溟天曲隱 第二十七章、援軍

作者 ︰

一條長不足兩百米的窄小坡道上人越聚越多,身陷重圍的彌堅、阿禤固然是殺敵不絕,連往上離得遠些的明瓏身邊也圍了六、七個人,真是舉步維艱。

競雲崗上忽地驚呼連聲,原來是索米唯又指揮著一隊人從坡道的斜側面攀上來了。牆頭上的庀達連、翁恪別無他法,只得派出隊神射手,小心避開幾個同伴射擊。而那坡道斜側面上的敵軍因離得遠,又有樹木掩護,終是無能為力。

 啷,寨門又降下一分,僅能讓人臥底滾過去了。

彌堅滿身大汗,只想到若讓那側面上的敵軍也爬上就更無月兌身之術了,無論如何至少得讓那兩個姑娘平安退回到寨中。

他低聲吩咐句,「阿禤,勞你費力抵擋一刻!」奮力劈倒幾人,提氣縱身跳到路旁一塊半米高的亂石上,再越過眾敵頭頂往坡道上端飛掠了三四米。

眾人只道他是要幫忙剿滅圍攻明瓏的天宮軍,卻見他兩臂  作響肌肉暴漲,跟著一記如印掌重重拍在地面。路面頓時碎石迸裂,一下陷出個一米寬一米深的大坑,這唯一通向山崗的道路就此斷為了兩截。

「快扔干草!射火箭!」他仰頭大喊。

眾人這才明白他的意思,他是想燒個火坑出來,暫時隔離開更多的天宮軍,讓明瓏、濯汐兩人有機會可以月兌身。

站在這側牆垛的庀達連面色灰白,知道這麼一來總首領幾乎就沒了逃生的機會,哪里還下得了命令。

那索米唯早掠身搶上,越過阿禤和諸多糾纏的天宮軍,手出如風,一拳擊向守在坑邊的彌堅。彌堅接連遭遇硬戰,多有負傷,體力不濟,如今對上這個好手越發難以應付,不過是靠著泯星刺鋒利苦苦支撐。其余天宮兵借機接連躍過土坑,上面的干草、火箭就更加發不下來了。

咚,大門完全封閉了。

索米唯呵呵笑道︰「世傳侍衛總首領大人,還是帶你兄弟跟我們回朵梅崍比較好。」

彌堅神色鎮靜,提聲召喚牆垛上的庀達連、翁恪,「彌堅一條賤命死不足惜,請兩位老哥死守競雲頂,切不可再開寨門。以後,世傳守衛就拜托你二位了。」

夫泓在下面說道︰「哪有這麼容易讓你死的?今天若是攻不下競雲頂,我一寸寸斷了你手腳,讓你生不如死爬回到朵梅崍!」

他拔出蛇形長鉤,正要跳上斷路,忽听後面的士兵叫嚷,「不好,有情況!」

只見遠處樹搖影動,沙塵漫漫,仿佛若干人馬正在其中穿行。隨之一片隆隆擂地聲響,不知從哪里沖出群濕淋淋的土黃色野獸,頭頂尖刀,鼻穿鐵環,發了瘋似的沖進天宮軍隊伍中。可憐天宮軍昨天才經了場劫難,陡然見這群不知是何來歷的怪獸,不少人駭得連滾帶爬四散奔逃,撕心裂肺地叫喊,「怪物來啦,怪物來啦!」

夫泓大驚,待要抽身回去看個仔細,耳邊听到細微風聲,一根系了若干鈴鐺的灼熱細鏈唰地纏上了右臂,將他在鎧甲外的手背烙出串燎泡。跟著飛出條人影,狠狠一腳踢到他腰上。

左右侍衛立即接援而上,擋開偷襲的兩人,原來是驪蛟與莎眉妮。

身陷重圍的莎眉妮絲毫不露畏懼之色,舞動纏了火信的磬音鈴,不斷將浸了油燃得正旺的火信拋到敵軍陣營中。那群黃泥怪獸見了火光,愈加躁亂狂暴。

夫泓怒不可竭,驅馬縱到那兩個逆賊近處,手持蛇形鉤向莎眉妮劈去。在旁掩護的驪蛟早沖了過來,施展斷虹劫抵御。那夫泓是個身經百戰的厲害人物,跑馬避過斷虹劫的正面攻擊,迂回折過來,橫手利利索索地一拉,將驪蛟胳膊上劃出條大血口。

