椒房繁華夢已沉 第三十八回 昔年暗藏情

作者 ︰

這日我正在偏殿的繡架前仔細的繡著花樣兒,據兒在一旁的文案上仔細的看書,儼然一副小大人的模樣(椒房繁華夢已沉第三十八回昔年暗藏情內容)。發頂上盤成了左右兩個結,耳鬢處的發絲扎成一左一右兩束,從兩側垂下,可愛至極。搖頭晃腦的念著竹簡之上的文字,字字吐露得清晰明朗。

一個不留神,尖利的針腳刺透了我的指尖,一滴鮮紅的血跡跌落在雪白如絲的繡布之上,宛若一朵嬌艷傲骨的梅花綻放于枝頭。

透明的水晶月牙狀的珠簾被緩緩的撥開,劉徹閃身入內,瞥見了繡布上的血漬劍眉微蹙,「怎麼這麼不小心?」

我還未說話,據兒歡快的小身影已經繞過文案來到劉徹的身邊,「父皇,你快來看看,這書上有一句話據兒不是很明白…」拉著劉徹的大掌,大聲的嚷嚷道。

劉徹順勢將他摟進自己的懷中,帶著寵溺的語氣,「在看什麼書,說來听听。」

「《詩經》。」

「哦,讀到哪里了,去看看。」劉徹拉著據兒來到文案之前,坐下。

他小小的手指在書簡上劃動,「‘言者無罪,聞者足戒(椒房繁華夢已沉38章節)。’就是這句,想了許久也未想明白,父皇能解釋給據兒听听嗎?」。他歪著腦袋仰望著劉徹。

那正是出自于《詩經.周南.關雎.序》里的一句名言,劉徹的嘴角露出了笑意,伸手揉了揉據兒的腦袋,又柔聲的開口,「那麼據兒是怎麼理解的,可否說來父皇听听?」

劉據听到他這麼一說,便正襟危坐著,凝視著竹簡之上的語句,自顧自的說。「據兒覺得這句話講的是是說話的人言辭雖然沒有什麼過錯,但是听的人就要仔細的分析。父皇,既然言辭無誤,為何還要仔細的分析呢?」

劉徹卷起書卷,指著上面的字,「那你問的這個問題就是這句話的真正含義。它說‘言者無罪聞者足戒’就是要告訴我們,虛心听取他人的意見,只有善于听取別人意見,才能不斷的完善自己,提高自己。而且另外的一點呢。就是我們吸取說話的人言辭之中有價值的東西。」

劉據恍然大悟,小小的眼眸之中對劉徹產生了無盡的崇拜之色。「據兒明白了,父皇,你今晚要陪母後在這里用膳嗎?」。

劉徹撲哧一笑,看了我一眼之後,又伸手捏了捏據兒的小臉。他緊緊的鎖住眉頭,「小鬼。是不是母後讓你這麼問的?」

「哪有,據兒,誰讓你問的!」我的臉上泛起了一陣潮紅,瞪眼呵斥了他一聲。

劉據對我吐了吐舌,又轉身對劉徹諂媚,「據兒只是幫母後問而已,父皇。你會留下來嗎?」。

「當然。」他拍了拍劉據的後背,眼眸里暗含笑意。

我看著劉徹起身來到繡架前,嗔怪著說道,「陛下怎麼在孩子面前取笑臣妾?」

「如何算是取笑?都是一家人罷了,到後院走走吧。我有事想和你說說(椒房繁華夢已沉38章節)。」他率先起身,朝殿外走去。

我看著他堅毅而厚重的背影。才邁步跟了上去。天邊的暮色漸垂,泛起的一片霞光染紅了未央的西側。劉徹在池塘前駐足拊掌而立,望著滿池的碧波,像是在自言自語。「據兒也長大了,我想著是不是應該請個老師來教授經義了?」

我來到他身側,「臣妾也這麼想著,不知陛下可是尋到合適的人選了?」

他仰頭望了一會兒天際,萬里的浮雲獨自的潛移在紅霞之間。「我已決議冊立據兒為皇太子,詔太子太傅授學。」他目光堅定,轉身望著我。

我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劉徹摟住我的縴腰,穿梭過藤架來到秋千處坐下,「據兒是咱們的孩子,聰慧好學又溫順乖巧有皇太子之賢。你是我的皇後,據兒的生母,冊立據兒為皇太子是自然的。」他溫柔的語句竟然是在設法說服著我。

我回頭看著他,霧水朦朧的點頭,「陛下憐愛臣妾母子,臣妾無言為報…」

他將我靠在他的胸前,淡淡的一嘆,沉穩而有力的心跳讓我緩緩的閉上了眼楮。「那就永遠的陪在我的身邊,不要離開,不要背叛,永遠都不要…」

我緊咬著下唇,沉悶的‘嗯’了一聲。只是心底卻隱隱作痛,離開,背叛那都是太過遙遠的事情,而我,不會選擇離開更不會選擇背叛。劉徹,你已經深深進駐了我的靈魂,又豈能是說忘就忘,說離去就能灑月兌的離去?

元狩元年,劉據被冊立為皇太子,住北宮太子宮,命天下鴻儒名師為其教授《公羊春秋》、《谷梁》。

日子轉瞬即逝,殿內的爐火雖然旺盛卻還是帶著些冷氣襲進側殿之內。月暮給我添了一件狐裘大衣在身上這才逐漸的漸少了一些冷氣。手里的針線在不斷的變換,來來回回折折迭迭,綿織的手袋上面娟秀著朵朵艷紅的梅花(椒房繁華夢已沉38章節)。傲立于風雪之間,我更希望據兒能像這梅花一般,堅韌。

玉勒推開了側殿的大門,閃身進來,笑著說道,「娘娘,李姑娘前來看望娘娘了…」

「快請她進來。」說著,放下手中的針線。

凝錦還是如往常一般的清麗,我看著她暗沉的眸子喚來玉勒沏茶。月暮接過她肩上取下的麾衣,搭在桁架之上,「凝錦見過娘娘。」

我揮手示意她坐下,方塌之上已經鋪上一層保暖的織墊,「近來天氣轉變得快,你臉色蒼白,應該多添件衣服才是。」

「多謝娘娘。」她的聲音不帶暖意,我察覺到了一絲的異樣,凝錦對我從不會像今日這般的冷淡,不過我瞧見她的臉色的確不如從前,只是這身軀也越發的消瘦。單薄的衣衫怎麼也襯不起她瘦削的雙肩。小臉越發的尖細,剪影的雙瞳也沒有往日的亮光。

「怎麼了,出什麼事兒了嗎?」。我看著她,疑惑的開口詢問。

她無奈的一聲嘆息,微微的張開了口,「凝錦深知娘娘與韓大人交情甚好,只是韓大人此番重病在家,也無人探望照應…」

我身子不由自主的前傾,看著凝錦眼底欲出的淚水,「病了?什麼時候的事?」

我也從未听劉徹提及此事,自然是覺得奇怪,韓嫣隨侍在劉徹的身邊,若是病了劉徹為何絕口不提?

「前些日子淋了場大雨,就一直患病,總是咳嗽個沒完,我每番前去探望,病情似乎加重了一分。我心中著急,听府里伺候的丫環說是不肯用藥,凝錦這才來求皇後娘娘。請娘娘勸勸韓大人吧,韓大人對娘娘的……」

我伸手止住了她正欲說出的話語,「你回去吧,本宮自有分寸。」(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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