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傾 第六十九章 血海深仇

作者 ︰

「當年秦王趙政殺我全家,我與秦國更是血海深仇,如果我的一顆人頭,能夠取趙政性命,為我族人報仇,樊於期也是死而無憾。」

「樊將軍……」

樊於期走到荊軻身邊,握住荊軻的手,

「荊兄弟,我能相信你嗎?」。

荊軻雖然當著姬丹的面,說要樊於期的人頭來助他行刺秦王,當然荊軻和樊於期也有交情,他篤定姬丹心善絕跡不會去取樊於期的人頭,所以才理直氣壯的勸諫。可是他萬萬沒有想到樊於期會听到自己的一番話,跟選擇按他所說的去做。一時之間是羞愧難當,可是見到樊於期眼中的堅定,似乎表達了他願一死來助姬丹的完成大業,一時間更是滿腔熱血涌上心頭,好像自己正要去做一件多麼偉大的事情一樣,他也緊緊握住樊於期的手,雙膝跪在樊於期面前。

「荊軻立誓定會取秦王人頭!」

樊於期听到這句保證,點點頭,好像很相信荊軻的話,

「好,這樣就好!我桓家枉死的亡靈就在天上謝謝你了!」

「樊將軍,我們再想其他的方法,一定有辦法,不用將軍的人頭來換。」

樊於期笑了笑,好像很欣慰,能得到姬丹這樣的主人,他回過頭看著荊軻,

「趙政是個強者,而這個強者有一個可怕的弱點,就是韓阿房。」

荊軻和姬丹對看了一眼,似乎不明白樊於期想說什麼,

「韓阿房就是曾經的韓國公主韓凝,如今秦國的王後,咸陽宮真正的主人,**的統治者,秦王後的權利是不可低估的,除了秦王以外秦國最高的統治者就是阿房,而且秦王對她愛護有加,更是言听計從,這件事情是咸陽人盡皆知,因此秦國人給咸陽宮起了一個新名字,喚其為阿房宮。」

樊於期嘆了一口氣,想起當年在秦國的種種,如果沒有阿房的存在,成嶠就不會叛變,如果成嶠沒有叛變,自己的家人又怎會受到牽連,他突然之間又想起了自己的妻子宓辛,他真的對這樣的自己很生氣,為何她那樣傷害了他之後,他還是時常會想起她。

「之前秦國攻打韓國,秦王在新鄭城外稱自己寧要美人不要江山,可見這個韓凝在趙政心中是多麼的重要。」

樊於期很恨趙政,可是他更恨韓凝,就是因為這個女人導致了成嶠兵變,成嶠的兵變,導致了桓齮無家可歸,更因為這樣自己的全家都沒殺了,歸根到底都是韓凝的錯,所以他想殺了韓凝,比想殺趙政更加的迫切的希望著,他認為只有阿房死了他的仇才是真正的報了。

「所以呢?」

荊軻听得有點納悶,不知道為何此刻樊於期會說這樣的話,

「所以在見到趙政和韓凝兩個人同時出現的時候,才能下手,先攻擊韓凝,這時趙政一定本能的先去保護韓凝,在趙政松懈的時候,荊軻才有機會殺了趙政。」

先出手攻擊阿房,不管能不能殺了趙政,至少有機會可以殺了阿房,這對樊於期來講這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可是他有這種想法姬丹和荊軻並不知道。說完這句話,樊於期拿起劍,自盡而亡。

姬丹痛哭起來,撲倒在樊於期的身上,好像自己的父親去世了,哭的十分真心,可是沒有人看得見他的內心那個隱藏的笑。他的目的達到了,終于可以殺了趙政,無論是樊於期的命,還是荊軻的命,似乎就是為了他策劃行刺趙政而存在的棋子,棋子的死活,並不重要,只要能贏得棋局最終的勝利,姬丹就會不惜代價。

