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到初雪時 第二回 原來記憶那樣傷 (2)

作者 ︰

天氣情朗的一天,難得的休閑假日。

雪莉和小敏起了一個大早,倆人決定趁著天氣好,把整個別墅打掃一番。讓整個夏天的伊始伴隨清爽開始。至于其他人因為昨天的通告時間一直延續到很晚,現在正在補覺中。

雪莉將四面窗戶全部打開,溫熱的海風帶著咸滋的味道撲面而來。撩起披散的秀發撩動潔白的窗紗,生活帶著美好的一面光顧,能夠回饋給它的只有愉悅的心情。

「吶!搜羅一下被他們丟在各個房間里面的髒衣服。」小敏將洗衣框踢到雪莉身前,轉身繼續不知蹤影的消失了。

洗衣框空蕩蕩的放置在自己腳下,「對質」般的讓人產生無力的感覺。可是照顧藝人的生活起居這些是自己工作的一部分,沒有辦法只好拿起框朝樓上走去。

這個兩層別墅據說是智上娛樂公司分給公司認為最有潛力藝人的居所,能夠被安排住在這里已經說明得到了充分的肯定。而其他同期藝人或者更早的前輩則是住在市區里面,基本大同小異的公寓。情況好一些的住在自己家里面。最糟糕的便是尚未簽約但是選作練習生的孩子們,沒有任何基本的保障。安分踏實一些的有機會住在練習室里已經算是最高級別的待遇。任他們無論如何也是無從想像住在海邊別墅,24小時警衛服務。有個人單獨的房間服裝間,甚至健身房、練舞室、作曲間。更重要的是保姆一樣貼身照顧起居的助理。

「助理?真是美其名曰啊……」

單單是練舞的房間就收羅了小半框衣服,準備出門的時候又被不知道從什麼地方飄出來的小敏支使著把練舞室四面鏡子,地板擦了一遍。等到雪莉直起腰的時候小敏已經不在房間了。分明剛才還在感慨生活的美好而此時晴朗的心情一掃而光,以前在阿華叔手下的時候也沒有累到這麼慘的時候,小敏那丫頭哪里是想和自己打掃這個別墅分明就是在整自己。雪莉所幸坐在地板上邊敲著酸痛的腰,邊想著不和她一般計較。對于她來說自己算是襲入者,女生們多少都會有點這樣的感覺。之前即使再累也好,但是大家的目光和焦點都是在自己身上的,現在平白無故多出一個人分攤關注。「心里多少會有些別扭。只是這丫頭別扭的時間會不會太長了一些。」

睡到半夢半醒的東澈艱難地從床上爬起來打算喝口水,跑過練習室的時候看到雪莉一個人坐在教室的地板上面。瞬間困勁去了一半,惡作劇的想法涌上心頭,躡手躡腳的靠近雪莉打算嚇她一下。

「你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嗎?」。

東澈停住腳步愣在原地。雪莉講著電話的語氣陌生的有些寒冷。

「我不在不代表你可以胡作非為,善待大家別再做生意了。還有如果你敢再派人找夏汐,那我也好回去了到時候你自己的位置在哪里,好好掂量掂量吧!掛了!」掛掉電話的雪莉低垂著頭看著手機發呆。

「你是黑社會大姐嗎?這是什麼語氣啊!」

東澈一坐在雪莉身邊,這回著實把嚇到了雪莉。雪莉緊忙將手機塞回口袋里打算抱筐走開,大腦完全一片空白甚至不知道接下來自己應該要做些什麼。從身後輦上來的東澈摟住雪莉的肩膀,雪莉揣揣不安的看著東澈「不是要洗衣服嗎?走吧!」仰著頭看著男生燦爛的笑顏心里的不安逐漸退去,這個總是在自己身邊給予最多信任與關心的人。自己哪里有什麼好值得被這樣對待。

手里的洗衣筐抱得更緊了一些。

「給你!」雪莉將一盤切好的芒果和草莓遞到正盤著腿坐在洗衣機上面的東澈眼前。男生開心地接過來大吃特吃起來,完全一副孩子的模樣。

「話說回來,雪莉你,完全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吧!」嘴里塞著東西嗚咽不清的吐著話語。

「啊?」

「先是被車撞到,然後被冤枉時的淡定沉著,還有剛剛打電話的時候。最關鍵的是你那天一把撞攔住容一那家伙脖子的時候,你會功夫嗎?綜合以上種種來看你完全是一個迷啊!」

之前也不是沒有想過自己急躁的脾氣讓自己暴露在他們面前的東西太多,也想過會有人提出這些疑問。可是沒有想到那個人會是姜東澈。比起謹慎多疑的沈熙旭;心思細膩的鄭容一和聰明的老ど。居然是這個平時看起來最漫不經心好像什麼也不關心的人。

如果不是被歐照宇突然打來的電話氣暈頭,也不會毫無估計的說話。之前夏汐打來電話訴述歐照宇在自己不在組織里面頂替自己位置所做的種種事情,平白無故害得之前跟著自己的弟兄受更多的苦。而且想到自己手下那些單單只是因為之前是跟著自己而現在遭災的人,便是氣不打一處來,之前便知道歐照宇不甘心一直在一個女的手做事,現在自己的月兌離更是讓他稱心得意。

