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里的某處小小公園里,葉紫靈和嚴烈幸福地坐在一起。
葉紫靈小鳥依人的樣子依偎在嚴烈的肩膀上,臉上掛著甜蜜的微笑,完全把楚美琴這件事拋出腦外,感受著此刻這種幸福的感覺。
兩人第一次這麼甜蜜地坐在一起。此刻她真的感到很幸福,突然腦子想起了一個重要的問題,于是問,「嚴烈,如果遠哥哥說,要把茵茵帶回去撫養,你會怎麼樣?會覺得難過嗎?」。
「呵!那當然好呀還用說嗎!自己的女兒就該自己來撫養。」嚴烈冷哼的回答。轉過頭去看著前里之外的景物,假裝不在意的樣子。
「你就不能說點好听的嗎?」。葉紫靈怒視他。
嚴烈稍微在心里想了一下,然後回道,「我不會說。」
「你?」葉紫靈氣炸了。這麼久以來的相處,難道他都不所動容嗎?這麼一個可愛的孩子,他真冷血!雖然不是自己親生的,但是,他起碼也算是半個爸爸啦。
嚴烈突然看到嚴智遠垂頭三喪氣地從病院樓里走出來,于是戳了戳葉紫靈的手臂,示意她往那邊看。
「干嘛?」葉紫靈還為剛才的事生氣,語氣不怎麼好。
「笨女兒,叫你看那邊啊。」嚴烈用手狠狠地在她頭上敲了一記。
「很痛啦,無端端敲我的頭……」葉紫靈用雙手捂住腦袋,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真是的,難道他就不能學著溫柔點嗎?
葉紫靈瞧著嚴烈的目光的方向,看見了嚴智遠,感到好奇怪,他臉上的表情……
「嚴烈,遠哥哥他怎麼了?還有啊,怎麼這麼快就出來了?你不是說遠哥哥跟茵茵的媽媽有很多話要向對方傾訴說的?」
嚴咧沒有直接回答她的話,隨口說道,「走,上去看看。」
「哦。」她輕輕地應道,在心里不禁好奇︰什麼時候他也變得這個關心別人了?
「遠哥哥,你怎麼出來了,沒有人照顧她,這樣好嗎?」。葉紫靈向他探出一個小腦袋。
還在沉思中的嚴智遠沒有發現葉紫靈的存在。只見他坐在草地上兩眼目呆地望著前方。
葉紫靈靜靜地坐在他旁邊,照著他的動作,跟他一起目呆地望著前方。
這是,嚴烈的電話響起來,可是嚴智遠還是沒有任何反應。嚴烈第一次看見他這樣,無奈搖了搖頭,然後按下接听按鈕,「是,我是嚴烈,……什麼?!竟然會這樣……好,我馬上回嚴氏!」
葉紫靈擔心地看著他,听起來事情好像很嚴重。抬起頭對他說道,「嚴烈,你回去忙吧,這件事本來就應該跟你沒關系的,害你連中午飯都還沒吃……我……」
「好了,那我回去了。你一個人好好照顧自己,還有……他」嚴烈酷酷地說完,然後轉身離開。
不用說那個他是誰了,遠哥哥呀。雖然嚴烈沒有一個叫他表哥,但是她知道,嚴烈很關心他這個表哥的。轉過頭來繼續跟嚴智遠一起望著前方。
「遠哥哥,到底發生什麼事了……」葉紫靈抱住雙腿,把臉埋在膝蓋上。
「紫靈?」嚴智遠回過神來,發現身邊多了一個不明物體,仔細一看,遠來是紫靈。
「呵,遠哥哥。你終于復活啦?我還以為你會變成化石呢。」葉紫靈打趣說,對他笑笑。他沒事真的太好了。
「我要回去看她,總覺得哪里不勁了!」
嚴智遠的心現在很不好受,而且眉頭一直在雜亂地亂跳著。
「遠哥哥?什麼不對勁?」葉紫靈懵懂地發問。
只見嚴智遠像飛劍一樣住院病樓層跑去,葉紫靈還呆呆地愣在原地。她似乎看到天文現象了。
「遠哥哥,你等等我……」葉紫靈回過神來,緊追在後。
「媽媽……你醒醒……嗚∼嗚∼嗚∼不要丟下茵茵……」茵茵抱著楚美琴的身體在痛哭。
嚴智遠不可自信地看著床上一動不動的楚美琴,狠狠地握住雙手,然後一拳狠狠地打在牆上,緊緊地咬著牙關齒。