秦國咸陽宮,趙政坐在上林苑中,看著燕國送來的奏折,嘆了一口氣,

「為何桓齮變成了樊於期?」

趙政心里想要殺了桓齮,這是他一直來的心願,因為桓齮是成嶠的恩師,成嶠的兵變,作為師傅的桓齮有絕對的關系,所以一直以來趙政都讓李斯在秘密的查探桓齮的消息,原來他躲在燕國,並且以另一個身份活著,難怪連李斯也找不到桓齮。

「當年燕太子丹逃離秦國,可能就是在桓齮的幫助下,所以姬丹才會收留桓齮,並給了他一個新的身份,以免被秦國追查到。」

蒙毅能想到原因就只有這個,可是是如果這樣,荊軻帶著桓齮的人頭來秦國,一切就變得不那麼簡單了,

「看來燕國獻城池是假,另有目的是真。」

趙政自言自語,蒙毅早就听聞荊軻劍術了得,他來這里一定是為了刺殺,想到這里蒙毅擔憂的看向趙政。

「父王,父王!」

扶蘇突然跑了進來,趙高跟在扶蘇身後,深怕他摔了,可是扶蘇似乎不喜歡趙高跟著自己,總是推開趙高。

「你怎麼跑來了!」

趙政沒有不高興,起身看著扶蘇,然後又看向大門,因為他知道既然扶蘇跑來上林苑,就一定有阿房的陪伴,要不這種議事的地方扶蘇是不該來的,果然阿房跟著走了進來,看著趙政笑了笑。

「你怎麼來了?」

趙政拉住阿房的手,自從上次阿房流產,身體一直不能恢復,總是咳嗽不止,深夜難眠,御醫一個個也是不管用。雖然去趙國散心,讓阿房心情有所好轉,可是從趙國回來又舟車勞頓,阿房回到秦國便臥床不起,因此趙政不再像以前那樣在蘭池宮議事,怕打擾了阿房休息。

「上次我們去趙國之前,答應扶蘇的事情,怎麼不記得了?」

阿房有點責怪一回秦國就只顧政事的趙政,趙政回想起來。當時去趙國,扶蘇本也要去的,可是因為趙政想和阿房享受一下二人世界,就沒有帶扶蘇一起去趙國,扶蘇可是真的不高興了,趙政為了安撫扶蘇,答應他回來帶他去打獵,可是回到秦國趙政就完全忘記了這件事情,每日都是議事議事。

