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進門,軒轅風恆嗖的一下就從戒指中出來,嚇得旁邊本來就戰戰兢兢頗為不安的翔雲蹦了起來。
軒轅風恆已經取下了面具,露出一金一銀眼瞳,一張臉陰沉沉的,嘴角卻是帶著一絲邪笑狠狠的盯著翔雲,把個翔雲看得汗毛直豎,要是有尾巴啥的話,估計尾巴毛都炸起來了。
軒轅風恆陰笑著一步一步走向翔雲,翔雲小心的看著主上,警戒的一小步一小步倒退著。
退至門檻處,一個踉蹌,正在他打算一溜了之,等主上消了氣再回來。
識破他意圖的軒轅風恆,一個飛縱,一把揪著翔雲就開始展開拳腳發泄火氣!想想他就怒,他都還沒這樣接受過小玫瑰的親密,卻讓這小子佔了便宜去。二話不說追著就開打。
翔雲叫苦不迭的邊躲邊跑邊大喊︰「主上主上,這可……不是屬下的錯啊,屬下冤枉啊,主上主上,饒命啊。羅玫主子,救命啊!嗷嗷嗷,出人命了出人命了!啊啊!主上饒命啊!」
一听還敢向羅玫求救,軒轅風恆更怒,手下更加不客氣。
翔雲抱著頭亂竄,心里冤死了,又不是自己讓羅玫主子撲進懷里的,主上不敢跟羅玫主子較真,就知道拿軟的出氣。雷勁那個死人頭,也不知道幫自己說句話。
事實上,雷勁在邊上看著正起勁呢,他發現自從羅玫主子來了後,主上就變得「活潑」些了?咳咳,他不知道該用什麼形容詞形容現在在羅玫主子身邊的主上。事實上,他就是覺得「活潑」這詞很是貼切。
以前的主上是陰沉的,嗜血的,冷心冷情,寡言少語的,給人距離很遠,高高在上的感覺,如今這種感覺很好,真的很好!
所以,雷勁有點愧疚,翔雲,你就當娛樂娛樂大家吧。讓主上揍一頓活躍活躍氣氛。
羅玫沒注意他們的打鬧,她一直心心念念著寶貴的地圖。從戒指里喚出辰陽和木颯,拿出地圖,兩人打開地圖來觀看。
羅玫欣喜的與木颯看著地圖。不愧是享有盛譽的神谷老人的傾世之作啊。圖上各個大陸海岸線輪廓,城市,河流,山川皆是描繪標注得清清楚楚,一目了然。
這是真真正的手繪世界地圖呀!
軒轅風恆與翔雲打得疲累,轉頭看見小玫瑰居然與她那侍衛的頭靠得如此之近,靠!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真正陰險的家伙在這里呀。
氣勢洶洶的轉回來,身子故意一撞,把木颯給擠到了一邊,惡狠狠的瞪了一眼,側過頭,卻面帶微笑的看著羅玫。
羅玫對軒轅風恆幼稚的行為早就已經免疫了。當初與辰陽一起爭烤肉時就表現得淋灕盡致了,所以見怪不怪。
欣喜的看著地圖。
「這地圖真是件寶啊,太好了!今天取得此圖也算比較輕松。」
「多虧有這戒指,不然無處藏匿也會被逮個現行。」想到那神速而至的拍賣場護衛,軒轅風恆還是覺得今天的行動有些欠考慮,太過草率,如果,如果小玫瑰不是有個能儲物的戒指,被逮個正著的話,還得費番手腳才能月兌身。
這幾天他被重逢的喜悅沖昏了頭。很多事情都沒考慮到,以後自己不能如此忘形。小玫瑰的安全半點閃失都不能有!軒轅風恆暗暗反省自己。
過完眼癮,目前暫時還用不上,羅玫收起地圖放入了戒指。
拍賣會已經過去,羅玫與木颯原定的鏟除冥泉門,徹底解月兌木颯的計劃便提上了日程。
黑沉沉的夜,羅玫穿上在那次鎮上買的暗灰色夜行服,跟著木颯飛向冥泉門。
軒轅風恆本來是要一起來的,羅玫覺得人太多不好辦事,今天只是去帶些藥給那些想退出冥泉門告別殺手生涯,或者仇恨門主的殺手而已。人多反而不好辦事。
冥泉門並不是想象中的深窟黑穴,血腥黑暗的地方。相反,像一個普通的莊園,雖然比起普通的莊園來說,少了點煙火氣息,多了點冷硬,房子是高大的堅固結實的石頭房子。
一切虛華浮躁的氣質都被摒棄掉,只有樸素的單一以及沉入骨髓中的那種嗜血味道。
羅玫伏在樹上在黑暗中遠遠的看見莊園大門上那大大的冥府,黑線!搞的像地獄中的冥府似地。做殺手也不用搞得如此敬業,如此表里如一吧?
