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四人來到酒仙居,我與陸揚兩人坐同一桌,而翠意和青鳥則坐在我們不遠的另一桌。
「浩之兄今年貴庚?」我邊倒剛才點下的桂花酒,邊問道。
「到月底,便十六了。」
「那你便是我的哥哥了。」見他有點驚訝,我又笑笑「我尚未十五歲。「
「你真是太厲害了,竟然能和棋聖分庭抗禮,並且贏了他。」
「我那局棋是輸了的。」
「你讓棋。」陸揚直直的看著我。
我笑而不語,的確,我是有意讓棋,並且我自以為完美的不留一絲痕跡,但,棋聖看出來了,這很正常,他本就是棋聖,若沒法洞悉也枉尊棋聖。發牌人也看出來了,只是他如此這般的神秘,想來不是一般人,看出來也正常。只是眼前的這位少年書生,他竟然也能看出來,惟一能說明的他不但棋藝精湛,並且心思縝密。
「只是……為何?」
「我並不爭名,只求棋逢對手,勝負不重要,咄咄逼人反而不好」我回答道。
「安若如此胸襟實屬難得。」陸揚幫我斟上酒「來,我敬你。」
「浩之兄似乎不是京城人士。」我小酌了一口。
「我是京安人。」陸揚頓了頓「這次是進京趕考的。」
「京安?」我似乎听過這個地方。
「我們那里是小地方,不認識也正常。」
「不,我最近好像听過這個地方。」突然一個閃念︰「是不是…那里發生了疫病?」
「你知道?」
「整個朝野都知道,皇上還特意撥了幾萬兩,用于給疫區的百姓藥用。」我說著。
「不可能,我們什麼銀子都沒有見到過,可憐一個村里的人都給活活的燒死了。而城里的人,還在苦苦掙扎,連我們的縣令閻大人,也因為幫助照顧百姓得了疫癥死了。」
我感到了事態的嚴重性︰「你快跟我說一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那一天,正是我打算離開京安來梁水趕考。就听到我爹說因為疫癥,上面要求封城。」
「你爹是怎麼知道的?」
「我爹在衙門做書記的。所以他會第一時間看到要件。後來,我爹疏通了人,才把我偷偷的放出城。」
「這樣說來,你已經是出了城的,怎麼又會知道後面的事?」
「有人偷偷跑出來,被我遇上了,那個人明明沒有得疫癥,卻被陸大人派來的人給活活打死了。」
「你說的這個陸大人又是誰?」看來這個陸大人是關鍵。
「青州知府。」
「所以是他下令關閉城門,封鎖了村子,並且燒死了一個村的人?」
「整整76條人命。」
「你確定你說的都是事實?要知道誹謗官員可是重罪。」
「千真萬確。」
「浩之兄在京城住在哪里?」
「清源客棧。」
「好,這兩天你哪里也不要去,我會讓青鳥來找你,到時候你只要將你剛才跟我說的話說給你所見到的人就行了。」我頓了頓「公道,自然要還給百姓的。」
陸揚一句話也沒說,只是怔怔的看著我,然後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