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怎麼回來了？」趙禎看著一身大紅喜服的清兒，他原想他們倆會離開。
「皇上，」清兒，「還沒到清兒要離開的時候！」
趙禎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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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侍衛，你看上去心情挺好！」王侍衛看到他滿面春風，和前些日判若兩人。
「還好，還好!」
「听說是你把長清公主接回來的？」王侍衛，「那長清公主被退回來，沒累及你挨罵吧？」
「這倒沒有！」李錦卻疑惑，「為什麼說公主是退回來的？」
「不就是嗎？宮中都傳開了，說郡王看上的是別人，搞錯了。」王侍衛，「不信，你問問他們。」手指向別的侍衛。
「錯了就錯了，公主還愁嫁嗎？」。李錦樂哉樂哉得出去了。
宮中的傳言一大堆，借著風傳遍宮庭大小院，只是清兒一笑了之。
「妾身見過皇上！」雪美人進福寧宮的時候，趙禎正和清兒下著棋。
「你這是？」趙禎看她臂上掛著一匹錦布。
「妾身剛去了影檀殿，下人們說公主在這里，就折過來了！」雪美人把錦布展開，「這匹雲錦本是要送公主姐姐的，因為前些日姐姐要出嫁南方，妾身以為用不上了。現在姐姐不走了，還是送給姐姐！」
說完，她雙手遞給了清兒。
「這！」清兒看看她，又看看趙禎，有點意外。
「你就拿著！」趙禎湊過來，「這是上等品，是美人的心意！」
「行，」清兒笑笑，「那就多謝妹妹了！」
「只要姐姐開心就好！」雪美人告退下去了。
「清兒，所有人都為你抱不平！」趙禎樂吱吱，一子下去，「你可是真輸了。」
「當然是真輸了，皇後娘娘的輸棋本領我學不會，看看，一下把整個‘江東’都輸了，」清兒心情不錯，「他們那都是關心我。」
「你們兩人？」趙禎有意得問，「還以為你們這回遠走高飛!」
「會走得，到時不用皇上趕，我們自己走！」清兒回復到多年前的天真。
………………
日子過得很快，膨脹的氣息就像馮婕妤一天天大起來的肚子。
端午節剛過，沒兩天。
「快，快，馮娘娘要生了！」
等趙禎跌撞到瑯風閣時，小皇子已經生出來了。
這一刻，趙禎的內心很激動，這是他第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孩子。
親昵夠了，趙禎把孩子塞回給馮婕妤︰「朕要給他賜名，提字！」
趙禎興沖沖跑回書閣，翻閱古今典籍。
地上扔了一張一張的紙，
終于，
趙禎看著紙上得意的那個大字－－－－－－－－－－－昉！
代表著初始，也代表著明亮。
趙禎像個孩子似的又奔回瑯風閣，
轉過彎兒又可以見到那粉女敕的小女圭女圭。
「啊！」一聲撕心裂肺的叫聲從瑯風閣傳出，似要沖破雲端。
趙禎兩步並一步撞進了門，
一屋子的人，
皇後正死死抱住馮婕妤，眼淚跟著啪啪下。
「這是怎麼了？」趙禎上前。
「禎哥哥！」－－－－－－－－－－－－－－一聲不在外人面前叫的‘禎哥哥’，那麼哀怨和淒慘。
「這到底是怎麼了？」看她哽咽得說不下話。
「皇子沒了！」曹殊哽咽了下，終于說出了。
趙禎驚住了，從腳底的寒氣一點點得侵蝕他的身體，顫抖著，那種多年前的淒痛重新回到了他的身上，更狠，更凜冽。
「不可能！」他抱過孩子，幾個時辰前還粉女敕可愛的小臉一下子蒼白無色，「快，讓太醫來，救活他！」
小太監連滾帶爬得出去了。
一會兒太醫來了，
「皇上，小皇子的確沒了！」氣息早已經沒有了，「是嗆過去的！」
「不！」馮婕妤從床上撲下來，又暈了過去，曹殊接住她。
「怎會這樣！」苗淑儀擦著紅潤的眼楮，「剛剛我們都還抱過他，他還朝我們笑。」
「對，對，他笑得很可愛，」雪美人一樣眼淚在眼眶里轉。
「初生嬰兒氣息不穩，嗆過去的先例也是有的！皇上要節哀，」太醫又說，「各位娘娘都未曾經歷過。」
喝女乃嗆死，趙禎－－－－－－上天啊，你為什麼總對我如此不公平！
她們都沒經歷過，何以遷怪他們？
趙禎默默得守了馮婕妤半宿，如何安慰她？趙禎的心沒有安靜過，亂，亂，亂！
「皇後，你照料她吧，朕出去走走！」
眾人沒敢跟上，雪美人只是遞過一件風衣。
跨過門檻，趙禎回首望了一眼，沉聲說道︰「馮氏進封昭儀。」
「是，皇上！」曹殊接下，之後的禮儀都是她要辦好的。
雪美人看看趙禎的背影，又看看床上還睡著的馮昭儀，嘴唇咬出了血。
………………
清凌凌的水，映著趙禎淒哀的臉。
慢慢得，
是一張笑顏燦爛的小臉。
乖，叫一聲父皇。
趙禎慢慢伸手。
「皇上！」
矯健的身手，燕子般得劃過，在趙禎失去重心的那一刻，抓住了他︰「危險！」
趙禎也愣了下，剛才自己要干什麼？
「劉侍衛！」看清了來人。
傾心趕緊掩去剛剛滑上去的衣袖︰「皇上，臣不放心，來看看的，臣也听說了，皇上要節哀，天下子民還需要您。」
原來他誤會了，趙禎苦笑︰「放心，朕不做傻事，只是頭暈了。」
傾心的心放了下來，那一刻，她是多麼心急。
這一天，傾心陪著他整整走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