屏住氣息,隱藏身形,無聲無息的潛進府。隨著木颯來到一個小小的院落里。這是頭號頂級殺手,也就是一號住的地方。
房間里還有一星燭火亮著,羅玫作了個手勢,木颯領會的上前輕叩了兩下門。
「誰?」房間里響起低低的冷硬聲音。
木颯不作答,等著對方開門。
在寂靜的夜里,木門低啞的吱嘎一聲,開得一條縫來,一個臉部線條冷硬如刀削,俊美剛硬的男子站在門里,全身肌肉拉緊深深戒備著。看見門外站著的木颯,眼眸一閃,
「是你?」
木颯與羅玫不待他多說,一閃身推門而進。
他沒覺出羅玫兩人身上有殺氣,所以也未加阻止。關上了門。
「你不是叛離門主了麼?還敢回來?怎麼?想回頭了?」一號回身看著坐在桌邊椅上的羅玫身後的木颯,諷刺道。
「不,回來找你的。」
「找我?何事?」一號表情未動。
「月兌離冥泉門!」
一號未答,輕挑了下眉,靜待後話。
羅玫手指一彈,經過她研制改良的解藥藥丸彈到了一號手里。
「這是解去門主下在我們身上禁制的解藥!」木颯解釋。
「哦?」一號捻弄著手里的藥丸。表情仍未動。
羅玫知道這一號等著自己開口解釋。
「七號,現在叫木颯,門主無休止的追殺很煩人,為了徹底解月兌出他,我打算清理掉冥泉門,听木颯說,你與門主有仇,既然我們目的都是相同,何不合作?」羅玫慢條斯理的開門見山。
「憑什麼我會答應?想找死別拉上我。」
「憑我手上有可以解月兌你們的解藥,憑你們心中的恨,憑你們想甩掉殺手身份的心,憑你們想過普通生活的祈盼,如果還不夠的話,憑我能去掉你們的性命!」羅玫話未說完,手中一片飛葉已飛出,一號連眼都未眨完,勁風已擦過臉頰,深深的全部沒入身後的窗木中,竟看不出插進去了一片樹葉的痕跡。
一號眼眸閃了兩閃,面色未有表情。其實背上沁出一背冷汗,他還未感覺到這個少女的殺氣,未有所動作便如此。如果是有心殺自己的話,就算有所戒備,也是輕而易舉。
眼中的微詫深藏,看向木颯。
木颯知道一號已經被主子露出的身手煞住,「一號,主子她會幫我們的,你不想報仇了麼?這是我們唯一的機會!」
「主子?」一號表情終于有了絲裂縫,他是知道七號的,心中眼中什麼都沒有,不會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現在卻稱一個少女主子?雖然這少女身手是很厲害。但不一定就能斗過門主!
「是,主子!」木颯再次肯定!
一號斂住表情,低頭看著手里的褐色藥丸,沉默半晌後開口問,「要我做什麼?」
「把這些藥分給那些你認為可以聯合的人。三天,足夠麼?」
一號點頭!
「三天後完成了來黑雲客棧找我。」
遞給一號兩瓶藥後,
「告辭!」羅玫與木颯開門消失在夜色里。
一號拿著手上的兩個瓷瓶,眼眸定定的看著看著,看了很久。
三天後,安排好一切,軒轅風恆說什麼也不放心,跟著羅玫一起來到冥泉門。
羅玫穿了男裝,戴上面具,大搖大擺的從大門一路闖入冥泉門會議大堂,所過之處如秋風掃落葉般,攔阻的人皆被點穴擊倒在地,倒了一大片。
坐在大堂上首門主主位上,軒轅風恆坐在旁邊,雷勁、翔雲、木颯等人分立兩旁,辰陽威風凜凜的在羅玫腳邊坐著。羅玫冷冷的看向堂外!
翔雲心里嘀咕,乖乖,羅玫主子太彪悍了太彪悍了,就這樣大搖大擺的闖殺手門總部。嘖嘖,咱惹不起惹不起!
聞風而至的門主走路帶風,氣勢洶洶的趕來。一號也裝作听聞消息趕了過來。與羅玫對視了一眼,眼楮眨了眨。
「你是何人?不要命了?敢闖冥泉門?給本門主下來!」一門主模樣之人站在大堂正中,臉上猙獰的面具很是嚇人,面具露出的半眯的眼顯露出內心的憤怒。露出獅子樣沖天的紅發,他身邊站著一位黑發隨從,半低著頭,狀似恭敬的跟在門主後邊。
羅玫神情悠閑,沉默的看著堂下之人,沒有說話。
那門主看著主位上少年模樣的人神態輕松無比的看著他。不說話,不由得有點心里沒底,眼楮以不易讓人發現的角度偷偷斜向旁邊之人。
羅玫冷笑了一下,沒有任何預警的情況下,手中的鏢飛向紅發門主咽喉,叫都未來得及叫一聲,咕咚一聲就栽倒在地。他身邊那黑發隨從卻是神色不動。
堂中眾人失色,門主竟然就這樣死了。一號也很詫異,這還是那身手詭異莫測的門主麼?眉頭不由輕皺,不對勁。
「小小嘍如此囂張,門主既然來了何必還躲躲藏藏遮遮掩掩呢?」羅玫看向站在那旁邊黑發隨從。
眾人又是一驚。看向堂中間垂頭站立著的那個隨從,他是門主?
