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路相逢 第四章 黑牛下凡

作者 ︰

雲靈迅速在自己房間里換了衣服,急急忙忙去見父親,心里詫異,怎麼父親今天回來得這麼早。

「孩兒見過父親。」

「你今天去哪了?」

雲靈有些猶豫,可是她不願意騙自己的父親,便道︰「我今天溜出去玩了。」

「從今以後,好好在家里給我待著,不許出家門一步。」趙明德撂下這一句話就走了,弄得其他人都有些莫名其妙。

「是。」雲靈答應著,雖然她不情願,但是這個時候最好先答應著,至于照不照著做,又是另外一番問題了。

夜里,雲靈差小藐去問趙明德的跟班劉副總管,為什麼爹爹今天會如此大發脾氣。

小藐走的時候,雲靈給了小藐一些銀子,「他要是不肯說,你就把這些銀子給他。」

剛走,趙之涵便匆匆趕到雲靈房間里,問︰「爹他沒有責罰你吧?」

「沒有,就是以後不讓我出去了。」

「這樣也好,免得你出去惹麻煩。」

「老弟,你不覺得你應該站在我這邊的嗎?」。雲靈一臉的威脅。

趙之涵看著雲靈的臉色不對,連忙改口︰「嗯,我一直都堅定地站在你那邊,以後你說出去玩,我一定幫你罩著。」

「這還差不多,你快回去休息吧,不早了。」雲靈猜著時間也不早了,便催促起來。

「嗯。」趙之涵起身要走。

「等等。」雲靈叫住他,「你身上似乎還有酒味兒,晚上的時候趕快讓欣兒給你弄弄,萬一爹明天檢查你功課,發現你身上有酒味兒,那你可就要挨打了。」

「我知道了。」趙之涵說完便出了雲靈的房間。

又過了一會兒,小藐才回來。

「小姐,他說,老爺今天在路上遇到一個道士,那道士說小姐你有靈根,要帶你去修仙。老爺當然不肯,可是又擔心那道士圖謀不軌,便下了這個命令。」

雲靈松了口氣,「我還以為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呢,沒事,過兩天,等爹忘了這事,我們再出去玩玩。」

她這幾天沒時間出去玩,整日不過是在家里游蕩,難得有什麼好玩的事情。

這天,趙之涵風風火火地來找她,她還以為有什麼好玩的事情,心里著實激動了一下,問︰「有什麼好玩的事情?還是你準備好要一起出去玩了?」

「什麼啊!都不是,我剛才听說,有人來提親呢!」

「提親?關我什麼事?!對了,我們是什麼時候出去玩啊?」

「我的好姐姐啊,你還不知道嗎,是爹要把你嫁出去!」

「我那三四個姐妹都還沒嫁出去,怎麼會這麼著急把我嫁出去?!你肯定是開玩笑!」

「我不騙你,來,我帶你偷偷去看看。」

說著,趙之涵就拉著雲靈朝大堂走去,躲在了屏風後面偷看。

雲靈見父親正在考他們,心里也突然有了想法,便對趙之涵說︰「我這里有道題,你出給他們。用幾句話概括莊子其人。」

趙之涵一開始見父親在那里,有些不敢,可是雲靈一再要求,他只好硬著頭皮走了出來。

趙明德見他從後面走了出來,稍一動腦便知道那屏風後面還躲著雲靈,他問︰「你來做什麼?二十四史都讀完了?」

「稟父親,已經讀完了,孩兒來是有一道題想要考考眾位公子。」

趙明德听他說讀完了,心里已經有幾分開心,便道︰「說來听听。」

「請眾位公子用幾句話概括莊子。來人,上文房四寶。」

趙明德在他們身旁來回走動,看著他們寫的答案。

寫完後,趙之涵便收了那些答案,送到雲靈身旁。趙明德知道這題目是雲靈出的,便也不阻攔他。

雲靈迅速翻閱這些答案,都不甚滿意,直到看到這樣幾句話︰莊子眼極冷,心腸極熱。眼冷故是非不管,心腸熱故感慨無端。雖知無用而未能忘情,到底是熱腸掛住。雖不能忘情而終不下手,到底是冷眼看穿。

