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仔細的觀察到了那個聲音的主人,那個男子身著白色的冕服,頭發挽成了一個高髻在頭頂同樣用白色的發冠束了起來更顯得神器和威武(椒房繁華夢已沉第五回驚鴻回眸見內容)。盡管是古代的著裝我覺得他更像是一個人,那個我夜夜思量的人(椒房繁華夢已沉5章節)。我料想他一定有著一身的好功夫,身著朝服想必是從宮里出來的。我還是滿懷期待的。他見那個男子開始狂奔,只是冷冷一笑,我看見了他的笑容,雖然是那麼簡單的一個笑容,竟讓我的心止不住的狂跳。他飛身前去,在人群中顯得那麼飄逸,抓住那個男子長袍的後領道,「還不將東西交出來?」
那個男子身子瑟瑟發抖,臉色鐵青,加上他瘦小的身軀在白衣男子的面前顯得那麼不堪一擊,我忍不住偷笑。這麼滑稽的場面,沒想到也讓我遇上了。「這位大爺…您說的什麼東西啊?小的…好像不…不認識您……」他顫顫巍巍的開口,更加的證實了他在撒謊。白衣男子瞬間將他的雙手反擒住,我確定他是一名習武之人了。
「哎喲……大爺饒命,大爺饒命啊!小的也是受人逼迫…不得已才這麼做的……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啊!」那男子疼得哇哇直叫,我和屏幽都忍不住笑出了聲。
「還不拿出來?」白衣男子劍眉一挑,眼神凌厲的看著他。
那男子才從長袍衣袖里拿出了一個錢袋,仔細一看那不正是掛在我腰間的錢袋?上面還用金線繡著一朵蓮花,那是我學了許久才學會的,我喜愛蓮花才央求著二姐教我的。我不可置信的看著那個男子,卻回憶起剛剛的一幕,他狠狠地撞了我一下,也許是那個時候被偷走的。
白衣男子接過錢袋,在手里掂量掂量了之後,抓起他的衣領,「若是再讓我遇見,定不輕饒!」話音剛剛落下,便松開了他的衣領,那男子無力的跌坐在地上。
「姑娘,你的錢袋。」他停在了我的面前,我現在可以清楚的看到他的樣貌。皮膚淨白但是卻透露出陽剛之氣,唇紅齒白英武之中卻還是帶著一絲的書生氣息,只是他白袍之上的圓弧紋案顯得富貴和氣派。而他的笑容,就像暖陽照射在我的心間,那樣的笑容很熟悉,那樣注視著我的眼神我也很熟悉,我開始懷疑眼前的男子,他的五官竟然那麼的神似!我伸手揉了揉雙眼,這不是幻像。也許是我沒有說話,屏幽替我接過他手里的錢袋,連忙道謝。
他又露出了笑容,我的手心微微的出汗,那個名字一直卡在我的喉間沒有喊出口(椒房繁華夢已沉第五回驚鴻回眸見內容)。我有些害怕但是更多的是激動,他的聲音,他的笑容,他看著我的神情……
「範尤晨……是你嗎?」。我的聲音有些顫抖,顫抖得我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在說什麼了。
那個男子先是一怔,屏幽也轉過頭注視著我。他沒有半點的響應,我的心開始漸漸的冰冷,他沒有反應,一點兒也沒有。這里不是a市,怎麼會有我的範尤晨呢?也許是相似但是不是他。我的期望瞬間的打破,「姑娘可是認錯人了?」他還是微笑的問道。
我無力的點頭。他的這句話讓我的眼楮開始酸澀,就算是在這個地方遇見了範尤晨,他會記得我嗎?他還會記得夏心妍還在愛著他嗎?
