勒福特和阿拉斯基各自帶著一群人上場
勒福特︰都說命運不會重復,可是,我們的命運遭受了神同等的懲罰。在遙遠的希臘,那個以聰慧聞名于世的俄狄浦斯王帶給了他的臣民不是希望,而是絕望,任由著瘟疫在城中蔓延,任由著喪歌在城中回蕩。現在,相同的災難經過鮮血的浸泡和暴虐的溫養,它又一次重返人間。神賜下的美酒在權力者的手中變成了毒酒,那酒杯里流淌著不是香醇的美酒,而是赤果果的謀殺。俄狄浦斯王謀殺他的父親,取代他的統治,最終遭致神的遺棄;現在,我們的首領,以勇敢而聞名于世的洛摩莫斯王高舉著俄狄浦斯王不得不丟棄的拐杖,親手謀殺他的兄弟,取代他的王位。終于,懲罰的時刻到來了!瘟疫又一次在城中蔓延,喪歌又一次在城中回蕩,它們像孿生兄弟一樣祭奠著這座死亡之城,祭奠著這座死靈游蕩的靈城。若說人是有智慧的,偏偏敵不過從心魔的蠱惑,任意暴虐在人間橫行;若說人是沒有理智的,偏偏那哭泣的淚水沾濕了神的溫柔。難道非得得到神的責罰,暴虐才能停止行動?難道非得等到死亡降臨,謀殺者才能明白手中沾滿的鮮血已經長出血葉纏繞他的?不!或許謀殺者依舊執迷不悟,哪怕死亡的降臨,他也無法丟棄他所依仗的拐杖。但是,我們,我們這些普通人,我們這些被惡靈糾纏的民眾,已經沒有時間等待謀殺者的悔意,惡靈在我們周圍徘徊,它睜大眼楮,吐出細長的舌頭,尋找著新的獵物。小心啊,我身後的朋友,小心我們身旁的惡靈,它正準備偷襲我們的,享受它們期盼已久的盛宴。放慢點腳步,輕輕地,逃離這座死亡之城;加快點腳步,小心地,逃離這座惡靈覆蓋的靈城。這是我們唯一能做的,唯一能擺月兌死靈糾纏的唯一方法。
阿拉斯基(攔住勒福特)︰我听命于偉大的洛摩莫斯王,將他的命令執行,封閉的城門任何人不能隨意出入。
勒福特︰囂張的走狗,將你的骨頭投擲在你主人的湯碗中,討好著要咬人骨的暴君。
阿拉斯基︰住嘴!辱罵國君是一個臣民應有的行動嗎?
勒福特︰住嘴!封鎖城門是一個國君應有的行動嗎?
阿拉斯基︰一個英勇的戰士應該像男人般保護土地,而不是逃棄。
勒福特︰死靈漂浮的土地不是戰士的歸宿。
阿拉斯基︰挺起你的胸膛,拿起你的盾牌,像戰士一樣筆直地前進。我們是戰神瑪爾斯的後代,在我們的血液里偷偷埋下瑪爾斯的力量,這股力量日益高漲,直至成為真正的戰士。戰士,從不會因為挫折而放棄自己的信念;戰士,從不會因為困難而放棄前行的勇氣;戰士,更不會拋棄自己的國家,拋棄需要保護的國土去選擇逃避。你是個懦夫,你血液中埋下的瑪爾斯的力量被你的膽怯吞噬,它像勇猛的戰士吞噬你的力量,卻沒有帶給你戰士應有的模樣。
勒福特︰戰士不為暴君行動,尤其是嘴邊殘留鮮血的暴君。一個真正的戰士必須明白正義與非正義的區別。拿起武器,保護民眾,驅趕殘暴的敵人,即使在泥漿里打滾,在戰場上用火紅的鮮血灌溉失敗,即便是死亡,也是值得的——因為這是正義的行動;若是像你一樣,拿起武器,驅趕民眾,服從于殘暴的敵人,即使在宮殿中表演勇氣,站城門前展示你們的力量,即便是勝利,那也是不值得擁有的——因為那是非正義的行動。你不清楚正義的力量,卻來指責我正義的行動觸犯了暴君的命令,你應該回想,在你未出世前,在暴君未出生前,什麼樣的力量統治著這片廣闊的土地?什麼樣的力量驅使人民向戰士一樣,挺著胸膛,拿起盾牌,筆直地前進?不要再談論權勢者強壓下的命令,那是從未真正在人民心中接受也拒絕接受的荒謬戲言。權勢者再壓迫我們服從他荒謬的戲言,火紅的鮮血又將再一次灌溉正義的花朵。
阿拉斯基︰一個人,從母親的**落在人間,他喝的每一滴水,他吸的每一滴女乃,他穿的每一件衣飾,他吞的每一口糧食,無不是國土下民眾無私的奉獻。現在,國家有了危難,人民有了災難,你不但保護養育你的國土,不保護滋潤你生命的民眾,卻帶著膽怯像老鼠一樣逃跑。一個男人,一個身為戰士的男人,從第一天拿起盾牌保護民眾的那一刻起,他的生命便連接在廣闊的土地上。沒有人,也不應該有人放棄自己身為戰士的權利,放棄身為男人的驕傲選擇逃跑。莫非你認為膽怯的你還能找到另一片滋潤你生命的土地?
