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葉青青吃得歡,黃蓉道,「你難道不該謝我麼?」
葉青青的嘴里騰出空來,連連說道,「蓉兒你的手藝真好,以後的夫君一定歡喜的。」
黃蓉嗔道,「不給你吃啦。」
葉青青忙討饒。
黃蓉取笑起葉青青,「你剛才都唱的是什麼歌兒啊,怪腔怪調的,還念著咒語似的。」
「什麼歌兒,」葉青青已經不記得了,她問道。
「什麼遙遠的東方有一條江,」黃蓉咯咯笑著,「都是什麼跟什麼嘛,長江明明在北邊。」
葉青青囧,唱起這首歌實屬意外,還記得上學的那年,室友在準備參加學校的新年聯歡晚會,曲目就是龍的傳人,還扯著自己陪她一起練rap,于是大家都慘了,每天回來听到的就是這首歌,每晚入睡之前,腦袋里都會反反復復的出現遙遠的東方……還有rap中的neverdie加一串電子音……直到一個月之後,這種癥狀才得以緩解。剛才喝大了,看著面前的長江水,不知怎麼就想起唱這首歌了。
葉青青拍拍額頭,丟人丟大發了,嗚嗚。
「亂唱的,嘿嘿。」葉青青干笑道。
「咦?」黃蓉疑惑道,「你看,是不是那天那個小乞丐?」她用胳膊捅了捅葉青青。
葉青青順著黃蓉的視線看過去,一個穿的破爛不堪的少年,懶懶的躺在不遠處的地上。葉青青仔細辨認了一陣,確定道,「沒錯,就是他,倒是洗干淨了。」葉青青抿嘴笑道,「真是冤家路窄。」
黃蓉輕哼一聲,心道︰臭小子,今天終于讓我逮到你了。她悄悄拿起一塊雞骨頭,便朝那小乞丐頭上扔去。
誰知那小乞丐似乎感應到了,他就地一滾,避了開去,大聲嚷道︰「哪個不長眼的家伙敢扔小爺我啊。」
黃蓉嘻嘻一笑,忙拉著葉青青藏到洪七公身後。
洪七公反應過來,怨道︰「你個死丫頭,淨會給我找麻煩。」葉青青偷笑,黃蓉做了個鬼臉。
那個小乞丐朝這邊看來,一打眼就瞧見了洪七公,他眯著眼看,越看越像一個人,心中詫異。
洪七公一瞪眼,道︰「看什麼看,是你叫花子祖宗。」
小乞丐一听,嚇了一跳,拽上身邊那把破劍,連滾帶爬奔了過去,到了近前再一瞧,登時又驚又喜,他連忙趴在地上磕頭,笑嘻嘻道︰「小子初九給祖宗磕頭了,想當年啊,我打老遠就瞅見過您,您是,那個那個…風流倜儻,英姿颯爽,羽扇綸巾……」
黃蓉在洪七公身後,听了這話撲哧一笑。
洪七公則笑罵道︰「你個小兔崽子。」
葉青青卻沒有笑,她擰眉看著這個名叫初九的小乞丐,越看越是眼熟。「你姓什麼?」葉青青月兌口而出。
那初九有點蒙,道︰「英姿颯爽,羽,羽扇綸巾……啊,我姓林。」
葉青青心中一喜,「你小時候是不是到歸雲莊做過客?」
初九茫然。
「你,」葉青青心中著急,「你姐姐叫林晚煙嗎?」。
初九立即瞪大了眼楮,從地上跳了起來,「你見過她?」
葉青青如釋重負的笑了。
眾人皆驚奇,沒想到葉青青竟然與這小乞丐相識。
葉青青簡明扼要的講了林晚煙的尋找他的事情,初九听完有些愣神,默然不語。
沉默了半晌,葉青青輕聲問道︰「這些年,你過得怎麼樣?」
初九偏著腦袋,仍舊是一副不著調的樣子,他笑笑,道︰「還成。」
葉青青沒有繼續問下去,因為她忽然發現,初九的笑容里有太多她看不懂的東西。
這邊葉青青與初九敘舊,黃蓉大方的坐了過來。
「青兒姐,你認得這個小乞丐?」黃蓉道。
「他叫林初九,」葉青青笑道,「初九,她叫黃蓉,大家就當重新認識了。」說著給了初九一個眼色。
「黃姑娘,上次的事情對不起了,您大人有大量,就別跟我一般見識了。」初九嘿嘿笑道,心道跟個丫頭片子計較不值當,何況這丫頭跟幫主他老人家這麼熟。
「既然青兒姐這麼說了,那我們就當第一次見面好了。」黃蓉嘟著嘴道。說罷看了看初九手里緊緊握著的一把劍,眼珠一轉道,「初九啊,看你總抱著那把劍,想必劍法超群吧,還是……只是擺擺樣子的?」
「別小看人家,初九會使劍呢。」葉青青道。
洪七公在一旁听了,奇道︰「你小子會使劍?」
初九嘿嘿一笑,道︰「會是會,就是好像有些狗屁不通。」
「哎呀,你快點耍一遍就知道通不通了。」黃蓉催促道,想看初九出洋相。
「好吧。」初九苦著臉,趕鴨子上架。
初九深吸一口氣,面色一肅,在他手觸劍柄的一瞬間,半閉的雙眼驀的張開。
葉青青心內一驚,懷疑自己是不是看花了眼,初九在那一刻的神彩竟一同日月交輝的光華。
只見他身上再無一絲散漫,那劍使的隱隱有些燕趙慷慨悲歌之風,有一種一往無前的氣勢。
「蓉兒,我感覺他好厲害。」郭靖贊嘆道,轉身面向葉青青,問道,「青青,你知不知道他這是什麼劍法?」
葉青青搖了搖頭,「我剛與他相見,只是知道他會使劍,卻不知道使的這樣好。」
一套劍法耍完,黃蓉發現這個笑嘻嘻的壞家伙似乎也沒有那麼面目可憎了。
洪七公也是驚異連連,道︰「通些狗屁,著實通些狗屁,來,來,老叫化跟你過幾招。」說著,就打出了一掌。
洪七公不想在內力上佔他便宜,使的只是招式,盡管如此,初九也是見形支絀,但每每好像快要落敗時,又突出奇招。
「十六!十六招了!」黃蓉叫道。
能在洪七公手底下走了十六招還真是不容易,哪怕洪七公沒用內力。
「十七!十七!」受了黃蓉的感染,葉青青和郭靖也開始數起招數來。
「十八,哎呀,撐過這招就是十八了…十八……哎……」三人齊齊嘆氣。
初九沒能撐過去,直接撲通的摔在地上了。
「你這劍法,好像是從刀法中變化出來的。」洪七公道。
「是小時候拿柴刀拿慣了,拿了劍也改不過來了。」初九從地上爬起來,尷尬一笑。
「不錯,不錯。」洪七公很滿意的點頭。
葉青青眼珠一轉,「七公既然覺得不錯,不如就把降龍十八掌也傳給他吧!」葉青青覺得要給幼時的伙伴謀些福利,「有句話怎麼說的來著,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葉青青腆著臉笑。
洪七公大笑道,「你們兩個丫頭啊,這鬼頭鬼腦的勁兒可是真像。」
「哪有鬼頭鬼腦!」黃蓉不依。
葉青青吐了吐舌頭,繼續鼓動道,「一個也是教,兩個也是趕,何況初九還是您的徒子徒孫呢。」
「罷了罷了,老叫花就教小叫花些劍法吧,都是我年輕時候練的。」洪七公笑道。
初九也笑,他微微側著頭,看向葉青青,笑容里有些溫暖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