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卻 第七十七章︰親情是何物

作者 ︰

「有這事?」

「千真萬確!」笄子嚴肅得說。

「好了,笄子你別說,我們再細想!」雪修媛看見走來的偠鴯,微笑著伸手,拉過她,兩人靜靜坐下。

「這幾天,姐姐身體怎麼樣?」偠鴯關切得問。

「整日不動些事情,」雪修媛笑笑,「倒是安穩的!」

「姐姐,這可不行!」偠鴯按著她的手背,「要多出去走走,孩子才會健康,也好生養。」這是來自現代的觀念,她需要好好照顧雪修媛,這個認定的姐姐。

「噢?」

「就是的,鍛煉好了,才能順利生孩子,」偠鴯自顧自得說,「這里又沒有剖月復產。」

「什麼剖?」雪修媛听不懂她的話,「偠鴯,有時候你的話還真是讓人听不明白啊。」

「啊!」偠鴯意識到了不妥,趕緊說,「姐姐,那是我家鄉話。」

「對了,你家在哪?從沒听你提過!」雪修媛意識到。

「噢,我的家,好遠的,很遠很遠!」偠鴯迷離的眼楮,望向那遠處的屋瓴。

正當雪修媛想問是什麼的地方時,

「我不曉得要怎麼說!」偠鴯淡淡得說,一個人走向屋外的牆角,慢慢蹲下,抱住雙膝,看著面前的一株小草,半晌沒有再說話。

「娘娘!」笄子悄悄得問,「她是怎麼了?」

「她一定藏著什麼事!」雪修媛肯定得說。

「她卻不說,」笄子猜測,「會不會和那個劉侍衛有關?」

雪修媛若有所思,腦海中印出那張有點猙獰的臉,他和偠鴯的關系似乎匪淺,但又……說不上的奇怪。

但是,雪修媛現在還顧上他們之間的事,她想到了剛才笄子說的事,閻公公是越來越糊涂了。

如果他不小心說了點什麼,做了點什麼,

就一點點,

雪修媛看看笄子,想了下,問道︰「笄子,公公可是很?」

笄子愣了下,點點頭。

「要不,讓皇上同意他告老吧!」雪修媛淺淺說。

「告老倒是一個主意,只是,娘娘,」笄子,「他依舊會越來越糊涂的。」

從笄子眼中閃過一絲陰沉。

「笄子,他畢竟是本宮的干爹!」

「娘娘,您難道沒有一絲恨他嗎?」。笄子。

「住嘴!」雪修媛一怒。

「娘娘!」笄子卜通一下跪了下來。

任由笄子跪著,雪修媛踱到殿前,站定。

-----------雪珠,你長得可真像你母親,好想讓你去徐園看看,你母親出生的地方,好美好美。

-----------你本是尊貴身,怎能受這些苦。

幼年,閻文應在一次喝醉酒後,雪珠從他細碎的胡話中,斷斷續續知道了一些和自己相關的事兒。

才有之後,找人去調查了徐園,和一族兄有了聯系。

對于閻文應,她已經弄不清楚對他有恩還是有恨。

沒有他,也沒有今天的她。她因為有他,才會有她這樣一條路,是幸還是不幸?