他馬不停蹄追上莎眉妮,滾龍破月兌手而出。嗆鼻的沙塵中,莎眉妮坐騎慘嘶著滾倒,眾人都料她非死也是重傷了。卻見她隨馬跌倒時已抽身出來,雖滿面灰塵,衣衫血跡斑駁,並不見有大礙。

夫泓暗暗稱奇,這女人竟是鋼筋鐵骨麼?不及多想,追上去便要痛下殺手,右臂上卻一痛,一支突襲而來的利箭正好穿過鎖子甲的縫隙,釘到了肉里。

牆垛上的世傳守衛一起擂拳大喊︰「是瑟拉修王,是瑟拉修王帶領地宮軍到了!」

果然,一乘輕騎飛馳而到。馬上騎士勾箭搭弦,再接連兩只箭射來。好在天宮軍訓練有素,早有數名士兵搶過來,替主將擋了箭。

翊昕接連幾招逼退圍攻諸人,高聲喊道︰「驪蛟,莎眉妮,你們趕快上去!地宮軍即刻便到。」

眨眼的時間,翊昕沖破天宮軍士兵阻擋,直到了夫泓馬前。他手里半截軟劍銀光炫舞,密不透風地一劍劍往夫泓要害處招呼。

雉隹等幾名分隊長立即圍攻而上。可嘆翊昕現在功力大大折損,用的又是柄很不趁手的斷劍,哪里能發揮出往常的威力。

莎眉妮從領口里拉出根獸牙鏈子,用力拋給翊昕,叫他多加小心。

翊昕順手挽住獸牙鏈,這寶貝正替他擋住夫泓襲來的一記強攻。隨即他又將鏈子返拋了回去,叫道︰「你女孩子家,自己更要小心。」

莎眉妮接了鏈子,心頭感觸不已。原來昨日龍骨埂時翊昕拋下這獸牙鏈,驪蛟將它收撿了,剛剛從競雲頂下來硬塞給她的。如此大敵當前,人人自危,這些血性男兒卻都不顧自己生死,把更多的機會留給別人。

抬眼再看看翊昕,見他一人周旋于諸多天宮軍高手之中,莎眉妮猶豫著難以進退。但又看到彌堅幾人苦苦支撐的場面,只得與驪蛟跳上斷路,殺開條救援的血路。

翊昕一人拖住天宮軍主力,很快便已露敗象。恰在此時,又是幾頭怪獸被扔進了場中,將他周圍的攻擊者們沖開,讓他稍緩了口氣。

夫泓手起鉤落,鉤尖刺進頭怪獸的下齶,生生將它拉倒。仔細一看,哪里是什麼怪獸,原來是頭犄角上綁了樹枝,全身抹以爛泥的受了驚嚇的大水牛。天宮軍明白了其中究竟,這才穩住陣腳,回過頭來將它們劈的劈趕的趕。

眼楮環視一圈,遠處樹林又見塵沙漫揚,仿佛有許多人在其中奔跑。

夫泓不由冷笑,這瑟拉修王山窮水盡,連障眼法都玩出來了!不過那暗中搗亂的家伙倒也令人生厭,不知過會兒還要弄出什麼玄虛,需得揪出來才好。急令後衛五十人馬到遠處樹林那邊,搜出可疑人物。

