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獨的隔離房,狗籠狗舍,周星終于見到了徐秋媛家的那只金毛犬,金黃柔軟的毛發、牛犢一般大小的體型,看上去和電影《神犬也瘋狂》中的神犬巴迪幾乎一模一樣,威風凜凜,惹人喜愛。
金子,以前第一次在女孩嘴里听到這個名字,差點將他雷倒,強大的它,還有一個小名叫做毛毛。第一眼看到他,金毛犬柔軟的鼻子微微動,一骨碌就從地上爬了起來,隨後不斷朝他吠著,想要掙月兌拴在頸上的繩索。
相當壯碩的直立體型,第一眼看到,周星心中就不由自主興起一股莫名的念頭,勾起某一個非常遙遠的夢想。金毛犬是天生的獵犬,智商奇高,在所有犬種中名列第四,它的游泳能力也很強,非常適合叼餃獵物,甚至捕捉水鳥,是獵手最好的一類伙伴。
他以前就曾經想過,帶著一條獵狗滿山遍野去打獵,兔子、刺蝟、豺狼乃至野豬,都有一戰的勇氣。然而除了小時候見過幾次刺蝟,還是被剝皮晾曬在鄰居家的屋檐下,長大後就再也沒有見到過。現在,林木的砍伐,還有肆意的偷獵行為,這些野生動物早已從人類的居住環境中銷聲匿跡,也許只有一些人跡罕至的深山老林,才能找到它們的行蹤。
而游獵,確實是許多男人一個純真的夢想。
想象著帶著一條獵狗,山里面追殺野兔之類的,這種滋味一定非常不錯。只可惜,生活在城市之中,這只是一個妄想,而且即便是狗,每天都呆在一個幾十上百平方的環境中,身上的野性,恐怕早已經喪失。
然而此刻,這條金毛犬對他卻是表現得極為「熱情」,吠叫聲,一刻都沒有停下。
沒有走近過去,他忍不住問道︰「薔薇醫生,金子,呃,毛毛一向都是這樣的嗎?」
女人的臉稍稍紅了一下,有點納悶說道︰「不會啊,它一向挺安靜的,昨天我帶它出去,它都是挺老實的。」隨即一想,她又猜測道︰「金毛犬的嗅覺很靈敏,可能是聞到了你身上一些熟悉的氣息,有點想家吧?沒事的,它不會傷人的。」
「是這樣嗎?」周星半信半疑,此時白薔薇主動將金毛犬身上的項圈解開,眼前一抹金影閃過,金毛犬驟然撲到了他的身上。
力氣很大,直立而起差不多到了他的胸口處,周星嚇了一跳,他還從未嘗過這樣的待遇。好在金毛犬不是在咬他,只是拼命在他身上嗅著,就像見到了一塊肉骨頭。
「它這是什麼意思?」他繼續問著。
女人笑著答道︰「看來它很喜歡你,想要你陪它一起玩。」
周星猶然不敢相信,他沒有多少與狗相處的經驗,此時他不由模向它的頭,金毛犬漸漸安靜下來,回到了地上,一動不動享受著他的撫模。
「我說是吧?金毛犬很溫順的,越是親密的人,它表現得越听話,它這麼做,代表它認可了你。」白薔薇繼續微笑著說。
「就這麼簡單?」周星有幾分驚奇,按照他的想法,母女倆都是他的人,這條狗也是屬于他的狗。之前他還有一些疑慮,擔心這條狗不會喜歡他,現在來看,擔心純粹是多余的。
「嗯,你現在就可以帶它走了,不過還是要牽好它。金毛犬沒有什麼危險性,不過會有些人會怕大狗,一些城市也禁養,你要小心一點。而且東海的公交、地鐵都不能攜帶寵物乘坐,回去的話,你還要打個車回去。」白薔薇仔細提醒。
「知道了,我會注意的。」周星匆忙點頭,說話間,女人一邊低子,為金毛犬重新套上牽引的繩索,一邊說著注意事項。
「你第一次牽狗,呆會一定要小心一點,繩子要保持適當的松弛,不要用蠻力,不然會傷害到它。另外,握緊繩套就可以,讓它和你保持在同一個方向,距離遠近都可以隨意一點,這個沒有關系,不要太遠就行,不然繩子很容易扯住。」
女人半彎著身子,時而蹲下,從她的身後看去,純白大褂包裹的翹挺曲線,格外誘人。不過他也不敢多看,被動欣賞了一會,將注意力轉移到她所說的話上。
很快,白薔薇就將繩套交到他的手上,按照女人的提示,他練習了一陣,確認沒有任何問題,金毛犬也很听話,便準備道謝離開。
然而這時候,突然前門傳來一聲爆響,一道粗野的聲音傳了進來。
「人到哪里去了?還不快給我出來!」
周星不由一愣,兩個人快速走了出去,只見診所的前台邊上,站在一位皮膚黝黑的中年男人。右耳夾著一根煙,中年男一身花哨的汗衫沙灘褲打扮,頸上還戴著一根粗大的金項鏈,看上去不是很正經。