因為兩位娘娘有孕,皇後決定做個祈福會,來保佑皇子順利誕生。

看到曹皇後這樣的賢惠,不喜歡折騰事的趙禎也答應了。

他也在焦躁,他是一個孝順的帝王,他的責任比天大,他要有他的延續,是對這天下子民的交待。

也是上天的眷戀,祁福會當天風和日麗,陽光普照。

每個人都是心情舒爽。

連張貴儀都盛裝出席,安安靜靜得坐在趙禎身邊。

清兒欣慰得笑了,還好,她越來越好了,總有一天她會如常人一樣的。先前皇上和李錦談過的事,清兒也是同意了,只是她還是想等皇上的孩子出生後再走。

「听聞是娘娘置辦祁福會,」苗淑儀上前作禮,「妾身可是承娘娘愛護!」

雪修媛也行了個禮,但沒有說什麼,微微一笑。

「皇子的事是本宮與皇上都要關心的大事,也是份內之事,你們就不要客氣了。」曹皇後溫雅大方。

「謝娘娘!」

宗實听話得依在苗淑儀身邊,眼楮滴溜溜得轉,倒是可愛,他平日也喜歡在明康殿轉悠,逗逗公主妹妹,吃吃糕點。

「妹妹可是讓人傾羨,」雪修媛,「身邊有康兒公主,又有宗實皇子繞膝。」

苗淑儀一驚,猛抬頭,揪緊手中的帕子。

這宗實皇子除了皇後,是與自己較好,但是,誰都知道,他明是代養子,卻是繼位之子(如果皇上再無男嗣),與他走近,有親近之意,也恐有不軌之防。

「宗實倒是受各宮之喜,也是本宮之喜!」曹皇後淡淡一言,「本宮也是極喜康兒。」

雪修媛不說話了,只是微微看了她們一眼。

「來,宗實,」趙禎一笑,「到父皇這來!別累著你苗母妃。」

「是,父皇。」

「其實啊,」苗淑儀起身,「妾身求得皇上一件事,望皇上成全。」

「何事?」趙禎詫異,這苗淑儀一向言少甚微。

「妾身身弱,」苗淑儀,「單康兒一人,就讓妾身有點不從心。妾身是想求得皇上,待肚中皇兒誕生,能否給得皇後娘娘撫養?」

「這?」趙禎沒料她說這事,是一愣,「皇後平日事情也是繁雜。」

「皇上!」曹皇後起身行禮,「妾身歡喜得很!」

「也罷,既然是喜得,也可解淑儀之難,朕也樂個恭喜皇後得子。」趙禎開心極了。

「謝皇上!」

兩人齊作禮感謝!

苗淑儀淡然一笑,目光掃過雪修媛,心里也安穩多了。

她的孩子,不止是她的,更已經是皇後的孩子,嫡子。

果然,雪修媛臉上微微一顫,卻又瞬間恢復。苗淑儀啊,算你聰明,只是這曹皇後,也不知道能不能長久。

她看向不聲不響的張貴儀。

不過,這也好,正好可以……想到這,雪修媛又婉然一笑。

一切都在慢慢得進行著,平靜而祥和。

在細藹的煙繚中,傾心把雪修媛的表情都收納于眼底。

這一驚一笑,很復雜,她在盤算什麼?

