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到初雪時 第一回 遇見 (1)

作者 ︰

「一,二,三,,,,一會兒等我數到三的時候我就向前沖出去,你千萬要掌握好時間與距離,夏汐,我們成敗就在此一舉了。加油!」

雪莉躲在牆邊將手機緊緊地扣在耳朵邊上小聲地叮囑夏汐。同時多次探頭探腦地望著巷子盡頭的方向。要知道如果這件事辦成了那麼至少在一段時間里面倆個人可以不用再為錢的事情奔波,但是一旦辦砸了後果將是不可彌補。一想到這里女生便不由自主地抱緊兩只手不住冒汗的手。

「一定不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兩只手用力地拍打著臉頰,努力地安慰著自己。

在這去的二十四小時里面,雪莉和夏汐倆個人為了這次報復性的「踫瓷」計劃已經反復商討與模擬過不少于幾十次。

這時,巷口突然傳來汽車行駛而來的聲音,稍稍松弛下來的神經再次驟然緊繃在一起。夏汐怎麼沒有提前打來電話通知?難道對方發現了什麼?諸如此類的想法不斷地涌上腦海,繞得女生不知所措。

事到如今既然事先預想的計劃內容已經有一半已經崩盤,如果想要抓住這唯一一次的機會,那麼接下來只有拼上所有、包括自己的生命,賭一賭了。

听著漸漸駛近的發動機的聲音,雪莉偷偷地探出頭看著轎車漸漸向自己的方向開過來,居然是輛寶馬車。「混蛋」雪莉在心里暗暗地罵道。只是這輛車的迅速的確不慢,至少在70邁左右。

「算了,拼了!」

不知覺地模著手腕上面戴著的鏈子。「一,二,三,,」寶馬車車頭即將出現在視線範圍之內的時候,雪莉一個箭步沖出了馬路,側著身子面對著被突如其來的自己嚇得急踩剎車的寶馬車。

一陣強烈的氣流撲面而來,整個人也隨著一股力量飛了出去。

「 。」

一聲悶想過後,整個世界好像陷入了靜止的狀態。雪莉整個人側趴在距離轎車兩米以後的地面。動攤不得的只能感覺到眼角旁邊有溫熱的液體不斷往下流淌。還有分明是炎熱的七月,為什麼自己卻感覺陣陣的寒意正慢慢地侵襲著全身。

「撞到人啦?」坐在轎車最後一排的樸在 最先反應過來,驚訝地整個身體透過前排座位探了出來。沈熙旭立即將他拽回座位上面,警告他不許跟著他們跑下去查看。然後迅速推開車門跑到先下車的倆個人身邊。

只見鄭東澈抱著此刻臉部沾滿鮮血,眼神逐漸失焦的女孩。沈熙旭驚恐地抬起頭看著另外倆人同樣以不敢置信的目光望著自己的鄭容一和樸在 。努力平復著自己的慌張心情地想著一切辦法。

「容一,給宋弘安醫生打電話請他到咱們宿舍。」

三個人一起將女生抬到車子上面。關上車門之即,鄭容一看著躺在東澈懷里女孩奄奄一息的模樣,心髒瞬間為之莫名一顫。不知道為什麼好像回到了那年,想起了記憶里那個傻瓜一樣的女孩。只是現在她還好嗎?還記得自己這個人,還記得年紀小小時的那個承若嗎?交雜在一系列回憶中容一驚訝于自己的此刻戀戀不舍地心態,慢慢地關上了車門。透過轎車車窗看著女孩漸漸被載遠消失在視線中,內心一陣莫名的茫然。

「我們說好的要堅強的生活下去,我做到了,你呢?」

沈熙旭一邊用力地踩著油門一邊給經理人打電話報告突發的情況。

坐在後排的東澈小心翼翼地抱著女生,一只手不停地拍打著女生的臉頰強制女生和自己繼續對話,不要睡過去。他害怕女孩眼楮每一次的張闔,害怕這生命這樣的消逝而去。

「哥,我們去醫院,送她去醫院。萬一宋弘安醫生無法醫治她,會耽誤時間的,,,,哥!」東澈急迫地盯著熙旭的背景。

「不要說些不好的話。更不要說些犯傻的話。」熙旭哥言語間充滿了不容爭辯的語氣,只好東澈打住了繼續肯求下去的想法。因為他比誰都知道熙旭哥這樣做,這樣有可能耽誤一個寶貴治療時間的做法是為了什麼。

他無法去辯駁,即使這讓他想起了那場每次想起便會心疼到快要窒息的車禍。抱著女孩的手臂更加用力地摟緊著,「拜托。別離開。」眼淚劃過臉龐,強忍地哽咽更是打破車內的沉寂。

