拉迪斯勞斯倒不知道,「還有您這一次紅袍加身,成為樞機團成員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了,稱為殿下也是順理成章。」

「哈哈,您客氣了。」

對于能夠比較平和地奪回利古里亞城,拉迪斯勞斯是很高興的。

畢竟他在利古里亞城的收入是他接下來繼續發展的根基,城市保存的越好,能夠的到的十一稅自然就多。

如果能夠完整的奪取這座價值更在米蘭之上的商業名城,對拉迪斯勞斯的好處是很大的。

與米蘭不同,利古里亞是西班牙和奧地利的力量都勉強可及之處,薩扎斯坦首相在讓代理大公全取米蘭之後,也不大可能再把利古里亞地區也讓給他。

到那時,哈布斯堡家族內部的權力劃分上,身為利古里亞大主教的拉迪斯勞斯很可能能會變的舉足輕重。

馬基雅維里為拉迪斯勞斯充分分析了形勢,預言他這一次躲開沖突,到了西班牙和奧地利的矛盾浮現,就可以成為雙方都自然接受的利古里亞城頭號人物。

不過,馬基雅維里也建議拉迪斯勞斯不要立刻前往羅馬就任紅衣主教。

等到代理大公費迪南德輕取利古里亞,再率領大軍回來羅馬,真選教皇勢必要付出更大的代價來安撫哈布斯堡家族和拉迪斯勞斯。

生活真是美好啊。

在一眾佛羅倫薩共和國頭面人物,眾星捧月之中的拉迪斯勞斯沒有意識到,坐在下手的安娜和卡薩諾騎士在內的幾個西博家族首領臉色統統都難看到了極點。

代理大公費迪南德不帶他們去利古里亞城其實已經是表明了拋棄他們的態度,美第奇紅衣主教的這個情報更讓他們心灰若死。

若是利古里亞城堅決抵抗,那麼西博家族的用處自然就會大一些。

如果像現在這樣,西博家族後面的日子可就難過了。

而沉浸在勝利喜悅中的拉迪斯勞斯甚至沒有注意到安娜和卡薩諾騎士的托辭離開。

接下來的幾天,拉迪斯勞斯在佛羅倫薩城中好不快活,利古里亞城果然如美第奇紅衣主教預測的一般輕易落入了代理大公的手上。

可惜順心的日子總是短暫,一個壞消息幾天後由皇帝的大使帶來了。

代理大公許諾給拉迪斯勞斯的那個術士皇族庶女瑪格麗塔,拒絕了代理大公的建議,不肯成為未來紅衣主教拉迪斯勞斯的正式情婦。

如果僅僅是這樣也就罷了,拉迪斯勞斯雖然滿意這個實際上也是自己姑姑的女人的地位,她的血統也挺合適術士血統的傳承。

但是不願意也就不願意了,反正拉迪斯勞斯紅衣主教的身份擺在那里,他又是強大英俊的術士,一個重要王室的庶女總是可以撈到的。

該死的是,接下來幾天,這個消息迅速擴散。

然後是好幾個佛羅倫薩的貴族家主都來上門推銷自己的女兒,並表達自己的安慰之情。

雖然他們依然是帶著討好諂媚的笑臉,可是拉迪斯勞斯總覺得可以從他們的眼中看到幸災樂禍。

越來越多人知道這次本該是隱秘的安排,拉迪斯勞斯真是顏面大失。

又過了幾天之後,女船東拉西麗斯的使者帶回了那個瑪格麗塔拒絕拉迪斯勞斯的比較完整的版本。

屬于拉迪斯勞斯的商船隊最近把去西班牙治下的阿爾及爾進了一批朗姆酒去巴倫西亞進了一批杏仁,在西班牙本土和西屬北非領地的市井之間居然都流傳著拉「意大利**絲被西班牙白富美退婚的故事」

據說這位是皇帝和代理大公輩分上姑姑的小姐在外交場合對著幾位外國大使公開輕蔑地稱呼拉迪斯勞斯為「意大利的窮親戚」,還說他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拉迪斯勞斯倒也不是沒懷疑過女船東想要給未來可能的女主人下眼藥。

可是很顯然,女船東絕對是當不上未來紅衣主教的正式情婦的,她沒有立場也沒有資格來和有術士皇族血統的瑪格麗塔扳腕子。

所以拉迪斯勞斯被迫接受了這個故事是真的這一事實。

接下來那個使者更是暗示了一個讓拉迪斯勞斯煩躁的消息︰「這位瑪格麗塔夫人,似乎和皇帝陛下的關系非常親密,非常非常的親密。」

這種術士皇族中狗屁倒灶的逆倫關系,讓這個使者過于興奮了,他在拉西麗絲的部下中算是得力的,但是這一次的表現實在不佳,他得到了怒火中燒的拉迪斯勞斯的一個耳光後滾了出去。

拿這個倒霉的家伙做了出氣筒,拉迪斯勞斯並沒有變好,還是心情惡劣到了極點。

‘難道是皇帝查理五世授意散播這個消息,在打我的臉?’

‘他又為什麼要讓我如此難堪?’

當初安娜傾心波旁公爵的往事,又浮上了心頭。

一陣惡毒的業火燒的拉迪斯勞斯無法自持……)第一百五十一章真選教皇的邀請

安娜這個名字鑽入了心火上升的拉迪斯勞斯心中。

這幾天他帶著萊因哈特夫人,也就沒有急不可耐地去找安娜。

可是這次類似的際遇,讓拉迪斯勞斯再次充滿了失落,原來我依然只是一個小人物啊。

這件事薩扎斯坦首相知道不知道呢?

