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你,還想要吃掉我?不應該肖想的東西,不要妄想……」她看著地上的那具尸體,冷冷地說。
林間的西山安靜得可怕,間或傳來一兩聲不知名生物的叫聲。夜風吹拂著桃桃已經破爛不堪的衣服,她臉上冰雕般的表情有一絲絲松動,露出一點迷茫。
桃桃看了看地上的吼,復又看了看自己白皙的手掌。她能感知到自己全身涌動著讓人覺得很舒服的煞氣,還有莫名嗜血的。這樣奇怪的感覺,應該是饕餮搞得鬼吧!
「饕餮?」她試著用意念喚了一聲,可是卻並沒有感知到饕餮的存在。
心里像是空了一大塊,那種惶恐的感覺讓她不得不盤腿坐下,閉上眼楮感受他的存在。可是,即使是內視,她依舊找不到饕餮的存在。那個討厭的饕餮,不打一聲招呼就走了麼?
夜鳥撲稜翅膀的聲音傳來,她睜開眼楮,卻看到月光下走來了一個含笑的少年。
「師兄,你怎麼來了?」她高興地起身。
「桃桃,」他似笑非笑地開口,「雖然你這樣狼狽,卻還是沒有死在那凶獸的嘴中。你說,我是該說你命大呢,還是應該說你倒霉呢?」
這樣一番話,似乎不像平時的師兄。而且,她感覺到一種讓她極其舒服的惡意。是的,惡意,嗜血、陰冷、狠毒。怎麼可能呢?師兄他只是愛捉弄她一點而已……她不確定地想到。
「怎麼了?師妹,你為什麼不上來了?」他緩緩地說著,同時伸出右手,手心中立刻出現一把長劍。
劍身泛著瑩綠的色澤,看起來不像劍更像是裝飾品。這樣的劍看起來好熟悉,似乎像是師父的那把……
「紅綢?」桃桃月兌口而出。
「他果然是喜歡你的,連紅綢也讓你知道了。」欣嵐唇邊的笑意更盛,襯得他眼中的殺意更為明顯,「可惜,這把不叫紅綢,而是碧水。碧水紅綢原本是一對,你明白我為什麼要殺你了?」
說罷,他舉劍刺了上來。他的動作並不快,桃桃可以輕易地躲過。可是從碧水上竟然揮出一道綠色的氣流,像風一樣卷來。
桃桃躲避不及,只能生生受得這氣流的威力。這氣流的威力自然是比不得吼的爪子,可是打在膝蓋最脆弱的地方,竟然讓她跪了下來。
「師妹,你太不中用了。呵,不是桃花會表現得很好麼?玄清,他沒有教你他的獨門武功麼?什麼重質不重形,只是他不想把偏愛表現得太明顯罷了。」
桃桃看著眼前明顯開始瘋狂的人,心中涌起了一種莫名的憐憫,可是潛在的煞氣卻被欣嵐刺激到叫囂著想要吞沒他的惡念。
「小龍,我已經封不住那笨蛋體內的煞氣了。你幫我好好照顧他啊!」
水水含淚點點頭,說︰「饕餮大人,我會保護好主人的。可是大人您……」他咬咬牙,下定決心說︰「大人您如果吃掉她體內的煞氣,借助她體內存留的精血,還是可以……」
「這樣的話我希望你不要再想了,既然你認她做主……」饕餮的話沒有說話,變作一縷煙鑽出了指環,順著桃桃的手指鑽入血脈之中。
欣嵐舌忝了舌忝唇角的血跡,笑得更放肆了︰「小桃桃,我果然小看你了。不過,到此為止了,你不要怪我這個做師兄的,要怪只怪你選錯了師父!」
這樣惡意的話徹底激起她體內的煞氣,而且剛才開始一種奇怪的力量在她血脈中涌動。她開始回想起很多奇怪的戰斗鏡頭,中間有曾經意圖吞噬她而被魅鬼打敗的人,有那次下山不長眼調戲她的人,有剛才的吼……難道那些人都是自己殺死的?她的腦袋涌起這樣一個可怕的想法。
桃桃的神色驟變,冷冷地說︰「不過,也的確到底為止了。」
說完,她甩出一個夾雜著濃厚煞氣的黑色圓球。
欣嵐神色一變,接著笑得肆意︰「原來師妹你是魔啊,要是玄清知道了,呵呵……不過,他那個老好人估計還是會放過你吧!為了他的清譽,我還是勉為其難地除掉你吧!」
他舉劍擋在身前,劍刃以觸及到圓球表面,竟然把包裹這無限力量的球體給劃破了。
欣嵐也沒有想到自己會有如此力量,笑道︰「原來,這就是你的實力麼?我的師妹,你未免讓師兄太失……」
還沒有等他說完,劃開的球體掀起了一陣煞氣組成的旋渦狀颶風。慢慢地,那風越來越大,將他整個人吞噬掉了。
桃桃舒了一口氣,喃喃說︰「師兄,是你小看我了。」
她抬眼看著那越來越大的颶風,那風卷起周圍的樹枝,那些被風卷到的枝椏像是被鋒利的刀切斷一樣。師兄,他一定……
曾經那些相處的畫面躍入她的腦海,笑著欺負她的師兄,被師父責罰安慰她的師兄,總喜歡調戲她的師兄……原來當那些善意只是惡毒的偽裝的時候,真的好難受。她甚至開始懷疑起喜歡吞噬惡念的自己。
沒有等她多想,那黑色的風慢慢停止了,欣嵐就這樣出現在風的中心。他的衣服已經被風割破了無數個口子,身上亦有不少的傷痕。這樣的他看起來竟然比剛剛和吼經行斗爭的桃桃還要狼狽幾分。
欣嵐發出了意味不明的一聲嗤笑,說︰「小師妹你的能力確實還不錯嘛,難怪玄清會喜歡你。不過,就這點本事想打敗我還不夠看呢!」
他眼中射出帶著嫉恨惡狠狠的光芒,嘴里念動咒語。一時之間,碧水劍光大盛。澎湃的妖氣從欣嵐身體中散發出來,西山上的靈獸似乎感受到這妖氣,全都開始躁動不安起來。
桃桃本能地覺察到危險,卻發現自己的身體變得很遲鈍。
這時候欣嵐一劍刺向了她。
欣嵐的動作很慢,可是她卻迫于威壓邁不開腳步,只能眼睜睜看著那柄瑩綠的劍刺入自己的體內。
也不知道是她剛剛邁開了一步,還是新嵐故意放水,那傷口偏離了心髒。
她看著自己師兄的惶恐的臉色,想用笑安撫一下他。可是,沒有想到她的笑卻刺激到了他。一手,劍從體內拔出,帶著猩紅而黏膩的鮮血。
傷口的疼痛讓她的意識變得模糊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