「父王答應了扶蘇的事情,怎麼可以忘記呢?」

趙政有點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阿房也有點責怪趙政,拉著扶蘇的手,

「如果你父王忙,就讓我帶扶蘇去吧!」

「你的身體怎麼能去打獵,還是大病初愈的,扶蘇你都多大了,還老是這樣粘著母後,實在過分。」

總覺得阿房實在太縱容扶蘇,就連生病,也要帶著扶蘇去散步,看到虛弱的阿房還要拉著扶蘇散步的樣子,總是特別心痛,現在扶蘇竟然纏著阿房去打獵,趙政實在有些生氣。

「怎麼能和扶蘇生氣呢?明明答應的事情都不去做,豈不是讓孩子也學會撒謊了嗎?」。

阿房向著扶蘇,趙政也只能嘆氣,自從阿房再次流產後,對待扶蘇就更加嬌慣,趙政能理解阿房這種心情,她已經當扶蘇是自己唯一的孩子在對待了。

「好好,現在就是打獵吧!不過阿房不許去!」

趙政刮了刮阿房的鼻子,阿房點點頭,蒙毅在一邊皺眉,現在荊軻之事還沒有解決,竟然要去打獵。

「王上,那荊軻之事……」

蒙毅看著阿房說,似乎是在和阿房說她不該來這里打擾趙政和他議事,阿房突然意識到自己忽然來這里打擾趙政議事,好像真的有些任性,她回避了蒙毅的目光,看著趙政。

「荊軻?」

「嗯,是燕國的使者,燕太子丹要割城池給秦國,還帶來了桓齮的人頭,你知道的,這麼多年來,桓齮這個逃臣一直是我的心病,他能帶來他的人頭,我該見見他。」

阿房覺得荊軻這個名字很熟悉,可是一時間也想不起來在哪里听過,

「荊軻……荊軻?」

「是個名劍客,听說劍術無雙!」

趙政說道,能夠殺了桓齮這個武將自然也不是簡單的事情。說道劍客,阿房才想起龍陽說起的事情,

「我听龍陽君說過這個人,荊軻那時候是個小有成就的劍客,听說趙國蓋聶的威名,竟然獨自去來趙國挑戰蓋聶。」

「蓋聶?」

蒙毅並沒有听說過這個人,荊軻為什麼會去找一個默默無名的人挑戰?

「當世第一劍客是龍陽,可是世人卻不知道其實真正的第一劍客是一直隱居在趙國的聶蓋,龍陽之所以能有今日的劍法,就是因為曾經在蓋聶身邊呆了兩年所賜。」

蒙毅突然想見見這個聶蓋,只是短短兩年就訓練出龍陽這樣的絕世高手,聶蓋絕不是一個簡單的角色,

「那荊軻和聶蓋比呢?」

蒙毅問道,阿房笑了笑,

「听說蓋聶只用一只木劍就逼退了荊軻!」

阿房記得听龍陽說起荊軻的時候,表情是惋惜的。也許龍陽認為如果當初慘敗的荊軻,能夠留在聶蓋身邊修行一段時間,也許他的成就會比龍陽更高,只可惜心氣甚高的荊軻不願意面對自己的失敗,轉頭就離開了趙國,不久就傳出荊軻在燕國扎了根,並且得到了燕太子丹的賞識。

「似乎不足為懼。」

蒙毅本來以為荊軻是個多麼了不起的人,看來是他多慮了,

「母後,那荊軻是個厲害的劍客嗎?」。

扶蘇問道,阿房想起龍陽提起荊軻時的表情,就知道荊軻也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畢竟他得到了龍陽的認可,

「嗯,雖然不是一個最好的劍客,卻也是一個好的劍客!」

扶蘇因為和蒙毅學習劍術,雖然辛苦卻很喜歡,听說有劍客要來,就覺得興奮起來,拉著阿房的手說道,

「那我也要去看看這個荊軻,母後,我也要去看看。」

阿房看到扶蘇這樣急切的樣子,不由的點點頭,然後看向趙政,趙政也只能無奈答應扶蘇,

「現在去打獵吧!蒙毅一同去!」

說完趙政拉著扶蘇先出了上林苑,蒙毅看到趙政他出去,才走到阿房身邊,

「該勸王上不要見這個荊軻,他的來意一定是為了行刺。」

蒙毅沒想到阿房沒有阻止趙政要見荊軻的事情,所以覺得很生氣,阿房皺了皺眉頭,荊軻是來行刺的?

「如果不讓荊軻前來,就得不到燕國的城池,你該知道得到燕國的城池意味著什麼,得到燕國的城池對于秦國來講就可以日後用來屯兵,一旦秦燕開戰,戰士不用舟車勞頓,這樣對于久經戰事的秦國來講,是件好事!所以本宮沒有辦法拒絕」

蒙毅听了阿房的話,笑了,笑的很冷,冷的沒有任何表情,他笑了很已久才停下來,用冷冷的目光看著阿房,

「為了秦國的未來,娘娘就用王上的性命去賭?娘娘是真的偉大,這樣為秦國著想,我想世間沒有任何一個女人能像你這樣,能拿夫君的性命,去賭你的權利。」

說完蒙毅離開了上林苑,听了蒙毅的話,阿房覺得心里很涼,自己真的是這樣的嗎?阿房覺得頭暈,為什麼自己要變成這樣,難道真的是長時間的鍛煉所造就的冷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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