熙旭用力地睜著有些酸痛地眼楮,因為自己必須堅強。

車內的光線隨著路過的街燈忽明忽暗,每每橙黃色的燈光照亮車內,雪莉總是看到此時被自己依偎的男生抿緊的嘴唇,以及那張明亮的面容上面彌漫的滿溢地自責。

「呀!要堅強的」雪莉忍著渾身撕扯一樣的痛觸抬起手臂想要擦掉男孩臉頰上的淚水,只是手臂勉強抬到男生下顎高度的時候眼前突然被黑暗佔據。

「哥,那女孩會沒事吧?」樸在 期待地看著此刻一動不動地望著轎車開走方向的鄭容一。

「你?今天就住外面吧!」鄭容一深深地嘆了口氣,攬過在 的肩膀不無擔憂地看著眼前這個剛到成年標準的家伙。

「那女孩不會有問題吧?」

「哥,我知道你和熙旭哥是怎麼想的,我沒有關系的,我們回家吧!住在外面反而更讓人擔心。」在 努力地擠出淡淡地笑容。

在路過依舊殘留著女生血跡的地方,容一看到靠著牆沿一抹亮色在月光反射下顯得格外刺眼。

「下面是有關娛樂方面的報道。」

二十平米的房間里只有電視機自顧自的播放著,而此時窩在沙發里的宋雪莉正全神貫注的盯著手里的紅色鈔票。小心翼翼得一張張的數著。握著久違了的厚實感,內心的喜悅就像

「呯,呯」綻放在天空中的五彩禮花,幸福地手舞足蹈,完全忘記了自己是躺在沙發上而不是床上,興奮的一個側轉身「 」結結實實地趴在了地板上。原本清爽利落的短發遮擋住了整張臉。

捧著摔痛的手臂微微皺著眉頭。電視機里面此時正在播報著的娛樂新聞是幾張跟隨鏡頭不斷變換的美輪美奐的面容。

「亞洲娛樂經濟巨頭智上娛樂公司,于今日推出了一組全新的男子組合,‘summon召喚’。旨在可以成為娛樂界全新的流行標桿。據此經理人透露,該團體4名成員分別在公司接受過5至7年不等的舞蹈及唱功方向的專業培訓,實力不容小歔。相信在不久的將來勢必掀起新的流行風暴!」

「咚,咚,咚,咚」

急促地敲門聲嚇得雪莉突然從地上徑直站了起來,速度之快完成看得出專業成程度。幾步之遙的房門被愈加用力地力量敲打到震動。

此時電視里面依舊是4個笑容炫爛的少年的模樣,干淨美好到讓人動容。感覺有風吹過草原時寧靜的愜意,有仲夏傍晚溫吞的舒適。相信任誰看見了都是目光無法抽離的賞心悅目。

「宋雪莉!宋雪莉!」

雪莉脊背僵直地站在原地。打算假裝不在家蒙混過關。誰料房東太太似乎已經捕捉到了自己的想法一樣,堅持不懈地拍著房門,嘴里也是不依不饒的叫喊著。雪莉心想今天算是再劫難逃了,一想到又要到處找房子便懊惱地胡亂地搓著頭發。

「死丫頭別以為不出聲,我就不知道你在里面。今天你要是再不交拖欠的房費就給我出去睡馬路!」

類似咆哮的堅決態度,再加上平日里房東太太那雙細長上挑鷹隼般的眼晴,仿佛此刻正透過堅實的房門死死地瞪著自己。一想到這里頭皮不禁緊崩起來。

抓起放在沙發上的背包胡亂地將手里緊攥著的錢塞到里面去將背包背在胸前,用力地拍了拍仿佛在給自己打氣安慰自己一樣。

「大家好,我們是summon,我是隊長兼吉它手沈熙旭,我是第一主唱兼吉它手鄭容一,我是貝斯手鄭東澈,我是老ど樸在 ,我是鼓手。」

四下環顧了一下房間,當目光落及床鋪上,明朗的笑容再次展露在雪莉臉上。

「呀~死丫頭為了一千多塊錢你也不怕摔死~~」

窗戶前,房東太太一邊收著垂向三樓樓底的數節床單,一邊氣憤地沖著女生逃跑地方向叫嚷著。

雪莉氣喘吁吁地往大門外跑去,偶爾回過去沖那個熟悉的窗戶揮著手,每一次這樣匆匆地道別總是充滿了不舍,即使對方或許不是這樣認為。

「憤怒會讓人變的丑陋的!再見房東太太!錢以後我一定會還給你的!」

轉回身跑向夜晚昏暗暗地前方,一顆心一如既往地揣滿無數的不確定,每邁出的步伐都在向下沉去,直到用盡全身的力量也無法將深陷的腳步提起。那個時候是不是就可以選擇向無能為力妥協呢?

生活就是這樣的不公平。有人為了生計每日每日的不停奔波卻只能夠勉強渡過當下,而有人卻可以光鮮亮地大聲談論夢想,剖析明朗的未來。

2001年。

當雪莉的年齡還不足以用十個指頭來計算的時候,更開始懂得需要生活下去必備的規律。比如孤兒院這種地方,如果想要得到你需要的東西。那麼你就必須忘卻一切地配合那些短暫出現卻頂著聖人光環的笑臉,這樣你才可以得到更多,更多你不屑卻又需要地關愛。而同在一所孤兒院的另一個孩子卻仿佛不懂得這些,他總是眼神冰冷地回絕每一個人,而能夠站在他旁邊陪著他默不作聲的只有雪莉,因為只有她看見他是如何被拋棄在深冬地孤兒院門前,她第一次看到他的年紀,那一年他們十一歲。

直到現在雪莉還記得男孩被一個高大挺拔地男子牽著手坐進一輛高級轎車時的樣子,那是男孩唯一的沒有反抗的一次,「雪莉,要一直這樣堅強下去,直到我重新回到你的身邊」這是他對她說的最後一句話,那一年他們十二歲。男孩將一直系在手腕上的銀質鑰匙解下鄭重地放在雪莉的手里。

喧囂的城市街頭上雪莉斜挎著唯一的行李,漫無目地的一次一次穿過人群,最後在南街最繁華的十字路口停下,四散張望的同時最終還是拿出手機拔通了夏汐的手機。

「我又一次無家可歸了。」

手指不自覺地模了模掛在胸前的項鏈,經過十前的磨礪手里的鑰匙已然愈加發光發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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