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落里的幸福 第十章 婚禮

作者 ︰

快過年了,原本去年過年就應擺喜酒辦喜事的,但由于賈心江的爺爺去世了,按照農村的風俗這種情況是不能擺酒席的,因此賈心江和秀玲的婚禮就推遲到了今年新年。說到婚禮,秀玲還是充滿期待的,畢竟是自己的終身大事,怎麼地也要搞得隆重一點。于是年前一個星期,秀玲就迫不及待的拉著劉阿姨逛街,除了買了好多年貨以外,還買了幾件衣服和一大堆化妝品,累的劉阿姨無耐的直抱怨︰「這把老骨頭了還被你這樣折騰,也不怕我折騰出什麼病來。」「我說你買夠了沒有哦,快把所有的積蓄都花光啦。」而秀玲卻像小朋友一樣嬉皮笑臉的說道︰「最後一家啦,逛完這家就走啦,錢花完了,可以再賺的嘛,人家這輩子就結這一次婚嘛,求求您啦,謝謝您啦,走嘛…」說著就拉著劉阿姨直奔下一個店鋪走去。

按農村風俗,新婚當天新郎必須親自到娘家把新娘接過來,且婚前一個星期,新郎新娘是不能見面的,否則會不吉利。因此,秀玲到了賈心江家之後,只能暫時住在城里的賓館,由賈心江的姑姑代為照顧,而詩雨則跟隨賈心江先一步回農村了。終于到了婚禮的當天,秀玲興奮的一晚上都沒怎麼睡著,凌晨4點鐘就開始梳妝打扮了。賈心江的姑姑賈月娥對這個佷媳婦本來就不待見,女人天生都有些許的嫉妒心里,更何況像在賈心江這種沒一點文化背景的家庭長大的孩子,心里就更容易變的扭曲,這一點在賈心江身上就已經表現的淋灕盡致。秀玲梳妝的時候,賈月娥還沒起,只是賴在床上厭煩的看著秀玲,擺出一副事不關已的模樣,心想一大早就起來濃妝艷抹了,畫的跟個妖精似的,城里的女人就是風騷,賈心江這個臭小子在村里可算是人見人愛的俊小伙,什麼樣的姑娘找不到,怎麼看上這種騷娘們,想著想著嘴里不禁憤憤不平的說道︰「打扮個什麼勁,弄的這麼花枝招展的給誰看吶,咱家的人一直很樸實,你可別敗壞了咱家的家風。」秀玲再傻也能听出,賈心江的姑姑不喜歡自己,但想著反正以後又不必經常見面,再怎麼說今天也是自己大喜的日子,能忍則忍,免得破壞自己的好心情,于是只悠悠的回道︰「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當然要打扮的漂亮點,不然一味‘樸實’的回去,不僅丟了心江的面子,更會丟了你們的面子。」賈月娥一听就不樂意了,一坐了起來,氣急敗壞的說道︰「你這意思是說我們樸實的丟臉啦?」秀玲怕鬧大了,影響自己的情緒不說還弄的心江不好應對,忙笑著說道︰「姑姑,你想哪去了,我實在沒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說像您這麼漂亮的女人,不施粉黛都格外迷人,而我這種長相只能精心打扮才能不丟賈家的臉啊。」賈月娥一听臉上頓時樂開了花,心想到底還是自己漂亮,她就是年輕了一點,那又怎樣,誰都有老的時候,等她老了還不如自己呢,樂著樂著也就沒再說話。這時突然听到有人敲門,賈心江帶著迎親的隊伍來了。

說到迎親的隊伍,其實也就是一輛半舊的拖拉機,上面掛了兩朵大紅花。秀玲頂著新娘的蓋頭,穿著自己新買的新娘裝就這樣被賈月娥扶上了拖拉機。她對這個安排雖說不上是很喜歡,但對賈心江的家庭環境也早就心知肚明,想著應該也是盡力了,再說這起碼比牛車,馬車什麼的強百倍,于是也就欣然接受了。

雖說這是一個窮鄉僻壤的山窩窩,但村里的路倒是建的還算平坦,路上沒怎麼顛簸就到了。賈心江攙扶著秀玲下了拖拉機,抱著新娘子過了火盆,在鄉親們的起哄聲中手挽手的走進了堂屋,行叩拜大禮。縱使已是合法夫妻,但隨著一拜天地之聲響起,秀玲還是倍感欣慰,頓時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回想著二十幾年來的酸甜苦辣,終于苦盡甘來,擺月兌了噩夢一般的家庭,找到了真正屬于自己的港灣。

婚後第二天是大年初二,秀玲他們一大早就被叫起來去給賈心江的親朋好友們拜年了。一圈轉下來,秀玲明顯的感覺到,周圍的人對自己和詩雨都很排斥。自己走過的每一個地方,之後都會被人再掃一遍,模過之處也都會被人重新擦過,吃飯的時候他們待自己非但不熱情連起碼的尊敬也沒有,見自己如同見到猛獸一般,避之若浼。秀玲覺得極為疑惑,這是自己第一次見到心江的這些親戚,更談不上得罪他們,為什麼他們都那麼的討厭自己呢?然而疑惑歸疑惑,在這種場合秀玲也不敢多加揣摩,只是裝著不聞不問。終于到了最後一家,就是賈月娥的家里,看到秀玲抱著詩雨進來,賈月娥也立馬站了起來,急忙要往外走。見狀,秀玲故意說道︰「姑姑不用忙了,我們坐坐就走。」賈月娥一听,氣的指著她秀玲和詩雨說道︰「誰忙了,躲還來不及呢,你們給我滾出去,別髒了我的屋子,真是晦氣。」說著就順手拿了把掃帚要把她們母女往外趕。這時,賈心江可急了起來,想著怎麼也是自己的妻兒,已遭了不少白眼,要是傳了出去往後還怎麼見人,于是忙搶過掃帚說道︰「姑姑,你這是干什麼,都是一家人,她們又沒惹到你,大過年的,哪有趕人的道理。」賈月娥听此,直用不屑的眼光看著賈心江說道︰「佷兒啊,打小,姑姑就一直很疼你吧,你怎麼能把這種掃把星往我屋里帶呢?你要還有點良心,就帶她們趕緊走,有空你來就是,姑姑家的大門永遠為你一個人敞開。」聞此,秀玲瞬間覺得極為侮辱,厲聲問道︰「姑姑你說,我們怎麼就是掃把星了,你說啊?」賈月娥輕蔑的指著詩雨說道︰「生了個女兒也就算了,大不了就是一賠錢貨,可還是個早產兒,這麼一個不吉利的掃把星,到哪都晦氣,還不趕快抱走,免得讓我們也跟著倒霉。」說著就把秀玲他們連帶賈心江一起都趕到了門外。

一路上,秀玲一直在想早產兒只是早了幾個月出生,比一般的嬰兒虛弱了點,不影響智力,更不影響發育,在這里怎麼就變成掃把星了呢?想想這地方不僅重男輕女的風氣極為濃厚,那些封建迷信思想卻也是根深蒂固啊。心江的這些親戚都這樣,不知道公公和婆婆又會怎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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