勒福特︰強加在民眾頭上的責任是暴君行使無恥的先決條件,只有這樣他才能把民眾打造成臣民,專屬他的臣民。你論述了一大通看似正確實乃荒謬的道理,正好證實了這個觀點。你非得說我拋棄這片故土,你非得說我拋棄滋養我城中的民眾,我正想問你,難道我喝的每滴水,吸的每一滴女乃,穿的每一件衣飾,吞的每一口糧食是依靠暴力搶來的?我用智慧換取金錢,再用金錢換取必備的生活用品滿足我的需要,這些足以讓我自豪和驕傲。我不同于私混于女人堆中可憐的蟲,我不同于沉溺于權力堆中可怕的傀儡蟲,我不同于在金錢中尋求快感的寄生蟲,我為了我流淌的每一滴瑪爾斯的血液而驕傲,我驕傲自己是瑪爾斯的後代,我更驕傲我像瑪爾斯一樣勇敢無懼。要我低下驕傲的頭,向暴君臣服,為他所犯下的罪惡欺騙我血脈的傳輸者,為了他擁有的控制生死的黑暗力量拋棄我驕傲的神子身份,抱歉,我辦不到,我繼承的是勇敢,像我父親一樣勇敢,即便用利劍刺穿我的胸膛,我的勇氣依然在血液里流淌。
阿拉斯基︰背信忘義的人,難道你忘了是誰將你從地獄爬入人間?是誰將你的黑暗世界注入光明?是誰賜予你勇氣,將暴力驅趕在泥土之下?你口口聲聲說的暴君是誰?難道你不曾遵從他為王?難道你不曾與他共同浴血奮斗?繼續吧,繼續污蔑,繼續污蔑洛摩羅斯王是暴君,繼續污蔑洛摩羅斯王傳承馬爾斯的英勇,卑鄙小人慣用的技巧在你身上一一體現,欺蒙世人不正是卑鄙小人最愛干的事嗎?瞧你身後的那群人,是你用來蒙騙的對象嗎?
勒福特︰背信忘義的人是你!你忘記了是誰將你從地獄爬入人間?是誰將你的黑暗世界注入光明?是誰賜予你勇氣,將暴力驅趕在泥土之下?偉大的雷姆斯帶領我們從地獄爬入人間,將我們的黑暗世界注入光明,賜予我們勇氣獎暴力驅趕在泥土之下,而他呢?被他的兄長,被他親密無間的兄長殺死在圍牆之下!一個人,不管他曾經做過多少件值得贊美的事情,只要他的雙手沾上活人的鮮血,他再也不是從前那個他,再也無法從罪惡中得到解救,他活著的每一天必然會遭受死者的報復。看看我們的土地,那塊肥沃的土地長不出糧食;看看我們的房屋,那堅固的圍牆抵擋不住冰雹;看看我們的河流,漆黑的幽靈在河水里飄動;再看看我們周圍的伙伴,他們正遭受瘟疫的折磨。這些,難道你能假裝看不見?這些,難道你能假裝說是神賜予的懲罰?不要把罪孽強加在神的頭上,那不是神的懲罰,是人類的無恥。一個人,若是拋棄了神賜予的美德,若是拋棄了神賜予的高貴,淪為野獸的同伴,淪為野心的祭品,他不再是人,他根本不是人。人之所以高貴是因為人能保持神賜予的美德,人之所以高貴是因為人知道維持高貴意味著跟神平齊。最難做也最易做的人,只要他不拋棄神賜予的一切,他就能永遠擁有人的模樣,而不同野獸相伴。你口中的洛摩羅斯王,他早已不是我們的王,他早就不是人,他已經淪落成野獸,野獸是他的伙伴。我是人,我從不與野獸為伴。
阿拉斯基︰遭致人為的毀滅的因由不外乎兩種,一種是愚昧,一種是無知。你正打著愚昧的旗幟跟隨無知的腳步創造出毀滅。你被愚昧糊弄住理智,你應該重新學習身為戰士應有的樣子。瘋癲的言語只能創造出瘋癲的行動,再把瘋癲的行動歸結于神的指示。無知的民眾跟隨著瘋癲的瘋子,自稱為神的後代,以此來換取虛弱的榮耀。榮耀歸屬于洛摩羅斯王,歸屬于服從命令的戰士。在戰場上失敗的戰士即使是死亡依然保留勇士的尊嚴。但是,一個在戰場上失敗的戰士違背了戰士的律條,在非戰爭場所使用擁有的力量來踐踏民眾的尊嚴,這樣的人怎麼能稱為英雄?我所尊崇的洛摩羅斯王親手弒殺雷姆斯是為了彰顯一個王者應有的風範,他不允許任何人,哪怕是他的親人侵犯臣民的領土。他必須擔負起一個王者保護民眾應有的責任。
勒福特(嘲笑)︰用權勢弒殺敵人多麼值得尊敬的責任啊。
阿拉斯基︰這就是君王的義務。沒有人膽敢逾越君王的命令,從上天賜下他使命那一刻起。當十二只雄鷹從西邊飛來,當十二只雄鷹從太陽的深處飛至洛摩羅斯王的身旁,民眾的榮辱融入了洛摩羅斯王的血脈中,捍衛國王的命令是臣民最基本的義務。
勒福特(嘲笑)︰十二只雄鷹怎麼掉落神的旨意?從哪只眼楮里看見神在十二只雄鷹上飛翔卻沒在六只雄鷹上飛翔?從哪位祭司的口中傳達了洛摩羅斯王的命令?十二比六,所以十二勝;(點人數)二,四,六,八,嗯,我這邊十四,你那邊十人,很好,十四比十,我勝了,這就是神的旨意。開門,開城門,這是神的命令,凡人不可違背,馬上開城門。
阿拉斯基(怒)︰叛徒!雷姆斯的走狗!
勒福特︰走狗!洛摩羅斯的走狗!
阿拉斯基(抽出劍)︰動手吧!
勒福特(抽出劍)︰樂意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