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梓錄 第十三章

作者 ︰

恍恍惚惚的走著,也不願回雅竹宮,走著走著好似听到了渺渺的簫聲,真像,像的不光是簫聲,還有給我的那種感覺,悠遠寧靜,讓我不自禁的想起那段時光的煮酒賞花,不像看著皇上,只覺得臉很像,除了開始時有感覺,後來都感覺不到有時甚至忘了他是誰,只覺得他是皇上。不

自覺的我尋著那簫聲走著,沒有在意周圍的一切,不,根本不是不在意而是此時我根本就沒有意識,當額頭傳來疼痛感時,我才發現我撞在了牆上,簫聲就是從這間屋子里傳出來的,但我此時已經清醒了,我不能進去,听念秋說過這間屋子是皇上登基後的第二年修的也就是在天元二年,修好後,這個屋子就只有皇上才能進去,其余人只要是踏入的都當謀逆罪論處,曾有一個當時很受寵的嬪妃仗著自己的隆寵闖了進去,結果一向仁厚的皇帝竟一反常態不顧其余後妃的勸阻,將那個嬪妃杖斃,不但這樣而且還叫其余的後妃去看那個嬪妃是怎麼一下下被打死的,太後那次也很奇怪,竟也沒有勸著皇帝,還說什麼**就該有**的規矩,讓她們去看看也好,免得總有些恃寵而驕的。

不想我還是遇到了,經過大門時皇上剛從里面出來,不是穿的龍袍,也沒有華貴的錦袍,一身素衣,少了那份霸氣,一身的悠遠哀愁,倒是我沒見過的,宮外的他是沒有哀愁的,皇宮里的他是沒有悠遠氣息的。

「你怎麼會在這里?」听到這樣溫潤的聲音,我有些動容,哦,我是怎麼了?他已經死了,死了。站在你面前的是皇上不是那個許諾你要帶你游山玩水一輩子的人。

「回皇上的話,奴婢怕再迷路讓主子擔心,所以來熟悉熟悉宮中的環境。」

「熟悉環境?怕迷路?你不讓人帶著你一個人不怕迷路麼?」我好似听到他在笑,很輕松的那種笑,在雅竹宮他可從未這麼笑過,今天的皇上好似和平日里有些不一樣。

「謝皇上關心,奴婢既是來熟悉環境的,一路走來定是會記好回去的路。」這次不是好似,我是真的能確定他在笑,只是他故意壓抑著。

「噢?是麼?」

「是的,皇上還有事麼?若是沒事奴婢就告退了。」

「倒是見過你這麼柔順的樣子。」沒見過麼?在宮中我一直這樣的啊,我再大膽也不過是在阿姐不受寵時為自己解困時暗諷下那些想要欺負我又只有美貌沒大腦的嬪妃,在皇上面前我可是一點也不敢造次。所以我無法回答他的話中有沉默。

「在宮里開心麼?一定不開心吧,你那麼喜歡自在在宮里怎麼會開心呢?」他那麼淡定自若的說著,好似這話就不是他說的。但我覺得很好笑,他不是不認識我麼?他不是為這為那得懷疑我麼?他不是為了阿姐狠狠的罵我侮辱我麼?現在問這些他真的不覺的晚了麼?

「皇上是喝醉了麼?那奴婢送你回宮吧。」低著頭,我真的不想看見他,若是他一直記不起我,我倒認為是我在他心中一點位置都沒有,是我自己自作多情把別人的玩笑話當真了,但是他記得我,記得我卻恰好忘記了對我的誓言。我不知道我今日說話是有多好笑,我又清晰的听到了他的笑聲,有些無奈有些戲劇。

「梓兒,你不要這樣,其實我•••••」其實什麼呢?我不要听他的其實,不過是的他無奈,不過是他有什麼苦衷,這些告訴我有什麼用呢?我自以為是的這樣認為著,若是我能知道後來的事我是必定不會這樣的自作聰明的,有些真相真的不是我能想得出來的,這個皇城最大的秘密關系的是我的幸福,我何其有幸了解了他們我又何其不幸遇見了他們。