她怔怔地細品這幾句話,幾乎滴下淚來,難得世間有此人懂莊子。她再看了看下面的落款——李舒澤。

「是他!」雲靈記起,就是那日她出去玩遇到的人。

一旁的趙之涵听她這麼說,也湊上前來,見下面的落款是「李舒澤」,心里也明白了幾分,打趣道︰「姐姐,我看你們也挺有緣的。」

「這算什麼有緣,若論有緣,我和你才有緣,茫茫冥界,就我們倆托生到同一家,相比之下,我們兩個豈不是有緣的多?」

「你別岔開話題,你若是覺得好,我就把他留下,若是覺得不好,我就把他們都趕走。」

「把他留下吧,我也要看看,他到底對莊子了解到了什麼程度。」

趙之涵笑嘻嘻地去了,這個姐姐的脾氣,他可是再熟悉不過的了。

他走到父親身邊,耳語道︰「姐姐選了李舒澤。」

趙明德雖有幾分不願,可是他向來了解他女兒的脾氣,也只好點頭,對眾人道︰「小女已經有了決斷,請李公子留下,眾位請回吧。」

「恭喜李公子。」

祝賀聲不絕于耳,不過李舒澤心里也明白,那些嘴里正在祝賀他的人,心里恨不得把他殺了。雖然知道這些,他還是點頭微笑,回著一些客套話。

眾人都散了後,雲靈不等父親叫她,就擅自從屏風後面出來了。

李舒澤對她點頭微笑,沒有任何特別的表情。

這讓雲靈有些不快,她以為他應該還記得那個名為白桓的人呢。

「李公子,這便是小女。」趙明德見雲靈貿然出來,早已經習慣她這般不顧禮數,便也隨機應變,介紹雲靈。

「听說小姐是攜玉而生,不知可否看一看那玉?」

「好啊。」雲靈說著已經湊到李舒澤跟前了。

李舒澤吃了一驚,沒想到她全然沒有女子的矜持,如此坦蕩直爽,便也不顧及那些無謂的禮節,端詳著那玉鐲。

「雲靈。」

雲靈听到有人叫她,她四處張望,不見有人說話,便以為是自己幻听了,不甚在意。

「雲靈,你可記得白桓?」

白桓?

雲靈想啊想,終于想起來了,她是靈芝,太上老君給他起名為雲靈,送給她玉鐲,她下界是為了找白桓的。

「哈哈哈~~」一陣爽朗的小聲回蕩在大堂。

趙明德臉色頓時大變,立刻拉過雲靈,護在雲靈身前。

雲靈偷偷朝李舒澤看去,見他臉上沒有什麼特別的表情,只是警惕地看著四周,身體擋在了趙之涵前面。至此,雲靈對他好感大增,雖然談不上喜歡,但是卻覺得會是一個很靠譜的朋友。

一個身穿灰色道袍的灰發中年人出現在了大堂,他雖然身上不怎麼干淨,臉上的胡子隨意生長著,可是那一雙眼楮卻是炯炯有神,似乎可以穿透人心。

與他對視,雲靈不小心還打了個寒戰。

「王爺,你還是讓雲靈跟我走吧,她若是跟我走了,可以救你們榮親王府一難。」

「邪祟道人,竟然來我王府鬧事,來人,拿下!」趙明德大吼。

可是沒有任何動靜,整個王府似乎都變得死氣沉沉。

雲靈猜著這個道人便是那日同父親說要帶她去修仙的人,依著她的經驗,她知道這個道人有些厲害,說的話應該是真的,便從趙明德身後走出,對那道人說︰「我跟你走。」

「靈兒!回來。」趙明德用手去抓雲靈,卻沒能勝過道人的法術,他的手從雲靈的衣間滑落。

「姐,你不能跟他走!」趙之涵躍上前,要抓住雲靈。

那道人立刻攔在了趙之涵面前,嘻嘻笑道︰「你姐姐就是修仙的命,你就不要攔她,她若是修仙有成,十年之後,還會救你一命。」

「老弟,你要好好努力,听爹娘的話,以後這個家就靠你了。放心,姐姐我會回來的。」

道人衣袖一揮,便帶著雲靈走了。

「姐!!!」

雲靈走的時候,听見趙之涵這麼叫她,心里一陣疼。其實趙之涵一直不願意叫她姐,他一直想要當哥哥,無奈比雲靈晚出生了一年多,這才屈尊當了弟弟。當年雲靈可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教他,才讓他喊她「姐姐」的。

趙之涵最後一聲呼喊,在空中回蕩。雲靈在幾秒鐘之間回想了和他在一起的日子,她回頭,想再看一眼他。可是眼前全部都是白茫茫的雲彩,遮住了她所有的念想。

「雲靈。」道人喚她。

她回過頭來,看著道人,「你是誰?」

「我是太上老君的坐騎,黑牛。」

「那你現在要帶我去哪?」

「去紫陽山啊,白桓在那里。」

听到「白桓」二字,雲靈又想起了那日第一次見到他的場景,白桓一身灰藍色道袍,仙風鶴骨,雖然是同別人一樣是黑發黑眼,可是他的容顏卻美麗至極,他的一切看起來都是那麼自然,仿佛天地最美就應該是這樣的。任何人無論怎麼看都挑不出一絲一毫的瑕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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