競雲頂上,無數雙眼楮焦急地注視下面的戰況。

「庀達連老哥,你怎麼看?」守在寨門方向的翁恪奔回到了靠山道這邊,明顯有些沉不住氣了。

庀達連何嘗不是心如亂麻般,喃喃說道︰「我們的人都快撐不住了,天宮軍的人數太多,太多了。」

巫凡平握緊了拳頭,「那我們就看他們等死嗎?見鬼的援軍也不知是不是真的,一會兒風平浪靜,隔一會兒又跑得塵土滿天的,這麼點距離早該到了。」

庀達連苦笑,「那援軍只怕是瑟拉修王玩的疑兵之計。」

「是麼?我們就好端端躲在這里虛情假意嘆幾口氣,由他們去拼命?」巫凡平搶白兩句,提了自己的闊口大刀,跳下牆垛下的階梯,「翁恪大人,請下令開寨門!」施玠、栩競等等年輕弟子也是熱血激昂,大聲請求出戰。

「胡鬧!」庀達連厲聲呵斥,「你們一開寨門,天宮軍人馬上就會沖上來。不止我們,寨里所有人都可能送命。」

巫凡平猶自爭辯說︰「現在我們下去,還稍微有點機會,等那幾十個去阻擊所謂援軍的人回來,我們更是死路一條。」

翁恪也慨然道︰「說得不錯。是男人就死在戰場上,而不是龜縮在殼里等別人來宰。庀達連老哥,你帶著傷重體弱的兄弟和村民們去水井那邊,我就和大伙兒留在這里拼了!」

庀達連老臉漲得通紅,目中噙著熱淚,「翁恪兄弟,你當我是貪生怕死的麼?我們世傳守衛僅剩下這點人馬,全葬送在這里,我不甘心啊。好,既然大家都堅持對戰,咱就一起上吧。」,

當即兩位首領吩咐下去,讓手下各小隊負傷者退後,掩護村民速去水井邊。但是,要疏散這麼多人哪里容易,而且那水塘離山岡太近,輕易便會泄露行蹤。

一切只有看天意了!

笨重的寨門再次緩緩提升。索米唯連眼楮都發亮了,對方終于沉不住氣自己開門了。他撂下三個已快被疲勞和傷痛拖垮的對手,抑制不住勝利即將到手的狂喜,準備開始新一輪殺戮。其實現在對方重量級的人物大都在山寨之外,但血腥刺激得讓他渴望更多,即使一只螞蟻,他也不想把他放走。

雙方都殺紅了眼,不斷有人倒下,一方是為了利益而戰,一方是為了生命和尊嚴。

寨門已沒有再關閉的可能,蜂擁而上的天宮軍闖入了競雲頂。剎時,撕殺聲中又加入了婦孺悲切驚恐的哭叫聲。

也許結局已這麼注定,不會再有奇跡出現。

然而在充斥了耳朵的各種聲音里,又多出了一種異樣。站在崗頂的人們發現,遠處的樹林里沖出了剛才夫泓派出的天宮軍士兵。他們並不是執行完任務後的從容返回,而是逃命似的狼狽。

很快在他們背後,出現了另一支數量更為龐大的隊伍。他們英姿颯爽,鐵騎威武,在地面上踏出滾雷似的馬蹄聲。

崗頂上四處逃散的世傳守衛的小弟子們渾然忘了背後如狼似虎的追兵,首先是睜大了眼楮,以為那情景是絕望中看到的海市蜃樓,然後發出歡呼,「是援軍,真的是援軍到了!」

其他人也許還在懷疑中,但對大將夫泓來說,那新到隊伍的鎧甲樣式,毫無疑問正是地宮軍特有的。媽的,偏偏這個時候趕來!夫泓感到了一種被捉弄的憤怒。

絕對不能功虧一簣!