「在下劉寄,姑娘若是不嫌棄交個朋友也好。」他溫潤的聲音讓我眼淚開始在臉上肆意的狂奔而下。我開始憎恨這個時候的自己,他不是範尤晨,他不是!盡管是這樣,我听到他的聲音還是忍不住掉淚,其實我很想撲進他的懷里,質問他為什麼不記得我了,為什麼不記得夏心妍了!難道你忘記了對我一生一世的許諾,難道你忘記了我們在訂婚典禮上說的山盟海誓?可是,對于眼前的這個男子,我,只不過是一個陌生人,陌生人而已。
「挽吟,沒事兒吧?若是不舒服我們快回府吧……」也許屏幽是被我嚇到了,連她的聲音也開始顫抖。
我整理了一下心境,正當我準備從袖子里拿出錦帕,卻見到一張整潔的錦帕在面前,那張錦帕就像他的整個人,清澈無瑕安靜而美好。我撲哧一聲笑了起來,「多謝。」
今日我丟盡了顏面,也不在乎這一時了。那個男子一直含笑的看著我,「讓公子見笑了…不知公子家住何處改日贈還手帕。」
「在下家在膠東,不過是來長安探親。這錦帕權當是贈予姑娘的見面禮了。」他的話落落大方,我也不好意思婉言拒絕只得含笑點頭(椒房繁華夢已沉第五回驚鴻回眸見內容)。
「多謝公子,屏幽,若是買好了我們快回府吧。」我察覺著天色也漸晚了,拉著屏幽的手開口。
劉寄見我們起身回府,微微側身道,「二位姑娘家住哪里,天色已晚不如在下送二位一程?」我心里不想和他分開,既然他這樣開口我毫不猶豫的答應了。屏幽用嗔怪的眼神看著我,我只是嘻嘻的笑著,她並不是真的生氣。
回到公主府之後,我便回房了。靠在榻上對著手里的錦帕發呆,一路上他沒有多說話,我只知道他不是長安人而是膠東人,也就是現在山東,他說他叫劉寄我覺得這個名字很熟悉在我的腦海里隱隱的還是有些印象但是仔細的回想卻是沒有半點的線索,也許是他的聲音、他的相貌讓我迷惑,也許我對這個名字根本不熟悉甚至不知道,但是因為是他我就莫名其妙的有一種親切感。想到這里我開始嘲笑自己的蠢,範尤晨怎麼會在這里呢?
錦帕帶著一股淡淡的桂花香,清新爽目我忍不住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那張錦帕其實就是一張經過加工的布料,上面沒有繡上任何的圖式文案,是純白色的。他似乎非常喜歡白色,從衣服到發冠再到方巾都是白色的。我忍不住微笑,白色是多麼美好的顏色,範尤晨曾經對我說過,我們結婚之後的新房就要以純白色為主色調,他說,在他的心里,我就是一張白紙。我因為這個還取笑過他,說他惡心肉麻,沒想到今日見到了劉寄,我的腦海竟不自覺地冒出這樣的一個詞來,我不可置信的搖頭,他和我只是萍水相逢非親非故,又怎麼會對我有特別的感覺呢?我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緒,又才將方巾放在軟枕下面……
從那晚開始,我就發覺自己的心開始有些懵懂,總是拼命的要求自己將所有的事情都做到最好,姐姐叫我的每一支舞蹈,我每夜都在後院的庭院里練習,舞蹈的每一個動作我都盡力的要求到完美。秋天已經來到,我在庭院里練習著舞蹈腦子卻開始想著其它的事情。
我突然覺得自己的鼻尖縈繞著濃濃的桂花香味,腦海里突然想起了一個主意,那張空白的錦帕,我若是在上面繡上幾多小小的桂花那不是更完美了麼?嘴角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于是手上的動作也無比的流暢幾乎是一氣呵成(椒房繁華夢已沉5章節)。上次我央求著二姐,她才教我學會了繡荷花,我以前本就沒有踫過這些女紅,現在要我學會也是難上加難,但是我不怕難,只要能繡上桂花,就算是刺破手指我也不會有半點的怨言。
想到了這里,我停下手中的動作,朝房間里跑去,在軟枕下面拿出了那張被我壓得十分平整的錦帕,朝二姐的閨房走去。二姐的閨房和我的閨房相隔得並不遠,只是轉角而已。但是相比之下大姐離我們較遠,因為她是府中所有侍女的領頭自然待遇也不同了。總的來說,平陽公主待我們衛氏姐妹好得無話可說,住的地方和用的東西不會太差的。
我心情十分愉悅,嘴里還哼起了小曲走在路上,在琢磨著怎麼央求二姐教我繡桂花。
只是當我還未走近二姐的閨房時,卻依稀的听到房內傳來一陣奇怪的聲音。我好奇心本就重,便默不作聲的來到了窗欞旁邊,那個奇怪的聲音在我的耳邊逐漸的放大,我仔細的听著但是那並不是說話聲,當我反應過來之時才察覺那是女子的申吟聲,時大時小,我能確定那就是二姐的聲音,此刻听著卻是嬌媚可人。透過窗欞的縫隙我小心翼翼的朝房內望去,屏榻上是兩具緊緊糾纏在一起的身體,月光讓我看清了床上那女子的模樣,那正是我二姐!
