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里的太陽很暖和,
傾心躺在鋪滿裘皮的太師椅上,
享受著安靜。
宮女帶曦兒和福安出去玩了。
听說張貴儀有孕了,挺好的,皇上又要有孩子了。
「姑娘!」宮女搖醒了傾心。
傾心瞧瞧她,一臉慌張。
「曦皇子他……」宮女上氣不接下氣,「放生池那……」
傾心飛奔而出。
放生池邊,已經好多人,傾心一驚,皇上也在。
走近人群,
傾心看去。
沒站穩。
曦兒渾身濕透,衣服緊緊得包裹著她的小身子,臉色蒼白,頭發趴在額頭上。
傾心撲上去,從同樣渾身濕透的太監手中,搶過曦兒,模上他的脈博,渾身顫抖,手指慢慢伸向他的鼻息。
傾心無力得坐下,曦兒沒了!
趕來的太醫急急忙忙得去看曦兒,
頓時,驚恐萬分,直跪在地上︰「皇上,曦皇子,他沒了!」
趙禎緊握的拳頭,松開,垂下,無力!
「皇上!」張貴儀攙住他,她感覺到此時,皇上在微微顫抖。
「這是怎麼回事?」曹皇後憤怒得看著所有人,她也心痛,但是,她知道,她不能比皇上更痛。
「皇上,娘娘饒命,是奴婢沒看好曦皇子!」宮女害怕得,頭深深埋在地上,聲音戰抖,「公主要看魚,曦皇子帶她去放生池邊,然後不知怎麼,公主滑倒了,皇子去拉她,沒站穩,就掉下池,奴婢沒拉住,奴婢該死!」
「是這樣?」
「是如此!」好幾個宮女太監在附近,都看到了。
放生池很深,太監們在冰冷的池水中撈了好久,才找到曦兒。
「哥……哥!」小福安掙月兌了宮女的手,扭著小腿,來到了曦兒面前。
所有人驚訝,這公主是不會說話的。
在她小手快要踫到曦兒臉上的時候,傾心一把抱過她,退後幾步,直直得站在那。
一旁臉色發白的雪修媛一看,頓時,心里寒意縱生。
從福安那一聲「哥哥」中驚醒,雪修媛不顧衣服下擺,奔到傾心面前,突然跪下︰「求你,不要恨福安!」
「娘娘,」眾人驚呼。
一站一立,
傾心無語,
看看已無息的曦兒,再看看懷里的眼淚刷刷的福安。
曦兒沒了,益兒痛了!
是福安的錯,
可是她只是孩子,
她也是他的孩子。
雪珠啊,你放下高高的身姿,你怕我遷怒福安?
你的心里,終于有了福安。
傾心嘆了一口氣,把福安放到雪修媛的懷里,雪修媛抱緊。
「沁兒!」曹皇後總得哪里不對勁,要說這曦兒是皇子,公主連累他,要遷怒也是自己和苗淑儀的事,為什麼雪修媛竟然這樣怕她?
這孩子不懂什麼,出了這樣的事,是意外。
再說都是皇子皇女,沒了誰都是要讓人心痛的。
「厚待朕的曦兒!」趙禎抑制住痛楚。
「是,皇上!」太監們抬走了曦兒。
曦兒如此天真可愛,傾心看著那張小臉,他與益兒的父子之緣僅僅三年。
喪子之痛,
鐵打的人都承受不了。
可是,他是益兒,他是皇上,他要承住這苦難。
苗淑儀聞訊而來,卻只是看到曦兒被帶走得背影。
「不!」又是一串佛珠,在她手中斷裂。
「曦兒睡了!」曹皇後摟住她,任由她肆虐得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