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梓錄 第六章

作者 ︰

皇上下來往阿姐那邊走去,我低著頭看不到他的臉,卻看到他腰間的半塊玉佩,震驚,我從未想過送我那半塊玉佩的人他竟是皇帝,那個在西郊梨園中吹出美妙的簫聲看我爬樹的人,那個說女孩子不適合吹簫要教我吹一輩子笛的人,那個拉著我的手上扁舟說一身一世一雙人要和我游山玩水的人,那個••••,他是皇帝,他是我阿姐深愛的人,不不不如果他是,他怎麼會對我許下那樣的諾言,如果是他•••不不不,一定是巧合,那個男子他明明淡然悠遠,一個帝王不應該是那樣的,所以他不是,對,他一定不是。我猛地抬起頭來,想要證實我的猜想,他已攜著我阿姐走遠,我一下怔愣在那里,不知道該怎麼辦,不知道接下來要做什麼?

「梓兒,還不快去侍候著你的主子?」我回頭茫然的看著念妃好似不知道她在說什麼。慢慢的走出朝華殿,我才反應過來她是在叫我去侍候阿姐,但我不想去,要是,要是那個人就是他我該怎麼辦。不,是我又能怎麼辦?我一路向北走去,我知道,當今的皇帝還沒有將任何一個後妃遣在那里,北苑,是前朝的冷宮。冷宮人跡罕至,我找到一個湖邊往里一顆顆的扔著石子,在叮咚叮咚的聲音中平靜了下來,就當沒見過他吧!就當是入了宮不能相見,方正是打算一輩子陪著阿姐,決定入宮就已經在他和阿姐間選了阿姐,所以他是誰又有什麼關系,桑梓,忘記吧,桑梓,明早再回去,那時候就當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我回去時阿姐才起,睡眼惺忪,嬌媚迷人,見我回來,眼中滿是欣喜。

「梓兒,你昨晚去那里了?你臉色怎麼這麼不好,可是阿姐走後她們為難你了?」

「阿姐不必擔心,沒有的事,只是梓兒昨晚迷路了,所以~~~」

「你這丫頭,唉,累壞了吧,快去歇著吧!」

阿姐臉上的笑泛著幸福的光芒,卻沒照進我心里那個幽暗的角落,哪個角落裝的是我對他的怨恨,阿姐愛他,所以這個角落阿姐到不了。

「那阿姐我先走了,以後我們還是按宮中規矩叫吧,現下又是四面楚歌。」

「嗯,這宮中磨得梓兒越發的小心謹慎了,梓兒,阿姐對不起你。」

「我們是好姐妹,所以阿姐你這樣說我會傷心的,以後不要再這麼說了。」

「是是是,你看這這麼憔悴,阿姐送你回去吧!」我搖搖頭,「阿姐,這不和規矩的。」听我這麼說,阿姐轉過頭去沒再說話。

唉,阿姐,你應當明白在你選擇入宮選擇爭寵時,哪些隨性都不能再有了,我也是,我決定幫你爭寵時便已知道我們再不能如從前一樣,身份相差太多,想問題的方向就會有差異,便總會出現隔閡的,我真希望我們能一直好好的好好的做姐妹。出門抬頭時,晨曦的微光剛好打在臉上,有些不適,便急急的往屋子里走。不小心撞到也是急急趕路的念秋。

「梓姑娘,娘娘沒看到你可急死了,昨晚叫小葉子去尋一直沒消息,侍候皇上時也心不在焉的,犯了好些錯,今日個一起來便叫我去找你,自個兒坐在那里等你,連皇上都驚動了,你快些去娘娘那兒吧。」

念秋一邊說一邊拉著我往阿姐房里去。什麼,阿姐昨晚犯了好些錯。

「皇上可有生氣?」

「沒有,還說娘娘仁厚呢?」

「那皇上怎會知我不見了?」這也太不可思議了,我不過是個宮女,皇上以前並沒來過雅竹宮,怎會知我。難道他記得我,記得答應和他游一輩子山水的人,太可怕了,我不要他記得。

「是我說的。」

「你?你為什麼要給皇上說這些?」

「昨晚娘娘連連犯錯,皇上開始以為是娘娘緊張的緣故,可娘娘還時不時的往外看,引起了皇上的懷疑,娘娘怕說出來你會受罰便什麼的不說,皇上就生氣了,我也只好••••姑娘,你不要再讓娘娘擔心了,快些進去吧!娘娘昨兒個可是累著了。」累著了,阿姐怎會累著?

「皇上發罰阿姐了麼?」

「沒有。」

「那阿姐怎會累著?」

「這、這、這••••姑娘,這不好講,反正對娘娘來說是好事,你以後就懂了就別問了。」以後就懂了,看念秋紅著臉,我忽的醒悟過來,以前宮里的嬤嬤來家里給阿姐講時我偷偷听過一些,臉也紅了起來。阿姐,對我如此的好,我剛剛竟還這樣想,真是不應該。

「阿姐,你怎麼還沒休息?」

「梓兒,你怎麼又回來了?」

「我听人說阿姐見不著我茶不思飯不想,還御前失儀,所以梓兒就來陪著你了。」我眼帶捉黠看著阿姐。阿姐听我這麼調皮的說話,噗的一聲就笑了出來。

「好了,你啊總能叫我開心,真拿你沒辦法。」

「那阿姐可是要休息了。」

「娘娘現下可不是生病之身了,是要去給皇後娘娘請安的,況且娘娘昨日個頭一次侍寢,今日更是該早些去。」

「姑姑可以不去麼?」

「這是規矩,姑娘不想娘娘被人抓住把柄吧!」念秋說得對,阿姐現在和剛入宮時一樣處在風口浪尖,我剛剛是說了什麼,真是一開心就什麼都忘了。

「阿姐梓兒幫你梳頭吧!」

「還是念秋來吧,要讓梓兒給我梳,那我今日個就不用出門了。」

「阿姐。」

「娘娘和姑娘還真是好,只是姑娘以後還是注意著點畢竟主僕有別。」

「念秋。」阿姐聲音很大,把我都嚇著了,她何時這麼生氣過。但念秋卻很鎮定,「奴婢只是為娘娘著想。」她不急不緩的跪在了地上。

「念秋,你是主子還是我是主子?」阿姐怒目而視,有些微微發抖,顯是被氣的不輕。

念秋磕了個頭就再沒有什麼動作。我微嘆口氣,看來念秋是可信的以前是我多疑了,該相信她才是。

「阿姐,姑姑說得對,梓兒也是這麼想的。」說了便有跪下「奴婢請娘娘饒了姑姑這一次。」半響,阿姐才又有了聲音

「替本宮梳妝吧。」

「是。」和念秋對視一眼站起來,一起幫阿姐梳妝打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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