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碟青望著來人,驚愕萬分碟氏夫人章節。呆了好半晌,也沒能說出半句話來。孟書嫻也不說話,只雙手環胸冷眼瞧著她這副模樣——
全身上下只裹了一條粉色圍巾,頭發濕漉,凌亂不堪。
按理說,此番景象並不奇怪,女人沐浴後大多如此。可若是有男人在,情況可就大不相同,況且,這個男人還是她名義上的老公!
「你、你找誰?」
說完這話,碟青也覺得自己太蠢,可那時大腦實在不受控制,下意識地就將這笨問題拋了出去。
「呵,都說這貴人多忘事兒,我今兒算是體會徹底了。」孟書嫻冷冷一笑,「碟小姐,不記得我沒關系,可你總記得那位花錢包養你的藍先生吧?」
「碟青一時不知該如何接茬兒,還真點了點頭。
「他是我老公。」
孟書嫻說完,一腳踏進公寓,飽含痛楚的目光環顧一番這精致的公寓,扭頭,依舊冷笑著朝碟青道,「我老公挺大方的不是?這地段的公寓不便宜吧……」
帶刺的話,卻因浴室方向傳來的聲響截然而止。
水汽縈繞而出,藍息赫倚在門框,襯衫的扣子只扣了兩顆,月復肌閃爍其間,隱隱而現。
他看向孟書嫻的目光懶懶的,卻足夠讓人遍體生寒,「你跟蹤我?」
又是輕輕一聲門響,碟青關上門,轉身面對這令人難堪的對峙。她剛才可是听得清楚,人家說了,藍息赫已是有妻室的人,如此,她便是那千人唾罵的小三一個。
她不禁搖頭苦笑,拽緊浴巾將自個兒裹得更緊。
而這方孟書嫻卻並不理會藍息赫的質問,只是從包里拿出一疊文件放在茶幾上,而後認真地盯著文件一言不發。
一片的死寂。
直到男人終于不耐——
「若是嫌a城太無聊了,我可以安排人給你找樂子。我在的地方,就決不是你可以撒野的地方。這話,你何時能記牢?」
無情的聲音,好似利刃出鞘,寒光一閃,空氣折成兩半。
孟書嫻因強忍淚水而漲紅了臉,但她還是盡量讓自己的聲音听上去異常平靜,「藍,你對誰動情都可以,唯獨她不行。」
「……」
「你過來看看這些資料,你就明白了。」孟書嫻抬頭掃了一眼碟青。
藍息赫不屑地勾了勾嘴,三步並作兩步來到茶幾前,捏起資料,細細看去。不過數十秒,卻臉色大變。碟青看見他向來深沉溫潤的眸子溫度散盡,只剩危險的光,到最後,是那無盡的森然和陰郁。
碟青永遠也忘不了這一天,但她永遠對這天恍惚不明。
比如她根本不知道藍息赫是什麼時候狠狠甩開那些文件,又或許,是在那空氣中散落著白紙的繚亂中,他朝自己沖來,單手一提,抓住自己的脖子,緩緩收緊,再收緊。
疼痛由脖頸處襲遍四肢百骸,碟青的內心因此而滋生出一種絕望的恐懼。那一刻,她堅信他真會掐死自己。
藍息赫咬牙切齒,恨不得將眼前的女人生剝活吞。
「說,你到底是誰。」
音深似血,摧人心智。
「我……」
嗓子很疼,還有一種劇烈的癢,碟青嗆得滿臉是淚,卻對眼前的情況一無所知。她當然知道孟書嫻來者不善,可,那張資料上究竟寫著又是什麼?可稀薄的空氣無法支撐她思考太多……這樣的藍息赫,她看在眼里,不是人,是奪人性命的羅剎,死神。這樣的藍息赫,眼里全是肆意燃燒的血光,眉目生冷不說,還猩紅得驚人。
見碟青不知所以,男人忽地再次收緊了力道,女人的臉蛋兒剎那蒼白如紙。
她听見他問——
「你母親,可是叫碟小曼?」
碟青點點頭。
就只見下一秒,那雙手的力道竟真的全數用上,她挨不住這慘烈的手段,一時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