倉海一粟 第五章 自殘

作者 ︰

今天晚上,月黑風高,是殺人夜。

何束玲卻在想自己會是被殺者吧,阿彌陀佛,還是不要太過血腥。祈禱ing……

初秋的晚上已經有了些許涼意,.為了表示誠意,何家二小姐比約定早來了二十分鐘,這在跟陳越三年的約會記錄里是相當不可多得的啦。可她沒想到剛抬頭就看到陳越在那里杵著,側影孤獨而蕭瑟,目光蒼涼而冷漠。她想,這個孩子氣的男孩終究被她所傷,盡管她不願,他還是因她而受傷。

陳越知道束玲就在她旁邊,她的目光落在自己肩上,那里似乎盛載著滿滿的憂傷的溫情,忽閃的大眼楮仿佛再說「給我個擁抱吧,我說過我們一起取暖的。」可是他沒有這樣做,他心里是恨的,恨她只是把她放在眼底,而非心坎上。良久,還是何束玲先敗下陣來,她說︰陳越,你听我解釋。然後她將結識倉龍的過程娓娓道來。她說,我們只當彼此是朋友,他這次突然到來,我沒有理由不接待。況且我不知道那天正好是七夕。而且那晚我只是在照顧他,什麼都沒有。說完她靜靜的望向陳越,後者卻是一臉不置可否,陳越淡淡的說︰「先不管情人節你竟能忘記的事,你說你們之間沒啥,那你就證明給我看,你保證以後你們斷絕聯系我便不再追究。」

「陳越,你不要這樣偏激,既然我們之間沒什麼那又何需證明你又要我怎樣證明?」何束玲總覺得盡管自己脾氣不好,可她對比自己年長的陳越卻是屢次謙讓,她一直知道陳越這樣的孩子固執而脆弱,他雖然愛生氣可是每次生氣累的都是他自己。所以常常她就任著他鬧,不忽視也不抨擊。可這次她覺得他有點無理取鬧了。她說陳越你不要把事情復雜化,你說你究竟要我怎樣,你說?四周靜悄悄,只有何束玲的低泣聲,她說︰陳越,要不我們散了吧,這樣彼此都累。說完這句頓感殺氣逼來,陳越直奔而來,揪起束玲的衣領︰「這就是你最想說的吧,你煩了厭倦了,沒激情了是吧,還說沒什麼,對著我就煩對著別人便有說不完的衷腸言!!?」驚訝的看向憤怒的陳越,何束玲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雖然知道自己不經大腦說要分開陳越絕對反響激烈,可什麼沒激情什麼厭倦了,這是哪里跟哪里!而且說到後來竟說自己背著他跟別的男人雜地,同樣滿腔怒火的何束玲再也待不下去了,奈何這時的陳越腦子已經癲狂,狠狠拽住束玲的胳膊肘兒往前走,他說你今晚就證明給我看,我們去找個住處,只要你今晚陪我,我就不再瞎想。何束玲這下徹底震驚了凌亂了,她試圖甩開這個失去理智的男人,可是她的掙扎全是徒勞,陳越似毫不受所阻的往前走。委屈萬分的束玲說阿越你瘋了,你拽疼我了,我,我總要給許嫚打電話說聲吧。听到何束玲答應了,陳越這才放開何束玲的手臂,等著她拿出手機。而何束玲並沒有拿出手機,只見她邊往背處走邊做翻找的動作。結果陳越就被她引到一片樹陰下。何束玲一坐下,順便對正要沖自己發火的某人說︰「阿越你也坐下吧,咱倆好好談談成嗎?」。

在這個未婚同居已成家常便飯的時代,何束玲和陳越卻不願緊隨潮流,更主要是何束玲不願意,雖然她不以為這年頭自己還可以保持清高,更不以為自己還要讓陳越之外的其他男士走進自己的世界,也不是對陳越有所保留,相反她甚至常常覺得自己也是愛陳越的,不然自己不會為他那麼心疼,對他又那麼包容。那麼具體是因為什麼呢?她想是時候未到吧,未來有那麼長,既然決定走一輩子,又何必過早把所有的美好包攬然後過早的沒有半點空間呢。而且雖說陳越到了娶妻的年級,但不是已經說好在做結婚準備了嘛。那麼陳越現在突然這麼做就讓何束玲有一種被侮辱被失信的感覺。她說︰「陳越,這幾年,你還是不懂我。」結果,簡單的質問,接著爭吵,又迎來一波一波更盛的怒火,何束玲真的決定走了。戲劇化的是,這是周圍響起撕裂雙耳的鞭炮聲,此起彼伏的鞭炮聲中她耳里充斥的只剩一句︰「何束玲,你要相信,總有一天我會殺了你,我真的會,不要以為我不敢?」此時她腦子已經停止思考了,她想說阿越我要走了,話剛落地只見陳越飛速地跑到十字路口,拾起路邊一大石塊,咚咚地向自己的右手砸去,不消半刻血肉模糊。等嚇呆了的束玲回過神來已經是15秒後的事了。只見陳越雙手顫抖,周身碎石亂濺,何玲慌張的拉住陳越的肩頭,帶著哭腔求著要帶陳越去醫院。「你不必同情我,我只是自作自受,這是我對自己的處罰。」陳越用低沉的嗓音說。你走吧。

鬧劇的最後何束玲還是帶陳越看了醫生,不過已經是深夜,附近又無醫院,去的只是一個小診所,為他包扎的大夫一再強調他必須輸水,奈何心灰意冷的陳越成心作賤自己死活听醫生勸,也不願再看何束玲一眼,反而是大夫夸張的小兒子,不住地盯著眼淚嘩嘩的何束玲,茫茫然狀,這時的何束玲哪有心思在乎自己是不是正被一個小孩子嘲笑,見愈勸愈沉著的臉孔便不也不再勸,離開診所,陳越就徑自走著,他沒帶稱謂的說你回去吧,至于你說的好聚好散,給我時間,我考慮考慮再回你。說完听見何束玲不放心今晚要陪著自己,便說算了,沒必要了,讓我單獨想想吧。然後轉身離開。站在路口的何束玲望著那落漠的背影,漸漸,消失不見。然後俯身低泣︰阿越,真的對不起。要我怎樣,你才開心。于是,如果你夜半在此路經過的話,你會看到一個面目清秀的女子安靜哭泣,直到很久很久,久到連何束玲都受不了這安靜,她想她需要溫暖需要擁抱,于是她輕輕的翻開手機,撥號,接著低訴接著放聲大哭接著自顧拭淚,接著轉身離去。手機屏一直是黑的顯示並未接通,半個小時過支,何束玲站起,拍掉褲腿上的干草,放下手機,望向天空輕語︰親愛的你為什麼不在我身邊?你是否能感知我心底的孤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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