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目到處是一片紅色,紅,是個矛盾的色。越梁紅紗是一種紅,遍地鮮血也是一種紅,一種喜,一種悲。這時候眼簾里都是滿屋的紅紗,我看到了穿著紅衣的袁徹,劍眉星目,英氣逼人,他是我听說過的最年輕的武林之主,身上一股文人氣,看著就像一謙謙君子,正氣凜然。可是他為什麼要退出呢,真是不愛江山愛美人嗎?還是平靜了十年的江湖要起風了,既然力不從心,想著不如在最好的年華里退去,留一世英名?
原來不知不覺中,江湖就這樣安靜了十年了,想想,也確實是這樣,除了偶爾有西邊一些所謂的邪教過來捅兩下,基本沒什麼大事。資深老江湖們當是聞到了變天的沉重味,有些安逸慶賀的的同時,眼神里的防備怎麼也消散不去,似乎時刻準備著。
我突然在這熱鬧的氛圍里感到一些意興闌珊,原來這些熱鬧真的不是那麼好看的,還不如在富貴樓里嗑嗑瓜子兒,逗逗小八那只笨狗,真的虧了,今天樓里不知當有多閑,我卻跑到這里來看這一出熱鬧的喜劇。
薜凡坐著品茶,靜靜的看著這個貌似吊兒啷當的女子,是的,女子,作為一個醫生,從看她第一眼起就認出了他實際上是個「她」。她就那樣沒樣兒的靠在旁邊的廊柱那里,看著周圍的人來人往,他沒說他是個小僕,就算真是個小僕,在這里的沒規沒矩也沒人計較,單是看在他的幾分面子,也就夠了。他想不通她為何要變做「他」,他想不通為何熱鬧的人群里就她那里那麼靜,他想不通為何這麼吊兒啷當的樣兒也掩不住她身上說不出道不明的情緒,他只知道,他不喜歡。更搞笑的是,從她那無所謂的眼神里,他似乎看到了一種「虧了」的遺憾,聯想到一路上口里的嘀咕,就這樣無聲的笑了出來,看得旁邊的舒雲一愣一愣的。
她從哪里來呢?有時無謂,有時傻乎,有時悲憫,有時確又很流氣,到底曾經歷過什麼樣的事情才會讓小小年紀的她有這麼單純又復雜的性格?還有她出神入化的輕功,目前似乎無人趕得上她那種輕與快了,又是師從何處?她還有些什麼是他不知道的,他開始對她好奇了。
吉時到了,新郎新娘要拜天地了,听說新娘並非什麼名門淑女大家閨秀,听說新娘單名一個燦字,只听過袁徹燦兒燦兒的稱呼她,听說新娘只是一個不會武功只知道出嫁從夫的普通女子,就因為她不喜歡這江湖,所以袁徹要歸野山林。
「走吧!」薜凡淡淡的招呼她離開,因為看得確實不怎麼好玩兒,也就沒有那種依依不舍的感覺,只是奇怪,通常都會在這兒歇著的,好等著明後天開大會,為什麼薜凡還要回富貴樓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