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江往事 第三十三章 悟

作者 ︰

金枝帶著陪房丫頭回了娘家。

沈亭雖然沉迷于賭博,老婆和孩子總還是要的。再加上這次感覺的確是自己下手重了,趕緊帶著沈四和吳媽到李師爺家去接金枝。

金枝連面都不願出來見,只讓李師爺出來打發。

沈亭站在金枝房前的院子里,一見到李師爺從金枝房里出來,就忙過來問︰「岳父,金枝怎麼樣了?還在生我的氣?」

李師爺笑著拍拍沈亭的肩,帶著他朝客廳走︰「賢婿啊,不是我說你,金枝好歹也懷著你的骨肉呢,你怎麼就下得了狠手打她呢?難怪她氣成這樣。」

沈亭懊惱地說︰「我當時也不知怎麼了,只感覺手被鬼給牽了,就打了她一下。」又拉著李師爺懇求︰「岳父,我真的後悔了,你跟金枝說說好話,跟我回家去吧,我保證再也不會踫她一個手指甲!」

李師爺笑著讓沈亭坐,自己拿起茶壺給沈亭倒了一杯水︰「我看你也別太著急,先帶著沈四先生和吳媽回去吧。金枝也難得回家,讓她在家里住住也好,我開導開導她。過一兩天我給你送回去。」

沈亭不太放心︰「真的?」

李師爺笑道︰「你就放心回去吧,金枝是我女兒,我的話她還是听的。」

沈四在一旁賠笑著勸沈亭︰「親家老爺說的很是,讓太太在家散散心也好,我們先回去吧。」

沈亭想了想,站起來說︰「也好,但是岳父,你一定要幫我說好話啊!」

李師爺笑著點頭︰「賢婿放心,一定。」

等沈亭他們走了,李師爺再次走到金枝房里。

金枝半躺在床上,哭的兩眼通紅,還拿著一張絹子在擦眼淚。

李師爺笑著搬了把凳子坐在金枝床前,說︰「好了,我的姑女乃女乃,都哭了一夜了,你就別再哭了!」

金枝一邊擦眼淚一邊說︰「我怎麼能不哭?為了沈落雪連沈亭那個窩囊廢都敢打我了,我還混個什麼勁啊?」

李師爺抬頭呵呵一笑︰「哦,原來你是在哭這個?氣那個沈落雪?」

金枝扭著身子不說話。

李師爺揮揮手,笑說︰「你說你,你老去招那個沈落雪干什麼?她不過就是個小丫頭,早晚都要嫁人離開沈家的,你這是何必呢?」

金枝把絹子一擲,惱恨地說︰「我就是氣不過所有的人都對她好,都寵著她!憑什麼啊?她長的好看嗎?天貴劉沅天天圍著她轉。連沈亭我以為自己搞的定,結果還為了她打了我一耳光……」

說道傷心處,眼淚又止不住地滾落下來,抓起絹子擦眼淚。

李師爺笑著搖搖頭︰「傻姑娘,你還真以為沈亭是為了落雪打你嗎?」。

「不是為了她為了誰啊?我也沒把她怎麼樣啊!」

「你啊!」李師爺一副一切了然于心的樣子,看著金枝說︰「你好好想想你自己說了什麼沈亭才打你的?」

金枝不哭了,疑惑地看著自己的父親,回想當晚的情景,仿佛有所明白,但又不是完全確定,揣測著說︰「你是說……」

李師爺看著金枝點點頭,證實金枝的猜想︰「是了,沈亭雖然平時看著沒什麼正事,對什麼都不在意,其實他最痛苦的就是得不到自己父親的認可,事事被楊天貴壓了一頭。你說落雪和他爹一樣,心里只有楊天貴,沈亭能不打你嗎?」。

金枝恍然大悟,靠在枕頭上不說話。

李師爺見金枝不說話了,接著說︰「你想要擺布沈落雪,別明擺著沖著沈落雪去啊。沈亭只有這麼一個妹妹,沈家老爺子又不在了,于情于理都該護著。你迂回一點,從楊天貴著手,只要是拿楊天貴開刀,不愁沈亭不站在你這邊。這樣你的目的不是達到了嗎?」。

金枝知道自己父親所言不差,但是真要拿天貴開刀,還是覺得有些……正躊躇著,天貴對自己的無情卻對落雪體貼有加的情景又浮上心頭,心又立刻如結了繭殼般變得堅硬起來。她坐直了對著自己的父親說︰「我明白了。」

「明白了?」李師爺笑著拍拍金枝的肩,「明白了就把眼淚擦干了好好休息一天,明天就回家去。你走了有人還不知道多開心呢!我的傻姑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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