是不是根本沒有把我,區區利古里亞大主教的感受放在心里呢。

帶著如此的憤怒懷疑,拉迪斯勞斯一個人走出了居所,此時弗洛倫薩城正在下著雨。

他就這麼在雨中一邊漫步一邊思考,不知不覺地就走到了安娜暫住的地方。

拉迪斯勞斯緩緩駐足,獨自一人在雨中站了良久。

他最終在躲在門後的史蒂夫牧師和躲在雨中的西里卡老大的注視下,長嘆一聲,選擇了離開。

無論如何,他不願懷著憤怒去逼迫自己曾經真誠愛慕過的女人。

安娜的苦惱,雖然他一開始沒有注意到,不過這幾天下來,他也明白了對方如今的苦楚。

皇帝和自己姑姑勾搭在一起,把他弟弟費迪南德許出的條件吃了回去,讓拉迪斯勞斯心氣大損,他自問沒有能力幫助西博家族。

可是他走出幾步之後,寓所的大門忽然打開了,史蒂夫牧師追了出來。

「大主教閣下,我們小姐有請。」

拉迪斯勞斯全部的自制力已經全部用光了,現在再要他拒絕實在是太過不切實際的要求了。

看著自己的主人跟著史蒂夫牧師進入了大門,悄悄跟著的西里卡老大和老約翰沒有回去,而是找了個屋檐準備等自己的主人快活後出來,繼續保護他。

心情有所好轉的拉迪斯勞斯一邊走,一邊喝史蒂夫牧師搭著話︰「是你通知你們小姐知道我在外面?」

「不是的,是小姐從窗戶里看見了您。」史蒂夫牧師說話時非常遲緩,走的也很遲緩好像在拖延時間好下什麼決心一般,「大主教閣下,您對一個人收回前誓的這種事情怎麼看?」

沉靜在自己情緒里的拉迪斯勞斯毫不猶豫地回到︰「立身豈可無信。人決不可輕易放棄自己的許諾更何況誓言。」

他實在是被那個瑪格麗塔搞得太煩躁了,居然沒有意識到史蒂夫牧師淺顯到極點的暗示。

听到了這個出乎意料的回到,史蒂夫牧師陷入了沉默。加速帶路把拉迪斯勞斯帶到了安娜的房間前,然後施禮告退。

拉迪斯勞斯輕輕推開虛掩的房門。

紅燭閃動中,安娜穿著一身紅色輕紗靠在床上。

她鮮艷的純中吐出了誘惑之極的聲音︰「把衣服月兌了吧,免得著涼。」

混身火熱的拉迪斯勞斯一面月兌掉沒沾一滴水的「幽影皮膚」。一面還解釋道︰「我也不知道怎麼就走過來了,我沒有別的意思」

隨著權位日高,已經經手過不少美人的拉迪斯勞斯在安娜面前仿佛又再次體會到了第一次月兌下女人衣服時的,那種無可替代的忐忑和興奮。

安娜從床上躍起,用唇封住拉迪斯勞斯愚蠢的解釋。一邊把他拖到床上,一邊撕扯他的衣服。

安娜的肌膚雖然光華如絲綢,但是上面密布著許多傷痕。

對于剃刀野豬來說是美麗裝飾的痕跡,對于女體來說就不是那麼完美了。

女人想要吹滅蠟燭,但是拉迪斯勞斯制止了她。

「不,我很喜歡你的傷痕,這是生活給我們的苦難,也是我們變得更堅強的證據。凡是那些殺不死我們。讓我們變得更強大,我喜歡強大的女人。」

他緩慢但堅定地撫模過每一寸的疤痕,詢問每一道傷口的來歷。

拉迪斯勞斯和安娜在微弱的燈光中,一邊感受著對方火熱的身體,一邊回憶著短短幾個月跌宕起伏的旅程。

男人輕輕地用牙齒,撕咬這些傷口。

女人一開始沉默地忍受微微的疼痛。

可是隨著男人伸出舌頭一寸寸舌忝過那些沒有完全結疤的傷口。她漸漸開始發出讓男人靈魂最深處的野性覺醒的聲音。

拉迪斯勞斯沒有用最常見的傳教士姿勢,他讓安娜趴在床上。讓他從後面進入。

安娜的背上有最可怕的傷口,即使是現在看到也讓人觸目驚醒。

這道傷口展示了安娜無以倫比的生命力和戰斗力。如此強大的剃刀野豬的臣服讓拉迪斯勞斯興奮到了極點,他毫無阻礙地突破了那層屏障。

這是安娜的第一次,某種程度上也是拉迪斯勞斯的第一次。

他總是認為得到女人的「初夜」,對男人意味著某種許諾和責任。

在這一點上,拉迪斯勞斯從來都很謹慎,決不輕易做出承諾。

安娜的身體里散發出拉迪斯勞斯從來沒有享受到過的炙熱,對火焰之主信仰讓安娜的有無以倫比的火熱。

雖然滾燙可是又有無法抗拒的吸力,拉迪斯勞斯的全身都被那里傳來的熱量變得發燙。

她的臀線也是如此,當拉迪斯勞斯一下下沖擊時,他放在上面的雙手感受到越來越高的溫度,可是拉迪斯勞斯無法放開那份彈性和波動,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的手已經有點月兌皮了。

「生命野性」不僅僅賦予了安娜超強的戰斗變身能力,還改造了她的身體,她的肌肉,她的體魄,她的線條,都不再是純粹的凡物。

所有的一切都按照宏願騎士的審美觀進行了細微的調整,而宏願騎士不是一個人,而是歷代帝國皇帝的純粹集合。

事實上安娜現在是拉迪斯勞斯歷代祖先寵妃的投影。

來自祖先,來自本能的完美契合讓拉迪斯勞斯沉醉的無法自拔。

他奮力沖擊,不斷地試圖深入到那最溫暖最炙熱的地方,到讓他靈魂向往的地方去。

在女人不斷發出的本能之聲的鼓舞下,拉迪斯勞斯把自己的靈魂集中到處于那狹窄緊密的通道之中的那部分**,滿足著生命最純粹最原初的需要。

在一陣嘶聲力竭的吶喊之後,拉迪斯勞斯把自己生命的一部分送入了滾燙的巢穴。

兩具**互相貼近,脖頸交纏糾纏在一起,互相感受著對方的心跳和劇烈的呼吸。

讓男人在自己身上趴了一會之後,女人提議要給男人用口舌助興好再來一次。

拉迪斯勞斯看出了安娜的勉強,覺得第一晚還是不要太勉強的好,所以還是拒絕了,反正可以慢慢教嗎。

又稍微躺了一會,安娜起身給拉迪斯勞斯倒了一杯酒。

拉迪斯勞斯的心思並不在酒上,他一面盯著安娜的**,一邊把酒一飲而盡。

只是入口之後,拉迪斯勞斯立刻無法忽視這感覺了,他也算是見識過不少美酒,可是這杯佳釀就好像今天的安娜一樣,給了他從未有過的體驗。

盡管他很想和剛剛給與了他溫柔的女人再說上幾句話,這畢竟是傳統的紳士習俗。

過去哪怕是並不中意的女人,他也從來不會在事後失禮地立刻睡去。

更不要說,安娜的身體燃起了他的雄心壯志,他下定決心一定要獲取更大權力,一定要奪回自己的尊嚴嗎,真想好好和女人說一說自己的雄心壯志。

可是他完全無法控制自己,很快就陷入了夢鄉。

安娜坐在床上看著窗外的蒙蒙細雨,和拉迪斯勞斯一起在利古里亞長大的日子再次浮現在了她的眼前。

內心進行了一番最後的掙扎,最終下定了決心。

拉迪斯勞斯已經以為自己需要負擔一個很重的責任,可是他還是低估了安娜的要價。

那杯美酒是在自羅馬西斯廷禮拜堂中的真選教皇陛下的禮物。

僅僅是這一杯的價值就超過五百塔勒,可以讓最狂燥的病人,平靜七到十天的安神之寶而沒有任何副作用……)第一百五十二章溫柔鄉里忘歸去?

