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讓劉沅從睡夢中醒來。他發現自己居然就在草坪上睡了一夜,身上蓋著的一條被子被露水打濕得潮乎乎的,身旁的篝火已經熄滅了。二娃子和文英蜷縮在熄滅的篝火旁邊打盹。
劉沅坐起來,感覺自己頭痛欲裂。他用手扶著頭,叫︰「二娃子!」
二娃子還迷糊著,倒是文英趕緊跑過來,說︰「劉少爺,你醒了?要不要喝點水?」
劉沅看到文英,一下子想到落雪。
「落雪」他口里叫到,人一下子清醒了,趕緊爬起來向雷家吊腳樓跑去。
落雪也在雷家的陽台上,落雪靠著天貴睡了一夜。等她醒來,發現自己披著天貴的藍色短衫,還蓋了一床小棉被。
「你怎麼不叫醒我啊?」落雪一邊笑一邊給天貴揉胳膊,問︰「壓麻了吧?」
天貴溫柔地笑著「沒事,看你睡的香就沒吵醒你。」
「落雪」劉沅從樓下跑上來,「天不早了,該回去了。和家里說好了兩天,要不然今晚趕不回去了。」
落雪嘟著嘴,拉著天貴的胳膊說︰「我不,我不回去了。」
天貴笑著拍拍她的臉︰「又在說孩子話,我昨晚說的你忘了嗎?你趕緊吃點東西,我送你們下山。」
下山的路上落雪拉著天貴有說有笑走在前面。
劉沅嘴里咬了根草棍,手里拿了根樹枝打東打西的跟著後面。
到了山腳,水生牽馬過來。
落雪還拉著天貴不肯放手,囑咐他注意飲食注意穿衣服注意休息。劉沅在一旁假裝漫不經心的用手梳理著自己馬匹的鬃毛。
天貴拍拍落雪的手,笑說︰「好了,我都知道了。你在家里別和金枝置氣,別讓大少爺,不……別讓老爺為難。」當天貴意識到需要將沈亭改口叫老爺時,內心一陣黯然。
「嗯」落雪點點頭,傷感地看著天貴,她能體會到他的心情。
劉沅吐掉嘴里的草根,過來說︰「落雪,該走了。」
天貴努力做了一個微笑,幫落雪將耳邊的散發掛到耳後︰「乖,走吧!」
劉沅扶落雪上馬,自己也翻身坐到了落雪身後。
落雪依然拉著天貴的手不肯松開。
天貴微笑著安慰她︰「記住我說的話,別和家里人置氣,別擔心我。」
落雪點點頭,松手。
天貴站在馬下,看著劉沅說︰「劉少爺,請你幫我照顧落雪。」
劉沅拉著韁繩,等著馬鐙,回答道︰「放心吧,我會照顧好落雪的,但不是為你!」說完,雙腿一夾馬肚子,手一抖韁繩,馬兒向著來路奔馳。
二娃子和水生也趕緊扶文英上馬,追了上去。
落雪在馬上不斷回頭,看站在山腳下路上的天貴。馬一路奔馳,只覺得天貴漸漸地離自己越來越遠了,如同漸行漸遠的春草,早已淚水漣漣。
劉沅知道自己懷里的落雪在哭,但他假裝什麼也沒看到,只是策緊韁繩,揚鞭打馬︰「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