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你受傷了,去醫院過一次,遇上紹炎,他不肯讓我進去(豪門婚變︰騙子老婆不許跑62章節)。」
「謝謝來看我。」
安以冉若有所思的伴著咖啡,額頭上還貼著紗布,俏臉上帶著憔悴。仿佛看到了四年前的她,同樣的溫柔、脆弱,楚向南的睫毛微顫,眼底閃過深不可測。
「你不恨我嗎?」。
她緩緩抬起頭,帶著憂郁的眸子跟四年前如出一轍,仿佛她又回到了過去一般(豪門婚變︰騙子老婆不許跑內容)。錚錚地看著眼前的男人,安以冉忽然知道了自己當初為什麼會喜歡他。
「不恨,靠近你的時候,總覺得你很脆弱,好像很需要人保護。」
男人忽然不可抑止地笑了出來,食指比著自己,吃笑道︰「我脆弱、需要被保護?你確定是在說我嗎。」這真是他听過最好笑的理由了,可是對上那雙忽然變得清明的眸子,他忽然慢慢收起了笑容,眼底逐漸浮出掙扎和憤怒。
「我不可憐,不許拿那種眼神看著我!猜出我當初接近你的原因了吧?我可是為了得到楚家,什麼手段都用得出來,這樣你還敢覺得我脆弱、需要保護?哼,該需要保護的是你。」
楚向南憤怒地看著她,溫和的氣息瞬間被狠厲替代,這才是他的真面目。什麼需要保護,都是屁話!
那些說要保護他的人一個個都去哪了?當他被打被罵、發高燒躺在床上的時候,那個說要保護他的人直接撒手人寰,害他發著燒被趕出家門,身無分文,無依無靠,沒爸沒媽,他還能依靠誰?!
赤紅的眸子隨著內心的憤怒和不甘越發通紅,楚向南狠狠咬住內唇,現在的他猶如憤世嫉俗的孩子,真正的脆弱反而顯現了出來。
安以冉驀地雙手捧起他的,眼淚溢了出來︰「你需要被保護,如果你願意的話」
「那你肯回到我身邊嗎?」。
誒!?還沒說完就被打斷,她忽然愣住,清冽的眸子有些窘迫。
「安以冉,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再次愣住,不明所以的看著眼前的男人,安以冉的腦袋似糊涂卻又清明(豪門婚變︰騙子老婆不許跑內容)。她當然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不就讓他試著接受媽咪的存在,然後感受被保護的溫暖嗎?
可為什麼要這樣看著她,好像一副想吃了她的模樣。
「向南,放開過去的恩怨吧,抓著這些,你覺得得到了楚家自己會快樂嗎?我知道你恨李容華和紹炎,但你和紹炎畢竟血脈相連,再怎麼說也是兄弟。」
如果前半句話有讓楚向南產生一絲動搖的話,那麼後半句直接把他打回現實。用力一扯,收回了被捧住的手掌,他忽然冷聲嗤笑。
「你是為了楚紹炎才會突然對我變得那麼溫柔?兄弟,哼。六歲之前或許我當他是兄弟,六歲之後他便是我的仇敵。」
六歲,那不就是紹炎三歲,他們一起在小黑屋的時候嗎?難道被趕出楚家之前,他一直把紹炎當兄弟的?
