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三生祭紅顏 第四章 劫匪

作者 ︰

就當公儀酒以為衛美男睡著,準備進一步欣賞美男的風姿的時候。馬車猛地一顛,緊接著就是一陣馬吃痛的悲鳴。

公儀酒一哆嗦,莫非真是遇到宵小劫道了?

而剛才還臥塌假寐的衛美男猛地豁然起身,直把她嚇了一跳。

拍著胸口剛想說什麼,就見那美男手搭在腰帶,有解開的趨勢。

公儀酒伸著手指,顫抖的指著他,都這會了才想耍流氓。早干嘛呢!!

美男瞟了她一眼,淡定且利落的抽著腰帶,後來才看清里面赫然是一柄纏著金絲的赤色長鞭。

介武器藏的可真別致。幸虧是在車廂里,要在外面……

諸位不妨想象一下︰玉樹臨風姿態瀟灑的衛美男與人對戰的時候。千鈞一發之際,衛美男忽然解開腰帶。他是準備用美男計色誘取勝麼?

不,不,不,他是在取他的武器——藏在褲腰帶里的長鞭!

先前侯在車門旁的小子,略帶興奮的對車內的衛美男說道︰「郎主先走,待未七剝了這群無名黑狗的皮,再與郎主回合。」

車內衛美男低聲答之︰「可。」

外面被忽視的黑衣人明顯的不愉快了,派出一個代表喊話︰「兀那小兒,不知羞也,爺爺面前也敢妄言。」

車夫估計也是見慣大場面的,揮著馬鞭,一記狠抽,駕車就走。太不義氣了,竟然真把那小子留下。真不知是他一個被眾黑衣人剝皮,還是眾黑衣人剝他的皮。

不過很快公儀酒就沒空感慨這些了。

因為馬車顛的她五髒六腑都差點挪位。當然介還不算神馬,關鍵是那些偶爾不知死活想躥上車,被車夫不知從哪里模出的匕首,淡定的一揮給輕飄飄的解決的黑衣人,死前總不忘哀怨的瞅她一眼。

公儀酒在顛顛簸簸的自由拋體運動中斷斷續續的思索,自己到底做過什麼天怒人怨的事竟惹得一干眾男這般哀怨。

車速稍緩,應該是甩掉那些人了。

公儀酒剛掀開簾子想透透氣,就覺得眼前一閃。只听「叮」的一聲,車夫的擲出小匕首再次發揮作用,直接就把朝馬腦袋飛去的小匕首擊飛。

這聲音好像是種暗號,道路兩旁的灌木叢里,突然鑽出許多個持弓的蒙面黑衣人,且箭在弦上,蓄勢待發。

車內的衛美男,透過公儀酒掀起的簾子看了一眼,嘴角浮上一縷冷笑,似嘲諷,似不屑。

難道今天要把命交代在這里了?

公儀酒捧著她的小心肝,很是後悔:當時怎麼就想著上車了呢?怕他們抓到跑快點不就好了。然後又想起她跑路的原因,不就結個婚,成個親麼?跑啥,這下好了,馬上都跑去見閻王了。

一般狀態下,這時候都會有個人出來放話,點出他們的目的和順不順從的後果。就像劫匪打劫是都會喊︰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從這兒過留下買賣路財。想活命的就要留下財物,當然有時候還要留女人。不留財物的,在劫匪看來也就是不要命的,那就殺了吧。

可這幫劫匪明顯不專業,不走常規程序,竟然讓兩個人拉著塊帶字的白布攔在馬車前。

公儀酒的第一反應是︰這是一幫有文化的劫匪!這年頭能認字會寫字的文化人太少了。可萬一他們劫了不認字的文盲,不白瞎幾條命?

公儀酒最大的特點是該操心的不操心,不該操心的亂操心。正常人,別管認不認字的,都得先看看那布上寫的什麼吧?很顯然公儀酒不在這個範圍之內。

車夫看完布上寫的字,扭頭瞟了眼躲在簾子後面偷看的公儀酒,低聲對衛美男說︰「郎主,他們說留下這個女子,就不與我們為難。」

公儀酒隔在他們之間,就是再小聲也能听見。听車夫那麼一說,公儀酒立即掐滅腦中的亂七八糟的想法,看著那白布,臉色漸漸發白。

衛美男饒有興致的看著變臉的公儀酒,一手握鞭支肘托腮,另一支手不急不緩的扣著桌面︰「女郎,以為如何?」

難道我以為如何你就如何?想是這麼想,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遂低頭搓眼做可憐狀︰「君子垂憐,阿酒無論如何也不想給這劫匪當壓寨夫人的。」

「咳。」衛美男以手抵唇,「咳咳。」像是被口水嗆到了,「誰告訴你他們要留你當壓寨夫人的?」

公儀酒詫異︰「難道不是?」

看著衛美男的表情不像說謊,「那他們劫我做什麼?」當祖宗麼?

