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忙賣雪糕不是一時之間的心血來潮,周星確實有這樣的想法。讓女孩一個人站在太陽底下吶喊,他在一旁袖手旁觀,這種事情他絕對做不出來,就是在一旁幫忙叫賣,女孩多個幫手,至少也比她一個人輕松許多。
不過他真正的想法並不是這個,兩人親密談話,金毛犬一直溫順地趴在他的腳下,一動不動。他的心中越來越有一股強烈的念頭,它知道他的想法,它能听懂他所說的話,這個念頭,經過他幾次簡單的起立、坐下試驗,得到了驗證,他也有了一個初步的想法。
仔細考慮一番,很快他就在腦中擬出一個計劃。雪糕車前的廣場空地,他解開金毛犬身上的狗繩,又借來女孩的擴音喇叭,開始準備。
「全國第八套廣播體操現在開始,一二三四,二二三四,立正!」
伴隨著一聲嘹亮悠揚的命令,只見他身前的金毛犬立即舉起前肢,蹲坐在了地上。
「稍息!」
金毛犬撇開了它的一條後腿。
起立,踏步走,一二一,一二一,一二一……
響亮的呼喊聲,廣場上一人一狗,只見男人間隔幾步距離站在狗的身前,逐步倒退。至于滿身金黃的金毛犬,則是前肢高舉後肢立地,追著男人不斷直立前行。顫顫巍巍,滑稽的場景,人來人往的超市門口,頓時吸引了幾個過往路人駐足圍觀。人狗反復繞圈走動,觀眾嘴里嘖嘖贊嘆不停。
「這是誰家養的狗?好聰明!」
「好搞笑,狗像馬猴一樣走路。」
「好大的金毛犬,這是在訓狗嗎?」
就連賣雪糕的魏曉曉,此刻都張大嘴巴忘記了叫喊,一臉驚奇看著這一切。
又接連做了幾個「向左轉」、「向右轉」、「向後轉」的動作,圍觀的人群越來越多,大人小孩都有出現。其中一些小孩,更是一臉興奮指著金毛犬,和身邊的大人或者伙伴說個不停,更有的來回走動,好像有上場一起玩耍的沖動。
差不多熱身完畢,周星越來越有自信,開始變得活躍起來。面向觀眾,他舉起擴音喇叭,大聲說道︰「今天這場表演,除了獻給在場所有的朋友們,我還要特別獻給一個人,一個女孩,她就是我身後的雪糕小姐。這麼炎熱的天氣,她一個女孩子,要忍受烈日的煎熬和曝曬,非常不容易。希望大家能夠多多支持她,給你們敬禮了,大金,敬禮!」
周星擅自給金毛犬改了名字,伴隨著他拇指彎屈、手指合攏的標準敬禮動作,金毛犬蹲坐在地上,將前肢高高往上舉了起來。
停下動作,周星看了金毛犬一眼,忍不住說道︰「金大帥,你這不是敬禮吧?你這是投降吧?敬禮有將兩只手高高舉起的嗎?」
金毛犬轉頭看了他一眼,隨即又轉頭向前,兩腳站起,它的前肢卻是越舉越高。
觀眾的爆笑聲中,周星無奈搖著頭︰「算了,最高的敬意就是投降,你不用再舉了,我知道你很尊敬大家,你就是這個小叛徒!」金毛犬瞬間蹲下,不過兩條前肢,卻是將138看書網速捂住。
伴隨這一動作,觀眾再度爆笑起來。
靜了一會,周星繼續解說︰「原來你也知道怕丑,這就對了,做人要有骨氣,做狗也要有骨氣,不能輕易投降,不為肉骨頭折腰。好啦,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你的道德觀相信大家已經有所評判,接下來我要考考你的智力,看看你學習的東西,有沒有忘記?」
「好了,首先讓我們來做小學生數學題。規則是,汪一聲代表1,汪;汪兩聲代表2,汪汪;汪三聲代表3,汪汪汪。听懂了沒有?听懂了就點頭,沒听懂就搖頭,點頭還是搖頭?」
響亮的聲音,金毛犬連連點起頭來。
「好啦!請听題,1+1等于多少?」
「汪汪!」
「嗯,太沒有難度了,1+2等于……」
「汪汪汪!」
「你居然搶答,我還沒有說完呢!算了,先嚴重警告一次,請老實听題,听完題再回答。」周星豎起了食指,隨後又說道︰「好,看來加法運算難不倒你,我來試試減法,21等于……」
「汪!」
觀眾爆笑,周星氣急敗壞︰「你居然又搶題,簡直完全沒有把我放在眼里,不能輕易饒了你,現在開始快速答題,31?」
「汪汪!」
「32?」
「汪!」
「33?」
「沒聲音你是什麼意思,啞巴了嗎?沒可能的,21?」
「汪!」
「22?」
「又沒有聲音,莫非你還懂0?這個我自己都不知道,我不記得告訴過你的!」