「下次門主要找替身,得找個像樣的!這種角色想騙誰?」
那人抬起頭來,蒼白的臉色沒有一絲血色,眼中的陰狠嗜血隱在了半眯的眼中,面容一派斯文秀氣。看著羅玫的臉上,平靜中蘊藏著猙獰。
「你是怎麼看出來的?」對于羅玫能輕易辨出從未見過的他甚是好奇。注意力全放在了主位上的羅玫,未看到木颯。
「呵,很多。我就數給你听,
第一,你們站在一起,身形差不多,要找替身,當然肯定是要身材差不多的。
第二,你雖然半低頭,卻是站得筆直昂藏,乍一看很恭敬,實則只是在掩藏自己的神情,長處高位的人,神情氣勢是騙不了人的;
第三,你的臉色,長期佩戴面具,會透出不正常得蒼白;
第四,你的頭發是染黑的,缺少自然黑發的光澤,這對我來說一看就清楚,關鍵的是,你頰邊有一絲紅發;
第五,那人雖是自稱門主,眼中雖然滿滿的都是憤怒,卻沒有身在高位之人的必要的倨傲和霸氣;
第六,那人見我不答話便頻頻看向你,自以為動作隱蔽,卻不知道已落入我眼中;
最後,那人的武功雖然也算是個高手,不過,如果是要當門主的話,早不知幾百次了,相反,身在門主旁邊的隨從武功卻高深莫測。
門主,你說我說得對嗎?」。
啪啪啪!真正的冥泉門門主即那位黑發隨從,听見羅玫的分析,鼓起掌來。
「精彩,精彩,本門主自認為完美無比的替身在你眼里卻說出如此多漏洞,不錯!還真不能小看了你!」
「彼此彼此,門主也很厲害!」
「就是不知道小子胎毛未褪,武功怎樣!」話尚未落,門主突然襲向羅玫,一絲預兆都沒有的突然襲擊。
早有準備的羅玫輕巧一側躲過門主一擊,一飛身就沖向門外,同時大喝「動手!」
翔雲、雷勁等人動了起來,與堂中手上未綁紅線的殺手廝殺了起來。一號與其他早已聯合的殺手混水模魚,殺向死忠于門主的同門。
這廂,羅玫躍出大堂,跳上樹枝,手上順來的樹葉刷刷刷飛向門主。
門主也不含糊,手中長劍挽成劍花,乒乒乓乓的就把樹葉擋下。一劍像羅玫刺砍來。
羅玫沒有特定的武器,隨手取得的東西便是手中的劍,當下也不含糊,折下根樹枝運上內力便抵擋過來。
門主一個蛟龍翻身,靈活無比從刁鑽的角度又向羅玫刺將過來,羅玫再擋,運足力于手上,一個用力,突然挑向門主手中之劍,門主未備,一個未抓緊,手中的劍便被羅玫挑落。
羅玫加緊攻勢,扔掉樹枝,右手掌一翻,氣運于掌,掌力拍向空中的門主,門主接連兩個後空翻躲開羅玫掌風,方立定,翻身時手中掏出預備好的的藥粉向羅玫迎面灑來。同時,幾枚毒針也隱去來勢,無聲飛向羅玫。
羅玫嘴角諷刺一笑,真是自不量力!再次運足掌力,這次雙掌運足六成內勁運向門主,藥粉與毒針被羅玫拍回門主身上,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門主被自己的藥粉毒針所傷,下意識的就想從懷里掏解藥,羅玫哪會給他機會,飛葉發出,門主四腕經脈俱斷,卻也硬氣,硬是還站立著,雙眼充血仇恨的看著羅玫。
「老夫與你往日無冤,今日無仇,閣下意下欲何?」門主見大勢已去,質問羅玫!
羅玫只作不理,上得前來,啪啪啪,周身大穴拍了幾下,門主一身武力俱廢,這次再撐不住,軟倒在地。毒針藥粉藥效已發作,蒼白無血色的臉上現已青黑,嘴唇黑紫,已是命不久矣。
羅玫提著門主向大堂走去,頭領被抓,余下的小魚小蝦便翻不起大浪來了。
行到大堂門口,寬敞的大堂正廳里已是血色一片,頭顱斷肢遍地,一灘灘血液連成小河。
羅玫突然被這片殘肢血紅的景象刺激的有點眩暈,身子搖了搖。沒道理啊,自己不是沒見過此等血腥場面啊。自己又不暈血。她甩甩頭,再次看向廳堂中廝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