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枚•死纏爛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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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曼音不著痕跡地快速遠離韓瑜，眉頭微皺，她見過變臉變得很快，厚皮的人，卻沒見過像韓瑜這樣如此死纏爛打的「高手」，若是在現代，韓曼音定然上門討教這位「散打能人」是如何做到在眾人面前說彌天大謊令人笑掉大牙無盡鄙視而不臉紅的。
韓瑜撲了個空，面色有些尷尬。然而這時，韓曼音卻不急不慢地說道︰「瑜姐姐向來幽默、愛開玩笑，李公公不要介意。姐姐是因為有要事上街，對京城道路不熟，走錯了路，才會來到皇宮。」
韓瑜望了一眼站在旁邊無動于衷的蔣凝香，眼圈濕潤微紅︰「妹妹，都是姐姐的錯。姐姐的琴棋書畫雖比妹妹強些，但已很久沒練習，早就生疏了。姐姐只想進宮長長見識，真的不會搶妹妹風頭的。」
韓曼音無聲冷笑。還真是伶牙俐齒，假心自我貶低，不過是讓別人以為是自己因為忌妒她的才貌，所以絞盡腦汁阻止她進宮赴宴。
「哎，姐姐又說笑了。不是妹妹不願讓姐姐進宮。只可惜，皇上下旨，所有三品以上的官家、王家、皇室嫡女嫡子前來赴宴。姐姐是庶女，未經皇上批準擅自進宮，是欺君之罪哪！妹妹可是為了姐姐的安危著想。」韓曼音似乎對韓瑜的明嘲暗諷提不起一點兒怒火，溫和地說道。
縱使你有天大的委屈，也大不過皇上的聖旨！
李公公淡淡笑著點點頭︰「韓小姐言之有理，聖旨難為，庶女不能進宮赴宴。」
韓瑜的小臉瞬間垮了下來，沉下的眼底，蒙上一層陰翳。
哼，說的真好听。那大姐呢？大姐也是庶女，為什麼她能進，而我不能？
韓瑜此刻心中的理智已經被強烈的與怒火燒干了。她已經是強弩之末，此次出來相爺定然知曉，若不能進宮將全盤皆輸。這樣的她，日後難以在相府生存，更別提什麼找個好人家了。
「姐姐和李公公說的好，庶女不能進宮，那為何韓府韓大小姐可以進宮呢？同為韓府小姐，為何庶出的大姐可以，而我不行？」韓瑜收起了方才那副可憐兮兮的樣子。不管怎麼樣，她都要做最後一搏！反正大姐也從來沒真正對她好，上次還見死不救，那就休怪她無情無義！
李公公听聞，啞口無言。表面上雖沒什麼，但心下里卻對這個庶出小姐十分討厭。死纏爛打，硬是要進宮。不光給別人添麻煩，還矯揉造作，浪費時間！
「姐姐此言有理，不過大姐是大澈第一美人兒，心靈手巧端莊大雅，又不是尋常的庶女。再說了，相爺極力推薦，皇上親自封號，如此殊榮，還有什麼人會顧忌身份而不讓她進宮呢？」韓曼音轉過身，隱藏了笑意，面無表情地說道。
她實在沒時間和韓瑜磨蹭了，跟牛皮糖一樣！想來東拉西扯這麼長時間，李公公自然看清了韓瑜的面目，蔣凝香也是個明白人，以後的麻煩會少許多。
韓曼音想到這兒，也斟酌著沒吃虧。
此時此刻最大的變數是那輛古綠馬車里的男人，這麼長時間了還不走，難道是要參加聖林大會嗎？大澈第一奇才，不來參加的話，還真是可惜了。
「妹妹先行進宮了，若姐姐覺得無聊，可四下走走，等妹妹出宮後再一起回府！」趙姨娘費盡心思為韓瑜做成的這身漂亮衣裙，怕是派不上什麼用場了。韓曼音最後對韓瑜嫣然一笑，朝著蔣凝香點了點頭，兩人一秒鐘都沒有停留，齊齊進了城門。
在宮女的引領以及韓瑜憤怒、忌妒的目光中，韓曼音邁著優雅的步伐走進城門，走向皇宮，與其他官家嫡女那般，被引向大廳。
「凝香姐姐可知道這‘聖林大會’的規矩？」漫步在皇宮富麗散發著清香的小道上，韓曼音淡然地問道。
耳邊沒了韓瑜這個唧唧歪歪的人果然清淨了不少。
韓曼音這麼問，無非是想了解一下聖林大會整個流程，不至于模不著頭腦。順便看看蔣凝香會怎麼回答，是全盤托出，還是有所保留，又或者是亂說假話。若是可以利用，蔣御史千金這個身份，以及和蔣姨娘的關系，有著莫大好處。
蔣凝香微微思忖了一下，笑著回答道︰「妹妹問的好。聖林大會曾舉辦過一屆，當時姐姐還小，雖然不能參與大會，但也觀賞過整個過程。」
蔣凝香毫無疑問地選擇了全盤托出。在她看來，自己蔣御史的千金，原本和相府韓瑜的關系就不算極親，若不是看在真正的表妹韓宛儀的面上，也不會和韓瑜接觸，本就是泛泛之交。
再者，韓曼音盡管傳聞中是那樣的不堪，但今日一見卻令她大吃一驚。妙語連珠，智慧過人，犀利鋒銳，從容淡定，不失高貴的天才少女，這恐怕可以評價她了。
目前蔣姨娘還沒有對自己有過什麼要求，和韓宛儀那樣的人又難以交流接近，倒不如先做個牆頭草，暫時依附韓曼音。如果蔣姨娘有需求，那自己也可以「兩肋插刀」（為親人插朋友兩刀）！
「聖林大會表面上是為皇家、官家、王家子女娛樂交流，觀賞皇家空前絕後的園林作品《封神素靈》。實則卻是一，在潛移默化之中為皇官王家子女挑選意中人，皇上向來倡導隨性自由，但由于皇子王子官子們與外界交流過少，適時舉辦這樣大會，有利于婚配。」蔣凝香說完了一段，美麗柔亮的眼楮眨了眨，看著韓曼音那毫無驚訝興趣之色，一邊心中暗暗為自己那一箭三雕的決定鼓掌，一邊準備繼續說道。
「二則嘛，就是挑選那些文采極好、聰慧機敏的才子為大澈效力，入翰林院或者在皇宮當講師什麼的，甚好的還可以跟在皇上身邊。」蔣凝香說著說著，口氣也沒有那麼生疏，很自然的像個大姐姐般逗趣地談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