「你要說什麼?你又想說什麼?我什麼都不听,我也什麼都不記得了,那個許諾陪我沉浸山水的人已經死了,你,可听懂了?」說完我便轉身走了,這樣就夠了,我不需要你的記起,不需要。可他卻拉住了我,何必何必你是何必要這樣糾纏不清。我轉頭對他嫵媚的笑,我看見他震驚的臉,「皇上。」我听見我的聲音似乎能掐出水來,「奴婢自入宮就已經是你的人了,你這是要••••」

「桑梓,你這是要••••」

「皇上要怎樣就怎樣。」我繼續用自己都厭棄的聲音說著。

「你走吧!」他好似很失望,人啊,就是這樣,從不珍惜自己輕易得到的東西。我一步步的走著,我能感受到他留戀的眼神,但那又怎樣又怎樣,我的心硬的很,特別是對傷害過我的人。

很多年後,當我從紫禁城高高的城牆上跳下,半空中看見飛奔而來的他,一身的素衣在空氣中獵獵作響,那雙淡淡的瞳孔里是深深的迷戀,我便是深深的後悔,他把那塊我掛了流蘇已看不清是半塊玉墜子掛在我腰間,看著我指著城牆上的那個人說︰「梓兒,你死我便讓天下為你陪葬,包括他。」

回到雅竹軒時,他已陪在阿姐身邊,我進去侍候時,他看也沒看我一眼,好似剛剛我踫到的根本就不是他,可不是他還能是誰呢?我看著他深情的看著阿姐,我听著他對阿姐的甜言蜜語,這到底是個什麼養的人呢?戲台上的戲子吧,剛剛我明明從他看我的眼里看到了迷戀,可此時又能那麼深情望著阿姐,我看不下去了,便悄悄的退下了。

「姑姑,我有些不舒服,可不可以叫梳雲來替我一會兒?」

「自然是可以的。」

回到自己的屋子,我將腰上的東西取下來,看著它我的眼前就會出現兩個畫面,一個是他看我的迷戀,一個是他看阿姐時的深情,我就感到惡心,我真的不能想象為何情會變得這麼快,不是說非卿不可麼?不是說一身一世一雙人麼?想到這些我更是氣憤不已,心緒難平,便想要出去走走可此時天已經黑了只好作罷,第二日又是陪著阿姐去兩儀宮請安,自然阿姐又找了理由讓我離開那個讓我難受的地方,真不知阿姐怎麼受得了,看著一大幫自己丈夫的女人在那里笑里藏刀口蜜月復劍,自己還得在那里賠笑。走出兩儀宮才發現我竟無處可去,唯一能讓我心靜的冷宮此時卻有個碧兒在那里懊惱的等死,當今日的太陽落下時她便該••••,于是只得在宮里胡亂的走著,當我再次在曲流池前停下來的時候,我的眼前出現了一張靜謐的臉,轉身,我知道我能去哪里了。

走到蓮靜閣時恰巧靜兒從里面出來,她見著我有些詫異有些愧疚又有些不高興,我懂的,阿姐正是風口浪尖,我此時到這里來難免會讓人誤會以為蓮昭容和阿姐是一起的,會帶給她很多的麻煩,其實我很喜歡靜兒,雖然我知道那天的衣服是她故意拿給我穿的,但是她能這樣的為蓮昭容著想況且蓮昭容現下的處境並不好,我想讓她為蓮昭容死她也是願意的吧!深宮中能保持她那份忠心著實是不易的,若是我與阿姐不是那樣的關系我或許也不能這樣處處的為阿姐著想,既是這樣我為何不能成全她的忠心呢?于是我什麼也不說,就那麼靜靜地從她身邊走過,好似不認識她似的。

「梓姑娘。」她叫我嘴唇有些瑟縮,有些欲言又止,我知她是想給我道歉,但是我不需要,因為我理解,若是有人對阿姐有威脅,我想或許我會比她做的更狠,只是我不認同她害我的方法,若是我真的因為這身衣服死了,阿姐必是回想辦法為我洗清冤屈為我報仇,那時只需到內務府一查,便可知道這衣服是蓮昭容的,那時害的可是她家主子。

「既是不想我來就不要叫我,只是別再用對我的方式對其他人到時吃虧的可是你家主子。」我自顧自的說著,好似在自言自語,她因該能听見的吧!一邊走一邊這樣猜想著,她一定是用疑惑的眼光看著我走的,因為以她單純的思想一時半會兒必是無法想通我為何這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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