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季夏露彼時洛生 六十七 我想相信,你的忠誠

作者 ︰

洛瑞斯勉強拖著身體,被艾璐茜扶持著上前。

「年輕有為。」撒旦看了他半晌,最終淡淡吐出這四個字。眾人還來不及反應,撒旦繼續開口道,「倒是難為你,能把她保存的如此完好。」洛瑞斯一默,他知道撒旦指的是艾璐茜,完好麼?他想,只怕自己再怎麼努力,洋女圭女圭碎裂的那天總會到來吧?

「斯露貝特,」撒旦再度開口,無比慵懶地開口道,「準備好你的人,三日後,我們出發。」頓了頓,目光移向洛瑞斯,略有深意地說道,「至于你,我想,巴貝雷特那個討厭的家伙會告訴你的。」說完,便瞬間消失在眾人面前。

洛瑞斯微微松了口氣,撒旦的氣場太過強大,即使是如此平靜的說話,也有著讓人無法忽視的壓迫感。他輕輕拍拍從剛剛起就緊緊抓著他衣角的,艾璐茜有些汗濕的小手,轉頭給了她一個安心的微笑。

斯露貝特制止了洛瑞斯要說話的舉動,「什麼都不用多說,照大人的話去做。」然後一閃身也消失了。然而洛瑞斯卻看得真切,斯露貝特眉宇間從所未有的緊張和慌亂。洛瑞斯微微一沉吟,記得她說過,杰斯奇是她的……朋友?

「洛瑞斯?魯法特是吧?」洛瑞斯微微見那地點點頭。從他進門開始眼前這個人就沒有讓他說過一句話,事實上洛瑞斯對上他周身的氣流也有些不知道怎樣開口。艾璐茜感同身受,她想,原來真的有比洛瑞斯的氣息還要冰冷壓抑的人存在的啊……

巴貝雷特典型的一張冰山臉,完美的面具不帶一絲破綻,鼻梁上架著一副小巧的金絲邊眼鏡,眼眸狹長眼神冰寒冷厲,不是有精光向外射出。

「路西法叫你來的。」

洛瑞斯心里又是一把冷汗,他還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若無其事,無所顧忌地叫出撒旦的名諱,有些微愣,還是硬著頭皮點了點頭。

「哼。」巴貝雷特不輕不重地冷哼一聲,「他倒好,準備帶著小情人去會老朋友。」洛瑞斯一邊冒著冷听著巴貝雷特的話一邊心驚膽戰地看著他手下忙的不可開交。

「他要是敢弄出一丁點綠豆大的傷痕,我就讓他好好‘享受一番’!」洛瑞斯和艾璐茜又是一抖。艾璐茜相信,自己絕對沒有看錯,巴貝雷特在說那句話時,眼里飛出了算計的精光,仿佛已經在計劃要怎樣「招待」撒旦了。看他的神情和手邊成堆的瓶瓶罐罐和大量的藥劑器材,任誰都不會懷疑他話中的真實性。

「給。」巴貝雷特伸手遞過一只裝著薄荷藍液體的巴掌大的小瓶,「你們可以走了。」艾璐茜如蒙大赦,趕忙接過小瓶,恭聲道謝,攙著洛瑞斯準備向外走。洛瑞斯想起什麼,抬手制止了艾璐茜,深吸一口氣,聲音有些虛弱地說,「祭司長,請問……是否有可以讓天使平安墮天的方法?」

他問得小心,巴貝雷特卻听懂了。洛瑞斯明明就知道一定有,不然撒旦和追隨他一同墮天的原天使們又是怎樣做到的?巴貝雷特嘴角勾起個淡淡的弧度,伸手推了推眼鏡,屋內的溫度仿佛頓時又講了幾分。

「當然有。」他漫不經心地答道,故意無視洛瑞斯迸出驚喜的眸子,又淡淡說道,「只是我為什麼告訴你?」艾璐茜禁不住一個激靈,巴貝雷特,是個超級月復黑!

洛瑞斯失望的神情毫不掩飾,他早知道會是這個結果的,本就沒抱著多少的希望——巴貝雷特會告訴他。然而這也是一個希望,無論有多渺茫,洛瑞斯總會去試一試。失望是在所難免的,但好在自己早有準備,也並未感到絕望。略一欠身,說了句「打擾了」,便起身向外走去。

淡淡看了他一眼,巴貝雷特隨手撈起一本書靠在榻上讀了起來。在洛瑞斯的身影即將沒入門外的夜色時,也不管洛瑞斯是否會听到,悠悠開口道,「我們是自願追隨那個混蛋的,不像你,洛瑞斯。」

洛瑞斯听得真切,身軀一頓,想了想,沒想出個所以,又見巴貝雷特並無意繼續說下去,終是帶著些遺憾離開了。他……那是在暗示吧,洛瑞斯想,也並不算毫無收獲啊。

坐在屋內的巴貝雷特忽然想起些什麼,直起身望了望門口已經走遠的洛瑞斯和艾璐茜,忽然牽起一個玩味的弧度。好像剛剛忘記告訴他解藥有那麼一點點小小的副作用了吧?不過,算了,反正沒什麼要緊的。

