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枚•坑死你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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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姨娘看著韓曼音的笑容不禁毛骨悚然,她總覺著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可又說不上來。眼下也沒個萬全之策,只能隨機應變,臨場發揮了。
韓曼音從盤子里拿出了一只通體鮮紅、色彩斑斕的茶杯,頗有禮貌地說道︰「蛇子蛇孫鱗蜿蜿,新香幾粒洪崖飯。綠波浸葉滿濃光,細束龍髯鉸刀剪。赤練紅蛇富貴吉祥,美麗多姿。姨娘傾城之貌,與這赤練紅蛇乃是極配!」
趙姨娘面有菜色,心中十分懊惱。什麼蛇,什麼赤練紅蛇?分明就是來諷刺她「蛇蠍心腸」!誰不知民諺有「見到蛇月兌皮,不死月兌層皮。」尤其是在春季,為大忌。更有「朝避猛虎,夕避長蛇」之說。
這不是換著法子來罵自己嗎?還假心假意一副非常孝順的模樣!
趙姨娘很想發火扒下韓曼音這張虛偽的面孔,但是良好的教養告訴她絕對不能這麼做。韓曼音送蛇杯給她,必然會對她的舉動有所準備,如果她按捺不住,那就是白白送給了韓曼音一個打擊的機會!
「曼音真是有心了,姨娘喜歡得緊。」趙姨娘忽而露出一個如同被尖利的石子割破皮一樣勉強的笑容。趙姨娘雖然極力掩蓋自己內心中的不滿,可誰都听出來,她語調里的僵硬。
「承蒙姨娘夸贊,曼音拙藝,還請姨娘不要見怪!」韓曼音莞爾一笑,一副清風雲淡的樣子。
老夫人眼角的紋路加深了些許,慧眼炯炯有神,仿若是真正明白了什麼,對著韓曼音流露出一種復雜而又充滿贊許的情感。
韓曼音知道她送蛇杯給趙姨娘,定然會引起大家如同趙姨娘想法一般的情況。但她絲毫不會擔心,因為並不是每個人都親自嘗過她的厲害。她現在被眾人懷疑扮豬吃老虎,那她就當做是扮豬吃老虎!
風頭太盛會成為眾矢之的,永做病貓會遭人踐踏。她自信能張弛有度,也不懼有人挑釁。吟幾句詩,又如何呢?
她一介七歲小兒,就算是端著蛇杯奉茶給趙姨娘這麼做不妥,旁人也不會多加想法。畢竟只是出于一顆孝敬之心,想獻驚喜給姨娘。更何況趙姨娘的確美艷,這麼做也沒有什麼不妥。
果然,劉嬸呂嬸怔了怔,旋即樂呵呵地說道︰「趙姨娘,你又添福了!」
趙姨娘牽了牽嘴角,尷尬地接過了茶杯。
韓曼音不動聲色地為趙姨娘上茶,一些些顏色極淺的小粉末從她的指甲里飄落下來,借著手背掩著,沒有被任何人瞧見。
「曼音最新泡制的蜜果茶,請姨娘品嘗!」韓曼音清亮的眸子里閃過一絲狡黠。
趙姨娘死死地盯住韓曼音,不放過她臉上的任何神色,那狡黠的情態被趙姨娘看得一清二楚。
趙姨娘頓時感到心驚,難道,這茶水中有什麼東西?
她不會蠢到站起來說︰「這茶水有問題!」若是韓曼音故意的,那她豈不是被人倒打一耙?
該怎麼辦?這茶水她肯定是不敢喝了,哪怕再是美味無比,清淡可口。可她又不能說拒絕的話,因為先前已經如同潑水一樣地說︰「姨娘都渴了。」這時候應該做出毫不在意接過品味的動作才合適!
趙姨娘急中生智,縴縴玉手剛剛觸踫到茶杯臂彎,悄悄地一擦而過,茶杯一下子墜落下來,倒翻在地板上,濺出了水花,撲在韓曼音和趙姨娘的裙子上。
這動作做的十分自然,若不是當事人,恐怕誰也看不出真假。
一時之間,屋子里安靜下來,靜的眾人都能听見自己的心跳。
「姨娘,都是曼音太不小心了!」韓曼音見趙姨娘淡粉色的裙子上都是茶水,內疚得紅了眼,這倒是與她以前懦弱的性格十分相符。
話完,韓曼音蹲子用手帕輕輕地拂去趙姨娘裙子上殘留的水珠,同時也不露聲色地將茶水染得面更加擴大了些。
趙姨娘沒想到韓曼音竟然為她擦拭茶水,一下子懵了,不明白她到底用意何在。趙姨娘瞧了瞧地上還未破碎的蛇杯,疑惑地想︰「這韓曼音不是應該再撿起來清洗過後重新上茶嗎?怎麼又是這幅樣子?」
趙姨娘原本打算以茶水傾倒為由回房,可韓曼音給她演上這麼一出,她現在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只得裝著抱歉的樣子說道︰「姨娘手笨了,浪費了這盞好茶。」
老夫人皺了皺眉頭,瞪了趙姨娘一眼,眼中流露出嫌惡的神色。
韓曼音手腳極快,擦拭了下便站起身來,撿起茶杯放到了桌上,臉上毫無半點怒色。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一旁的劉嬸頓了頓,繼後訝異地說道︰「咦?趙姨娘的衣服顏色和這茶杯的色澤好配啊!」
此話一出口,原本眾人的視線全部集中在韓曼音身上,現在盡數轉移到趙姨娘的身上。
趙姨娘心驚,一低頭,發現淡粉色的裙子不知在什麼時候以一種難以察覺的速度變成朱紅色,與那火焰般閃亮的赤練蛇杯倒真是絕配,兩兩相襯!
就在這個時候,韓曼音的嘴角扯起了一絲極淺的微笑。
好戲,還在後頭呢!
————題外話————
伯樂︰坑死你丫?
渣莓︰哈哈,趙姨娘要被韓曼音坑死了
伯樂︰老夫人很聰明?
渣莓︰活了大半輩子了,智慧的女人哦
伯樂︰趙姨娘好笨……
渣莓︰韓曼音太聰明了,總是先下手為強,趙姨娘不會善罷甘休的,嘿嘿。我喜歡坑人……
PS︰在這里解釋一下趙姨娘一開始為啥稱呼韓曼音為女兒。
1.她扶正心切,若是韓曼音答應了她,那她就等于登上了一半大夫人寶座。
2.她本以為韓曼音必死無疑,可卻恢復過來,一時情急。
3.姨娘扶正是可以的,因為趙姨娘的父親官位直升,並不是尋常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