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之眾生浮沉 第六章 喪尸小姐

作者 ︰

丫頭握了下拳頭,大概估計了一下力量,道︰「又進化了,不要想了,沒什麼壞處就不要管它了。而且紋身也不是完全消失,只是縮回右手腕上了而已。」

女人在心底迅速算計了一下紋身消失的各種可能性及後果,心中大概有了一個計較,就點點頭應道︰「那這是你第十八次進化了,看來只是一次較大的質的變化,沒什麼影響。那現在來說說這位喪尸小姐的事情吧。」

丫頭奇怪的看了她一眼,想說什麼又咽下去了。

當丫頭帶著阿嬌進入基地的第一時間,對于各種氣息最為敏感的正太首先發現了不對,一種類似于喪尸但比喪尸的氣味要淡許多的氣味傳入了他的鼻翼。基于對丫頭各個親戚惡劣本質的了解,正太就悄悄對女人打了暗號。

「嗯,什麼暗號?」

「就是那個臉紅了,你平時調戲他他還不是那副死人臉的樣子麼。」

「……繼續。」

女人受到了信號,雖然平時和正太不太對頭,但在這種正經事上也不用計較什麼,而且試探一下是必須的。于是她就悄悄改變了話題無形而隱蔽的刺探起來,巧妙的把阿嬌的底細掏了出來。雖然只有皮毛和偽造,但也足夠女人在心里迅速做出判斷和猜測。在之後就是那句,「你是怎麼活下來的。」

這句話很重要,如果當初阿嬌說的是事實,那她這一個月都呆在家中,吃的怎麼辦?就算一個十三歲的小女孩胃口在小,在家里存貨正常的情況下,最多支持半個月,在之後就需要出去尋找吃的。這就于她所說的有了出入,這是矛盾之一。

「如果我之前正好有儲備糧食呢?」阿嬌打斷了女人平淡如水的聲線。女人微微瞟了她一眼無視了她的問話繼續順著自己的思路說了下去。

就算阿嬌天賦異稟,她也不可能在絲毫沒有戰斗經驗的情況下進化到七級。前六級還可以這麼突破,但第七級開始就必須是在戰斗中才能得到突破,而且越進化到後面就越是如此。以女人的經驗和研究丫頭突破的過程,每六級是一個進化壁壘。

只有在生死戰斗中尋求突破,這是才是人們進化的必然守則。

「你選擇七級作為你的掩飾等級,無非就是一點,你知道自己如果真的只是在家中呆著,不可能進化的太強悍,但實力也不能太弱,以免被我們拋棄。所以第一段的七級正好不會太弱,可也不會引起注意。」

「而需要戰斗才會突破到的七級,就是矛盾之二。」

女人目光如炬,看到阿嬌臉色發白,她冷漠的加上了最後的稻草。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

「你最大的愚蠢,就是掩埋了殺了自己父母的事實。」

其實人與人形成的紋身是不一樣的。

不時指之後形成的花紋走向,大體圖案之類的,而是說最開始的原始條紋。

有過噬親之痛的人形成的條紋是在手腕內側形成的小圓圈之後蔓延到整個手腕,而沒有的人則是在手腕外側形成的叉形。雖然原始條紋很小,但的確是存在著不同。這是女人在研究了大量的幸存者之後得出的結論,當然,那些人都是最初意圖打劫她們未果反被干掉的人。

以阿嬌的說法,母親成了喪尸,父親殺了她後再自殺。這一系列的過程中都沒有阿嬌插手的痕跡,所以阿嬌形成的應該是叉形,可實際上女人注意到那是圓圈。這是矛盾之三,也是最大的矛盾。

「你,母親真的是被父親殺掉的麼?」

「你,父親真的是自殺的麼?」

「你,真的還活著麼?」

女人目光淡然如水卻語氣殺氣凌然,被縛起的阿嬌低下了頭。

「你醒來了,發現父母倒在自己的面前,你很害怕,不知所措,然後發現自己變強了,卻也變得更像一個怪物。然後身體開始渴求鮮血,你開始襲擊人,而這次,我們三個就是你的目標,借用手下大量的高級喪尸設陷進圍殺我們,卻沒預料到我們的強悍超出了想象。」

「你若是直說自己殺了父母,我們也不會計較什麼,在這個亂世中,誰的手上沒點人命。可你畢竟只是個十三歲的孩子,也許殺別人對你來說不算什麼,可父母畢竟是你心頭的刺,所以你害怕了,膽怯了,下意識的在我問話時掩埋了這一事實。」