先不想了,這日子是益兒開心的時候,傾心很欣慰。

如果一直這樣祥和,益兒一定會幸福。

「請兩位娘娘點香!」執事太監高喊。

趙禎點頭,

苗淑儀和雪修媛慢慢走下觀台,在香檀前站定。

「公公!」執事小太監輕輕踫了下閻文應。

閻文應回過神來,這年紀大了,總是閃神。他欣慰得看看雪修媛,這孩子算是熬到頭了。

從執事太監手上接過「護子香」,拆過紙包,不知道為什麼,腳下踉蹌了下,站穩,把香分成兩份,呈到兩位娘娘面前。

還關切得上前欲扶雪修媛。

雪修媛巧妙的讓開了。

「公公,幫本宮扶下香,本宮要理下衣裙。」雪修媛輕輕得說。

「是,娘娘!」閻文應愣了下,但接過。

雪修媛不著聲際慢慢挪了一點點,作勢整理衣服,梳理,拍灰。

「哼!」苗淑儀看看她,遂上前點上香,摒棄雜念,誠心祭拜,閉目,彎腰,呈香。

一拜,二拜……

雪修媛終于覺得自己理順了,上前欲從閻文應手中拿過香。

突然,「娘娘,您怎麼了?」彩棠沖上去。

只見苗淑儀扔了香,扶著頭倒下,彩棠趕緊扶住。

「這是怎麼了?」眾人急忙走下觀台。

「快喚太醫?」趙禎看到苗淑儀臉色有點慘白,抱過她,讓她在軟榻上坐穩。

「妾身沒事!」苗淑儀聲音有點弱,「只是聞了香,受不住,頭暈了。」

很快的,太醫趕來了,給苗淑儀把了下脈,向皇上匯報︰「秉皇上,娘娘無大礙,只是心脈有點亂,稍做調息和休息便會沒事。」

「聞香怎會這樣?」趙禎皺眉。

「必是娘娘體弱!」太醫模模胡子,「受不住香火味。」

「也罷!」趙禎想想,「還是喚宮女替香吧!」

「皇上!」曹殊上前行禮,「還是妾身上香吧,也示作誠意!」

趙禎點點頭,畢竟宮人替娘娘,也是不合適的事。

曹皇後從閻文應手中接過香,回頭對雪修媛說︰「你也有孕在身,還是本宮替你好了。」

「謝娘娘!」雪修媛作禮。

曹皇後在燭台上點燃香後,一拜,二拜……

突然,她捂住鼻子,扔掉香,用手又扇了扇,怒呵︰「這香火是誰主事?」

眾人一驚,從未看到她發怒過,她一向溫雅和氣。

「皇後如何失態?」越禎也不明白。

「皇上,這香與平日有不同,味道竄鼻,異常香濃,卻使人頭脹。」曹皇後皺眉,「妾身一常人都聞不得,何況她們有孕。」

「太醫!」趙禎的臉也陰了下來,「去看看,有什麼問題。」

「是,皇上!」

太醫撿起香,用手輕輕扇過煙,聞了下,若有所思。

「皇上,此香是劣品,有商販用麝香來提味,況量又大,且對有孕之人大有害。」太醫小心翼翼得回答。

「什麼?」曹皇後一驚,「妾身可是听聞這麝香對孕婦極傷。」

正言︰「說,是誰主事?干下這等犯上之事!」

宮女太監跪了一地︰「皇上,娘娘,饒命!」

「說,是誰?」趙禎發怒。

終于,閻文應膽顫得︰「是老奴!」

他渾身顫抖,思絮混亂,麝香,是宮庭大禁啊,這些東西明明是檢查過的,怎會有問題?

謀害宮嬪,可是死罪。

「你犯了什麼罪?自己說!」趙禎,「為什麼要加害娘娘?是誰指使?」

「皇上,饒命,不是老奴做的,老奴選的都是上等的物什啊,幾十年了,老奴盡心伺候主上!從不敢有二心!求皇上明查啊!」

「那這等物什從哪來?」趙禎把香扔到他面前。

「老奴不知道,老奴真不知道!」閻文應一邊發抖一邊磕頭。

「這等歹人,圖謀犯上,理應嚴處!」有大臣提議。

「對,內宮有這等事,萬一傷害到皇上怎麼辦?」另有人附和。

「皇上,真不是老奴做的。皇上明查啊!」閻文應已經六神無主了。

「那你說,除了你,還有誰觸踫過?」曹皇後壓抑住怒氣,看他那樣子也不似做假。

「老奴,」閻文應想啊想,突然,往太監堆看過,「對,德喜子,德喜子!」

趙禎望去,那個叫德喜子的已經嚇得跪不穩,倚倒在地上,又掙扎著跪回來︰「皇上,皇上,饒命啊!奴婢只是貪財,用次香換了上等香,不知道對娘娘有害啊。皇上,鐃命,奴婢不是故意要害娘娘啊,奴婢……奴婢。」

趙禎正要發怒,

只是那叫德喜子的太監突然口吐白沫,倒下去了。

趙禎一驚︰「這?」

「皇上,他嚇過去了!」太監探得他鼻息,搖搖頭,「沒氣了!」

「啊!」趙禎一個後退,失神了下,嘆了一口氣,「拉走,還是好生葬了!」

曹皇後慢慢踱到閻文應面前︰「是你管事不嚴!差點傷了皇嗣。該當何罪?你也是宮中老人,該明白!」

她分明看到趙禎的心痛,她一直知道,皇子是他的責任,也是她的責任。

「老奴明白,管事不當,罪杖五十!」

「明白便好,那你去領罰!」

「是,娘娘!」閻文應顫悠悠得起身,他心里明白,這五十杖下去,不死也殘,不由卑憐得望了望雪修媛,至少她應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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