看到周星走出,中年男不由一愣,不過看到一旁的白薔薇,他眼楮一亮,緊盯著她,怒容滿面道︰「就是你,你賠我家小黑命來。」說著,他端起放在前台上的一個小紙箱。
紙箱沒有密封,周星掃了過去,里面是一條滿身傷痕的瘦小黑狗。不過此刻,黑狗聳拉著腦袋,口吐白沫,看上去奄奄一息。
白薔薇臉色一變,不由走了上前,仔細查看了一番,她不由失聲問道︰「它出什麼事了?我記得昨天它還好好的,只是身體上有點虛弱,怎麼會這樣?」
「什麼事?」中年男一臉憤慨,說道︰「我的小黑本來好好的,就是昨晚在你這里吊完鹽水,回去上吐下瀉,一直持續到今天。它馬上就要死了,全是你害的,你個庸醫,你賠我的小黑。」
面色劇變,白薔薇忍不住道︰「吳先生,你不要亂說,小黑的病情還沒有鑒定出來,你怎麼可以隨便誣賴是我這邊的過失?」
中年男怒氣沖沖指責︰「不是你還有誰?我的小黑本來一直好好的,一點小事我相信你才過來這邊,回頭就出事了,一定是你的鹽水惹的禍。是不是過期鹽水?還是你賣假藥?今天你如果不給我一個說法,我一定要讓你的醫院倒閉關門。」
周星站出來說話了︰「你有沒有證據的?如果沒有證據,無憑無據你就是誹謗還有誣陷,警察局分分鐘都可以抓你。」
「你是誰?這件事關你什麼事,你給我滾開!」中年男不屑道。
「我只是說句公道話而已,如果你是來搗亂的,我自然不允許。」周星的態度很平靜。
中年男胡攪蠻纏道︰「什麼公道話,輪不到你這個臭小子來插手,今天不給我一個說法,我就砸了這家店。」
「你敢!」
「你敢!」
周星、白薔薇兩人異口同聲。
「原來你們是一伙的。」中年男醒悟過來,隨即一臉悲戚說道︰「我有什麼不敢的?人多就可以欺負人嗎?我與小黑相依為命,我待它像親生兒子一樣,你們害了它,我不會放過你們的,大不了就和你們拼了。」
白薔薇目光閃動說道︰「吳先生,你不要不講道理,其實小黑的真實情況怎麼樣,你比誰都清楚。它身上那些燙傷,都是你用煙頭燙的吧?還有,昨天我給它檢查身體,它全身上下多處骨折,還有受傷,也是你打的吧?它現在這樣,還沒有檢查,你憑什麼認定是我的過失?」
「我不管,你賠我的小黑,不然賠錢,否則你的店不能繼續開下去了。」中年男繼續撒潑耍無賴。
周星不屑一顧,隨即朝女人看了過去,「這才是你的真實目的吧?是不是看著白醫生一個人在這里,你就覺得她好欺負,想要訛詐?我告訴你,狗還沒死,就是死了,也可以化驗出它病死的原因。這件事我們完全可以叫警察來處理,我認識警察,薔薇姐,我們打電話吧!」
中年男眼中閃過幾絲慌亂,強自辯道︰「你不要胡說,我告訴你,你就是叫警察來了我也不怕。本來就是你們的過錯,你這里賣過期鹽水。」
對方的神情瞧在眼中,周星越發肯定他的判斷︰「是不是檢查一下就知道了,反正我們納稅人交了那麼多錢,警察也該為我們服務,薔薇姐,打電話吧,最好醫生也叫過來,免得說我們這邊不公平。」
中年男臉色變換不停,猶豫了半響,他準備要抱起紙箱走,周星卻是一把將他攔住︰「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哪有這麼容易?我告訴你,你想要訛詐就是不對,而且還虐待小動物,甚至為了自己一己私欲,謀害它的生命,現在還想帶它走,哪有這麼便宜的事情?」
「你神經病哪,管你什麼事?」中年男卻是沒忍住,伸手朝周星身上推去。
周星一把將他的手腕抓住,用力一捏,中年男立即好似殺豬一般,慘叫起來。
「好痛,你放開我!」
周星充耳不聞,一路捏著他往外走去,期間男人還想反抗,不過被他一一擋了回去。走到門口外面,他一把將男人甩到地上,說道︰「下次不準再來搗亂,不然就不是今天這麼簡單,見一次打一次,滾!」
中年男從地上爬起,怨恨看了周星一眼,灰溜溜跑開。
看到此幅情景,他又回轉過身,走進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