擺駕大清 第四十一章 魔鬼訓練(中)

作者 ︰

雍親王王府書房中,胤禛身著朝服坐在桌前,緊緊的皺著眉頭向跪在自己面前的秦膺問道,秦膺的存在整個偌大的王府里只有薛總管知道,胤禛許多不便于自己出面,而且又需要秘密進行的事兒總是交給秦膺去辦,秦膺自幼在少林習武,還俗之後為報答胤禛曾經對他父母的安葬恩情,便一直跟著胤禛。

「還沒有找到嗎?」。胤禛表情中有些明顯的失落。

「對不起,主人。不過在這幾日的尋找中,有人見過畫像後說曾經見過海棠姑娘。」秦膺自知辦事不力,單膝跪在地上回話,不敢起來。「那人是京中一酒樓京運樓的店小二,他說好像曾見過我帶去的海棠姑娘畫像。听他描繪的穿著打扮,是雍王府中丫鬟的裝扮,應該錯不了,因為海棠姑娘有些開朗,說了不少話,而且模樣看著十分美麗所以很有印象。」

「那為何沒有下落?」胤禛言語中微微有些怒氣。

「因為屬下听那店小二說,跟海棠姑娘同行的還有府中另一位丫鬟,因為她倆穿著一樣,不過體型胖出許多。而且那海棠姑娘去時精神很好,但是走的時候卻是被兩個男子扶著出去的,而那胖一點的姑娘隨後自行離開的。」秦膺回答道。

「什麼!」胤禛心中憤怒極了,一對英氣逼人的眉毛已經糾結成了一團,雖然心中對海棠走失一事兒是故意有人在安排心中早有預料,但他沒想到竟然是這麼一個情形。那海棠現在到底是何處境就說不清楚了。胤禛擺擺手,秦膺便瞬間消失在了房間中。

「薛總管,」胤禛沖著門外吼道,脖子上青筋也微微的暴露出來。薛總管得令,急忙推門而入,自己的主子從未表現出如此狂躁過,他微微有些不好的預感。

「屬下在。」薛總管身著藏青色的褂衫,將頭埋在地上,規規矩矩的跪在那兒。

「那日府中丫鬟柳兒走失,是哪個丫鬟一同出去的?」胤禛坐在書桌前,身體微微有些前傾。

「回王爺的話,是府中的丫鬟賈春。」薛總管言簡意賅,跟了胤禛這麼些年的他知道,此時的主子需要的不是冗長的敘述,只是一個名字。

「帶她來書房見我,暫時別驚動其他人。」胤禛狠狠的說道,稜角分明的臉龐上露出一種可怕的神色。

薛總管速速退了出去,不出一會兒功夫,便找到了正在廚房里跟那廚子阿九聊天偷懶的賈春。見有廚子阿九在場,薛總管並未透露半分訊息,面帶微笑的喚了賈春說讓她有些事兒得去晴天居的書房做。

賈春進了書房,嘴中嘟囔著「這晴天居不是有丫鬟嬤嬤打掃嗎?怎麼今個兒還勞煩自己做這種粗活。」定楮一看,竟然那書桌前坐著面色冰冷的胤禛,嚇得連忙跪在地上請安。「王爺吉祥,奴婢不知王爺在書房,無心冒犯。」

「說,到底把她弄到哪兒去了?」胤禛臉色依舊冰冷。

「啊?她是誰啊?奴婢不知道王爺在說什麼?」賈春剛還驚魂未定,一時對胤禛的問話反應不過來。

「就是跟你一塊兒去出府采購的柳兒。」胤禛從書桌上站起來,徑直走到了賈春的面前怒氣沖沖的問道。

賈春一听,立馬從剛剛一片茫然中變得臉色蒼白︰「回王爺的話,奴婢那日跟柳兒出去采購物件兒,在路上她看中了一匹料子,非要去買,而奴婢又急著買些香料所以各自分開了一會兒。豈料奴婢買完香料後再去布匹店尋她就不見了,奴婢找了很久,但看天色暗下來了,王府又要閉門了,因此就獨自回府中了。」賈春將自己那日回府對薛總管說的那番話,又原封不動的回給了胤禛听。

「你若是不說實話,今日你就別想留你的全尸,包括你的父母兄弟。」胤禛輕輕的威脅道,以往自己旗下包衣、奴婢們但凡犯下滔天大錯,便會用此法懲罰他們。此言一出,賈春心中一驚,她當初答應了小甜幫著帶「柳兒」出府,完全是猜想著「柳兒」約模得罪了小甜或者是嫡福晉房里的姑娘。自己又豈能料想會引出今日大禍呢?再說料理一個丫鬟,在偌大的王府中也不是一件稀奇事兒,可怎麼會引得王爺親自過問,賈春心中不停的猜測千千萬萬種可能,心中也害怕得不行。