夫泓把蛇形長鉤舞得更疾更猛,只想迅速拿下這一戰。可翊昕畢竟是翊昕,他雖被多如牛毛的天宮軍拖住,只要能積攢上一絲力氣,便以寒氣發出冰稜,把天宮士兵驅趕開,出神入化的劍更是巧妙地穿過夫泓的鎧甲,在他身上留下了好幾條傷痕。尤其現在,數百名地宮軍將士趕到,更令他振奮起來。

地宮軍迅速接近,兩公里,一公里。

夫泓手底下已有些忙亂,不留神大腿上一疼,又被刺中一劍。

便在此時,山岡斷路上跳下一人,落到翊昕馬前,高聲喝喊,「瑟拉修王,住手!」

眼角余光一瞄,原來是索米唯。他手里拖著一人,竟是半死不活的濯汐。

翊昕略一遲疑,數根刀槍招呼過來。在這種時候,稍微的遲緩都是給了對手天大的機會,他坐下馬匹立即斃命于亂兵刀劍下,人也給掀得滾到了地上。夫泓趁機揮動蛇形長鉤,劃傷他手臂,再順勢回抽往他心窩抹去。

危急之時,兩支飛袖梭凌空飛了來,一支踫到夫泓的長鉤,將之震蕩開,另一支挾著巨大的沖勁從索米唯脖子上劃過去。神智迷糊的濯汐忽然覺得挾持她的的人軟綿綿松了手,不經意看一眼,索米唯癱倒在地,脖子幾乎都被割斷了,大量的血正汩汩從創口往外涌。她嚇得幾乎背過氣,人卻登時清醒了。

夫泓不死心,持鉤縱馬再次殺向翊昕。地宮軍已勢入奔潮到了眼前。剛才發出飛袖梭的緹箬和奉晏行合力擋開夫泓,早有侍衛女官翎音兒和綺紿美搶上來扶起翊昕。

奉晏行惱恨難忍,手中一雙鉸銀湛玥鉤舞得如飛輪般,當地將夫泓手里的蛇形鉤踫飛。再兜了馬頭回轉了來,拼足全力持雙鉤齊往夫泓頭頂劈下。

經這半天混戰,夫泓早已力竭,手下將士又多有折損,失了斗志,听天由命地只等一死。一旁的翊昕卻喝道︰「行了,別打了!雙方都住手!」

奉晏行收了手退開兩步,說︰「好,你自己動手收拾他!」

夫泓也當自己死前難逃翊昕一番羞辱,怒道︰「翊昕,你個沒種的!是男人就趕快一劍殺了我!」

「我不想殺人。」翊昕眼中流露出淡淡的厭倦,「請你們離開這里!」

僅僅只是離開?不止地宮軍上下愣住,夫泓也懷疑自己耳朵出了毛病,「你叫我們離開?」

「是,我叫你趕快走!這陣子幾乎天天都看到有人受傷,有人死亡。我看夠了!天煜宮和地凌宮不是世代交好的嗎?我不明白怎麼會突然變成了這個樣子,非得彼此拼個你死我活才可以?」