洛瑞斯服下巴貝雷特制的藥,感覺輕松了許多,但遺留下的疲憊感仍舊存在著。艾璐茜見他氣色雖有好轉但仍舊有些蒼白的樣子,忍不住說,「你快去休息下吧。」

洛瑞斯抓過她的小手放在唇邊輕啄了下,笑笑說,「你先回去,我去看看芙瑞雅。」看著艾璐茜瞬間垮下來的小臉,洛瑞斯忍不住揉揉她的頭發,「咱們能有命回來,至少要感謝一下吧。」

「那我跟你一起!」

「丫頭,吃醋了?」洛瑞斯笑得極壞,一頭耀眼的金發快要將艾璐茜的眼楮晃花。「你少臭美了,誰會吃醋,誰要吃你的醋!」艾璐茜別扭地偏過臉去,故意不去看他。

洛瑞斯笑笑,「听話,乖乖等我回來。」頓了頓,惡作劇般地貼近艾璐茜耳邊,濕潤的氣息噴灑在她耳廓,「你乖乖的,等下哥哥喂你吃甜的。」再度吻了吻艾璐茜的手指,才戀戀不舍地放開,向另一個方向走去。

艾璐茜還有些愣愣的,甜的?什麼東西?想了半天不明所以,索性放任不管。先是在洛瑞斯的院落里看了一會兒淒美的曼珠沙華。聞著滿園干淨淡雅的清香,和洛瑞斯一樣的味道,不知不覺的竟紅了臉。

滿園的幽香令她有些醉了,艾璐茜微醺地站起身,走向洛瑞斯的房間。很簡潔的擺設,淡紫色的低調奢華,透著一貫的冷厲和絲絲入扣的溫柔。艾璐茜也著實有些累了,不知怎麼,最近總是有些嗜睡。褪了外衣,只穿著小衣小褲便鑽進了洛瑞斯柔軟的大床。一個翻身,勾了被子在身上,滿滿的的熟悉的味道頃刻間緊緊擁住了她。

洛洛,你要……快些回來啊。

洛瑞斯一路急行至芙瑞雅宮殿,問侍女得知芙瑞雅並未在寢宮好生安息,而是在後花園一個人賞花。洛瑞斯略一皺眉,打發了侍女,快步走去。當然,侍女們的竊竊私語並沒有逃過他的耳朵。

「公爵好像和公主很要好的樣子呢。」

「你懂什麼,我听說陛下要招公爵做駙馬呢。」

「呀,這不是挺好的嘛,兩人多般配啊。」

「可不,公爵對公主從小就那麼好,要我說,這就是命中注定!」

「……」

洛瑞斯不知听過多少次這樣的話了,所以一般他都盡可能地避免到這里來,以防別人說閑話,毀了芙瑞雅的名聲。但被誤會也實是無可奈何,洛瑞斯曾試圖解釋,結果反而導致誤會越來越深,他也就放棄,由著她們說了。

「但是啊,听說公爵這次帶回來個女人啊,不知道什麼來頭,好像沒什麼身份的樣子。」

「啊?你見過她什麼樣子麼?」

「沒有誒,公爵大人好像很寶貝她似的,為了不讓別人看到她的臉,親自護送到自己寢宮了呢。你說,會不會他要拋棄公主啊?」

「不會吧,畢竟和公主那麼久的感情,怎麼會輕易被個小角色擊潰。」

「但如果公爵真的這樣做了……我會恨他一輩子!別這樣看我,我是替公主不平,她付出那麼多,本就該得到自己的幸福的,她……」

洛瑞斯已經來到花園外,剛剛侍女們的話他都一字不漏的听到了,說不放在心上是假的,但是他能有什麼辦法,自己對芙瑞雅確實沒有那份心思,但仿佛他是「公主的良人」這頂帽子早就扣得死死的,誰都別想僭越。若換做往昔倒也罷了,洛瑞斯就由得她們胡鬧,但是,他心中現在滿滿的存的都是艾璐茜。若真的為了艾璐茜,罔顧芙瑞雅的情誼,他同樣會內疚一輩子。僅僅是一個舉動便造成了這樣的流言,若真的和艾璐茜在一起,她又會受到怎樣的傷害?芙瑞雅又該是怎樣的難過?洛瑞斯完全不敢想。他理了理情緒,以後的事,誰知道呢,走一步是一步吧。想罷他自己都是一愣,什麼時候自己變得這樣彷徨不定過,從來都是果斷地說一不二的自己,竟然也有怯懦的時候。

苦笑一下,他輕聲喚過賞花賞到沉溺的芙瑞雅。芙瑞雅聞聲翩然轉頭,藍色的鳶尾花在她身後輕輕微笑,洛瑞斯仿佛甚至能夠听到花朵綻放的聲響。芙瑞雅的表情寧靜平和,身著一條白色的長裙,深邃的領口、袖口以及下擺盡是翠綠的刺繡,清澈中透著高雅。她站在花海中回眸,淡然的表情有些空靈,眸子里淡淡的憂傷,整個人仿佛誤落凡塵的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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