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蔓延了整座敖德薩市碟氏夫人章節。
碟青拖著行李在雨中急急奔走,好不容易才找到一處可以避雨的屋檐。可身上還是濕了一大半。
她放下行李,盯著刷刷直落的雨簾默默嘆息。
因為大雨不止,機場只能取消此次的航班,改為次日下午兩點。碟青取完行李以後,趕到附近的唯一一家酒店時,卻被服務員告知房間均被訂滿。在酒店門口站了半小時,也未能攔到一輛的士。
無奈之下,碟青只能冒雨前行。根據當地地圖上所標示的,另外一家星級酒店就在這附近,只是雨勢逐漸增大,她只能找個地方先躲一躲。
突然地,隔壁一間的玻璃門被猛地推開。一陣喧囂的dj音樂飄了出來。碟青好奇地望去,發現竟是一家酒吧。看其構造,似乎是並不合法的黑吧。
四個酒鬼一身酒氣地沖出來,心中不安一閃而過,她急忙收回視線。
可對方顯然已經注意到這位落寞可人的東方姑娘。
四道炙熱的視線悄然滑過她凸凹有致的身段。碟青面無表情地直視前方,余光里邊注意著那些猥瑣的面孔便故作漫不經心地抬手拭了拭額角,同時借用胳臂的力量提高自己被雨淋濕的衣領。
碟青想找個間隙提起行李就跑,可想法還未成形,那四個人就一涌而上,將自己團團圍住。
鼻尖圍繞著來自他們身上潮濕的劣質煙酒味。碟青剛倒退一步,右臂就被一只皮肉粗糙的大手很不客氣地拽住,她用力掙扎,卻惹來他們一團輕佻的哄笑聲。
「放開我。」她努力地將目光迎了上去,用英語不吭不卑地說。
腦子里,剎那間浮現出藍息赫那張冷傲不羈的面容。
深夜的敖德薩,大街上空無一人。
連續下了三天的雨,似乎慢慢停了。
陸子衡從卡奇諾賭場出來時接近凌晨四點,可他興致依然很高。他今天雖不是莊家,但是壓下的天價籌碼不但收了回來,反而還讓他賺了一筆相當可觀的資金,正好足夠他用來開發薩法斯托波爾的那塊地皮。
出了賭場,他靠在車門上,點燃了一支煙。深深吸了一口,英俊的眉目也跟著皺成一團。
不時有煙圈伴隨著深夜里的冷冽被緩緩吐出。
安靜了好一會兒。
男人才鑽進車廂內朝司機徐徐說明接下來的去向。
「帕尼酒店。」
天色漸漸放亮,傾盆大雨之後的清晨有一種怎麼也化不開的霧氣,車子沒駛出多遠,正處于閉目養神中的陸子衡就被這突如其來的急剎攪得莫名心煩。
「 擦」一聲顯得格外醒目。
他不悅地皺起眉,「什麼事?」
「陸先生,有個女人突然給沖了出來攔住車子,」保鏢微微喘著氣兒埋怨起來,「霧太濃,嘿,這才幾分鐘吶,可見度就幾乎為零了。」
一個女人?陸子衡搖下車窗探出半個身子,只一眼便瞧見了衣衫不整跌坐在地上的碟青。視線微微一轉,還看到了幾個礙于他的車牌而沒敢靠近的烏克蘭男人,不由心中了然。
「先生,都是中國人,請你救救我。」
聲音充滿了無限的疲倦。可擲地有聲的中文依舊叫男人心湖微動。
狹長的雙眸突然泛起了笑意,碟青不懂這笑容的含義。但不管怎樣,男人並沒有坐視不理,而是下車徑直走到自己的面前,朝她伸出貴手。
「來,上車。」
卻在這時,男人的手機進來一條短信。
半空中的手頓住。碟青的心也跟著提幾乎到了嗓子眼兒,只見男人低頭認真地查看短信。
「幫我模清一個女人的底細。」
眼底劃過一絲不耐,他有些不耐地回復︰名字。退出界面,還未來得及揣回兜里,那頭卻也以極快的速度回復︰
「碟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