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村的早飯,和城里的早飯不太一樣。上班上學,城里的早餐一般不是正餐,米粥、煎餅、油條、粉面……各式各樣什麼都有,不過通常都會吃得比較清淡,份量也不是很多。
農村不一樣,因為一天的勞動都是從早上開始,不少重體力活,所以早餐也是當做正餐,也會燒火做飯,只是說,沒有那般豐盛。
本來早上沒有吃粥的習慣,不過為了迎合他們的口味,高月蘭煮飯的同時,特地煲了一鍋粥。粥是紅薯粥,新鮮的紅薯洗淨去皮,切成小塊條狀,米水一起煲煮,香濃甜滑,符合他們的口味。尤其是金黃軟滑的紅薯條,拌在濃稠清香的白粥里面,滋味尤其動人。
菜色的話,有美味可口的腌菜,酸酸的豆角、酸筍,昨晚的一些剩菜重新加熱,還有新鮮的魚炆蘿卜。清晨的時候,高月蘭就特意找了村里打漁的村民,提了幾尾魚回來,兩尾小魚,就用在了早上。
一行人吃完早飯,也沒有什麼事情,周星就提議去逛一下,來了角灣村,他還沒有仔細看看,想見識一下。正好高月蘭收拾完碗筷,也要去橘園干活,于是一行六個人,除了魏國榮和魏樹根留在家里,全部一起去橘園。
九月十月正好是橘子成熟的季節,滿山遍野的橘子樹,還有掛滿樹丫的綠橘,風景極其美麗。
瑤山上的橘子,不同其他地方的品種,不僅個頭又大又圓,甘甜汁多,就是曬干的橘子皮,用來制作陳皮也是極好。陳皮的藥用價值很高,也可以用來調味,之前一些普通的農家菜,到了高月蘭手中就變得味道十分特別,仔細詢問,放了一下調料類似陳皮會有這樣的效果。這里的普通婦女,都懂得運用這些東西,中草藥用來調味,再也正常不過。
橘園不是自家的,高月蘭也是幫佣的性質,不過這里的橘園,客人來了,卻是可以任意吃,園子主人不會有半點的不滿。山村的傳統,保留得極好。
不過滿山遍野的橘子樹,管理起來確實麻煩。尤其這里屬于山區,又沒有什麼防護帶,所以不時都有一些山上的動物闖進來。有時候還好,只是一旦遇到一些攻擊性強的野獸,卻是會帶來不小的麻煩。
還有一些蛇,橘園里危害最大的就是這種生物,園子里面散養的一些山地雞,經常會被這些蛇吞吃。
園子中也有人專門負責捉蛇,一條蛇通常能賣一兩百塊錢人民幣,有時候一天能捉五六條,倒是一項不錯的收益。至于高月蘭的工作,主要是負責除草剪枝,橘子成熟的時候,還要負責采摘、分類、包裝之類的。
這里的橘子,大部分都是運到縣里、鎮上去賣,一小部分則是留下來,制作陳皮之類的。晾曬陳皮、儲存,也是橘園的一項工作。
高月蘭穿著雨靴,戴著皮毛套在園里忙碌,周星等人,則是在橘園里面漫步,金毛犬,也是跟在他們的腳邊。此刻的它,顯得很活躍,上躥下跳不停。
周星倒也沒有在意,就當是旅游,徐秋媛還帶了一台數碼相機過來。一行人閑聊、照著相,倒也很是愜意。
走著走著,大家就分散開來,魏曉曉跟著母親聊天做事,周星一直陪著徐秋媛,張建華、魏曉杰各自晃蕩到一邊。
陪著女孩拍著照,周星也沒有在意,時間緩緩過去。這時候,腳下的金毛犬突然嗚咽起來,頸上的毛發跟隨豎起。
周星心中一動,下一刻,只見金毛犬朝著橘園的東北角狂吠起來。
「怎麼啦?」徐秋媛嚇得一跳,周星順著金毛犬的視線看過去,那里是一塊坡地。此刻,一道黑色身影慢悠悠出現在坡地的上方,身後,是一片灌木林。
「野豬!」
張建華的驚呼聲,周星也認出眼前這個闖入橘園的不速之客,健壯的身軀、黑漆的鬃毛、尖長的吻鼻、短短的耳朵,這是豬,不過是野豬,陸地著名的凶猛動物,可與老虎搏斗。
而眼前這只野豬,龐碩的體型,簡直可以稱之為「野豬王」,周星估計,它至少有四五百斤,嘴部的獠牙,長度可以和一把小匕首媲美。
不過最緊要的不止這樣,不知道它的出現,孤身的魏曉杰剛好走到那個位置,兩者不過相距十幾米。此刻也被眼前突然出現的生物嚇到,魏曉杰驚呆了,一動不動。
其余人也發現了這個場景,魏曉曉母女臉上一片煞白,拼命呼喊。
「杰仔,快躲開!」
作為國家的保護動物,國內一些地區,野豬繁殖的速度很快,經常會有闖入居住地傷人的新聞。此刻的周星,渾身肌肉繃緊,吩咐一聲,他想也未想,朝著魏曉杰的方向疾速沖去。
「張叔,照顧好媛媛,金毛,跟我走!」
一人一狗,仿佛兩道離弦之箭,飛速向前沖去。爆發出全身的能量,血液在燃燒,周星的奔行速度很快,疾步流星,就連四足狂奔的金毛犬,短時間也無法超越他的身形。
「曉杰,讓開!」
此時的野豬,也看清眼前的獵物,陌生生物的氣息,它背脊一線的剛毛全部豎起,一揚蹄,朝著一動不動的魏曉杰沖去。
一個相距十幾米,一個差距上百米,這種四五百斤野獸帶著獠牙的沖擊力,男孩干瘦的身形,兩個女人內心一片絕望。嘴唇咬得出血,眼淚也掉了下來。
「杰仔,快跑啊……」
相距不過厘豪,魏曉杰已經快要倒下,猩紅的眼眸,閃著寒光的獠牙,眼看就要刺上他的身體。
危急關頭,周星從側面撲至,抱著男孩的身子,滾向一邊。野豬的沖刺,瞬間撲空,龐大的力量落空,它壯碩的身形無法剎住,也滾在了地上。
所有人的心,幾乎都跳出了嗓子眼,從地獄到天堂,高月蘭說不出話來,幾乎昏厥在地。魏曉曉,差不多同樣如此。
身上的泥巴,周星沒有心思去理會,剛才真的是驚險萬分,只要他來遲一步,男孩肯定最少也是一次重傷,對于女孩的家庭,那又是一個天大的悲劇。
好在,最後時刻,他將他拉了回來!
不過此刻,危機還沒有解除,這是他第一次踫到這麼凶悍的野獸,驚險程度,簡直可以和那次黑拳比賽相比。就是剛才,他不小心,估計也會掛彩。
察看身下的魏曉杰,男孩身上沒有什麼嚴重傷勢,只是一些無關緊要的小擦傷,安慰他一聲,他扶著魏曉杰站了起來。
「杰仔,沒事了,快到一邊去,這里我來應付!」
魏曉杰有些慌慌張張,終于回過神來,嘴唇微動,卻是說不出話語。此時野豬也重新翻了起來,方向掉轉對準他們,無法理會那麼多,他將男孩推向一邊。
「快,躲到一邊去!」
說著,他擺出一個空手應對的架勢。
一人、一豬、一狗,頓成三角對立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