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偵探事紀 第十七章 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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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333

李麗來到夜晚的花園,這時的玻璃罩是打開的,晚上的清新空氣使李麗的心情舒緩了許多。她坐到亭子中間的石凳上,趴在石桌上,感到一陣冰涼浸骨,隨即被溫暖覆蓋。

現在她要開始思考了,自己真正想要的究竟是什麼?自己要朝著哪一條路前進?

她不喜歡渾渾噩噩地過日子,況且她現在還有了和自己站在同一陣線上的同伴。即使自己再弱小,也不能連累自己的同伴。「不能給他們添麻煩。」李麗雙手捂住耳朵,閉上眼,「不要,再是一個人了。」

李麗開始快速地整理腦內的線索。

起始之地——起始之地的詛咒認識我——認識以前的我——以前的會場里不知放著什麼東西——024和064的組織找到了我——亞爾柏與我的淵源——說戰爭開始了——銀發的少女

再死一次——花園里的日記——「姐姐又死了」——「死期提前」——「那個東西」——冥龍組織——神明——信徒

李麗猛然驚醒,嚇出一身冷汗。如果說冥龍組織的能言者不是個例的話,應該是認為自己是不同于人類和詛咒的,是高等的存在。那麼對人類就會視他們為螻蟻。那麼花園里的日記就應該是能言者寫的。

看措辭應該這種輪回的現象是所有的能言者都擁有。那麼,同是能言者的自己李麗看著自己的雙手,月光太過暗淡,看不清手上的紋路。

李麗的身上突然披上了一件薄衫,她渾身一個激靈,拉著衣服回頭——是024。024道︰「晚上在花園里待太久,會著涼。」李麗點了點頭,把衣服裹得更緊,低下頭沒有說話。她不想讓024發現自己正在顫抖。

這種顫抖不來自于夜晚的寒冷,而是真相的冷酷。

024低聲自語道︰「lily,你在迷茫什麼。」李麗把頭埋進胸口,回答︰「沒什麼,有點累了。」024輕嘆一聲,「lily,你很優秀。」李麗一下子不明所以,困惑地抬頭。

024見她終于抬頭了,繼續說道︰「你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堅強,我去找你的時候。做好了所有的心理準備,你可能會因為一個來路不明的人而心有戒備不願出門,或者會罵我攻擊我,這些我都想到了」李麗睜大了眼楮看他,月光下,024的眼楮像一汪清泉,她被那美麗的灰瞳和024的話語吸引而去,深陷其中。

「但是當時,你只是問了一下我的目的,就跟在我身後。說實話,我很吃驚。到了店里面也是,很快地接受了一切事實,並且相信我們,相信我們這些來路不明的人。一直到現在。」

024扶住李麗的肩膀,「在起始之地也是,lily,你要相信自己的能力,正如我相信你一樣。」024單膝跪下,親吻她的腳尖,道︰「我是你最忠誠的僕人,我會永遠陪伴在你身邊。」

李麗看著024躬下的身軀,不知為何,像安撫孩子一樣模了模他的頭,似乎意識已經遠去︰「你不是僕人,你是」李麗說到這里突然頓住,把手收了回去。不知道為什麼,下意識地就說出了這句話和作出了這個動作。

024久久沒有起身,李麗有些訝異,想把他扶起來,但又不敢,只得維持著這僵硬的姿勢。許久,024才緩緩起身,垂眼道︰「我先回去了。」李麗點頭,裹緊了衣服,蜷在凳子上,心怦怦跳。

024的話語一直回蕩在李麗的耳畔。她閉眼,把臉貼在冰冷的石桌上。不一會,冰涼被溫暖覆蓋,發絲被清風撩起。在花園外,銀發的少女血瞳善良,長發飛揚,在月光下閃閃發光。

次日•清晨

李麗從夢中驚醒,發現自己躺在女乃茶店里的客房里。03號睡在床邊,金發垂瀉而下,睡臉乖巧可愛。李麗笑了一下,輕輕從床上下來,03號是人偶,晚上雖然不需要睡覺,但為了使她更加貼近人類,所以設置了睡眠功能。

在03號的「睡眠」時間,她的脖子後面有一條長線,連接著插座,一晚上持續補充電量。一開始李麗還覺得毛骨悚然,但是久了就覺得習慣了。03號的睡意很淺,很容易被驚醒,李麗得格外小心。

她緩緩打開窗子,早上沒有風,只有清晨的水汽和冷意。

李麗走出了房間,女乃茶店還沒有人起床。只有01號站在門邊,正在處理數據,01閉著眼,機械運轉的聲音從她的身體里穿出來。李麗從來沒有驚訝過人偶的存在,既然連詛咒這種非科學的東西都可以存在。那麼有一個超越時代科技的機械人偶又有什麼值得驚訝的。

李麗趁01號還在處理數據,便偷偷打開門鑽了出去。

女乃茶店的外面首先是一條黑暗的小巷子,走出去之後就可以看見無論什麼時候都很空曠的大街。李麗並不在意一個人獨自走在治安最差的西區的街道上。

迎面走來一個嫵媚的女子,黑色大波浪卷發隨著走路的動作而輕微搖擺,典型的上班族服飾。女人一直在打電話,見到李麗也只是微微抬頭,讓開路,走到一邊,然後折進剛才李麗走出來的小巷子里。

「也許只是踫巧吧。」李麗又回頭看了一眼,已經看不見那個女人的身影了。李麗漫無目的地走著,什麼也沒想,就只是挪動著腳,一步一步向前。

「我要向前,因為有人在等我。」李麗想手心中哈了幾口氣,搓了搓手,決定回去。李麗折回小巷子時,巷子里空無一人。招牌被雨水沖刷,李麗第一次看清楚這個女乃茶店的名字——wait。

「等待」

李麗推門進去,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歡迎回家。」依然是熟悉的光景,靠在牆上吃棒棒糖的03號,一直在旁邊看著03號的02號。坐在女乃茶店中央吃早飯的064。以及

「lily,沒有感冒吧。」心中激起一陣暖意,眼神也柔和了許多。

「不管怎樣,現在的我,和以前的我不同了。」李麗伸了個懶腰,走到洗漱間準備洗漱。01號湊過來道︰「lily小姐,早餐想吃什麼?」

「和064一樣。」

「是,收到了。請稍等。」

「這里現在還不是我的家。」李麗把水澆到臉上,她垂著頭,水珠從她的額頭流下,留到眼角,沒有流進眼楮,而是在眼角處匯集,然後滴落。每次李麗都覺得,這些水珠是在代替自己哭。如今的她已經很難流下眼淚。

「不管他們的身世背景經歷如何,目的又如何。願意站在我身邊的,即是我的同伴,是比親人還要珍貴的存在。」

李麗的動作忽然停住,她的眼前閃過一道藍影,消散在了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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