葉紫靈趕來,看見嚴智遠打在牆上的手在牆上滴血,擔心地問,「遠哥哥?你沒事吧?」
嚴智遠沉默,什麼話都不說,然後轉頭決然地離開。
葉紫靈擔心地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消失在回廊里,然後望向病房內,看著失聲痛哭中的茵茵,腦子里想著該怎麼去安慰她,一直不敢踏進病房。雙手緊緊地捂住嘴巴,無法相信眼前的事物,躺在床上一動的楚美琴……怎麼會……
蘇媽媽似乎察覺到她的存在,慢悠悠地走過來,「小姐。別在外面呆著了,進來吧。」
「蘇媽媽……你們……你們怎麼知道她在這間病房的……」
「是嚴少爺在返回嚴氏的途中,我們遇到了,他告訴茵茵,她親媽媽生病的這件事的。」蘇媽媽回答。
「媽媽……快醒來……」茵茵不斷地搖著床上一動一動的人,感受到她的體溫越來越冰冷了,她心里越來越焦急。
「小姐,听醫生說,醫生趕來的時候,她已經去了。」蘇媽媽覺得非常可惜。
葉紫靈听到蘇媽媽的話,呆住了,沒有人發現她死了……她就這樣靜靜地在沒有人發現的情況下,死去了嗎?老天太公平了!為什麼上天要那樣對她……為什麼不給她多一點點時間!心痛不已,為她的死感到難過,也感到愧疚!
「茵茵……媽媽來了……」葉紫靈目呆地慢慢地靠近茵茵,忍著不讓眼淚流下來。
「媽媽……嗚∼我好難過……這次媽媽真的丟下我了……」茵茵緊緊地抱住葉紫靈痛哭。
「茵茵,別難過……你還有我呀,我是不會丟下你不管的,媽媽永遠都陪著茵茵……」葉紫靈說道,傷心的眼楮流了下來。上天真的好不公平,那麼一個好人為什麼上天都願意幫她……為什麼不給她見茵茵最後一面呢……
「媽媽……」
兩人抱在一起痛哭起來。
醫生帶領著一群人走近病房,醫生說,「病人的家屬,很抱歉,我們要為病人馬上進行火化了。」
「醫生,難道不能留到明天嗎?」。葉紫靈哀求。
「小姐,對不起,不行。」醫生堅定地回答。
「不要,你不許踫媽媽!」茵茵跑過去捶打醫生的身體。
「茵茵,乖,別這樣,我知道你舍不得媽媽,但是要讓你媽媽安心地去吧。」葉紫靈上前拉回茵茵,緊緊地抱住,安慰她。
「媽媽!媽媽……」茵茵努力地想要掙月兌她的懷抱,努力掙扎著。
看著自己的親媽媽慢慢地披上白布,茵茵的掙扎更強烈了,葉紫靈卻還是緊緊地抱住她,「茵茵,乖,要你媽媽安心地去吧。」
天色漸漸暗下來,路上的燈剛亮,昏黃的燈光映照著幾朵未褪去的紅雲,交織成一片絢爛的景象,如此詩情畫意的時刻,可是葉紫靈的心情卻非常不好受。自責、愧疚、遺憾的心情交織在一起。
「小姐,讓我來背茵茵吧。」蘇媽媽突然開口說道。
「不用了,我想背著茵茵回到家。」不知道茵茵的母親是不是很經常這樣背著茵茵呢。
葉紫靈回頭看著躺在她背後安祥地睡著覺的樣子,很有一種母親的感覺,茵茵哭累了,她可哭了好久了呢,自己卻沒辦法安慰她,覺得自己真的好失敗,可是看到她甜蜜的睡相,葉紫靈微微一笑,然後繼續踏上腳步前行。
「可是……離別墅還有起碼還有一個小時的路程呀。」蘇媽媽說。這孩子……
「蘇媽媽,你不用管我的,你回去吧,爸爸肯定很擔心你了。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
「小姐……」
「沒事,蘇媽媽,您打的士回去吧。別累著自己。」葉紫靈貼心地說道。
「小姐,那你呢?路還那麼遠,走回去,沒問題嗎?」。蘇媽媽擔心地問。
葉紫靈重新整理了一下心情,對她笑笑說,「嗯,沒事的,我已經長大了啦,我想走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