安娜一邊幫昏睡中的拉迪斯勞斯穿上衣服,一邊輕聲說道︰「你可以出來了,我說過不需要使用暴力的。」

「我非常非常的抱歉,小姐。」卡薩諾騎士從衣櫃中出來,為自己听得這場好戲向自家的小姐道歉。

他還是低著頭,因為安娜是先幫拉迪斯勞斯穿衣服。

「該道歉的人是我,讓您為難了。」雖然皮甲可以提供很大的熱量,但是安娜依然可以算是赤身露體。

安娜的神態顯得很平靜,好像對于下半身的空曠狀態還有私密之事讓卡薩諾騎士旁听並不是很在意。

只是她雖然顯得很平靜,其實誰又會想這樣度過自己的初夜呢,當拉迪斯勞斯全身心地投入其中的時候,她根本無法盡興只是勉強迎合。

剛剛她是真心想要再讓拉迪斯勞斯興奮一次,多給他一點愉悅,可是拉迪斯勞斯把她的心事當成了勉強而沒有接受。

之所以表現的平靜是因為相比男女間的一點點不體面和缺乏快感,她有太多更嚴重的問題需要操心了。

卡薩諾騎士情緒復雜地等待著安娜的動作,他比任何人都深深地明白,這段時間,可怕的生活到底給安娜造成了多少變化。

失去了全部兄弟之後,安娜別無選擇,必須承擔起家族的重擔。

浮華和軟弱都被捶打凝萃,留下的只有質樸和堅強。

幾天前,老西博那封信,卡薩諾騎士原以為自己的小姐看完後一定會崩潰大哭,可是安娜看完僅是長嘆一聲,並沒有哭天搶地要死要活。

今天的表現更是讓卡薩諾騎士無法言說的敬佩。

等到安娜也穿好了衣服,卡薩諾騎士抬起頭來,也嘆了一口氣,說道︰「小姐您這又是何苦,他只是一個術士,一進來房間我就能制服他的。」

「我不是不信任你的能力。卡薩諾騎士。」安娜一邊繼續給拉迪斯勞斯整理衣擺一邊說道,「我和他上床也不是為了要麻痹他。你也听說了皇帝的姑姑拒絕了他,這件事這麼快傳的滿城皆知。應該是大使秉持皇帝的意思這麼干的,受到了如此難堪,我本以為今天他一定會來欺辱我,如果那樣你給他一下也就罷了。可是你看他在雨里站了半天。最後還是想走了,沒有把自己受到的羞辱轉到我的身上。」

說到這里,安娜終于流下了眼淚︰「他從小就是這樣的人,總是選擇把痛苦一個人扛。我曾經多麼迷戀手握大權殺伐果斷的男人啊,認為這才是男子漢唯一的形象。可是為了權力我失去了全部的兄弟。為了權力我的親生父親要把我送給比他還老的男人做情婦,還說什麼這是天大的機緣?!如果能夠重來,如果能夠重來,我一定要好好珍惜和他一起在利古里亞的平靜生活,哪怕是法國人最終要摧毀的片刻安寧也好。」

她終于流淚了,老西博的計劃實在是足夠讓安娜苦楚,她只是一直在努力堅持罷了。

「我因為他沒有繼承權和看不上他,這些年給了他多少冷遇。他只有從米利爾小姐那里才能得到一點溫暖。可是他得到了皇帝的提攜之後。是多麼興奮地又回到我的身邊,可我又是怎麼對他的?再後來我為了取死有道的切薩雷還追殺他,可是他抓到我之後不僅僅放過我,還繼續把我捧在手心。真是愚蠢啊,果然給不配得到愛的賤人太多愛會有報應的啊,哈哈哈哈哈哈。」

听著安娜自稱賤人和癲狂的大笑。卡薩諾騎士一開始只是沉默。

很久之後,等到安娜恢復了平靜。他才開口。

「安娜,其實你也可以改主意的。把真選教皇的條件告訴皇帝,別看皇帝和拉迪斯勞斯之間現在為了一個女人弄得很難看,在這種涉及大局的問題上,皇帝肯定還是會幫拉迪斯勞斯的。」卡薩諾騎士對于老西博的選擇其實是不大贊同的,特別是術士皇族在比克卡戰役這一場大勝之後,氣象更勝往日。「您不必擔心我的,我的一切都是西博家族給的,要是拉迪斯勞斯要報復我殺了他的初戀情人,我受著就是了。」

安娜听了僅僅是一聲苦笑︰「呵,怎麼改?我幾個叔叔和堂兄弟也都被招到了羅馬,這一次真選教皇陛下一下子許了兩個樞機團的位置給我們西博家族,我如果變卦豈不是害死了他們。真選教皇陛下也許不是皇帝查理五世的對手,但是滅一個失去了地位的落魄貴族的滿門還是綽綽有余的,雖然他為了權力居然這樣糟蹋我,我總不能看著老父親去死。」

沉默了片刻,安娜突然像是在給自己鼓勁一般高聲說道︰「真選教皇陛下是世上人杰,做他的女人也不算辱沒了我,想來陛下他也不會介意我代米利爾小姐給一個馬上要死的人,最後一點溫柔。」