看見雪莉面有為難的樣子,忍不住伸模一模女生的頭發,「我又不是在征供,以後想說的時候再告訴我!」

「這麼好?」雪莉瞥眼望著一直向嘴里面不停遞水果的東澈。

「難道我有對你不好的時候嗎?看清楚,我,姜東澈。有對宋雪莉不好的時候嗎!」目光落在女生黑亮的雙眸。想著這個女生並不是自己見過之中最漂亮的一個,偏偏尚算陌生的她擁有魔力一樣勞勞的緊抓著自己。無時無刻想要關心,無時無刻想對她好。這份感覺自己清楚與在 所說的虧欠感不同。因為偶爾常常會忘記她的由來,好像很久很久,她就待在自己身邊,很久很久了。

雪莉有些驚慌的看著近在眼前的男子,再近一些連他呼扇呼扇的睫毛好像快要刮到自己的皮膚。剛剛吃過芒果清香的味道伴隨著呼吸越是靠近越是濃郁,雪莉感覺自己的心髒好像快到跳動出來,不能呼吸。

看著雪莉僵直站在原地,側著臉頰眼楮緊閉仿佛即將閉氣而去的可愛模樣,東澈微笑著在雪莉的額頭上用力地彈了一下。

「呀!」雪莉揉著額頭被彈得火辣辣的地方,即生氣又不好意思發作,否則好像自己很期待這個吻一樣。

「下次能听到你故事的時候……再繼續!」

看著東澈跳下洗衣機躥出房間的背影,雪莉站在原地感覺思緒空白一片,心里竟然不可思議地有些失落的感覺。

中午十分,雪莉將洗好的衣服拿到花園里曬,一件件衣服掛好以後,整個人已經筋疲力盡癱坐在椅子上面。天氣一片晴好。

「再待下去恐怕要適應這里的生活了,那以後怎麼辦呢。」伸了個懶腰,坐久了反覺海邊太陽有些毒辣。反手伸展疊放在一起,遮擋著陽光。

「一會兒看不到就偷懶,里面還有很多工作呢!」小敏從別墅里面跑出來,雙手挺著腰地站在雪莉面前。

「真榮幸,沒有我你都不會工作。」

「呀!你說什麼?別忘了你的工作是助理,也就是說summon生活中的一切都歸掌管,這……」

雪莉無可奈何的站起來捂著耳朵朝屋子里面走去。

甩開念咒般的小敏,發現熙旭和在 正在廚房里面。看著在 洗菜、切菜、下鍋、調味,一系列忙活下來熟悉有條,而一旁的熙旭僅是幫助打打下手。這樣看起來在 完全沒有老ど的樣子,如果不清楚summon的人,看到姜東澈平日里愛吃愛玩愛欺負人的做派,一定會覺得他才是年齡最小的那個。「為什麼偏偏想起他呢?」兩只手用力地拍打著臉頰讓自己清醒。只是一想到早上的時候倆人在洗衣間的場景,笑容不自覺得又跑上了臉頰。

微笑著看著手指一圈圈劃在桌子上面的痕跡,抬頭時恰巧接上熙旭和在 正一幅見鬼的表情。這才意識到自己嬌作的模樣,默默地將手壓平在桌子上面,一直輕輕點地的腳也歸攏回來,

「思春了!」在 有力的完全了總結性發完,轉回身繼續翻炒著鍋子里面的菜。

雪莉對著男生不友好地瞪了一眼,其實想想正常人看到這一幕肯定會覺得遇到神經病,前一分鐘還在自己拍打自己的臉,後一分鐘又害羞扭捏起來。

「呵呵,雪莉有什麼想吃的嗎?讓在 做給你吃,我們老ど做菜可是一絕。」熙旭微笑著看著雪莉。

這個像是永遠有光芒做為背景在移動的男人,總是給人最舒心最溫暖的存在感覺。能夠有這樣的人做為summon的隊長,光明的前途還會遙遠嗎?雪莉一副大人不計小人過的模樣走到在 身旁,「小鬼頭。」心里嘟念著。

「我沒關系,只要好吃都可以的。」嘴上這樣說著,看到在 做的整整一桌子的菜,雪莉感覺眼球快要掉出來了,六個人的量卻做了十幾個菜。全都是色香味俱單單是看著都覺得不會輸給星級酒店大廚的水準。

「在 ,你學過吧,很好吃唉!」握在手里的筷子不自覺得跑到了嘴里,邊嚼邊發出感慨。

「在 不僅會做菜,而且還有電腦等級證,理發師資格證,等一系列證書。這里每一個人都不簡單的,我也是通過n多層筆試、面試才進入公司不像某些人。」不會落下一次奚落自己機會的小敏再次見縫插針。

雪莉壓著從早晨一直到現在的氣憤,努力轉移著自己的注意力。「容一呢?好像從早晨就沒看到過他!」無論早起晚起床的但凡在別墅里的人都見過面了,好像只有鄭容一一直不見,紀經人未延一再囑咐過自己,無公司批準特殊批準的假期一律不允許單獨外出。