「你是凶手,殺了父母的凶手。」

「夠了!」阿嬌尖叫出口。

「你們就沒殺親人嗎!你們手上就沒人命嗎!你們這群虛偽的家伙!憑什麼為什麼有什麼資格這麼說我!」

「就憑你是喪尸,我們是人類。」

女人的話擲地有聲,在這片小小的區域中不斷撞擊著穿梭著。

似乎過了很長時間,又似乎只過了一瞬間,女人打破了這死一般的寂靜。

「我並不想殺你,做為一個學者,我對你還是有很多好奇,如果你能解答我這些問題,我可以放你走。若是不信,我們可以立下契約。」

契約是女人在尋找腦核用途時意外發現的用途。丫頭其實很好奇她是怎麼從原本要做的能量轉化器變成如今的契約存在體。

阿嬌嗤笑了一聲,還是同意了。

一份契約最大可以包括五個人,需要花費七顆喪尸腦核,什麼種類都可以,只是質量不能差,必須是高級喪尸腦核才行。至于契約對象的等級,這個由阿嬌親自試驗過,她經過二十四次進化,目前處于此階段內最高。女人目前也只是處于二十二級,如果不是她恰好克制阿嬌,而且阿嬌進化的方向並非攻擊,這次的戰斗勝負,難說。

不過,連阿嬌都可以束縛,契約的確是有效的。當然,這契約花費是由阿嬌承擔的。以女人一毛不拔的性格,沒把阿嬌當研究材料解刨做成標本就不錯了。

阿嬌沉默了許久,似乎在組織語言,最後毫無起伏的聲音響起。

「我並不知道具體是怎麼回事,但你大部分的事情都猜對了。」

「醒來之後很害怕啊……」

「你能想象啃食著至親的血肉醒來,可卻竟然無法停止進食的的情景麼,這種既惡心又滿足的感覺……」

「明明身體已經腐爛到見骨的程度,可意識還是很清醒……」

「看著鏡子中的自己……」

「臉上沾滿了碎肉和鮮血,腐爛到極致的臉看起來異常猙獰。我想流淚,可渾濁的眼楮里卻不斷流淌著黃褐色的液體,就像是眼淚。可那,不是眼淚……」

「我從來沒有像那時一般如此清醒的意識到……」

「我真的已經不再是個人了……」

「我很餓很餓,于是在身體本能的驅使下襲擊了人,食其血肉……」

「你能想象進食時的惡心程度麼……」

「世界都是血色的,滿滿的,純粹的血色血味血的殺戮……」

「只有面前的血肉……」

「它的味道是如此美味,明明我再也沒有了沒有味覺,可是它卻依舊如此的誘人,那是真正會讓人上癮的味道……」

「身體和意識分成了兩個極端……」

「意識瘋狂的排斥著滑入喉管的美味,鮮美的血肉滋味和作嘔的神經,鮮明的對比幾乎要將人折磨瘋了……」

「可我無法停止……」

「我唾棄自己,卻真的難以停止……」

「沒了它,我活不下去……」

「再然後,身體開始恢復,最後,便是你們現在看到的樣子……」

眾人皆沉默,她們為阿嬌的描述所震驚,生食至親,那是什麼滋味……

許久,女人歪了歪頭,打破了沉默︰「說說吧,你第幾次進化時可以開始控制喪尸?有什麼限制?下一次提升控制喪尸的能力是在幾級?二次進化時有什麼限制?幾次進化時完全恢復身體?……」連珠炮的問題幾乎將阿嬌砸昏。

卻也調節了一下現場的氣氛。

最後,女人心滿意足的合上了不知何時又出現在手中的小本子。

她說︰

「丫頭,殺了她。」

阿嬌頓驚,她尖叫出聲︰「不,我們定了契約了!等等……對了!你剛才突破了!」她的神色轉冷,面色越發的不善,「你從一開始就在算計,就在騙我!說什麼第十八次進化,她明明不可能只經過十八次進化!哼,我看,她一定是突破二十四級的進化壁壘了!所以才會有那麼大的動靜!」

「是啊是啊,多虧了你的那群喪尸小弟,否則丫頭要進化還要很久呢。」女人口氣得意地說道。

阿嬌不再言語,她只是從鼻子里哼了一聲,面色極度不善的瞅著女人,頗有一種「你要殺要剮就隨便來吧」的架勢,只是配上她那張尚未張開顯得極度**的小臉,很有讓人掐一把的沖動。

丫頭也就這麼做了。

她以自己恐怖的蠻力狠狠揪在了阿嬌那張吹可彈破的小臉上,直到白皙的膚色都泛起了紅潮,才心滿意足的在阿嬌要殺人的目光中放開了手。

「你走吧。」

「……嘎?」阿嬌眨巴了兩下眼發出了一個單音,模樣有些小呆。

丫頭勾起了嘴角。

「你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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