金毛犬聳拉著耳朵保持安靜,又伸起手捂住眼楮偷瞧,周圍觀眾又大笑起來。
周星唯有表示無奈︰「看來算術題已經難不倒你了,你這是逼我出絕招啊,據說學習成績好的,運動能力一定不強,文武難兩全。現在,就讓我來測驗一下你的身體水平,第一項,短跑測試,從這里跑到超市門口,然後再跑來,我說‘準備,開始’,你就可以跑了,明白嗎?」
「好,準備……」
「回來回來,我還沒喊開始呢,你這是搶跑行為,嚴重違規,嚴重警告一次。」
「準備……」
「你又跑了,簡直沒有把我放在眼里,太氣人了。不過算了,我大人不計小狗過,這次就再放你一馬,直接喊開始,不和你里八嗦。」
「開始!」
隨著一聲令下,只見一道黃色的矯健身影仿佛一枝利箭,飛竄出去。四腳邁足狂奔,它的速度奇快無比,又仿佛一陣風,只感覺一瞬間,它抵達了不遠處的超市門口。隨後它又快速轉身,速度一點也沒有降下,很快就奔跑到了周星的跟前,蹲坐身子喘著粗氣。
周星上前模了模它的腦袋,笑著說道︰「好了,辛苦你啦!剛才我估計了一下,這里來回差不多百米的距離,你用了大概八秒左右的時間。如果你也能參加百米短跑,我看博爾特只能跟在你後面吃灰,世界紀錄就是你的了。你很棒,小伙子,我很看好你!」
「汪汪!」金毛犬抬頭叫了起來。
此時圍觀的人群越來越多,觀眾擁擠成一片,看著場上一人一狗的動靜。太陽底下,也有人開始買冰激凌雪糕,消暑止渴,沒有人選擇離開。
周星左右看了看,指著人群的一側,笑著舉起手中的擴音喇叭︰「下面我們表演的節目有所不同,這位小弟弟,穿黃色衣服的小弟弟,可不可以借你手中的籃球用一下?今天沒有帶道具過來,接下來的表演,我們需要用到這個。」
人群中一個小男孩左右看了看,不敢相信指了指自己︰「我嗎?是說我嗎?」
周星點點頭,笑道︰「對啦,小弟弟,就是你。哥哥現在要借用一下你手中的籃球,可不可以借我用一會?」
「可以。」黃衣小男孩連忙點頭。
「那好,你現在走上來,把球給我。」周星繼續微笑,隨後又朝著金毛犬說道︰「大金,你上去,和小朋友友好握個手,記住,動作要輕一點。」
小男孩一臉興奮走了上來,將籃球交到周星的手中,這時候金毛犬走到了他的身前,伸出一只爪子來。小男孩有點不敢相信,不過在周星的鼓勵下,最終也跟著伸手。握了握,又搖了搖,他興奮不舍走下了場。
這時候周星單手抓住籃球,舉著喇叭說道︰「好啦,我們的表演馬上就要開始了,先讓我來試一試,看看動作難度大不大?」說著,他右手托住籃球,做出一個轉球的動作。
然而堅持不到一秒,籃球就飛出他的指尖,此時他唯有匆匆忙忙追球將球撿起,隨後自嘲笑道︰「看來我不是玩球的這塊材料,表演還是要看你的了,兄弟,大帥,接球!」說著,他將籃球往金毛犬身前的地面一砸。
瓷磚鋪就的地面,籃球瞬間高高彈起,這時候金毛犬撲到籃球的底下,籃球落下的一瞬間,它又將球頂了起來。
柔軟的鼻嘴部位,觸感柔和,籃球又往上飛去,然而力量掌控不好,球飛向了一邊。金毛犬快速跟上,跟著又是一頂,不過籃球卻是越飛越遠,這一回它終于沒有再頂到,籃球掉落在地面,連續彈起。
周星過去將球撿了起來,搖頭說道︰「大帥,你這樣不行,才堅持兩下怎麼可以?男子漢怎麼能時間這麼短?再給你一次機會,這次一定要堅持住,證明你是一個男人。」
金毛犬似懂非懂蹲坐著,人群中,已經有人發出陣陣的輕笑聲。很快,周星又拿起籃球,對準地面用力一拍,籃球再次高高彈起,金毛犬飛撲到了球下。
這一次,它的動作輕柔許多,籃球落下的瞬間,它前肢高舉,兩條腿向上蹦彈。伴隨這一動作,籃球在空中落下又彈起,接下來又是如此,它的動作一直在保持。直立起跳、頭頂,籃球飛起又落下。甚至,跳到興起時,它的身子旋轉起來,姿態異常優雅。
伴隨這一表演,人群的歡呼聲越來越強烈,周星微微笑著。
日偏正中,陽光底下不斷蹦跳飛彈的身影、球影,太陽越發熾烈。不遠處的嬌小身影,臉上也是掛滿笑意,靜靜看著眼前的一切。
人群,越來越濃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