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黑白鍵 第一章 畢業那年

作者 ︰

專業是日語,剛上大四那年,到x保險公司當業務員,零底薪。不拿底薪的工作方案是︰公司不管的出勤狀況,不設置辦公位置,屬于游動人員。拿下訂單後可比普通業務員得到更多的提成,當然這不是我所考慮的。面試成功的第二天,逼死黨陳瑩給她全家人買了人壽險,因為光速般的出單,在公司站穩腳根了,並簽下合同了,這就是我的目的,用來逃避上課。大四之後除了要寫論文,課程相對少了很多,如果能提前找到單位,即便鐵了心要掛你科的老師也會興高采烈的給你開綠燈,上課來不來更無所謂了。大伙都知道,現在的大學已經不是所謂的學術研究機構了,不過學會謀生而已。

開學之後,準備了n多線和零件,花了近三個月的時間,手工制作一根收縮線條。在網上找到某水果公司,這家公司集軟件硬件制造為一體,以簡潔為設計理念,客戶至上為原則,創新和高端市場佔用率使其超越wr成為全球最有價值的計算機公司。我在他們公司大樓門口蹲點一個月,打听到公司的全球執行總裁將于12月初視察中國工廠。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這個ceo,是公司的創始人,一個非常瘋狂的天才,12月15號那天,我站在馬路中間攔下了一輛s600l,他這輩子只購買奔馳的豪車。

〞whatthehellyouaredoing(見鬼,你在做什麼)?〞車那邊下來的一個比較年輕的老外對我吼了起來。

〞givemethereminutestoshowstevemynewdevice。ifdon’t,driveoverme。(給我三分鐘的時間讓我把自己的新裝置展示給史蒂夫,如不給,就從我身上碾過去吧〞

〞areucrazy?getout!(你瘋了嗎?滾!)年輕老外,摩拳擦掌應該要過來揍我了。

車窗搖開,即便五十多歲了,眉宇之間仍能看出來這個人年輕的時候該多有魅力,至少能讓三百碼以內的公牛停止呼吸的帥氣長相,舉止投足之間透露出一股帝王地氣息。他給了我三分鐘得時間。

「這個比紐扣卷可以做為無線接收裝置,厚度和普通耳機線上的音量調節器一般大小。但是我通過彈簧收縮把線卷到里面。我和您一樣都瘋狂的喜歡听音樂,二十四小時離不開,所以隨身帶著耳機線,可是每次從包里把線拿出來的時候,線都擰在一起了,非常不方便還影響心情。用我這個彈性收線裝置,就可以避免這種狀況。線的長度可以隨意調節,小孩,比如說您的小女兒,她就用不到那麼長的線。〞大學英語沒白念,至少正常交流沒問題。

裝置很簡潔,符合水果公司的理念,和他說我喜歡听音樂的時候,我掏出水果牌的x系列的x隨身听,這個是他親自操刀的作品;耳機線直接改良水果牌的;他的小女兒是他的心肝寶貝,性格非常的像他,在他的四個孩子里面,他曾宣揚這個小女兒以後不做美國總統肯定就是水果的ceo了。

〞這是一個狗屎的裝置,你在浪費我的時間。〞雖然在漫罵,但是並不是怒吼,成功了一半了。

〞亞歷山大•山姆森並沒有改良可口可樂的配料,他只是設計出s瓶身,前所未有,方便客戶拿在手上且美觀,所以他的狗屎能在1898年的時候拿到600萬美金〞你會罵狗屎,我也會,怕你我就不姓林。

〞有意思,你知道我並不喜歡你的狗屎裝置,不過我欣賞你這個人〞低頭,書寫,〞這張支票是你的了。

把你的東西留下,你可以滾了。〞他頭也不回的走了,他的秘書走到我的前面,把一張名片替到我手上,我拿起桌上的支票,我滴個娘親,7個零。這個學期沒白浪費,在別人焦頭爛額的找工作的時候,我已經拿下了他們工作十年,哪怕使一輩子的酬勞。

考慮到大學畢業之後,我可是個無家可歸的外地人,總得有個窩呀。京上廣的房價確實好高呀,市中心的方城一品,東方明珠對面,一平米三十萬,我只能買個廁所。即便是偏僻的地段,房價至少一萬。7個零居然買不到一套像樣的房子,無奈了。

最後一個學期了,老師天天催我們交論文,現在的論文都是ctrlc+ctrlv,不過至少得把抄來的資料整合到一起,保證文章的連貫性,不然怎麼變成自己的論文,這其實也不容易的。

日本紙幣上的人物有四個︰10000圓正面(福澤諭吉),5000圓正面(口一葉),2000圓(沖繩首里「守禮之邦」牌坊),1000圓正面(野口英世)。一葉是唯一的女性,日本明治初期主要的女性小說家,這個人這麼有名,好找。果然,一萬的字數要求,網上她的生平事跡能找到8000個字,加上點潤色,總結和廢話,已經9000子個字了,字體大點,多用點省略號讓篇幅更長點,應該能混過去吧。論文交上去了,第二天老師打電話讓我周五下午到分校教學樓找她。