「王爺饒命,王爺饒命,奴婢沒有撒謊,真的不關奴婢的事兒。」賈春听胤禛冰冷的口氣嚇得不輕,對于王爺少言冰冷的性情她自然是有所耳聞,自已從進府到現在也從未有機會跟王爺說上半句話,總是看他板著個臉,有些害怕的。

「春丫頭啊春丫頭,你真是個蠢丫頭,這個節骨眼兒上了還不說實話,當心你真不要命了你。」薛總管雖然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看胤禛生氣的樣子,忙開口勸著賈春。

「王爺,我也只是奉命將柳兒帶出王府,去那京運酒樓之中,自有人接應我,其他的事兒一概與奴婢無關的。」賈春眼見沒了辦法,連忙說道。

「那將柳兒帶出那酒樓的兩個男子是何人?」胤禛繼續怒色問道。

「他們倆奴婢也不認識。」賈春老老實實的回答,雖然胖胖的臉上掛著淚花,可卻一點也不敢啜泣。

「帶去了何處?」這個是胤禛現在最想知道的重點。

「據奴婢所知,是丟到了香山上去喂狼了。」賈春不敢再有半分欺瞞,雖然弄不清楚王府中丟一個丫鬟本是平常,為何會讓堂堂的雍親王如此大動肝火。

「什麼!是誰吩咐的?竟敢這般放肆,看我不要了他的命。」胤禛听了氣憤至極,扔出了手中的茶杯丟在地上。他實在想不到,因為自己的疏忽,竟然讓海棠遭此毒手,當自己同她在槐花林中,看見她為別人傷心留下眼淚,心中早已暗暗下定決心,誓要保護她,讓她快樂。豈料正是為了讓她自在快樂而為拆穿她的丫鬟身份,竟然會釀成自己終生的遺憾,他定要讓那人付出代價!

「回王爺的話,是小甜。」賈春雖然剛被胤禛手中扔下的茶杯打到,卻是半句也不敢吭聲,這樣的王爺是她從未見過的,如此暴怒氣憤,那雙平日里深邃平靜得不起波瀾的眼楮,此時早已布滿猩紅,似是要活活撕碎自己一般。

「將那小甜和她的家人通通丟到香山上去喂狼,賈春讓她自行選擇一種法子了斷,尸首送回她家中下葬。」胤禛好半晌才開口,他覺得自己的心好痛,從未有過的心痛,「出去吧。」胤禛坐回了書桌前的木椅上,頭也不抬的擺擺手,那薛總管識趣的拉著滿臉淚花的小甜出了書房。

此時窗外月色皎潔,書房之中胤禛呆呆的望著那又大又圓的月亮,心中覺著這月色與他那日和海棠成親的月色相差無幾,可他竟然與她已陰陽相隔。從未有過如此多的哀傷濃濃的彌漫在心間,胤禛自以為是從未愛上過一個女子的,可當那賈春告訴自己那個殘酷的現實後,自己才發現心中不知何時,海棠的影子已經扎根其中,生根發芽。

胤禛自幼起便是孤獨的,沒有無微不至關愛他的阿瑪和額娘,也沒有相親相愛的兄弟姐妹,每當他傷心或者高興時,他都習慣去那片槐花林中坐著,慢慢的喜怒哀愁也就都在林中散去。直到在那樣一個灰蒙蒙的清晨,遇到了錯把自己當成太監的海棠,她的一顰一笑,時而活潑時而落淚的真性情打開了他的心扉。他是從未見過一個女人在自己這個阿哥面前這般的肆無忌憚,也沒見過一個女子在威嚴的皇宮和嚴苛的世俗中敢愛敢恨。可當他發現自己愛上的時候,她竟然已經不在自己身邊。

胤禛想到這兒,竟然覺得鼻子有些微微發酸,他是極少落淚的,除了在自己小時候一直將自己視為己出的孝懿仁皇後去世的那天,他一個人跑到了椒房殿後的那片樹林中獨自痛痛地徹底哭過一次外,就再沒有落過淚。胤禛極力隱忍著,誰知道那淚不听使喚的就這樣掉落了下來。他是孤獨的,從小他就這麼覺得,可當他遇到海棠後,跟她不論是吵嘴還是聊天她都會覺得快樂。胤禛沒想到海棠陰差陽錯成為了自己的側福晉,他本以為自己可以守住這份快樂,誰知道竟然擁有得如此短暫,便永遠的失去了,不,也許從未真正擁有過吧。胤禛心中默默哀傷地想想。

醉春樓中,這幾日海棠的表演已經讓這位瀟灑英俊的逸然老師震驚極了,所以這五日,逸然基本上將時間都花在了于小和玉舞的身上。別說,這逸然還真有些本事,竟然能將雙胞胎姐妹倆的基本彈奏和詩詞訓練得有模有樣。雖然說音律非一日之功,日後的她們還需要勤加聯系,不過顯然姐妹倆是既有天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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