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那扇熟悉的木質大門,檀香撲鼻而來,和當初汐墨第一次來到這里一樣濃郁,而心情也一樣的沉重。
「父親。」汐墨對坐著的安邵井說道。
安邵井放下手中的文件,不帶任何表情的看了她一眼。
「事情進展得怎麼樣了?」他問道。
「嗯,一切都好。」
「那就好。」他的話語中終于有了些高興。
起身,背著手走到汐墨的身旁。
「你做的很好,我看時機也快到了,那麼該讓你來了結這一切了。」安邵井高興的笑了笑,帶有一抹勝利者的笑,可是卻是那樣的讓汐墨心顫。
終于要了結了嗎?
「好。」收起心中的那些惆悵,她堅定的答道。
安邵井滿意的點點頭。
「最近蘇氏集團接了一筆大單子。」說完他頓了頓,忽然看向汐墨,惡狠狠的目光。
汐墨知道這種恨不是對她而言的,而是他對蘇家的恨。原來這種仇恨已經讓一個人變得這般凶狠手辣了。而她呢?她也將變成這個樣子了吧!
「我想不用我教你怎麼做了吧?」他盯住她,盯得汐墨心里發慌,急忙答道︰「是,我知道怎麼做。我會做好的。」
這些年跟在安邵井的身邊她已經習慣了他那種命令不說透的習慣,也學會了準確猜測出他的意思。至少,沒讓他失望過。
「之後你會怎麼做?」汐墨弱弱的問道。
安邵井凌厲的目光掃過,如雄鷹般的目光散發著寒意。
「接下來的事情你就不用擔心了,做好你自己的事就行了!」
「是。」汐墨害怕的答道。
「不要懷有同情軟弱之心,這會對你很不利的!我可不想功虧一簣。」末了,安邵井教訓道。
是了,她不會退縮了。為了父親、為了涼辰、為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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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醫院出來後,汐墨的心情無比的沉重。醫院對涼辰的病情下的結果一日比一日嚴重,而涼辰的生父生母卻沒有半點消息。
藍色的跑車停在汐墨的面前,若奕從車窗里側著頭示意她上車。
「就知道你一定在醫院。」他笑著,眉目間那樣自然的笑著。
「嗯。」
「汐墨,陪我去趟公司,就當是在公司玩吧!」等到汐墨點頭之後,他馬上掉頭去公司。
那棟二十多層高的大廈再次出現在汐墨的眼前,而她的心情卻更加沉重。
兜兜轉轉,若奕終于辦好了事情,兩人一起坐在蘇家蘇爸的書房里。對,是蘇家蘇爸的書房。蘇爸不在里面,因為他去公司了,汐墨本是有些害怕進去的,但若奕還是淺笑著把她拉了進去。若奕說整個家就這里最值得他懷念。本來汐墨是想問為什麼的,但一抬頭便看到了天花板上的那一幅畫她便立馬明白了。
畫上是一家三口,都笑得那麼燦爛、那麼幸福。畫上的女人很漂亮,有著和若奕一樣清新的笑容,很美很美。長長的頭發披在兩肩,身旁抱著的兒子正饒有興趣的把玩著母親的發,而站在最左邊的便是一個和蘇爸十分相像只是年輕很多的男人。汐墨知道,那個男人就是若奕的父親,而這一幅畫便是畫的若奕一家。
她記得,若奕說過,他的母親是自殺死的,在他面前從十二樓縱身一跳……
「我記得,我跟你說過我母親的事。」若奕的話語在耳畔響起,汐墨回頭,看到的是若奕那失去笑顏的面孔。
「嗯。」
汐墨走到他的身邊,和他一起坐在蘇爸的書桌上,一起仰頭看著這一幅那麼美好的畫。
「那麼,可以和我說說你的故事嗎?」。汐墨試探性的問道。
「我十歲那年,她自殺,被父親發現了,結果不但沒遂了她的願,反而被父親關在的家里,禁錮了自由。我十一歲生日那天,父親給了她一天的自由,讓她帶著我好好的玩,卻沒想到,她還是想死,在游樂園的一棟十二樓的房頂上跳了下去。一句話都沒有囑咐我,一句話都沒有,她就跳下去了,沒有想到需不需要讓我回避,或是在乎我的感受。」
「伯母為什麼會想尋死呢?」汐墨看向畫上那位看起來極有大家閨秀風範的女人,有些不解。這樣知書達理的一位女子怎麼會那樣固執的尋死呢?
「因為她忍受不了父親的猜疑。父親對任何人都防備著,包括我的母親。他總認為會有人將他幸幸苦苦創立起來的公司奪走摧垮,他總幻想著競爭對手會如何如何的對付他。」
「然後呢?」汐墨听到「競爭對手」時,心猛地一顫,那時候蘇氏集團的競爭對手不就是夏氏集團嗎?所以她想知道關于那段間接害死她父親的故事還有些什麼樣的插曲。
「然後,他做了一件母親即為反對的事情。我記得母親那天和父親大吵了一架,我從沒見過母親發那麼大的火。她鬧得很厲害,說什麼受不了父親了。然後,父親就怒了。他說母親背叛這個家,說母親無理取鬧。接著就陷入了冷戰。很快我就覺得母親總會發呆說些胡話,那個時候我還不知道到底是什麼事情讓母親精神近乎崩潰。她只是常對我說︰‘不要總是猜疑別人,會做傻事的、會做傻事的……’後來也就遠離我們,遠離了這個世界……」
「到底是什麼事?」汐墨隱隱覺得和當年的車禍有關,有些激動。而後馬上意思到自己的反應有點過,于是馬上說道︰「你不想說我也不勉強你了。」
依若奕的性格,若是平時見汐墨這樣說就會馬上說出來,但今天他卻真的不說話了。
如果若奕母親的死和當年的車禍有關系的話,那麼伯母是愧疚而死的吧!因為受不了內心的煎熬,那麼也算是一命抵一命了吧!可是該償命的應該是蘇爸,不應該是這麼善良的伯母。
她選擇自殺,選擇了遠離這個喧囂的世界……
可是她的死並沒有讓蘇爸悔改,並沒有感化蘇爸,他還是活得好好的,昧著良心活得好好的……
汐墨的拳頭,躲過若奕的視線,握得緊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