翊昕搖搖頭,覺得自己的話有些徒勞。他不想再廢話,折轉身向濯汐走去。可是才一挪步,滿身的傷又牽扯起了痛,帶得他一個趔趄。

翎音兒急忙扶住他,半是責怪半是傷心地說︰「都傷成這樣了,還不快歇著。」

奉晏行冷沉沉瞥一眼夫泓,「將軍大人,還要我們敲鑼打鼓送你才肯走嗎?」。

夫泓這兩日來接連遭受平生從未遇過的挫敗,當真羞惱到了極點,一聲不吭抖動韁繩,駕馬自去。天宮軍士兵顧不上同伴尸體,架了受傷的,灰落落隨主將去了。

當下地宮軍將士、世傳守衛與競雲頂村民一起善後,一邊搬運木石之物搭好斷路,一邊抬了重傷的人上崗醫治。眼見滿地狼籍,橫尸無數,不管他是哪支隊伍的,都只得就近掩埋了。

今日之戰,雖然峰回路轉,勝利也無法驅散每個人心頭的沉重。

隨後帶大隊伍趕到的隆祈下了馬,一手握了逐日弓,攤開另一只手伸到翊昕眼皮底下,腮幫子氣鼓鼓地吐出一句,「還我!」

旁人都不解他要翊昕還什麼。卻見翊昕抹了抹滿臉血污微然一笑,左手接了逐日弓,右手把半截軟劍遞給隆祈,「我說到做到,會親手把劍還給你。」

隆祈板著臉,「不算,我要完整的。」

「隆祈你真過分,熟人打六折不行麼。」

「本人百年老店價格公道,概不打折。」

幾句玩笑話過去,戰場上的沉悶也象被驅除了不少。

稍遠的地方,蹲在濯汐身邊的莎眉妮心頭掠過絲惆悵,這場邂逅該走到終點了吧,明天之後,她送給王的小弓不知會被人遺忘到哪個角落。烏沉的玄鐵神弓隱隱透出股蕭殺的氣息,那才應該是配得上瑟拉修王使用的武器。

告誡著自己別去胡思亂想,卻見翊昕已站到了面前,詢問道︰「莎眉妮、濯汐,你們傷得重不重?衣服上都是血呢。」

莎眉妮避開他關切的目光,「我還好,這染上的大多是天宮軍的血。不過濯汐小姐似乎中了她妹妹施加的詛術,險些出大事。」

听到這句,濯汐一張臉唰地變得煞白。她前面一直稀里糊涂的,不知到底發生了些什麼事,現在想來,肯定因受了蔻蕊兒的控制又濫害了許多人的性命。她心中悲苦難言,自認對不住翊昕一番信任和深情,別過了頭去不想看他。

翊昕也不知她被蔻蕊兒捉去後經歷了些什麼,瞧著她憔悴的面容大為擔憂,順口問莎眉妮,「怎麼沒看到蔻蕊兒?」

近處一個世傳守衛唾道︰「是那個異離域的小妖精麼?活該她那麼心腸歹毒,倒先被天宮軍過河拆橋給打發了。」

翊昕念著蔻蕊兒小小年紀便遭遇坎坷,對她本是很同情的,但近來數次見識她毒辣的手段,早生了厭惡,因此只是淡淡地哦了一聲,不再多說。

兩位女官並大將都跟了過來。綺紿美牽了翊昕的愛馬卷雪,氣哼哼地嘟著嘴,「你啊,我看你是越受傷越精神了。」

翊昕翻身上了馬,伸手去拉濯汐。後者神色黯然退開,「你們先進寨子,我……我還有些事。」娑眉妮亦說︰「我陪陪濯汐吧。」早有地凌宮上下將士簇擁著王,一起踏上上崗的路。

回望著留在原地的濯汐、莎眉妮兩個姑娘,翊昕心頭極為不忍,可又不好意思在這時對她們表現出太關切,耳朵里听到下屬們說個不休,上心的話沒有幾句。

猛然听緹箬說道︰「那個古里古怪的小個子啊,真是精力過盛,不停在林中躥來躥去,折騰得樹搖沙揚,逗那隊天宮兵捉迷藏玩兒。」

這才想起還短了個人,翊昕即說︰「你是說廉玖嗎?多虧他幫我拖住了天宮軍一支人馬。他怎麼沒和你們一起過來?」

「他果然是你派遣的疑兵啊。我就說他古怪嘛,見了我們大隊人馬過來,探頭探腦望幾眼,連聲招呼都不打,慌忙忙地跑掉了。」

想象到廉玖忽兒大呼小叫忽兒小心畏縮的模樣,翊昕也不禁打起精神露出絲笑容。那家伙,畢竟還是不好意思公然與老東家做對。想到他個性純直豪爽,與自己頗為投緣,這麼不辭而別,不知幾時才能再踫上了。

競雲頂住戶較少,很快村民們打掃了十來處小屋讓重傷的人暫住。地凌宮紀律森嚴,盡量不去打攪居民,另擇民房外空曠處搭了帳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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