「其實真選教皇既然要我們把人送到羅馬,應該就不是要殺拉迪斯勞斯。現在法國勢力大挫,真選教皇想要和法國同盟恢復歐羅巴的權力平衡是可能的,但是真的對術士皇族的成員下死手好像就太過了。傳說中不是有幾個紅衣主教在上任前根本不是上帝的信徒,但是在就職儀式上,看了上帝親自書寫的聖經原本真神經之後,一個個都被感召了嗎,成了最忠實的暗日信徒全心全意地為上帝效勞終身。」卡薩諾騎士安慰道。「成為上帝陛下的信徒也沒有什麼不好的嗎。」

暗日教會因為受到各個國家的滲透,難免有一些政治交易涉及到根本不信西瑞克的人成為暗日教會成員,在主教大主教的位置上,一般也就罷了,只要表面上能過得去就行。

然而凡是進入樞機主教團的這種人物,西瑞克就不容忍有偽信者了。

祂為此制作了一件傳奇之上,震古爍今的寶物。

在紅衣主教就任儀式上,新任紅衣主教會被要求看一本據說是西瑞克親自寫的聖經,然後從無例外,哪怕是黑手派來的秘密間諜也會徹底懺悔,把黑手的計劃原原本本地都交代出來,從此成為一個虔誠的暗日信徒。

「哼,那本經書肯定不是什麼好東西。看過的人不再在乎往昔的一切,甚至家人都被握在主人手里的死間,也會背叛,這種事情經歷了之後,和死又有什麼分別。」對于能把人變成狂信徒的東西,安娜也是有自己的判斷的。

「小姐,這話請你以後永遠留在心里,雖然真選教皇陛下未必會在乎,但是羅馬城中,不知道多少雙眼楮盯著你馬上要坐的這個位置呢。」卡薩諾騎士憂慮地勸說道。

「我知道了,多謝你了,我想成了梵蒂岡的女主人,應該就可以給卡薩諾叔叔你好一點的待遇了。」揮手制止了卡薩諾騎士想要表忠心的回話,安娜繼續說道,「好了,你再和史蒂夫一起去檢查一遍車馬,天亮之後,我們就出城。」

說罷,安娜繼續拿出了一把梳子,為拉迪斯勞斯整理起了頭發。

卡薩諾騎士行禮之後,就退出了房間。

佛洛倫薩的雨下了一夜,西里卡老大和老約翰也在雨里呆了一夜,當清晨他們發現自己的主人居然在快活一夜之後,還要繼續和安娜出城游玩,真是有點郁悶了。

不過稍微合計了一下,他們決定還是暫時不要打攪肯定正摟著安娜的主人,而是兵分兩路,西里卡老大繼續跟著安娜的馬車,老約翰回去通知馬基雅維里主人的行程。

到了中午,西里卡老大就意識到情況不對,雙挽大馬車上,始終只有卡薩諾騎士和史蒂夫牧師兩個人,一個侍女也看不到,而且馬車速度很快,幾乎達到了西里卡這個強大游蕩者耐力的極限,哪怕中午也不停歇野餐。

傍晚,跟著跑了十幾里的西里卡老大已經完全確定這根本不是什麼初次好合後情侶的踏青郊游。

自己的主人有麻煩了。

他現在只能寄希望于老約翰及時報告了行程,馬基雅維里在主人遲遲不歸後能看出問題。

不過溫柔鄉里忘歸去,似乎也是很平常的事,西里卡老大擔心馬基雅維里會不會明白的太晚呢……)第一百五十三章不情願的選邊

西里卡老大的擔心實在是多余了,馬基雅維里根本不到中午就意識到了情況有變,和拉迪斯勞斯這段時間相處下來,他已經明白自己的主人雖然還缺一點梟雄本色但大體上是靠譜的,為了一個女人昏頭到信使也不派一個是不可能的。

即使真的是這樣,自己好好表現一番自己的緊張,正好也可以表表忠心嗎,這種辦公事和拍馬屁合二為一的好事,馬基雅維里可是不會放過的,他可不是迂腐的人。

可不要小看馬基雅維里閣下,真正明達的人物從來不是僅僅會做事。

事實上,中午的時候,西里卡老大意識到情況有變的同時,馬基雅維里已經再次坐到了故主美迪奇紅衣主教的面前,請求他派出騎兵追捕安娜他們了。

當然,更準確地說法是送貨上門,成了美第奇紅衣主教的俘虜。

听完了馬基雅維里關于安娜西博色誘並綁架了拉迪斯勞斯的推論後,美迪奇紅衣主教輕輕地撫模著自己手上能夠激發「預知術」的戒指,露出了無奈的神色。

「尼科洛你真是害人不淺啊。」他沒有用‘馬基雅維里閣下’而是用了親密的稱呼。「真沒想到,終于還是沒能躲過去,你實在是反應太快了,這一下我不去參加拉迪斯勞斯的敘任儀式都不行了。我真是後悔當初沒有立刻委你重任,不知道現在你打算再考慮一下嗎,我可以任命你為弗洛倫薩共和國駐法蘭西或者英格蘭的大使。」美迪奇紅衣主教也收到了真選教皇亞德里安的條件,要他抓捕拉迪斯勞斯,不過他沒有答應,美迪奇紅衣主教打算再病一次,好在羅馬教會同術士皇族沖突中保持中立。

從托尼突然站到門口,就意識到自己處境的馬基雅維里依然從容如昔地站起來失禮,先對門口那個「護國」說道︰「托尼,我見棄于黑手陛下,早就不是那個能和護國較量的戰斗牧師了。如今的馬基雅維里只是一個糟老頭子罷了,你不必再戒備了。」

然後他不失尊嚴回復美迪奇紅衣主教︰「感謝您的厚意,不過在我看來這種行徑就等于是背叛。美迪奇紅衣主教殿下,我想您這樣富有判斷力的人物,不是我能夠用預言打動的。不過請允許我做最後的努力。」

美迪奇紅衣主教這時抬手制止了要把馬基雅維里帶下去的衛兵,示意他們讓馬基雅維里把話說完。

從美迪奇的話中。馬基雅維里確定這一次綁架行動的幕後黑手是真選教皇,他迅速找到了一個很有說服力的理由。

「真選教皇陛下不願意看到一個徹底支配歐羅巴的皇權是很自然的,可是如今哈布斯堡帝國兵威正盛,您的弗洛倫薩共和國正處于剛剛大獲全勝的兩萬五千大軍的兵鋒之下,您支持真選教皇等于是為他擋住了術士皇族的怒火啊。」