心開始狂跳不止,手指緊緊的捏在一起。那男子的背影陌生得很我似乎在府中沒有看見過,若不是府中的人這麼晚了又怎麼會在二姐的房間里呢?我只覺得不妙,二姐和這男子的關系匪夷所思。看不真切那男子的面容,他一直背對著我,一陣又一陣的申吟在房間里響起,我的臉此刻想必是紅得滴血的。我雖然愛範尤晨,但是也只是和他牽牽手,吻吻唇僅此而已,但是現在是古代,漢朝處于封建社會啊!二姐是還未出閣的女子,怎麼能這麼做?我本是來找她教我繡花,但是卻撞到了這樣的事情心里實在是有些過不去。
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是勸她還是向平陽公主說?但是我又想起她是我的親人,是我在這個陌生的地方見到的第一個人,她對我那麼好又那麼疼我,我不能這麼做。我好奇那個男子的來歷,他一定不是公主府里的人,因為他的背影顯得分為的生疏,我從未見過(椒房繁華夢已沉第五回驚鴻回眸見內容)。今晚注定又是一個難眠的夜晚了……這樣想著我正準備轉身回房,只是起身的不經意間踫到了窗欞的邊角,正好撞到了我的前額,我忍不住唏噓了一聲,忙伸手捂住傷口。
不料,只是瞬間我覺得我的喉見一涼,轉瞬就被那個男子擒住了。他拿著短短的匕首抵在我的喉見,我能感受得到他渾身上下殺戮的氣息。
「說,什麼人?在外面鬼鬼祟祟的?」他的聲音不算滄桑,只是此刻格外的嚴肅。不一會兒,二姐整理好了衣服才匆匆忙忙的跑出來,我看到她的臉頰處還帶著紅潤,胸前來不及整理的衣領透露出大片肌膚上面是一個個淡紫色的吻痕。
「挽吟?怎麼會是你?」她見到是我,語氣不由得變了。
「二姐……我是來找你教我繡花的…不料卻……」後面的話我也沒有再繼續的說下去。
她輕咳一聲,來到我身邊道,「仲儒,你先把她放開,千萬別把她傷到了,她是我的小妹衛挽吟。」
那男子听到她這麼說,才放下了手中鋒利的匕首。我松了一口氣,轉過身來才看清了他的樣貌,可能有二十歲的模樣,身材高大挺拔,面相雖然沒有那麼和善但是我看清楚他的五官長得格外的精致。「挽吟,這麼晚了你還沒有睡?」
我點點頭,將手上的白色錦帕拿到她眼前,「我本是想在這白色錦帕上繡幾朵桂花,便來這邊找你了。」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看身後的男子道,「仲儒…她是我親妹妹,今日的事情她是不會說的,你放心吧。天色不早了,你也回去吧。」她的聲音變得有些嬌媚,我聯想到剛剛在窗外听到的一陣陣申吟,沒想到女人嬌媚起來確實難以分辨的。
那男子又瞪了我一眼,才朝屋頂飛身離去,只是瞬間的時間就不見了蹤影,他的輕功還真是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