拉回游走的神智,這些她可以回家細問那個男人,現在還是先解決媽咪骨髓的問題。
「就算你已經不把他當兄弟了,那家人呢?你不是從沒見過你媽媽,或許她在某個地方默默看著你呢?」
「別說笑了。」楚向南忽然恢復了往常的情緒,一雙高深的眸子忽然攫住她,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他本來就心思細膩敏感,從安以冉一直圍繞著家人來說,很快察覺出什麼端倪,卻不動聲色。
「我沒說笑,你為什麼會這樣想?如果有了家人,你就不必硬要得到楚家不是嗎?比起那個冷冰冰的別墅,真正有疼愛你的人的家,不才是最重要的?」
微微眯起眼楮,隨著瞳孔的收縮,楚向南的表情越發詭譎,他終于明白了對方的意圖︰「說來說去,你不過是想讓我放過楚家。其實你也不用太擔心,以楚紹炎和李容華的本事,或許被搬倒的那個人是我。」
畢竟單槍匹馬和人多勢眾,他這個孤家寡人準定會輸(豪門婚變︰騙子老婆不許跑62章節)。
「我也不希望倒的那個人是你。」
「這些好听的話可打動不了我。」
安以冉幽幽嘆口氣,低頭看向已經冰了的咖啡,那深沉的褐色讓她的心情跟著沉重。她明白眼前的男人防備心和心機有多重,只是一次的勸導準定不會起多大效果,今天看來要結束了。
她緩緩站了起來,目光炯炯地看著他︰「或許你不信,但是我現在確實不恨你,我只希望所有的事情趕緊塵埃落定,小軒才是我最放不下的牽掛。」
而楚紹炎,他的心已經不在她身上,她定不會把著對方不放。
踩著高跟鞋緩緩走出了咖啡廳,安以冉用手遮住前額,抬頭望了望萬里無雲的天空,感慨萬千地顰眉。
天空如此明朗,為什麼天空下的人心里卻一個比一個陰暗。
媽媽,您到底去哪了。
獨留在咖啡廳,男人原本暴怒的表情逐漸收回,恢復儒雅、展露出黯然。他不懂,為什麼自己拼命努力,可最後得到的卻是楚紹炎。那個擁有背景、財力、人力、甚至奪走了自己喜歡的人,盡管,她是他親手送出去的。
但是為什麼,明明熟知她的性格,那個女人絕對不是見異思遷的人,她憑什麼喜歡上楚紹炎?又憑什麼說他可憐,需要保護
溫和儒雅的俊臉望著玻璃窗外的景色,竄流不息的車,交錯擦過的人,絡繹不絕的聲音,這一切,仿佛都跟他毫無關系似的。這種被世界排除在外的感覺,真的很可怕。
安以冉,既然說要保護我,為什麼又拋棄?
沒有人教過這個他,什麼才是正確的選擇;更沒有人教他,如何才能守住自己喜歡的人;也沒有人告誡他,想要得到、必定會失去(豪門婚變︰騙子老婆不許跑內容)。
他只是憑著自己的內心渴望的東西走,但現在,听著那個女人的話,他忽然感到憤怒,卻又迷茫。
媽媽,
呵呵,多麼陌生的名詞,如果她真的在旁邊看著他,那也是在天上!
黯然的神色瞬間收起,男人頃長的身軀緩緩站起,在旁人的側目下緩緩離開了優雅、休閑的咖啡廳。
回到家里之後,確定婆婆沒回來,安以冉松了口氣。自己才出去兩個小時,她想從公司到這里至少也要一個半小時,何況這個時間點她應該很忙才是。
上樓,敲了敲兒子的門︰「小軒,我可以進來嗎?」。
「嗯。」
經歷了她受傷的事情之後,楚軒對安以冉已經沒那麼排斥,情況逐漸好轉了起來。听到兒子答應了,安以冉的心情格外晴朗,剛才和楚向南見面時的壓抑一下子拋出九霄雲外。
她慢慢打開房門,眼楮轉了轉四周,往常兒子都不讓自己進,沒想到他把屋子整理得有條不紊,就像以前的楚紹炎一樣。
贊嘆之後,她緩緩坐在地毯上,兒子就坐在對面看著圖畫書。
「你在看什麼?」
「認物。」
好奇的往前探了探,發現他看的竟然是英文版的時,安以冉的嘴巴忽然變成「o」型。
「你看得懂?」
「勉強(豪門婚變︰騙子老婆不許跑62章節)。」
「需不需要我教你發音?」小心翼翼試探,打算兒子一露出不高興的表情,她就立馬打圓場的,沒想到他竟然把書遞給了自己。
傻愣著看向手里的圖畫書,眨了眨眼楮,好不容易才反應過來。上面都是一些水果單詞,有的簡單,有的很長,看來這些長的似乎難住了他。
「grape葡萄」
「grape葡萄」
一眨眼,時間很快便溜了過去,能和兒子在屋子里獨處的安以冉越教越來勁兒,想到自己錯過了他小時候學說話、學走路的機會,心里的內疚頓時讓她教得越發認真,偶爾穿插幾個典故,或者容易記住的方式。
楚軒似乎沒想到她會教的那麼好,他幾乎都一次性記住了,比自己一個人看,無聊的背單詞效率好很多。
兩個人的關系慢慢恢復了還不知道她是他媽媽的時候,有時,安以冉也會把他逗樂,兩個母子便笑歪倒在地毯上。看著恢復元氣的兒子,她眼底瑩潤,溫柔得膩死人的視線全數放在他身上。
「小軒,你相信我嗎?」。
「」一句話忽然讓楚軒安靜了下來,清澈的眸子盯著她的眼楮,之前對她撒謊的認定忽然變得不確定起來。
「你沒騙過我?」
很確定地點頭,安以冉誠摯而認真的眼楮毫不心虛的與他對視︰「我知道你一時不能接受我是媽媽的事實,所以你想要多長的接受時間,我都會給你。」
楚軒斂下眼瞼,嘴唇抿緊,幽幽的目光垂簾︰「你真的沒騙過我?」
「我為什麼要騙你?」她忽然不懂,他不是在慢慢接受自己是媽媽嗎?為什麼跟她騙他扯到一起了?