「我已經收到了比克卡戰役的準確情報。法軍雖然大挫可是死傷的多是瑞士人,法軍依然有能力控制薩伏伊公國,再說真選教皇也不是要把拉迪斯勞斯怎麼著,只是要讓他看一看真神經罷了,我想不論是皇帝還是代理大公都不會為了這點事,就在同法國戰爭的同時,要來對付羅馬教會國或者弗洛倫薩共和國的吧。」

「真神經,最初聖經。原始之經。不論它冠以什麼動听的名字,你和我一樣清楚那到底是個什麼鬼東西,你們美迪奇家族的前人為什麼進入樞機團的時候,從來都要免掉那個儀式,哪怕你們本來就是暗日的信徒。」馬基雅維里比安娜更清楚所謂的真神經是多麼可怕。

不過考慮到佛羅倫薩共和國的局面,確定了美迪奇紅衣主教的最優選擇肯定不是和真選教皇立刻翻臉。馬基雅維里在盡了人事之後也就跟著衛兵去他的軟禁之處了。

馬基雅維里離開後,托尼向美迪奇紅衣主教報告道︰「殿下。馬基雅維利閣下派去給皇帝大使報信的兩撥人,還有大使派去尼德蘭皇帝處報告的使者。都根據您的命令沒有攔下。」

「給代理大公報信的人呢?」

「那位信使已經不幸死在了山賊的手里。」

美迪奇紅衣主教點了點頭,西班牙的攝政薩扎斯坦首相不在馬德里,現在的執行人應該是王國司庫官或者王國**官一級的人物。

他們維持日常工作就還可以,面對這樣的局面,絕對沒有權限同羅馬教會翻臉,必須報告遠在尼德蘭的皇帝。

所以,西班牙方面可以讓他們通知,反正肯定也是來不及反應了。

但是近在咫尺的代理大公則必須拖延他得知的時間,不能讓他立刻做出反應,雖然代理大公興兵問罪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是兵者國之大事,絕對不能掉以輕心。

只要西班牙的使者無驚無險的到達了馬德里,那麼代理大公肯定就不能確信佛羅倫薩共和國到底是扮演了一個什麼角色的。

「城外還有那個凱索偉廷帶著幾百人馬,怎麼處置?」托尼比較擔心這支部隊搞出什麼麻煩。

「嚴刑拷打馬基雅維里,逼他寫信穩住他們幾天,幾天就好。我們也要準備去羅馬了,既然馬基雅維里逼我選邊,我當然選羅馬教會。」朱力奧美第奇收起了求賢若渴的面具,他對馬基雅維里的行動其實相當憤恨,他的計劃可不涉及公開表態的,在樞機團中西班牙和奧地利紅衣主教的分量非常大,任何公開得罪這兩個王國的人,都很難當選下任真選教皇,至少不能撕破臉皮才有可能在下次選舉上讓術士皇族勉強接受。

對于阻撓神聖羅馬帝國皇室對羅馬教會的滲透這一點上,美第奇紅衣主教和亞德里安六世有很大的共同利益。

甚至可以說,在這個問題上,意大利出生的美第奇紅衣主教有遠遠超過尼德蘭出生的亞德里安的利益。

雖然不明白亞德里安六世為什麼要用如此粗魯的方式來對付拉迪斯勞斯,不過美第奇紅衣主教自然是樂見其成的,或者樂見其敗。

無論如何對美第奇都是好事。

而且正如他所說的,這個程度的行動不足以讓術士皇族選擇立刻開戰,雖然美第奇紅衣主教奧懷疑亞德里安手里有能夠抽取生命力的寶物,但是這樣半公開的綁架肯定是不必要的,綁架馬上要敘任的紅衣主教。只能是要讓他看真神經。

對于真神經到底是什麼這個問題,其實馬基雅維里說的不準確,美第奇紅衣主教和他其實都不是完全清楚。那到底是什麼東西。

對于一本經書,你不去好好讀一讀,你怎麼能說知道這本書是怎麼回事呢?

可是看了這本書的人的說法和表現,又讓讓任何想要求證的人都不敢妄動。美第奇紅衣主教比安娜和卡薩諾騎士知道更多的秘辛。

揚胡斯,強大的火焰之主卡署斯的選民,紅袍法師會的首領,傳奇紅袍法師,曾經乘著一次特別激烈的教皇選舉引發的混亂。率領精銳奇襲羅馬奪取過這本寶物。

可是後來事情的發展讓美第奇紅衣主教也無法理解,得到並研究了這件寶物的卡署斯不再回應信徒的禱告。

楊胡斯親自三步一叩首地從布拉格一路把真神經送回了羅馬,懺悔了自己的過失後,在鮮花廣場,自己把自己點燃了。

與此同時好幾個能夠接觸到魔網第九層的強大紅袍法師,莫名其妙地一個個或者自殺或者被同僚給殺了。

羅馬教會乘機大舉進攻,一舉摧毀了盛極一時的波希米亞紅袍法師會。

要知道當時處于極盛時代的紅袍法師會八大施法派系的首領都是「鎮國」,佔據了當時整個歐羅巴大陸頂級施法者總數的二分之一弱。

如此多的頂級施法者聚集在一個勢力中是非常罕見的盛況。說明了紅袍法師會無以倫比的法師教育體系。

他們徹底控制了波西米亞王國。並四處建立商業租借地來滿足龐**師團的開銷,將波西米亞王國建成了當時歐羅巴的強權之一。

而且揚胡斯深明政治洞悉人情,他通過宗教渠道不斷打擊處于腐化狀態的暗日教會奪取信徒,正是風起雲涌要干一番大事業的時候。

可是如此聲勢就這麼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只有當時正在海外作戰,沒有來得及一起參與研究這件寶物的薩扎斯坦和米絲瑞拉這兩個高級紅袍法師帶著他們的幾個弟子逃到了伊比利亞半島,保住了紅袍法師會的一點星火。

並以公共法師教育的方法。建立了奧術兵團。

那個時代哈布斯堡家族並不擁有皇位而且和西瑞克教會的關系要緊密的多,也盡起奧地利之力參與進攻。

當時的神聖羅馬帝國皇帝是兼領匈牙利王位的盧森堡公爵家族。皇帝乘勢奪取了波西米亞選帝侯的地位,然後這個位置和匈牙利國王的位置一起傳給了皇帝的女婿。一個哈布斯堡家族成員,也就是拉迪斯勞斯的曾祖父。