周五一大早我穿了正裝,高跟鞋到南京路逛街,來回走,一身疲憊累得像條狗之後,匆匆忙忙的趕回學校。羅老師在辦公室,一臉吃了蒼蠅的苦瓜臉。

〞老師,我請假過來的。怕您久等,我打的過來的,我工資還沒發呢。我們領導說今天太忙了,請假的話就別干了。我和領導說,一日為師,終身為母,即便現在工作難找,冒著被開除的危險,老師召喚了,我能不回來嗎?〞在老師發飆之前,我最好先穩住她。果然看到風塵僕僕的我那一臉衰樣,老師的同情心被勾起來了,我這麼尊師重道的好學生上著呀。

〞哎,工作了,就和在學校不同了。要好好照顧自己呀。〞老師真好說話。

〞老師,我的論文是不是寫的很差,讓您為難了,真抱歉。〞主動承認錯誤才是王道。

〞你呀,8000個字從網上找來,我就不說你什麼了,加上標點符號才9321字,距離標準還差679個字,趕緊補慢字數。還有,為什麼到處用省略號,明白意思已經表達明白了還省略個什麼勁兒?〞老師是一個字一個字的數吧。語氣又有點急了。不過這意思就是抄也行,但是字數要夠,對吧。

〞羅老師,您听我說。〞停頓看了老師一眼,當一個人生氣的時候,對話一定要放緩。

〞你說。〞老師扶了一把眼楮。

〞這只是初稿。平時我天天晚上加班,應屆大學生真的是給人做牛做馬,哎!這不是明天就周末了嘛,我一定再好好修改,不讓您失望。〞老師宅心仁厚,所以苦肉計要多使點。

〞那周一之前給我修改稿,回去吧。好好工作,注意休息。〞

〞謝謝老師,再見〞由禮貌的小孩最受老師歡迎。

當然了,周末我肯定把這事忘的一干二淨啦,周日晚上十二點半的時候,看完最新更的漫畫之後,順便去外文網站找了些口一葉的資料,不過太累了,我連內容都沒看就給老師發過去了。第二天才發現,我的論文稱為學校論文史上最的論文。原來我發給老師的是口一葉的初體驗。看得我面紅耳赤,驚心動魄,沒有最黃只有更黃,實在太詳細了。老師對我已經完全絕望了,本以為我要被通報批評了,不過意外的是,老師說她干脆幫我寫算了。最後,真的幫我寫了。就這樣論文也搞定了。

辭掉x保險公司的工作之後,我成為一名徹底的無業游民了,壓馬路逛到一家非主流的店面,對店中過于新潮玩意,我是沒有半個藝術細胞去欣賞了,不過,店主放的金屬音樂,居然是十年來我一直想找的brotherlouies,這是一首很老的歌曲,在很小的時候,偶爾听到過一次,不知道名字也記不下歌詞,只會哼哼一段音,就算想百度也百不出來。這段小插曲為我的人生賺下第二桶金。

第二天就是畢業典禮了,深夜十二點,美國那邊是白天吧,點開來自steve的郵件。

elena林,

支票已經收到了吧,你知道我想給你什麼評價嗎?mad,sexy,cool!(瘋,性感,酷),我喜歡。

sendfromstev

打開f盤,1個g的圖片,那是我用cda再加上ps制作的軟件藍圖,這款軟件命名ifvioce,我沒有開發軟件的基礎,沒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跑吧。從使用者的角度出發,我需要怎麼樣的界面,再配合水果公司簡易操作的原則,沒日沒夜的苦苦熬了兩個多月做好的。

當初在非主流店听到的那首曲子,只不過是我想找的眾多曲目之一,因為酷愛音樂,一直放在心上,斷斷續續總會在某個場合再听到,那麼就是找到了。ifvioce,有兩個主要功能︰找歌,對著話筒錄下自己哼的曲調,軟件會分析歌曲的音頻,在網絡資源中檢索出相似的n多曲目供核對;比對,想模仿誰的唱腔,調出歌曲,跟唱,軟件會自動評價比對,並給出相似度曲線圖;還可以用來防盜版,比如某歌手的新歌盜音,通過軟件核對本國乃至國外的網絡資源,只要有百分之80的相似就是犯罪。steve酷愛音樂,對盜版深惡痛絕,這款軟件正好對到他心坎上了。

為什麼畢業會選擇7月1號呢?因為這天陽光明媚。在鏡頭前,我們把博士帽拋向空中,腦海中是是這十幾年的寒窗苦讀,從伊呀學語時的1+1=2,到高考前的廢寢忘食,到大學間的瀟灑自如耳邊還響起院長的話︰人生總會遇到很多坎,記住〞nothingisimpossible(一切皆有可能)〞。

這一天開始,我們正式畢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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