「他應該在老地方呢吧!」東澈邊吃邊說。

「老地方?」雪莉有些困惑。

「嗯,別墅後面有一條小徑直通後面的山,一般休息的時候容一喜歡去那里!」熙旭耐心地講給雪莉听還不忘示意她多吃點飯。

「啊!」

看著女生若有所思地轉動著那雙漂亮的眼楮的時候,東澈覺得自己猜到差不多了。

飯後趁著幾個人在收拾桌子時候雪莉打算給容一送些吃的東西,怎麼說也是自己照顧的藝人怎麼可以讓他餓著兩頓不吃飯。抱著這樣的想法將剛剛背著東澈和在 從冰箱里拿出來的紫菜卷放到袋子里。

果然像熙旭說的,別墅後面不遠的小林子里面有一條石階小徑,雪莉將飯勞勞抱在懷里將長長的裙子提到膝蓋上面打了個結,沒有扶手的小徑從下面往上看多少會有些陡峭。「不僅是保姆連快遞的活也一起干了,助理的定義會不會太廣泛了。」

呼呼喘著粗氣好不容易爬到了頂端,之前受傷的腿部隱隱有些作痛。輕輕地甩了兩下用以緩解。可是還是那個樣子只好作罷。

環顧四周皆被茂盛的綠植圍繞,只有一個豁口是可以看見遠處的景致,容一正坐在前面低頭做著什麼事情。走近了才發現簡簡單單一本樂譜本上面畫滿了音符,戴著耳機的容一應該是在做曲,之前東澈便說過外泄的那首summon的主打歌正是容一寫的,想必如此努力認真勞甚至有些廢寢忘食應該是想彌補那首歌的遺憾。

「听听看怎麼樣。」容一突然轉過身來,正想得出神的雪莉被嚇到險些跌坐在了地上,幸好容一反應夠快下意識地抓住了雪莉的手臂,只是懷里抱著的包飯滾落到了地上。

「是你?我還以為是熙旭哥。」

「啊,我的飯。」雪莉可惜地看著地上沾了土的飯卷。

容一蹲去將其中一根沒有摔爛的飯卷撿了起來,剝開外面沾到土的紫菜將里面的飯吃掉了。「在 的手藝一如既往的棒。」

吃完後看了看女生,系到膝蓋上面的裙子還有一支站不穩的腿。「爬這樣高給我送飯?」見女生並未回答,便拉著女生坐在椅子上面,看到女生坐下後短到可以露出膝蓋以上十公分左右的大腿,雪莉窘迫地急著解開系在裙子上面的結,只是怎麼解動那個結還是拉不開。

容一將樂譜遞給雪莉蓋在膝蓋上,雖然嘴上沒有問出口但是剛剛雪莉腿上面各種小疤痕還是看得容一發怔。

「這首歌你來試著填下詞怎麼樣」

「我?」

「當作歡迎你加入這個團隊的禮物,送給你!」

「送給我?」

「嗯,它還沒有歌曲和名字,就由你來填寫。」

「我連大學都沒有讀到,怎麼填這個詞,我不填!」

「試著慢慢填,不著急,相信你可以填得很好。」容一將雪莉遞過來的稿子重新推了回去,雪莉低頭看著曲譜。

「你說你沒有讀到大學?」剛剛听到這里容一有些吃驚,按理來說正常的保育院是會在政府的幫持下將院里的孤兒供到大學畢業為止,但是雪莉發生了什麼事情沒有讀到?

「說來有些話長。」一提到這個傷心的事實,它始終是心里的一根刺,如果有這個學歷或許自己可以生活的更好。

「嗯,我在听。」容一微微側著頭看著一直低著頭的女生。

「當然在听著呢,離開你這樣久,當初承諾過的事情也沒有辦法做到,如果之後可能彌補那現在應該知道的便是那段沒有對方的日子,對我那麼好的你,到底虧欠了你多少。」容一心里想著。

「沒有上大學,因為沒有錢。」雪莉有些苦笑的看著容一。

「我在保育院長大的,原本應該一直待到成年為止,但是因為一些原因被迫提前進入到這個社會。打過無數零工,每天每天想得都是生計問題。餓頓飽頓的。從來沒有過像現在這樣的歸屬感。後來認識了一些人勉強活到今天。就是這樣。」

「啊。」

雪莉看著容一低頭長時間沉默的樣子,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怎麼我的故事听起來很悲慘嗎?可以不用這麼深沉的。反正我不是結結實實很好的活著嗎,也算不上什麼傷心的事。」

「那有過什麼珍貴的記憶嗎?可以用來填寫歌詞,應該會很有幫助的。」容一認真的看著女生。

「珍貴的記憶?我試著寫寫吧,還有得麻煩你把歌曲的旋律錄給我听,我看不懂曲譜。」

「嗯。」

「宋妍樂,經歷人生這漫長的等待,我們又一次以陌生人的身份回到對方的生活里,只是希望之後的我們沒有分離。哪怕你選擇在你身邊的不是我,鄭亞律。」干淨的白色紙張,鉛筆「茲茲」劃過,留下一行行字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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