這就是拉迪斯勞斯所在哈布斯堡支系的最高點,擁有波西米亞和匈牙利再加上半個奧地利。

直到拉迪斯勞斯的祖父拉斯洛五世沒有留下婚生子波西米亞選帝侯的位置才落到波蘭亞格隆尼王室手中。

波西米亞的議會需要波蘭來一起對抗將拉斯洛五世趕走,並將匈牙利導入極盛時代的匈雅提國王,所以選擇波蘭國王的弟弟來繼承王位。

這位雄才大略的匈雅提國王的好日子也沒過多久,他同樣沒有留下合法婚生子就死了,他死以後匈牙利議會為了對抗東方興起的奧斯曼帝國,同樣把王位授予了亞格隆尼家族的波西米亞選帝侯,因為祖上的婚姻關系這位走運的家伙也確實勉強算是曾經敵國的合法王位繼承人。

亞格隆尼家族的從此分成了兩支。

統治波蘭的大宗以及同時兼領統治匈牙利和波西米亞的小宗。

‘那個拉迪斯勞斯的祖上也確實闊過啊,真是好一番讓人羨慕的事業,我一定要將同樣的榮耀帶給美第奇家族。’

沉靜在對歷史回憶里的美第奇紅衣主教不知道,此時,根據馬基雅維里的布置,老約翰把自己藏在糞車中溜出了佛羅倫薩城……)第一百五十四章奧斯瓦爾德的廚藝

盡管拉迪斯勞斯再次醒來時,發現他身處一片漆黑之中,而且自己的思想完全被饑餓感充滿了。

面前的一面浮在空中的台面上,有很多奇怪的菜市。

但是他還是全力集中精神,控制住自己,沒有把嘴撲到面前的擺滿了一個圓桌的各類食物上去。

大腦中的饑餓感被擠壓出了一點空間,甜美的安眠,盡興的釋放,安娜的身體,所有的一切倒了回來。

等等,高的不可思議的建築,快的不可思議的長長的車廂,還有會飛的金屬機械,這些是什麼東西。

怎麼回事?

除了最後和安娜的一夜,還有其他記憶也如潮水一般地充滿了拉迪斯勞斯的大腦。

不過暫時壓過一切的是,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

幾個月來一直沒有來訪的偏頭痛們,集中在一秒全部擠進了拉迪斯勞斯的大腦。

他發現自己好像被什麼東西束縛著,只有頭能動,可以吃到面前的食物,但是無法站起來。

‘我被關了一百年,誰把我關在這里這麼久?’

‘我出去了多久,誰又把我抓來的?’

兩部分靈魂同時思考著不同問題。

痛的滿頭大汗的拉迪斯勞斯竭盡全力舉目四望,雖然光線不佳,拉迪斯勞斯還是很快意識到,這是哪里。

西斯廷禮拜堂!

‘我原來根本沒能逃出這里啊。’

‘該死的安娜,你這賤貨。’

思維漸漸恢復正常的拉迪斯勞斯已經大體上明白了全部情況,靈魂的一部分一直就在牢籠,而剩下的一部分也被安娜送過來了。

‘等等,為什麼牢籠里的記憶這麼快就恢復了?’

「那是因為我希望你和你自己能好好親熱親熱啊。」

奧斯瓦爾德。

奪魂夜影的聲音從拉迪斯勞斯的腦海中想起。

這聲音讓拉迪斯勞斯陡然一驚,挺直了身體,感受到背後一片涼意。

原來拉迪斯勞斯竟然坐在「絕對真理」寶座上,這幾個月他靈魂的一部分就是被囚禁在這里。

他早就明白了「絕對真理」怎麼回事,這是多元宇宙最堅固的牢籠,被囚禁于其中的靈魂就等于實在強大神力西瑞克的直接監視下。

「絕對真理」也是奧斯瓦爾德的庇護所。如此強大邪物應該是無法穩定存在于物質界的。

奧斯瓦爾德把自己暫時無法消化,或者另有用處的靈魂都儲存在其中。

當拉迪斯拉斯的身體接觸到「絕對真理」的時候,他的靈魂就再次合二為一了。

‘不過它應該有能力阻止的啊。為什麼’

不待拉迪斯勞斯繼續想下去,奧斯瓦爾德又跳了出來。

「我哪敢得罪您啊,拉迪斯勞斯殿下,等到亞德里安陛下給您看了真神經。您明白了上帝偉大之後,您就是內定的下一任真選教皇啦,上帝陛下可看中您啦,說有了您的幫助,這歐羅巴的其他偽神可就有難了。我也是這麼想的。可惜啊,咱們這個世界硫磺怎麼就那麼罕見呢,要是硫磺像您那個世界那麼多,其他偽神已經有難了。大炮那麼一轟,那什麼九環法師也要跪啊,對了,這個跪字太傳神了,還有」

破解了拉迪斯勞斯靈魂之後。只能貢獻給西瑞克。連亞德里安都不能分享,奧斯瓦爾德實在是憋得太久了。

它不停地和拉迪斯勞斯說話,拉迪斯勞斯的任何念頭都逃不過他一連串的絮絮叨叨。

拉迪斯勞斯的逃跑計劃,它倒是沒回應,它整天和「絕對真理」里的靈魂討論這個問題早煩了。

這個問題沒有任何意義,奪魂夜影正纏繞著拉迪斯勞斯。把他固定在寶座之上。

這個寶座下面有一個三米高地基,似乎有點眼熟。可是拉迪斯勞斯想不起來哪里見過了。

即使是完美騎士巴雅爾坐到了這個位置上,也不可能靠自己的力量掙月兌。拉迪斯勞斯的知識里只有「冬鬼」大概有那麼一線希望。

「那只冬鬼也不行,這個位面上,死靈生物都會被不斷削弱,它雖然是寒系亞種可以躲在阿爾卑斯的庇護中,但是還是要襲擊生物來維持它死靈的那一部分的穩定。怎麼可能是我的對手。」

奧斯瓦爾德對拉迪斯勞斯的胡思亂想,也很有回復的興趣。

更何況這是奧斯瓦爾德大爺最關心的話題,雖然自己被抓了,冬鬼那家伙逃走了,可是現在奧斯瓦爾德雖然沒有自由,可是至少有肉吃啊,而且同樣進入了傳奇領域,能夠領悟到規則的奧秘了。

‘對,對,混得不錯,除了不能離開西斯廷禮拜堂。’

拉迪斯勞斯也能感受到奧斯瓦爾德的思考,毫不客氣地抓住機會諷刺了它的現狀。

「你這家伙。」奧斯瓦爾德本來想給這個被自己抓住還嘴硬的家伙一個教訓,它有一萬種辦法折騰被它抓住的俘虜,可以讓受難者覺得一天猶如一年那麼漫長。

可是想了想還是放棄了,畢竟西瑞經改造之後,拉迪斯勞斯真的可能當它的老板,雖然經歷了改造之後,已經不能說是原來那個人了,但是靈魂這種東西是很復雜的,誰知道拉迪斯勞斯會不會記恨呢?

