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月過去了,眼看冬天就要去,春天就要來了。她的宮里依然冷冷清清,無人問津。實在悶得慌,她就攜影月去御園看看,御園的臘梅和紅梅開得正旺,冷冷中夾雜少許的清香。想著她便不自覺得,揮動衣袖,舞動身姿。這一舞,不摻雜任何的做作,心機。
不遠處,一女子身穿粉紅色的繡花羅衫,下著珍珠白湖縐裙,那瓜子型的白女敕如玉的臉蛋上,頰間微微泛起一對梨渦,淡抹胭脂,使兩腮潤色得象剛開放的一朵瓊花,白中透紅。簇黑彎長的眉毛,非畫似畫,一雙流盼生光的眼楮,那誘人的眸子,黑白分明,蕩漾著令人迷醉的風情神韻。珍珠白色的寬絲帶綰起,本來就烏黑飄逸的長發卻散發出了一股仙子般的氣質。長發及垂腰,額前耳鬢用一片白色和粉色相間的嵌花垂珠發鏈,偶爾有那麼一兩顆不听話的珠子垂了下來,竟然更添了一份亦真亦幻的美,手腕處帶著一個乳白色的玉鐲子,溫潤的羊脂白玉散發出一種不言的光輝,與一身淺素的裝扮相得益彰,脖子上帶著一根銀制的細項鏈,隱隱約約有些紫色的光澤,定楮一看,只是紫色的晶石罷了,身後跟著幾個婢女慢步朝御園方向走來。
一進御園,就看到,一女子在盡情的跳舞,她便不忍上前打攪。
「娘娘要不要」婢女欲上前。
「別」她忙阻止,生怕驚了這一美好畫面。
慢慢走近才看清她一頭三尺青絲編作三股,一股盤于後腦,簪一支雙蝶戲雲白玉釵。另兩股隨意飄散在肩上,身著一襲淡彩錦繡描花宮裝,外罩一件雪綾襖青緞掐牙背心,下系一條淺碧煙撒花綾裙,行步之間風流秀曼,顧盼生輝。朱唇不點而赤,罥煙眉似蹙非蹙,鳳眼漆黑,姣麗無雙,縴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約素。延頸秀項,皓質呈露,芳澤無加,鉛華弗御,眸光流轉間已奪人呼吸。加上這舞,難到她就是那些宮人私下里議論的剛進宮就不受寵的女子?
一舞過後,停下。
才知有人已似等候多時。
「見了榮妃娘娘,還不跪拜」宮女如煙大聲呵斥。
她听了如煙的話,款款迎拜。
「見過榮妃娘娘,娘娘千歲」影月忙跟著主子。
「恩,都起吧」
待她們起來。
榮妃走到她身邊,「你是皇上新進宮的妃子?」
哪知宮女如煙忙湊到榮妃耳邊︰娘娘,她還不是妃。
「哦?」疑惑,心里卻隱隱高興。
「民女碧落,是不久前,剛進宮的」她低頭回答。
榮妃莞爾一笑︰妹妹的舞跳得不錯。
「娘娘抬愛了」
上榮妃前一步拉著碧落的手,以後我們都是一家人了,而且妹妹生得如此國色,皇上定會喜歡得不得了。
碧落抬眸看著她,榮妃那雙清澈的眸子里明明閃著「嫉妒」二字。
短短的幾句寒暄之後,榮妃攜宮人離開了,留下碧落和影月在御園。碧落一直盯著榮妃離開的背影出神。
「咱們也回吧」影月走近她近旁。
「嗯」她點頭。
深夜。保和殿燈火通明,天子正在聚精會神的批閱奏章。現如今唯一讓他頭痛的就是三朝元老連相。前日,密探來報,連相偷偷在城外招兵買馬,圖謀不軌。這一點他早看出端倪,只是不想來的那麼快,曾一力輔佐自己的元老丞相,竟要搶去他皇甫家的天下,可惡。
一宮人悄悄走上前,「皇上,該就寢了」
「嗯,朕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待宮人退下,他也起身,走至內殿。他的貼身宮人小跑進來「皇上要不要奴婢通傳榮妃娘娘。」
他擺手「不用了,太晚了,想必榮兒都睡了。你也下去吧」「是」
欲寬衣解帶,忽听遠處隱約傳來琴聲。漸近漸遠。此時他卻毫無睡意,換了一身玄色衣袍,走出殿外。正是春夜子時,晚上的風淒淒冷冷,整個皇宮一片冷寂。
琴聲回蕩,步子越來越快,他很好奇。深夜是誰女敕有風情雅致,彈如此憂傷的曲子。琴聲一直牽引他來到紫宸殿。停下,才發現自己來到一座很荒涼、寂寞的宮殿。琴聲還在,是誰?難道是前朝棄妃?只有先帝的陳王妃在此居住過,可她早已逝了。好奇心越來越強,眼神也變得越犀利,是誰那麼大膽。琴聲幽婉動听,**佳麗,除了榮兒,也不曾听說,哪位妃嬪能彈出如此天籟。他腳步放慢,轉過回廊,彈琴之人近在咫尺。等他回神,發現自己已站在院子正中。此時,月色已朦朧灑在身上,栩栩生輝。
感覺有人走進。她停下撫琴的手,抬起眼定定的直視著他。那眼神是如此的透明清澈。一霎那竟然震懾了他的神經,他的思想。「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哪的幾聞回」他稱贊。
「公子,過獎了」她起身走到他面前「敢問公子可知這是什麼地方」她唇角綻放出一朵奪人呼吸的眩目笑容。笑起來竟然比榮兒還美。她是誰?他在心里想著。「深夜造訪,不怕惹來閑言碎語?」一句話拉回他的思緒。「哦?」听了她的那些話,他有些玩味的問「姑娘是**哪位主子,這麼晚了還有這麼好的雅興彈琴.思念親人?還是?"
「刁蠻!我是聖上的妃子,不知公子是什麼人難道不知**除了皇上,任何男子都不得踏入的嗎?」。碧落有些生氣,言語里帶些生硬。
听了她的話,皇甫伊軒心中頓時升起怒火,沒有人敢大逆不道的跟他講這種話,他是皇上,是這個天下的王.抬眸與她對視,心中怒火莫名消失,該死的,剛才不是很生氣嗎,真是沒用.
「呵呵,侍衛。我是今天當值的,听到娘娘的琴音,如此好听被吸引來的。」他強笑。
「即是如此,還是快回去吧。宮人看到,有損大人清譽」她說完,轉身,抱琴進屋。他百感無趣,便離開了。以後,每每想起那晚那張美麗的容顏,便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