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轟鳴聲中,一扇石門緩緩地升了起來,沈離意外地看了看手下的小小凸起,眨了眨眼,抬步走進了那扇石門之後。
果然如她所料,這里是間簡易藥房,房中擺放著一個小型窯爐,兩個藥櫥,一個幾案,肩上放置著斂藥的工具以及一些零散的藥材,旁邊還堆著一些名冊。
「這里大概就是天煞配制‘噬魂’的藥房吧!」怪醫嘖嘖感嘆一聲,隨手抽出其中一個藥櫥的抽屜,抽屜里竟滿滿的都是剛煉制好的‘噬魂’,怪醫眼神陰暗,沉聲對沈離說到,「盡快找到藥方,把這里毀了吧,這些東西絕不能流出去!」
沈離抬頭看了看一臉陰沉的怪醫,隨即低頭在幾案上翻找起來,並沒費多少工夫就被她從那堆名冊里翻出了發黃的毒方。
「師父,你看看,是不是這個?」沈離將那張紙交給了怪醫,詢問的看著他。
「沒錯,就是這個,我認得這是師祖的字跡!」怪醫激動的看著手中那張薄薄的紙片,有些哽咽的說到,他這一輩子幾乎都在為了它努力著,本以為沒有辦法完成師父交托給他的遺命了,沒有想到,竟然在他的有生之年,還是將它尋了回來,從此以後,神醫谷總算可以抬頭挺胸的面對世人了。
「離兒,謝謝你,為師總算可以死得瞑目了!」怪醫認真的對沈離說到,幾乎老淚縱橫。
正是因為神醫谷的這張毒方,才會有天煞盟這個冷血殺手組織,多少正義人士死在了天煞盟的手里,怪異的師父也是在愧疚和自責中死去,自師父去世之後,從天煞盟拿回這張方子,幾乎成了他活著的唯一目的,神醫谷甚至都被他忽略了,曾經鼎鼎大名的神醫谷都快要被世人遺忘了,如今一生的心願達成,他總算可以安心了。
「既然確定是它了,那我們就趕緊離開吧,下面還不知道戰況如何了!」見怪醫似乎陷入了深深的回憶之中,沈離出言提醒到,一邊動作麻利的將藥方中所有藥丸集中銷毀。
兩人在樓內搜尋的這會子功夫,外面的戰斗已經達到了白熱化,原本天煞盟人多勢眾,如今,沈離從高處望去,能看到的與天煞並肩而戰的似乎剩下了不過十余人,而冥夜一方也只剩下了七八人,但看起來似乎雙方勢均力敵,有些僵持不下。
「你去哪里,給我回來!」看著沈離一個翻身就想要跳下樓去,怪醫眼明手快的抓住她的後脖領子給拎了回來。
「師父?」沈離不滿的瞪著死死拽住她的怪醫,想要掙月兌鉗制卻有心無力。
怪醫狠狠地瞪了沈離一眼,訓斥到︰「你去干什麼,就你現在這破身子,能幫得上什麼忙,老是給我呆著!」
「師父,天煞是我的仇人,他若不死,我會死不瞑目的!」
「胡說八道什麼!」見沈離說到了死,怪醫急了起來,狠狠一巴掌拍到了她的頭上,紅著眼吼了一句,然而待看到沈離黯然的神色,這才緩和情緒,冷冷的說到,「給我等著!」
隨即,凌空一躍,幾乎是一眨眼間的功夫,人就加入了打斗之中,這是她第一次看見怪醫出手,這一刻,她才知道,原來她這個掛名師父,武藝竟是如此高強,絲毫不遜色于天煞。
有了怪異的加入,很快,天煞盟就被收拾的只剩了三兩個,除卻天煞,另外兩人都是滿身傷痕。見局勢已定,怪醫再一次施展他那詭異的輕功,飛身向著沈離而來,打斗中的眾人似乎都還沒有注意到他的突然離去,他的身形就已經消失不見了。
「師父,既然你如此厲害,何以……」沈離狐疑的看向身旁的怪醫,斟酌著問到。
「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懷疑什麼!你師父我要是早有這身功夫,又豈會眼睜睜的看著你一次次涉險,難道為師還會對你見死不救不成!」怪醫冷哼一聲,不悅的說到。
「那為何……」
「還不是天煞那個老匹夫,幾年前與他對上,受了點內傷,要不是惦記你這條小命,我也不會想盡辦法恢復功力來這里,你知道我是怎麼進來的嗎,我可是從斷龍崖飛上來的你師父我一大把年紀了!」說起不光彩的過去,怪醫有些不自然,甚至有些咬牙切齒的意味。
「師父,我本來就是為了你在拼命!」沈離難得的翻了個不雅的白眼,不屑的回到。
「你個沒大沒小的臭丫頭,虧了為師一大把年紀了還為你操閑心,小白眼兒狼!」
沈離只是笑著看了一眼有些胡攪蠻纏的怪醫,轉頭看向下面對峙著的冥夜和天煞,終于到了最後的了結,沈離睜大了眼楮,一瞬不瞬的盯著,生怕錯過一招一式的對決。
「不要緊張,天煞必敗!」怪醫也是緊緊地盯著遠處的決斗,語氣篤定的下著結論,隨即又補充說到,「冥夜此人,很不簡單!」
「的確如此,希望他不會成為我們的敵人!」看著遠方氣勢凌人,劍招變幻莫測的冥夜,沈離突然感覺得他使出的招式有些熟悉,記憶之中似乎有那麼一個白衣少年也使出過如此絕殺的一招,只是記憶已經有些久遠,那人的臉也早已模糊,無從確認了。
果然如怪醫所說的那般,天煞並未能避開冥夜的血冥神劍,被冥夜手中的長劍割破了喉嚨,噴濺而出的獻血染紅了冥夜一身白衣,然而他卻似乎毫不在意身上沾上了多少敵人的血跡,不避不讓的就那麼站著,直至天煞斷了氣,這才收起長劍轉身清點起人數來。
「稟門主,只剩我們幽門七殺了!除了冥七和冥四身受重傷,其他人都只是輕傷!」冥一經仔細查探過後,向冥夜恭敬地回稟。
「嗯!」冥夜輕輕點了點頭,一轉頭,便看見了焦急的翻找著滿地死尸的魅影,他這才想起來,似乎很久沒有听見沈離的聲音了,雖然一直喚她血七,但他早就知道她的名字叫血七,只是他和冥一都易了容,她沒有認出他來,也或許她早就不記得慕容止這個人了。
「你們,有誰看見血七了嗎?」。冥夜臉色凝重,看著一種屬下問到。
眾人一陣搖頭,他們一直專注于對付天煞盟的人,似乎並未留意那名女子的動作。
良久,人群之中發出一陣微弱的聲音,那是身受重傷的冥七,她看著冥夜,猶豫的指著遠處聳立的高樓,說到︰「屬下見她好像見她去了那里……」
眾人隨著她所知的方向望去,只見樓頂似乎有濃煙冒出,還在眾人詫異之際,整座樓似乎是突然之間燃燒了起來,大火瞬間便吞噬了整棟大樓,冥夜心里「咯 」一聲,向著炎炎烈火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