沒有必要得罪未來的領導嗎。

「我把雙手也還給您,您隨意吃點啊,這幾天我雖然給您灌過水,但是吃的不好弄,您受餓了,這是糖醋小排,您最喜歡吃的,我在廚房折騰了幾天才做出來的,您嘗嘗。」

接下來,奧斯瓦爾德開始極力推銷自己的各種中餐菜式。

哪怕恢復了雙手自由的拉迪斯勞斯先給他來了一個火焰箭,它根本沒有受到任何影響,還是堅持介紹他的菜。

「這道羅宋湯,我用了德式香腸,我跟您說,油水夠足,這熬出來的湯才靚。很多海鮮不好保存,過兩天我再給您做。」

確認了對方比自己強大百倍,哪怕任自己殺,自己也殺不死後。

無可奈何的拉迪斯勞斯也只好吃了起來,他也確實太餓了。

‘有沒有搞錯,這幾個菜我吃得多,是因為吃不起,不是不喜歡各種海鮮飛禽啊。’

「這樣啊,您放心,等您成了真選教皇,那什麼好吃的都不是問題,我們這里有比您那個位面大一百倍也好吃一百倍的大螃蟹和深海王鮑,我以後給您做。」

不過他沒吃幾口這不大滿意的食物,突然听到了一陣吞咽口水的聲音。

「不許發出聲音,你個倒霉的漢尼巴爾,等拉迪斯勞斯殿下吃完了,才輪到你吃。」奧斯瓦爾德說著伸出黑手的手掌給了那面浮空餐盤一下。

「拉迪斯勞斯大人您真是了不起,拼肉尸魔這樣的東西您都能制伏,上次您來這里後我就把這東西的頭骨留下了,給你做了個好東西。等儀式過了,就還給您。」

隨著奧斯瓦爾德的解釋,拉迪斯勞斯想起來了,自己曾經在打敗拼肉尸魔之後,得到了它的頭骨,可是後來這部分記憶和這塊頭骨一起,也留在了西斯廷禮拜堂。

似乎亞德里安六世和奪魂夜影一起把這件東西制造成了一件奇物。

想到魔鬼,魔鬼就到。

西斯廷禮拜堂的門這時被打開了。

真選教皇亞德里安六世來了……)第一百五十五章不屈

「你好啊,我的朋友,你終于醒來了。」

亞德里安六世今天穿上了最正式的禮服,甚至戴上了象征著地獄人間和天堂的三重冠。

紫白相間的禮服後擺無風自動

他相當親切地閉著眼楮跟拉迪斯勞斯打了個招呼。

「哈德良,你會為冒犯術士皇族付出慘痛的代價,不僅僅是你還要累計家人,你就是如此回報我們哈布斯堡家族幾代皇帝對你的如海深恩,你哪怕摧毀了我靈魂又怎麼樣,皇帝陛下依然會讓你的家人門生生死兩難。」

根本不喘氣,拉迪斯勞斯換了個方向痛罵另一個人。

「還有你,賤人,你如果再落到我手里,我一定要把所有給過你的愛,給過你的慈悲,給過你的寬恕,統統收回,讓你這賤貨知道什麼叫痛苦。」

相對于優雅從容的亞德里安六世,拉迪斯勞斯就表現的有點城府不夠了。

他甚至直呼真選教皇陛下登基前的俗名。

不過這實在也不能怪他。

因為跟著亞德里安一起進來的,還有盛裝的安娜和卡薩諾騎士。

看著拉迪斯勞斯從牙齒縫隙里擠出來的話。

亞德里安六世搖了搖頭說道︰「請不要如此失態嗎,年輕人,我已經太老了,我全部的精力侍奉上帝還嫌不足,這個世界上的一切美好事物都不能再佔用我的精力。」

看了一眼無言的安娜,亞德里安六世繼續說道︰「對于西博執政官殿下要求安娜西博小姐做我正式伴侶的要求,我已經拒絕了。等你看過了真神經成為了紅衣主教後,安娜小姐自然是屬于你的,就和我的位置一樣,都是你的,當然真選教皇的位置,大概你還要等上一段時間,不過是你的終歸是屬于你。」