「小軒,我曾經跟你說過我不會騙你,媽媽不喜歡騙人,所以不會做這種事情來教壞你的(豪門婚變︰騙子老婆不許跑內容)。」
誠摯而疑惑的眼神卻如此清明,楚軒抬起頭看向她的時候,心頭倏忽一陣,對她的信任忽然全部跑了回來。
「你沒有從一開始就知道我是你兒子?」
「誒?」怎麼可能,如果她從一開始就知道,在超市的時候絕對不會對那群人手下留情的。
「你為什麼這樣問?」
「那個自稱我大伯,現在是我說的。」爸爸兩個字,他忽然說不出來。安以冉則在听明白之後大動肝火,虧他覺得那個男人可憐,實在是太可恨了,竟然連她兒子都利用。
「不要相信他,如果我從一開始就知道你是我兒子的話,根本不可能在別墅第一次見面時就會那樣子嚇到你!」
仔細一想,楚軒忽然覺得很有道理。可是
伸手拉住他的雙手,安以冉鼻頭一酸,紅了眼眶︰「小軒,媽媽根本不知道你活著,所以相處了那麼久沒有把你的身份往那邊想。是我笨,竟然險些傷害你,居然讓你受了這麼這麼多年的苦」
說著說著,淚水沾滿了臉頰,握著他的手往後延伸,整個人抱住了他。听出她話里的悲傷和真實,楚軒跟著掉淚,忽然一口咬住她的肩膀。
疼痛沒有讓安以冉放開,反而越發抱緊了他(豪門婚變︰騙子老婆不許跑62章節)。好不容易找到兒子,這點小懲罰算什麼?
覺得咬夠了,淚流滿面的楚軒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杰作,因為沒听到她的喊疼聲,嘴巴抿得更緊,不想讓自己的哭泣聲傳出來。
女乃女乃不許他哭的,更不許他哭出聲音。所以小小年紀,楚軒已經懂得隱忍情緒,藏匿住自己的脆弱,因為他不想被討厭。可是無論他多乖,女乃女乃都討厭他,原來是因為她根本不是自己的女乃女乃。
母子之間終于冰釋前嫌,當楚軒乖乖躺在她腿上的時候,想睡,卻又不敢睡。以前的無數個夢里,他總是這樣依靠在媽媽身上,聞著她的味道,感觸著她的溫暖,可是醒來時這一切就會消失了。
他依舊是那個只有爸爸疼的孩子,可是爸爸很忙,陪伴他最多的還是女乃女乃。
「以冉,你不會離開我了是不是?」
「當然,就算是壞人拆散我們,媽媽也會拼盡全力保護你。」壞人為什麼要拆散他們,媽媽亂說
楚軒咬咬牙,實在太困了,哭得有些筋疲力盡,眼皮都覺得在打架。
「你真的不會離開?」
「傻瓜,如果我離開你的話,只要小軒說不離我了,媽媽準定不敢。」
嘴角終于滿意的揚起弧度,楚軒握著她的手,心滿意足的闔上眼皮。他找到了抓住媽媽的魔法,那句話可以讓他不再孤單,不再被欺負了。
兒子露出笑容熟睡的樣子不禁讓安以冉眼眶發紅,淚水再次淌落。四歲,本該是小孩子天真活潑,耍賴撒嬌的年紀,為什麼她的兒子卻只能孤僻和恐懼著所有靠近他的人?
「小軒,媽媽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