外面的黑衣人估計是等的躁了,一人對著車轅射了一箭,入木兩寸有余。

公儀酒見狀利落縮身,抱著包袱往衛美男那兒挪。

衛美男低頭瞟了她一眼,對外面的車夫說︰「不必理會,守好車門即可。」

「是。」車夫沉聲答道。然後又听那車夫朗聲喝道,「諸位見諒,那女子瞧著諸位凶神惡煞,又蒙面羞于見人,想來是丑陋不堪,不若我家郎主俊美。所以諸位是白跑一趟了。」不待他們反應,對著那馬一記狠抽,駕車就跑。

公儀酒茫然︰……我真沒想這些……

車夫很忙,要一邊駕車,一邊揮鞭擋箭,還要顧著流箭別射進車里。

公儀酒看著直恨不能幫他一把,但遺憾的是,她原來走的都是動口不動手的君子路線。所以這時候只能雙手合十,心驚膽戰的為他祈福,可別突然來個三長兩短,閉眼謝世。

衛美男看她貪生怕死的模樣,皺起好看的眉毛,低聲訓斥︰「求人不如求己,還不過來幫忙。」

誒?那個小榻居然可以拆卸,背面赫然是可抵御弓箭射擊的鐵板。一拆一裝,剛好把空虛的車門給擋上了,而原來安放小榻的地方,竟然還可以打開,里面是個可容一人的凹陷。

公儀酒眼冒星星的看著衛美男︰你會變戲法呀!

衛美男看著她這副傻樣,不由獸心大發,照著她的腦袋重重一揉,失笑道:「快躲進去。」

公儀酒依言乖乖躲進去,蓋上板子的時候,衛美男又囑咐了一下,「不管外面有什麼聲音,你只管在里面老實的呆著,除非我來。」

公儀酒抱著她的家當,小聲嘟囔了一句︰「我怎麼知道來得是不是你?」

衛美男眉毛一揚,「啪」的下子蓋上了板子,忍不住失笑,這潑皮無賴的性子,實在不像是大家族里出來的。隨即似是想起什麼,笑容一斂,將擋在門口的瓖著鐵板的板子一移,閃身出去,當然他也沒忘再把板子擋好。

「郎主小心!」一支箭從斜下里直直向他射去。按著平時這樣的箭根本進不了身,可這次他不知是怎麼想的,也不避讓,僅是稍一側身,所以那支箭毫無懸念的扎進手臂。

「郎主!怎地如此大意!」那車夫見他受傷,焦灼非常,他也覺得這箭根本傷不了他。但看見他似笑非笑,似痛非痛的古怪表情,立即噤聲不語,專心替他擋箭。他跟了他許久,知道什麼時候應該說話,什麼時候禁言。

隨手拔出那支箭,撕了衣擺粗粗包扎了下,神色一斂,甩鞭答道︰「無妨,只是小傷。」

躲在車內凹陷的公儀酒,听著外面叮叮當當的聲響,和時不時傳來的慘叫,感覺安全的同時又覺得緊張。

安全是在他們都活著的基礎上,緊張是怕他們頂不住,而她早晚會被找到。

一時之間,心跳加速,整個狹小的空間只听得到「咚咚咚」地心跳聲。

從小到現在,一直順風順水,偶爾有幾個小毛賊都會讓酒鬼爹私下圈養的劍客死士輕飄飄地就解決了。之前還覺得沒什麼,弱肉強食,見得多了,听得多了。一直到現在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才有些感觸,她以前的日子太逍遙,太自在了。

約莫有一年那麼長,外面的廝殺才漸漸消弭,悄無聲息。

咚咚,咚咚……

他們還活著麼?公儀酒攥著拳頭大口喘氣,剛想頂開板子,馬車突然一沉,車輪咕嚕嚕地滾動起來,最後越滾越快,越滾越快。

咚咚,咚咚,是誰,趕車的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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