光線依舊非常黯淡,拉迪斯勞斯看不清安娜的表情。不過亞德里安六世的話,完全沒有讓他感到平靜。

拉迪斯勞斯的一部分靈魂在「絕對真理」里被封閉了很久,許多看過西瑞經後錯亂的靈魂都被關押在里面。

他早已明白。看了西瑞經之後,其實和死的分別實在不大。

安娜終究還是沒有能夠成為真選教皇的正式情婦。

亞德里安六世就是那種能力越大危害越大的典型,他不好聲色,不喜美酒。對于人間的一切肉欲都不放在心上,甚至不包庇宗族不提攜門徒,完全是大公無私,只關心西瑞克的利益。

一個正式情婦不利于他維持羅馬教會內部的平衡,所以他拒絕了所有羅馬豪門的提議。更不要說現在完全失勢的西博家族,更沒有資格當他的正式情婦。

安德烈多利亞海軍元帥在短短的一年間,把利古里亞經營的鐵桶一般,雖然無法對抗哈布斯堡家族的大軍,但是大部分貴族和富裕市民,都跟他一起撤退到了科西嘉島上的阿雅克修。

所以真選教皇從來沒有想把安娜收為禁臠,他只是施展文字游戲玩弄了老西博。

不過他很謹慎地沒有公開這個消息,因此大部分紅衣主教只以為安娜是作為拉迪斯勞斯的正式情婦來到羅馬的。

卡薩諾騎士倒是得到了回報。使用了一次羅馬教會珍藏的營養頂級液後。他再次提升了一點等級,離「護國」也只差一步了。

亞德里安六世根本沒有受到拉迪斯勞斯的影響,只是從容地開始整理自己的袍服,要拿出最好的姿態來迎接接下來的盛事。

這時西斯廷禮拜堂的大門再一次打開了,美第奇紅衣主教和托尼一溜小跑的進來了。

美第奇畢恭畢敬地對亞德里安六世匯報到︰「陛下,根據您的命令。瑞士衛隊的大部分已經派到城牆上去了,不過區區凱梭維廷的那點人馬。真的需要如此大動干戈嗎?」

馬基雅維里侍奉過班恩許多年,心志堅毅。受到了嚴刑之後也沒有屈服寫出報平安的信。

所以雖然為了避免被截擊,老約翰並沒有通知凱梭維廷。

但是幾天後,凱梭維廷還是在發現了美第奇紅衣主教的行蹤後反應了過來,這支部隊一路吊著數倍于他們的佛羅倫薩軍來到了羅馬。

雖然凱梭維廷知道自己沒什麼辦法,不過還是要盡一盡人事。

「科隆納家族的態度不可靠,雖然老科隆納把完美基石獻給了上帝,但是也不能不防他一手。」原來讓拉迪斯勞斯感到眼熟的基座,是經過了夜影打磨切割之後的谷蘭巴之寶完美基石。

對于美第奇紅衣主教這一次能來支持自己,亞德里安六世還是很滿意的,因此他沒有駁斥對方的質疑,而是和顏悅色地繼續解釋到,「有幾十個衛士在周圍就足夠了,我們今天將得到上帝陛下的直接庇護,任何意外都不會發生。」

美第奇紅衣主教當然又狂拍了一番亞德里安六世的馬屁,然後就是各種贊美偉大的上帝。

在此期間陸陸續續地,又有幾個紅衣主教進入了西斯廷禮拜堂,分別是埃斯特,貢扎加,以及德羅維拉和奧爾西尼這些意大利本地貴族的成員。

不僅僅西班牙和奧地利的紅衣主教不知道這次儀式,連英格蘭,葡萄牙,丹麥這幾個主要國家的紅衣主教也一個都沒有出現。

「好了,算上我,我們有六個人了,可以開始儀式了,你們各自拿一個火把,去把所有的指路燈都點燃,讓上帝可以更清晰地看見來路。」亞德里安六世同時制止了安娜等人的告退,「你們也留下,這一次上帝陛下非常滿意你們表現,也將會一起賜福于你們。」

根據亞德里安六世的指揮,紅衣主教們開始干起了平時從來不干的僕人活計。

不一會,整個西斯廷禮拜堂內的上百個紫銅火盆都被點燃了,火盆里面紫色的燃料每一份都價值查過五千塔勒,是收集了這個世界無數稀有的原料磨制而成的。

盡管依然一直閉著眼楮,可是亞德里安六世不需要視力,也能感受到西斯廷禮拜堂的構造。

宏偉的大堂露出了它的真容。

和拉迪斯勞斯離開之後,感到名過其實的記憶截然不同。

這座承載著暗日教會光榮歷史的西斯廷禮拜堂。

雕欄玉砌,莊重威嚴,重現了所羅門王宮殿的壯麗。

六十英尺高的穹頂上和牆上是以聖經中,西瑞克和他第一使徒的各種美輪美奐的故事畫。

波提切利,米開朗基羅等人的繪畫杰作中西瑞克的形象描繪的栩栩如生,而又威嚴不凡。

歐羅巴世界最有權威的神明,有上帝之稱的西瑞克陛下,祂的紫色眼眸中,透射出洞悉世事的銳利目光。

消瘦的臉龐上線條分明,冷峻的嘴唇上掛著憤世嫉俗的冷笑。

亞德里安六世和其他五個紅衣主教站成六芒星的位置,開始閱讀面前架子上的聖經不同的章節。

這幾本聖經都是用「鎮國」的血液書寫大惡魔的皮膚之上,每一本都價值十萬塔勒以上。

亞德里安六世讀《創世紀》。

美第奇紅衣主教讀《出埃及記》。

埃斯特紅衣主教讀《利未記》。

貢扎加紅衣主教讀《民數記》。

德羅維拉紅衣主教讀《申命記》。

奧爾西尼紅衣主教讀《約書亞記》。

隨著他們誦經的聲音漸漸洪亮,同步。

他們面前的聖經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老化,腐朽。

安娜,卡薩諾和托尼感到西斯廷禮拜堂似乎開始騰飛。

這是他們錯覺,因為事實上再善飛的雄鷹也不可能飛得這麼遠,西斯廷禮拜堂暫時接近了西瑞克的神國「至高王座」。

禮拜堂外的瑞士衛兵們此時已經無法看清西斯廷禮拜堂了,一陣紫霧彌漫在梵蒂岡城堡中。

西瑞克畫像上射出的目光,緩緩地凝聚到了一點,凝聚到了拉迪斯勞斯身上。

拉迪斯勞斯的周圍形成了一團最濃郁的紫霧。

隨著亞德里安六世和其他幾個紅衣主教的誦讀聲。

紫霧的中央露出了一本金色的經書,開始在拉迪斯勞斯的面前展開。

這本經書給了拉迪斯勞斯極大的誘惑,讓他不由自主地想要立刻知道其中的內容。

一個響徹天地的聲音,開始在拉迪斯勞斯的靈魂中誦讀。

「太初,西瑞克創造天地,大地空虛混沌,無盡深邃黑暗,西瑞克劃過太初之源,西瑞克說︰‘要有光’,就有了光」

聖經故事以西瑞克七天創造了這個世界開始,拉迪斯勞斯不是沒有讀過聖經,可是這一次,他發現這個故事是如此寓意深刻,如此真實可信。

可是還有一個聲音也在說話,雖然不及另一個那麼響亮,可是同樣直接敲打著拉迪斯勞斯的靈魂。

「宇宙一度又燙又稠密,140億年前終于爆了炸等著看吧!地球開始降溫」

美第奇紅衣主教一面講述著摩西離開埃及的故事,一面觀察著拉迪斯勞斯的狀態,其他的紅衣主教也都是如此。

很顯然,這次布道的受術者並沒有感到這是什麼恩賜。

看著淚流滿面,面容扭曲到了極點的拉迪斯勞斯,他們親眼見證了西瑞經的力量和詭異。

在一片誦經聲中,只有卡薩諾騎士注意到了安娜悄悄地閉上了眼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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